“未曾想踏入天道境的時候不知道，誰料想臨門一腳的時候卻遭了算計。”高君感慨了一句道。

    “哦？”淩歡意味正濃，這裏麵有故事啊！

    高君一摸酒碗，淩歡就狗腿的給高君滿上，高君滿意一笑，喝酒。這才道：“淩歡，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可且要聽好。”

    “爸你但說無妨。”

    “首先你要明白巫鹹是什麽，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神，或者一種遠超你現在所能知道的所有的智慧物種。”

    “哦。”

    “我們華國說六十年為一個甲子，八十年為一個紀元。一百年為一個世紀。甲子為歲，紀元為元，世紀，則是一代人更迭交替。”

    “嗯？”這話幾個意思？

    “人最多活百年，百年身前，百年身後。人道的傳承源於繁衍。”

    “是。”

    “巫鹹則不一樣，我們世世代代的考證，巫鹹是十大祖巫之一，源自昆侖。他不似人，沒有傳承，不死不滅。所以與人有別。”

    “是。”這樣說話不累嗎？

    高凝想了想道：“父親大人的意思是說人有人道，巫鹹作為十大祖巫之一，應走的是巫道，他變了道，不尊巫道要走人道，是這個意思嗎？”

    高凝也有些鬱悶自己老爸老學究一般的做派，用自己的話給淩歡解釋了一遍。

    高君讚許的看了一眼高凝：“沒錯。”

    “不尊巫道要走人道，人道最重要的是什麽？是繁衍和傳承。巫是沒有繁衍的，要想繁衍，便是違了天道。

    你淩家祖上有達大能之輩，以人道為己任，以天道為不允在那個人神巫魔混居的年代封了巫鹹，但豈料這樣的封印，反而是成就了巫鹹。”

    “哦？”

    這個論調……

    淩歡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對於自己祖上的事情都是來源於淩峰口述，從高君這裏聽到的卻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回事兒……

    “巫鹹有大智慧，自知身為巫族的自己繁衍是為天道不允，所以借著你淩家先祖之手把自己的靈魂力量分散到了全世界。”

    淩歡點頭，若有所思。

    果然是好算計，明知天道不允，卻要逆天而行。但逆天不是弑天。巫鹹借助自己先祖的手封印自己，這是一招險棋，抓住天道留下的一線生機成了事。

    “你淩家先祖在那一戰中隕落，但在彌留之際他堪破了巫鹹的算計，他如巫鹹一般將自己最後的力量分散，為後人阻止巫鹹留下了後手。”

    淩歡久久不能平息，高凝看手中的刀鋒：“這刀……”

    “是的，十大邪刀原本是世間最出風頭的詭刀，淩家先祖將自己的靈魂力封存到了邪刀之中。

    邪刀有靈，是邪靈。要麵對巫鹹這樣擁有大智慧的巫，就不能用常法來對付。”說到這裏高君自嘲一笑：

    “我們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數百年來還是會意錯了你淩家先祖的意思。”

    “哦？”

    高君忽然壓低聲音靠近淩歡，有些森然的道：“淩歡，你可知我們這八代人中。隻有我們這一代在阻止巫鹹複生的道路上，隻活了三人？”

    淩歡抽搐一笑：“嗯？”

    果然嚇人還是要看人的，自己這嶽父神神叨叨的樣子，真尼瑪……

    “隻有我們三人堪破了巫鹹的算計，真正追到了你淩家先祖的路。”

    “哦？”

    “就如你所說的第二個太陽，巫鹹以自己的靈魂力為媒介，接引每一個臨門一腳踏入天道境的人，上了那片雷雲，就會被他吞噬。說是入了天道境，實際上卻並未走出圍牆，隻是入了巫鹹的陷阱。

    巫鹹正在逐漸的變強，而在這個世間，他又以宿生之力為自己留下繁衍。淩歡，我覺得……”

    淩歡眸光一沉：“大巫怕是要降世了！”

    “這世間氣數，以九為極，以九九為界。你可知我把女兒嫁給你，需要多大的勇氣？”

    嗯？怎麽又扯到高凝身上了？

    淩歡拱手，鄭重道：“爸，我一定好好對凝兒。”

    “那你一定不能死了。”

    “這血玉便是那一線生機？”淩歡又提到了血玉戒指。

    高君讚賞一笑：“不錯，果然很敏銳。這血玉戒指是除宿生之力與你吞噬之力之外的第三種力量。”

    淩歡暗自點頭：“怪不得血玉可以解除契約，這力量是同級的。”

    “是的，大巫巫鹹掌握的是巫力，最純正的巫力。隻是這巫力被世人賦予了假象，以為是光明之力。

    淩歡你可知這個世界上，光明隻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

    “我知道，凝兒和我說過，光明隻不過是一瞬間，而黑暗才是永恒。”

    “在古代，黑色代表了吉祥和長壽的意思，這出處，便是因為黑色代表的是永恒。”

    “這個世界沒有永恒一說。”

    高君一笑：“誠然，但這是哲學了，我們隻說力量的本源。”

    “是。”

    “既然你知道了宿生之力便是巫之力，那這血玉之力……”

    淩歡略微斟酌了一下，看著高君謹慎道：“爸，你可知道鷹領這個組織？”

    高君一笑：“你果然是為唐軍而來的。你現在就是唐軍。”

    淩歡沒反應過來。

    高凝一眯眼：“這血玉戒指便是唐軍的信物？”

    “是。”

    “唐軍有誰？”淩歡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高君又是一笑：“既然你是唐軍，那這個答案，你就要自己去找。來，喝酒！”

    淩歡抿唇，給高君倒一碗酒。

    高君喝酒，他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麽了。該說的話他都說了，該怎麽悟就看淩歡自己的了。

    劉嬸的菜，是龍城最好的。

    酒家的酒，也是龍城最好的。

    高君吃的清歡，淩歡卻吃的無味。

    他還是有兩個問題想不明白，既然血玉是第三種力量，那唐軍為何會有這血玉？從高君的話語中他能分析的出來，所謂的唐軍，就是曾經阻止巫鹹複生活下來的三人。

    這三人又怎麽會成為鷹領之一？

    淩歡從碟子裏拿出幾個花生米一一擺開，這是唐軍，唐軍是阻止巫鹹複生後活下來的上一輩內江湖高手。

    鷹領則是這個世界上的利益掠奪者。

    唐軍，鷹領……

    淩歡忽然抬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