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苦與淚
字數:5256 加入書籤
我看著這條白蛇已經啞然。
這條說話的蛇,已經顛覆了我的人生觀。
雖然,
我也看過白蛇傳。
可是。
這條蛇,明顯是男低音,並非女高音。
為啥我就這麽悲催,遇見的是男蛇?
白蛇繼續說話了。
“我已經在這裏修煉四百多年,也已經修成正果,馬上離開這裏。”
“要走你快點走,你長得這麽齷蹉,還出來嚇我,那就是你的不對。”雖然我壯著膽子說,不時的偷看蛇的反應。
這條蛇竟然沒有發火。
“你們段家人栽了這顆皂莢樹,我馬上離開,為了報答你們段家人,給你一雙明亮的眼睛。”
說完,白蛇消失不見。
我沒有任何感覺,估計是被這條蛇忽悠了。
………………
在家裏呆了一個多月,呆在家裏實在窮的發慌。
我來到了XA城市,懷揣著200元。
來到西安,我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知識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
一連在XA晃蕩了半個多月,沒有找到一個活幹。
這日聽說,張家堡人力市場還行,老找臨時工的老板挺多。
這裏大部分人都是年齡大約在25-45之間,都以苦力工為主。
看著別人,要麽用硬紙片做個牌子,寫上“水工”或者有些寫著“電工”,我隻有一個簡易的背包,穿的幹幹靜靜。
來了幾個老板,都是看了我一眼,直接走了。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找到任何活幹。
好的一點是,張家堡這邊,晚上有專門供苦力住宿的地方。
一個房間,從門口一直到裏麵,一個大通鋪,睡著幾十個人。
晚上下苦的人多都很累,躺下就睡。
下苦的人,鞋子幹了一天活,那味道,別提多**了。
我一直沒找打活,睡的當然也晚,等大部分人睡下了,我基本就睡不了了。
呼嚕聲一浪高過一浪,比在大街上睡覺,稍微要吵一點。
唯一的好處就是,一晚上住宿,隻要兩元錢,還可以洗個冷水澡。
一連幾日,都沒有休息好。
早已囊中羞澀的我,已經沒法坐車去別處了。
哪怕讓我去掏馬桶,我也去幹,先解決了生存問題。
從最先的一天三餐,改為一天兩餐,在到後來,一天一餐。
而此刻,一元五個饅頭,我都要吃兩天。
這天,靠著牆角,正在打盹。
突然一個聲音喊道:“誰會電焊!”
我頓時一個激靈。
“我!”
男子看了看我,沒好氣的說道:“有證嗎?”
“呃”我頓時蔫了。
“沒證也行,有證一天60,沒證一天30,幹不幹!”
“幹!”我急忙回答,這麽久了,總算有人來喊我幹活了,哪怕10元,我也去。
跟著男子,走到路邊,看見一輛工程小料鬥車,整個車隻有一個座位。
“上吧!”男子轉過身來說了一句,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往哪坐?”
“你坐料鬥裏麵吧。”
我遲疑了,這料鬥裏麵全是尚未幹透的混泥土,這怎麽坐人?
“愣著幹嘛,快上去,一會被抓了,就走不了了”
我直接一躍,跳進料鬥,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變了色彩。
工程車一直開到工地,一個刹車,車鬥竟然翻了,我被倒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個圈。
這種工程車,本來就是帶手動翻鬥的,一般都是不關上鎖死機構的。
“哈哈哈!”一旁工地的工友都笑了。
我跌了個鼻青臉腫,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年輕人摔一下沒事吧?”找我過來的是這裏的包工頭。
簡易的工棚裏麵,住了幾個年紀稍大點的工人。
也有兩個身體魁梧的漢子,二十來歲。
我被安排住在最邊上的一間簡易工棚中,與我同住的,還有那兩個魁梧的漢子。
他們是被招來背焊機,拉鋼筋的。
這個工地,正在建設一座橋梁,我來的事情,主要是對接鋼筋,鋼筋擺在橋麵,所有電焊工,拿著焊鉗,對接著擺在橋上的鋼筋,要讓一根鋼筋從橋的這頭,一直到那頭,都是整根,渾然一體。
焊接工作很簡單,那就是拿著把手,一直焊接,電焊機有人幫你挪動,焊條也是整箱整箱的送來。
於是,我開始了單調的焊工生涯。
早上6點多起床,7點左右吃飯,7點半開工,中午12點吃飯,1點開工,下午7點下班。
每次到了下班時間,我們敬愛的工長大人就會過來。
“今天特殊情況,大家加班兩小時。”
“工地催的緊,今天大家在幹兩小時”
“今天天色還早,多幹一會是一會,我給大家加工資”
……
一個月中,工長每次的理由竟然不帶重複的。
我開始懷疑,這工長以前是寫的吧?,而且是在起點寫的,現在混的也是如此狼狽,估計當時那家夥的書,沒少撲街,這些理由估計是當時練出來的。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撐著就不走……
這日,我正在焊接,突然聽到有人大喊“著火啦!”
我趕緊放下手中的活,抬頭望去,一幕我這一輩子都不想看見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渾身是火的年輕人,躺在地上打著滾……
我首先想到的是,這個人還能活下來嗎?
“工長把所有錢都給嘎子看病了,聽說燒傷麵積75%以上!”
“嘎子真是可憐。”
“唉!”
大家都在收拾行李,我也一樣。
幹了一個多月,沒有一分錢。
我竟然沒有一絲責備工長的意思。
更加出奇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向工長要錢。
“工長來了!”
隨著一陣騷動,工長憔悴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手裏捏著薄薄的一疊錢,一元的,兩元的,五元的,還有一角,五分的鋼鏰……
工長說道“我對不住大家,幹了這麽久,我發不出來工資,這點錢,大家分一分,欠下的,我王二蛋給大家打欠條。”
工長從兜裏摸出一支用膠帶纏了又纏的油筆,在地上找了幾隻煙盒,撕下裏麵的金屬紙,寫下一個個欠條。
錢發到我手裏的時候,一張895.45元的欠條,外加一堆鋼鏰,總共是四元四角五分錢.
看著這一堆鋼鏰,我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工長使勁握著我的手,竟然跪下了下去“我王二蛋,今日求您寬限我一些時日,他日必將還清所欠之錢。”
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