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門外有門鈴按響的聲音。

    “你好，請問哪位。”莫黎將電話接起，疑惑地問道。

    “你好，請問是寧小姐嗎？我們是來送東西的，麻煩您開一下門。”

    “可是我沒有買過東西呀，你們是不是找錯了。”

    “不會的，這是有一位羅先生今天下午在我們店裏定的，他說他住在您家樓上，具體的他到時候會跟您解釋的。”

    “好吧，你們先進來吧。”莫黎給他們開了門，“然後請你們將東西送到十八樓。”

    “好的，謝謝您。”

    “誰呀？”張舒語將頭探出廚房的門。

    “沒事，就是打錯電話了。”莫黎將電話掛好，剛轉頭走回客廳，就又聽見了門鈴的響聲，這次不是電話，是門外的按鈴。

    羅哲辰單手插兜站在門前，“羅總，有事嗎？你家的東西送錯了地方，我已經讓他們送上去了。”

    “沒送錯地方，就是這兒。”他手上拿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你什麽意思？”

    “先進去吧，一會再說。”

    “對不起啊，我家現在有人在，不方便接待您，如果有事的話，我們星期一在談吧。”莫黎將他堵在了門外。

    “今天是聖誕節。”他盯著莫黎說。

    “對啊，我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莫黎“嗬”的笑了一聲，“為什麽給你打電話？”

    “那天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他的表情有些嚴肅。

    莫黎的心情突然有些煩躁，“我不想現在，在這兒說這件事情，我們還是改天聊吧。”

    “改到什麽時候？我以為距離上次我說這話的時間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你應該已經想好了。”

    “咳咳”背後有張舒語的咳嗽聲，“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剛剛在電梯裏還裝不認識，怎麽這會兒就找上門來了。要不我就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

    “洗你的菜！”

    “謝謝了。”

    兩人同一時間說出了口，她似是思量了一下，就背起包往出走了。一邊低頭換鞋，還不忘說“你倆能不能進來說，堵在門口煩死了都。”然後就一把將兩人拽了進來，“砰”的一聲將門關上走了。

    “你一定要這樣嗎？永遠以自我為中心，將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

    “……”

    明明是被他這樣的行為氣到，莫黎卻聽見了自己平靜的聲音。

    “劉鉑說我的心裏還有你，就算再怎麽否認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我不該欺騙自己。我承認，我忘不了你。就算是時間過去了這麽久，我努力想要抑製自己，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莫黎的視線下移，說話的時候不敢看向他。

    “所以，你還是不要總出現在我的眼前了，而且我馬上就搬走了……”

    “忘不了就別忘了，你又想把我丟下來躲到哪兒去呀。”羅哲辰輕輕的將莫黎攬到懷裏，下巴也搭在了她的肩上，一時間也看不見他的神情是怎樣的，隻能聽見他輕柔的呼吸聲。

    理智告訴莫黎如果現在不推開他，這次自己可能就逃不掉了，但是伸出手最終卻放棄了，隻是無力的靠在他的肩上，良久不語。

    莫黎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她還記得五歲的時候騎滑板車磕破了膝蓋，就算是血在腿上“刷刷”地流，嚇的母親不知所措也沒有掉一滴眼淚。十歲的時候被同學伸出的腳絆了一跤，磕在了眉骨上，也隻是用紙巾壓著傷，對老師說沒關係。

    可是從羅哲辰回來，莫黎的淚水就變得越來越多，不經意就在他麵前哭了。現在又趴在他肩上不爭氣的掉著眼淚。

    “你不是在哭吧？”莫黎聽見了他驚詫的聲音。

    雖然淚水是止不住的流，但還是嘴硬，“沒有。”

    “沒有就好。”他雖然是這樣回答的，手卻輕輕拍著莫黎的背，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待到莫黎平靜下來，他拉著莫黎問“不想知道我送給你的是什麽嗎，打開看看吧。”他將剛才的那個盒子遞到莫黎的麵前，又捏了捏她的臉，就像高中時一樣。莫黎習慣性的將臉偏開，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莫黎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來說明剛剛隻是下意識的行為，隻好從他手裏接過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打開盒子，是一塊手表。深藍色的表盤上鑲嵌著大小不一的彩色鑽石，還有太陽，是銀河係列的表，很漂亮，一看就離不開眼了。

    “喜歡嗎？”他在旁邊輕聲問。

    “嗯”

    “和當年的那個比呢？”

    他的話剛一出口，莫黎就抬起了頭。驚詫地問“你還記得嗎？”

    “怎麽會忘，對於當初的我來說，你看上的那一隻表已經可以用高價來形容了。”他輕笑了出來。

    這個係列剛剛出的時候，莫黎就被吸引了。因為這塊表除了時針和分針、秒針以外，還有分別用不同顏色不同大小的鑽石鑲嵌的太陽係，八大行星都有模擬的軌道，它們會以各自的周期圍繞著太陽運動，是一個仿真的太陽係模型。

    有一次路過它，莫黎撒開羅哲辰的手趴在櫥窗前看那塊手表，他走過來笑著說“你可真會看，以後養不起你可怎麽辦呀。”莫黎轉身對他說“不就是貴了點，我遲早會得到它的。”“好啊，以後我買給你，出一隻買一隻。”

    之後，他不見了，莫黎出國了。國外也有這個係列的表，每次路過的時候都會站在櫥窗前看看，再之後，即使有了這個經濟能力，卻也一直沒有買過。三年出一款，這已經是這個係列第三隻表了。而他也終於出現了。

    “這個表可不便宜，你不心疼嗎？”

    他一邊將表給莫黎帶上，一邊說，“舍不得錢就套不找你啊。”

    莫黎低聲地笑了。

    “其實，我前兩隻也買了，都想著有一天，回到你身邊兌現承諾，但是這隻更漂亮，所以想了很久，還是這隻更適合你。”他說話的時候低著頭，“所以，如果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

    十八歲的莫黎，絕對不會相信有一天，他會低聲下氣的對自己說對不起，這三個字莫黎隻從他的嘴中聽過兩次。但每當真正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心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