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試，我問你個事”王玉做著做著數學題，還沒解出正弦值，就抬頭叫那個正在和氯化鈉作鬥爭的帥氣的男人。

    “嗯，你說”洛城沒有抬頭，他在卷子上麵畫了個b，繼續做下一道題。

    “我像不像個藝術家”王玉又來了，這個問題太突然了，這個女人和藝術有什麽關係嗎，她沒有唱過歌，沒有彈過琴，沒有畫過畫，她一點藝術細菌都沒有，難道和當時寫一樣，隻是抽抽風而已嗎。

    “你就是個藝術，藝術家還不行”洛城說的很直白，她漂亮，獨特，是個藝術，啊，還是成不了藝術家啊。

    王玉沒有說話，她這幾天一直泡在三樓盡頭的一個房間裏，洛城不知道她在忙什麽，不過看她吃喝正常，也就不管她了，她總要有些秘密吧，就像他，有無數的秘密，而且，到現在還藏著她的水晶鞋。

    “那，如果我有一天成了藝術家，你會不會很驚訝”王玉明顯是認真的，這個姑娘，這個女人，想要認真的做什麽事情了嗎。

    “不會，你做出什麽，我都不會驚訝”洛城簡直是神回複啊，這個女人在他身邊，大家都隻看到了他的光華，她比不上他，但是你必須承認，在他出現之前，她就是一個十足優秀的人，她如果真的下定決心做什麽事情，必然是可以成功的，這一點，他從不懷疑。

    “穆試，我終究是比不了你的，所以，希望你到時候不會太失望”王玉甩下最後一句話，低頭繼續解她的正弦值。

    洛城抬起頭看著她，這句話是有深意的，他沒能理解她話裏麵的意思，這句話是需要時間去理解的，時間到了，謎底自然就揭曉了，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不著急，所以等著她。

    ……

    不知道為什麽，王玉特別喜歡吃葡萄，最近變得更愛吃了，有的時候，她一天可以吃三大串葡萄，洛城覺得有些無奈，葡萄畢竟是水果，隻能一天去買一次，所以他每天都要出門給她買葡萄，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是王玉故意要把他支開，想要做什麽不軌之事。洛城歎氣，算了，隻要她不進他的房間，她愛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

    “boss，聽說你們舉辦婚禮了嗎，怎麽隻有這麽幾個人參加啊，怎麽也不叫我們兩個啊，我還得掏禮金呢，還得給你送禮物呢，我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哦，你一定會喜歡的……”吧啦吧啦地，說個不停，都是廢話，王玉支著頭，耐心的聽著他的廢話。這個男人，還是呱噪不停的時候，比較可愛，他一旦冷靜下來，就是一番讓人討厭的死樣子。

    “boss，你不會真的愛他吧，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了嗎，真的要和他結婚了嗎”那個男人突然不廢話了，一本正經，是他的另一麵，隱藏起來的一麵，可也是王玉最討厭的樣子，和王琳一樣，年輕，卻總能看穿一切。她寧願他們兩個就那麽呱噪，吵吵鬧鬧，也不希望他們這麽冷靜的說一些傷人的話。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王玉不認為他是為了問這個問題，才給她打的電話。

    “boss，別陷的太深了，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那個男人不僅一本正經，而且難得冷酷，道出了她曾經的堅信。

    王玉不說話，她想了很久，這件事她怎麽會不知道呢，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一直推開洛城的，她曾經那麽堅持，卻輸給了他的堅持，這算什麽，打劫嗎，那麽強橫地霸占她。

    “林軒，如果楊過一直等不到小龍女，他會怎麽樣”王玉問出了這個問題。

    “電視上不是說了嗎，楊過不是跳下去了嗎，跳下那個懸崖了啊”林軒跟不上她的思維，她天馬行空的思維，是跨越了人類，進化成了新的物種嗎？

    “那如果小龍女在古墓裏一直等不到楊過呢”王玉又是一個問題，都是假設，卻是極為真實的，這是兩種可能，還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可能。兩個人之間啊，無非就這兩種可能，要不遇見了，相愛了，要不錯過了，別無其他。

    “那……那就那樣唄，渾渾噩噩地活著唄”林軒抓抓頭，這和他們討論的問題有什麽太大的關係嗎。

    “你看吧，如果他們從一開始沒有遇到對方的話，他們也就是這麽靜靜的各做各的事，但是，如果遇到了，卻又失去了，那麽他們就要尋死覓活了，太沒出息了，太窩囊了，是吧”王玉突然話裏麵帶著笑意，她覺得她成為不了優秀的家，卻絕對有資質成為一個優秀的評論家。

    “嗯，是啊，真沒出息，真窩囊”林軒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們已經遇到了，那麽再說分開不分開的事情，隻是抹殺了他們生的可能，他們除了尋死覓活，就別無出路了，愛的那麽深了嗎，已經。

    “林軒，如果有一天，我也這麽沒出息，這麽窩囊，那你們就不要再叫我家主了”她掛了電話，沒有等那個男人回應她，這是她的命令，還是她的請求呢。

    林軒默默地掛了電話，這個女人，背負的太多，他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那麽，以她的心性，為什麽還任由事情這樣繼續糟糕下去，是已經有了在一起的方法，還是已經做好了尋死覓活的準備了呢。

    是後者吧，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如果她也學了楊過，要死要活的話，那麽，就是她放棄王家家主的日子了，她終究還是要狠心的嗎？洛城嗎，好有趣的男人。

    王玉突然不再去三樓的那個房間，繼續靜靜地做題，靜靜地吃飯，靜靜地睡覺，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示，也不會提什麽特殊的要求。

    李媛和秦思再次登門拜訪，洛城正在廚房做飯，他不是一個吵鬧的男人，所以做飯也是很安靜的，不會劈裏啪啦地亂響。

    王玉則是一個人在那裏吃葡萄，她們兩個就這樣看著她吃葡萄，很明顯，她麵前一大盤子葡萄，她是打算一個人獨占的，沒有給她們分享的意思，一個都不給。

    秦思突然笑的前仰後合的，意外的，她覺得王玉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這樣的事，是吃獨食啊，好可愛。

    “小玉，你為什麽那麽愛吃葡萄啊”秦思笑的嘴巴都要抽筋了，她重新坐到沙發上，準備探個究竟。

    “啊？哦，這個啊，不是說這是牛郎和織女定情的水果嗎”王玉拿起一個，扔到嘴裏，皮直接吃了下去，籽也直接吃了下去，一點都不浪費啊。

    “啊？誰說的，有這個說法嗎”秦思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然後求助的看著李媛，很明顯，她沒聽說過這個說法。李媛也很配合地搖搖頭，她也沒聽說過，啊，不對，她聽說過，是剛聽王玉說的。

    “不是說七夕節，在葡萄架下麵仔細聽的話，就可以聽到牛郎織女的說情話嗎”王玉又拿起一個，扔到嘴裏，腮幫子鼓了起來，可愛極了。

    李媛和秦思一愣，隨即一笑，原來如此啊，因為在葡萄架下，可以聽到牛郎織女的情話，所以，覺得葡萄就是他們定情的水果嗎？或者，我們換一個說法，她覺得葡萄，就是牛郎織女的情話嗎，所以不吐籽也不吐皮，是怕吐出來的話，情話就聽不全了嗎。

    李媛和秦思都很默契地看了看不遠處忙忙碌碌的洛城，這個男人，不知道聽到了多少，洛城買的葡萄，洛城的葡萄，洛城的情話嗎。

    唉，一點一點撕著日曆，馬上就要開學了，炎熱的夏天，可愛的暑假就要過去了，好好珍惜吧。

    然而，洛城剛剛起床，去衣櫃裏拿衣服，順便從透視眼裏麵看看他的姑娘睡的怎麽樣，有沒有踢被子，結果，他看到了什麽，什麽都沒有，她的床上什麽都沒有，平平的，完全沒有她存在的氣息。

    洛城眉頭一皺，快速穿好衣服，打開自己的房門，然後一把擰開她的房門，不在，她真的不在，剛剛五點半，她能去哪裏，而且，他居然毫無覺察，存心的讓他擔心嗎，笨蛋，笨蛋。

    “穆試，我在這呢”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是那個冷靜的女人，他的女人，洛城的王玉。

    洛城突然抱住她，右手放到她的頭上，緊緊的摟著她，是失而複得的喜悅，他什麽時候，這麽多愁善感了。

    王玉拍拍他的背，安慰他，然後輕輕的推推他，“穆試，你應該去洗漱了，快一點，我有東西給你看”

    王玉的眼底有一圈黑色，很明顯，睡的太少了，洛城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轉身去洗漱，她要給他看什麽呢，很期待。

    洗漱完畢，梳了梳頭發，然後坐到椅子上麵，王玉已經坐到他的對麵等著他了，桌子上放著一個大碗，用蓋子蓋著，看不到裏麵的東西。

    洛城笑笑，是給他做了什麽吃的嗎，從沒見過她下廚，不知道能不能吃。

    “穆試，打開看看吧”王玉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他笑了笑，一把打開，隨即一愣。

    普通的一碗麵條，飄著幾粒蔥花，臥著一個有些不成型的雞蛋，麵條冒著熱氣，很普通，比起他做的，還不及百分之一，卻是她能給他的百分之百，不錯。

    “穆試，生日快樂”王玉歪歪頭，笑的很溫柔，隻對他才有的溫柔。

    啊，今天是他的生日呢，是他在這個世界，存在第一聲心跳的日子，她是如何知道的呢，是纏著陸逸告訴她的嗎，他的生日，隻有他的家人知道，就連戶口本上，都是假的。

    怪不得，那天說了那樣的話，跟他送給她的禮物比起來，這樣的禮物卻是很寒酸啊，但是，卻給了他足夠的溫暖，看著她被燙的已經紅了的右手，他笑笑，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穆試，好吃嗎”她滿眼期待，像個小狗看著骨頭那樣期待。

    “嗯，很好吃”洛城從熱乎乎的麵條裏麵抬起頭，回了她一句。親愛的，很好吃，比我做的還要好吃一千倍，你的心意啊，怎麽會不好呢。

    王玉笑了笑，嗬嗬，她第一次下廚，纏著保姆學了很久，一碗麵條，對於她這個從沒進過廚房的人，已經是很難得了，煮熟了，已經是不錯的了。

    “穆試，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可能今天還看不到，再等等我，我一定把他送給你”王玉衝著他，很認真地說著，這是一個承諾，她向來認真。

    是把她自己送給他嗎，因為沒做好準備，所以要他等著嗎，洛城笑笑，點點頭，然後低頭繼續吃。親愛的，這個禮物我已經很喜歡了，我願意等你，願意等你一輩子。

    王玉等他吃完，居然端起碗去刷碗，洛城沒有拒絕她，這是她想做的事情，可以成全，幹嘛阻攔。

    然後，王玉拉著洛城出了門，第一次，主動拉著他往前走，以前是他給她定位前進的方向，這次，是她給他指引要走的路嗎，不錯。

    王玉沒有目的地，她不像洛城那樣會安排，那麽有邏輯思維，她就是領著她走到這，走到那，走到哪算哪唄，反正，他們相互陪伴就行唄。

    洛城歎歎氣，這個女人，要給他製造一份獨一無二的幸福，卻不知道具體怎麽做，嗬嗬，傻瓜，你陪著我就行了，不需要做別的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

    晚上的時候，洛城正要回房休息，卻被王玉一把拉住，洛城回過頭，靜靜地看著她，她輕輕的捧過他的頭，降低他們之間的差距，輕輕的吻上他的眼皮，眼皮癢癢的，涼涼的，很舒服。

    王玉放開他，道了一聲晚安，然後回了房間。洛城也笑笑，回了房間，他隔著玻璃，靜靜地看著她，那個女人，一直笑著，明顯是開心的，開心著他的開心嗎，真好。

    ……

    他生日過後的第三天清晨，有人敲開他們家的門，是一個快遞員，洛城很好奇，他最近沒有買什麽要寄到家裏的東西啊。

    洛城狐疑，看了看還在衛生間刷牙的美人，搖搖頭，拆開看看吧，誰知道是什麽啊。

    洛城拆開厚厚的包裝，隨即，一副畫呈現在他的眼前，已經裝裱好了，很是精心。

    再看那副畫作，他愣了，畫裏麵畫的是他，畫裏麵，他的目光溫柔，穿著黑色的西裝，靜靜地低頭看著什麽東西，是看著麵前的小溪，小溪裏麵，是……是她的臉龐，另一個角度的對望，他看著水裏的她，溫柔，寵溺，渾然天成的美。

    畫的右下角是她的名字，阿玉，是他專屬的她的名字，還有一排小字，y love，y ho。

    我的愛，我的家，是對他最高度的認可，她筆下的他嗎，她的摯愛，她的未來，這就是她的禮物嗎，同樣的獨一無二，把她的家都許給了他，這是她現在能給他的所有，最大程度的給他的承諾，他驚呆了，這個女人，給他的驚喜，讓他驚呆了。

    畫的下麵，有一封信，上麵寫的是恭喜獲獎的一段話，最後一句是，the love ake  cry，嗬嗬，是頒獎詞嗎，令我感動的愛，所以能夠獲獎嗎。

    洛城看看落款，這才鬧懂了，她在三樓作的畫，寄到了最近舉辦征畫比賽的地址，得了一等獎，她終究還是成了藝術家，成了他一個人的藝術家。

    王玉洗漱完畢，走過來，看著他的表情，等著他的反應，他看著看著，舍不得移開目光，突然，扭過頭看著她，笑的溫柔，“阿玉，你快點長大吧”

    額，她送了這樣的禮物，他就是這個反應嗎，長大，她還不夠成熟嗎，她已經很久沒打過架了，她的心智也比同齡人早熟多了，這還不是長大嗎，然後她反應過來，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啊，是不夠大啊，還沒長大啊。

    洛城看到她低頭看那裏，知道她誤解了他的意思，一把把她摟在懷裏，把頭埋在她的發間，“阿玉，快點長大吧，我想要那份禮物了”

    王玉一愣，隨即一笑，嗯，我會再快點長大，等我們都準備好，我們就送出自己的禮物，到那時候，我們是什麽，就是什麽，無所謂家主不家主，我隻是你的阿玉，你隻是我的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