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揭穿陰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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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要脫手的掛鏈,一下子又被何清遠收了回來。
大約收得太用力,何清遠腳下沒站穩,一個趔趄,差點趴在地上。
顧不上自己多狼狽,他像捧珍寶一般將子彈頭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然後,小心翼翼地擰開。
果然,裏麵有一小撮用紅絲線捆紮著的頭發,有點黃,毛茸茸的,帶著珍珠般的潤澤,和淡淡的奶香。
看見這麽萌軟、這麽有愛的東西,何清遠的眼圈又紅了。
他把頭發湊到嘴邊,一下下親著,喜極而泣:“忘忘,寶貝,你跟媽媽和王書爸爸好好在一起等著,等爸爸把正經事兒忙完,變得夠強大,爸爸就來接你們。到時候,爸爸把以前虧欠你的愛,全都彌補給你,爸爸每天都趴在地上給你當大馬騎。當然,爸爸也會愛媽媽,把媽媽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裏。忘忘,乖乖,夏夏,乖乖,你們都是我的寶貝……”
文軒之前又震撼、又心酸、又感動,他實在沒想到王書那種痞氣十足的黑.社.會,還有這樣的俠肝義膽和鐵血柔情。
這些年,他雖然沒跟何清遠在一起,但何清遠的情況文軒都知道。
兩個月前,當離別三年的何清遠突然來到芝加哥出現在他麵前時,文軒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曾經那個意氣奮發的天之驕子,那個溫潤愛笑、君子如玉的大男孩,不但變得清矍寡言,連兩鬢,都變得斑白,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尤其是何清遠的眼睛,曾經那麽溫和,那麽爽朗,那麽幹淨的一雙眼睛,現在,卻變得那麽深不可測。帶著那麽多隱忍的孤獨和憂傷,還有深深的絕望。
那樣的何清遠,給文軒造成一種錯覺。
這個男人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也沒有意識。
他來芝加哥,不是完成夢想,而是想要遺忘。
因為待在國內太痛苦了,他找不到又忘不掉。所以,他像當年的林可馨一樣,選擇了逃跑,跑到生物研究所這個世外桃源來避難。
而事實證明,文軒的猜測沒有錯。
來到研究所的這兩個月,何清遠就像一具不知疲倦的機器,除了研究還是研究。
他吃住全在研究所。
慕景宸之前跟他約定,讓何清遠不要打擾林可馨的生活,完全多此一舉。
因為,仿佛知道夏溫怡離開之後,不會再跟林可馨聯係。所以,何清遠根本就沒有想去打擾的意識。兩個月來,他連提都沒有提過林可馨。對好好和月月,也懶得問上一句。
他的話很少,吃得也很少,睡得更少,整個人都皮包骨頭,一門心思地紮進科研裏。讓文軒覺得,何清遠不是在研究藥物,而是在透支生命,在慢性自殺。
這樣的何清遠讓文軒有點害怕,卻又沒辦法阻止。
直到今天,在慕景宸說出這一切之後,文軒才覺得,何清遠突然活過來了。
他多少有點明白慕景宸和王書這類男人了。
這兩個男人,冷酷但不冷血,薄情卻不無情。
他們其實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自己的妻子、孩子,還有兄弟和朋友,悄無聲息,又強悍霸道地,保護著所有他們愛著的、在乎的人。
說實在的,文軒被戳中淚點了。
他有點想哭。
隻是,眼眶剛剛有點發酸,就聽見何清遠肉麻兮兮的碎碎念。
文軒一陣惡寒。
用手在胳膊上擼了兩下,將雞皮疙瘩擼掉,他才問慕景宸:“你為什麽非要看可馨十年前的腦CT片子?”
因為夏溫怡說,可可當年失憶過。”
對,是失憶過,但時間很短暫。大概隻過了一個星期吧,她的失憶症就好了,所有的事情,她都想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這話有問題,文軒若有所思地看了慕景宸一眼。
我不確定是誰砸中的可馨後腦,但很顯然,那是被笨重的玻璃器皿砸到的。我有個朋友當年在市公安局當法醫,那時候我請他鑒定過。
他說,是一種特別常見的廉價玻璃煙灰缸,九十年代特別流行。曾經,江城發生過夫妻打架,丈夫或者妻子狂怒下,用這種煙灰缸把對方砸死或者砸傷的事情,所以這種煙灰缸後來不讓生產了。可能那時候林可馨家裏太窮,那個煙灰缸是房東留下的舊擺設。”
所以,你覺得,齊念一個八歲的孩子,是不可能事先準備這麽笨重的一隻煙灰缸,伺機從身後砸死可可,是嗎?”
是!”文軒回答得很肯定:“火災現場爭分奪秒,一不小心人就會被燒死,齊念根本不知道可馨會突然出現救她。而就算當時她乍一下看見可馨,想要報仇弄死可馨,她也不可能做到。”
因為她身上起火了嗎?”
對!可馨把她背出來的時候,齊念上半身著火,頭發全部燒光,臉也燒毀容了。那樣的疼痛,一個八歲的孩子根本忍受不了,她當時嚴重昏迷,怎麽可能拿起煙灰缸砸可可那麽一下?”
那就是另外一個人砸的!”
啊?”文軒一愣:“誰?”
齊輝!”
齊輝?”文軒還沒有開口,何清遠突然接嘴說:“不可能是齊輝砸的。景宸,齊輝十年前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他不像齊念那麽瘦弱,他年輕力壯。如果他想從背後砸死林可馨,絕對不會隻把林可馨的腦袋砸破,連當場昏迷都沒有。他有可能一下子就把林可馨的腦漿砸出來了,最差,他也能在林可馨的後腦勺上砸出一個坑,讓林可馨迅速陷入休克昏迷,甚至死亡。”
那麽,也許他本來就沒想過砸死或者砸暈可可呢?更或者,他也許從頭到尾就設計好了,想讓齊念當他的替罪羊,所以,故意下手減輕了力道呢?清遠?你是腦外科專家,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這種可能實在匪夷所思,但被慕景宸說出來,何清遠又覺得挺有道理。
想了想,他遲疑地說:“我不知道。隻憑空想,我實在想像不出來。我沒學過法醫學,也不大懂這方麵的鑒定。但理論上說,好像可以。尤其是,如果齊輝是個像你這麽冷靜殘忍的家夥,能夠把自己的感情和力量都控製得收放自如,那麽他大約可以做得到。”
所以,那根戳穿可可子.宮的鋼筋,也有可能是齊輝戳的,對不對?”
文軒和何清遠吃了一驚。
慕景宸這個猜測太過大膽,但如果當時火場真的還有第五個人。而齊輝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媽媽被燒死,妹妹被燒得毀容昏迷,還一心想著要找林可馨報仇,那麽,這種可能是存在的。
想了半天,文軒突然問:“齊輝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和可馨有什麽深仇大恨?為什麽非要置可馨於死地?”
錯!”慕景宸的目光看向他:“如果他想置可馨於死地,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錯誤。所以,他不想殺死可可。他隻是想折磨可可,讓可可活在煉獄裏,生不如死。”
見文軒和何清遠都是一臉不相信,慕景宸的眼眸閃了閃:“我和王書曾經不止一次跟齊輝交過手,這個人,賊頭賊腦神出鬼沒,但他的心智和承受能力,以及殘忍程度,絕對不容小覷。
他不在乎別人的生死,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在他眼睛裏,仿佛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可有可無的。他把生命當做遊戲,把報仇當成實施這種遊戲的籌碼。活得殘忍、卑微,又任性。
當年可可來景輝集團應聘,在招聘會現場遇到王小美,倆人發生衝突。我把王小美從景輝大廈趕了出去,為可可出了口氣。王小美為了報複可可,那天買凶殺人,居然找了個專門碰瓷的騙子,想要在公交車來的時候,把可可推到車輪底下去。
剛好那時候我跟王書出來,目睹了謀殺的全過程。王書的反應很迅速,他那天一下子就揪住了王小美的尾巴。但出人意料的是,王小美被人半道上截走了。能掌握住王書不敢在鬧市區公然傷人的心理,從而打王書個措手不及的人,別說江城,就是全國,也沒幾個。
後來,可可被張娜和林可莉在江城大飯店暗算,江城大飯店的監控也被人動了手腳。我們當時把這筆賬都記在了狄總和張娜母女身上,沒有向警方透露其他消息。而事實上,王書查出來,當天還有另外一個人參與到了這件事裏。那個人,曾開著一輛二手車,巧妙地躲開了大部分攝像頭。
再後來,齊念被人當著我的麵兒從江城市醫院劫走。我那天還跟對方說過話,對過招,卻沒有識破他的真麵目。一直到齊念跳樓那天,我才意識到,這個人,就是救走王小美,在江城大飯店算計可可的罪魁禍首,齊輝。”
他不就是個小包工頭的兒子嗎?”何清遠還是不敢相信:“怎麽會有這麽大能耐?居然能躲過王書的追蹤,從你眼皮子底下溜走?”
對,他很有能耐。不過,我不相信他的能耐比我和王書還要大。所以,他為什麽能做成這些事情,得問他身後的那個人。”
他身後那個人?”何清遠和文軒對視一眼,同聲問:“誰?”
並不回答他們倆的這個問題,慕景宸又說:“我說這麽多,是想告訴你們,如果齊輝想殺死可可,其實很容易。但是,他卻沒有這麽做。他在折磨可可,用另外一種比死還要殘忍的方式,折磨可可。
他對可可到底懷有什麽樣的仇恨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這樣千方百計、如影隨形地纏著可可、算計可可,很有可能不是為了報仇。”
那是為什麽?”
錢!”
何清遠和文軒啞然。
沒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世上,隻有錢,才能讓人變得瘋狂,變得殘忍,變得六親不認,變得視人命如草芥,甚至將殘忍的獵殺,當成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