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誰是誰的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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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的是個什麽混賬世界,又是個什麽混賬世道?
難道,人和人之間,就不能和平共處,就不能多一點善意和祝福,非要勾心鬥角相互算計,弄得你死我活嗎?
像慕景宸那樣用手摁住自己的臉,淚水終於狂湧而出。
許久,文軒才哽咽出聲:“可馨?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想過要害人,更沒想過要害你。但,慕景宸說得沒錯,誰作孽誰買單。如果罪惡的源頭是我和清遠,那麽,今後的日子,就讓我贖罪吧!”
……
從芝加哥到紐約隻有兩個半小時的航程,加上在機場耽誤的時間,何清遠在夜幕降臨前便趕到了紐約。
三年半前,在他弄丟夏夏的那天,他就刪除了約翰和貝拉的電話號碼,徹底掐斷了和這對父女之間的任何聯係。
但有些記憶在大腦深處,掐不斷,也抹不掉。
比如,貝拉家的住址。
這是紐約的一個難民窟,在何清遠眼睛裏,隻能用髒、亂、差、陰暗和犯罪這些最最肮髒的字眼和詞匯來形容。
很多年前他就覺得奇怪,自己是怎麽愛上貝拉的?
為什麽,一個生活在貧民窟裏,從小跟著街頭小混混一起長大的狂放女孩,會那樣深刻地占據他的心?
這個答案無解。
所以,再次走在這條肮髒的街道時,何清遠和很多年前一樣,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唯一不一樣的是,支撐他的信念。
是的,信念,同樣的目的,不同的信念。
多年前,他每次來這兒,都是想見貝拉的強烈信念支撐著。
現在,也一樣。
他想見貝拉,一分鍾也等不了。
隻是,那時候想見貝拉,是因為思念。
而現在想見貝拉,是因為仇恨。
他要問問那個放蕩、該死的女人。當年,是不是她,偷走了他和文軒的研究成果?是不是她,將那些邪惡又珍貴的資料,賣給了自己父母?
還沒走到目的地,突然聽見一陣“劈裏啪啦”的毆打聲。
緊接著,是男人殺豬般的慘嚎聲:“我沒有錢,但是我女兒的未婚夫有,你們相信我,給我一點,求求你們,就給我一次的量。我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讓我女兒去找他未婚夫,她未婚夫會給她很多很多錢……”
又是一陣毆打的聲音,有人怒罵道:“你女兒?那個臭.婊.子,她自己都靠賣來吸.粉,還會給你錢?滾開!別再纏著我們,要不然,老子打死你!”
何清遠的腳步倏地停下。
貼著肮髒的牆壁,他謹慎地打量旁邊的小巷子。
一群牛高馬大、殺氣騰騰的紋身男人,正在毆打一個中年男人。
看了幾秒鍾,何清遠繞了個圈,從前麵兩條小巷子裏穿過來。
果然,迎麵剛好走來那群打人的小混混。
何清遠的腳步沒有停下,他走得很快。
但在與最後一個小混混交錯而過的時候,他撞了對方一下。
你他.媽.的……”小混混剛罵出聲,就閉嘴了。
因為,他看見地上零星地灑落著幾張鈔票,居然都是一百的大麵額。
小混混眼睛一亮,跟同伴小聲嘀咕了幾句,便調頭開始尋找何清遠。
何清遠就躲在黑暗的拐角處,他等這些人走遠了,才重新回到挨打的中年男人身邊。
男人還躺在地上。
他看起來非常痛苦,麵黃肌瘦,渾身哆嗦,嚴重的黑眼圈顯示他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
而且他在流口水,不停地流,身上又髒又臭,像隻地溝裏的老鼠。
何清遠看了他兩秒鍾,用腳踹踹男人的屁股。
HI!約翰!”
他的聲線平穩,但仔細品味,不難品出強壓下的咬牙切齒。
但約翰現在正在犯毒.癮,哪裏能察覺到何清遠的聲音異常?
他艱難地抬頭看過來,像個病入膏肓的傷寒症患者。
然而,在看清楚何清遠的一刹那,他突然像打了雞血一般,從地上彈跳起來。
一把揪住何清遠的領子,約翰瞪著貪婪的眼睛,低聲威脅:“何清遠?錢……給我錢,我要錢……”
要錢吸.毒?”
對,對!你他.媽.的給我錢……”
好!”絲毫不在乎昂貴的西服和襯衫被約翰肮髒的手毀掉,何清遠勾著唇角從口袋裏取出錢包。
然後,他把裏麵所有的錢全都抽出來,舉在手裏,微笑著說:“告訴我貝拉在哪裏,這些錢,都是你的。”
我不知道!錢……我要錢……我要……”
當”的一聲,火苗一閃,一張百元大鈔被點燃了。
看著這張錢被燃成灰燼,約翰的眼珠都紅了:“你……你他.媽.的把錢燒了?”
約翰的聲音尖得刺耳,聽在何清遠耳朵裏,不像個吸.毒.者,倒有點像古時候皇宮裏的太監。
對!燒了。”何清遠的聲音又冷又硬,還帶著殘忍的、譏諷的輕笑:“我的錢,我想燒就燒。”
給我!”大手猛地上移,約翰試圖搶走何清遠手裏的鈔票。
但他個子沒有何清遠高,又被毒榀損壞了身體,哪裏能夠得到。
告訴我貝拉在哪裏?”何清遠低吼。
約翰咬著牙,不說話,隻貪婪地盯著他手裏的美元。
當……”打火機又亮了。
眼看火苗就要舔上整把鈔票,約翰終於痛苦地跪倒在地。
他抱住何清遠的腿哭喊道:“她在你當年知道的那個紅燈區,在那裏當應召女郎。”
何清遠的手指一鬆,手裏的美元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再也不看約翰一眼,他陰霾著一張臉,邁步離開。
黑暗中,他眼睛裏閃過一抹怨毒的算計,和幸災樂禍……
何清遠剛離開不到五分鍾,那群毆打約翰的人就回來了。
約翰看見他們,像餓極了的狼一般,歡呼一聲就撲了過去。
我有錢了,看見沒有,全是大麵額的鈔票。快點快點,我要最好的貨,要注射的那種,一針就能頂吸十次的量。隻要你們給我,這些錢全是你們的。”
幾個小混混互相對視一眼。
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搞出人命,約翰手裏至少有五十張百元大鈔。
五十張?五萬美金,別說買十次的量,就是買一百次的量,也足夠了。
給他!”為首的小混混說。
給多少?”
他不是要十次的量嗎?我們仁慈點,給他二十次的量。”
哈……酷!”
兩分鍾以後,混混們拿著錢,心滿意足地走了。
而約翰,則用注射器嫻熟地紮進自己的血管,將高濃度的毒榀,緩緩推進去。
很快,他便出現了幻覺。
真爽啊!好多好多錢,美女、香車、豪宅,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他的瞳孔開始擴散,再擴散,眼睛,再也沒有閉上。
第二天,警察過來抬走了又一具因過量吸.毒致死的屍體。
這種事情在紐約太多了,尤其是貧民窟,基本上每天都會抬出去一兩具屍體。
自己要吸.毒尋死,警察也沒辦法。他們,甚至都懶得去打聽這些死人叫什麽名字……
何清遠從貧民窟出來之後,很順利地找到了約翰嘴裏的紅燈區。
他對這裏同樣不陌生。
因為,曾經的他,那個陷入熱戀中的小男生,不止一次在這裏看見過貝拉。
抽了兩根煙,他向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站街女郎走去。
女人看見過來一個眉清目秀、氣質不凡的東方男人,眼睛亮了一下。
蛇一般纏過來,她用手臂摟住何清遠的脖子:“HI,東方美男?你是日本人還是韓國……”
中國人!”
中國人?”女人愣了一下,她的手臂沒有從何清遠的脖子上取下來,眼睛裏卻閃過一抹譏諷:“中國男人怕老婆,不敢玩兒大的。而且,不夠強壯。”
怕老婆是中國男人的美德。”
一把將女人的胳膊取下來,輕而易舉反剪到身後,何清遠將女人摁在牆上,從錢包裏掏出剛剛從自動取款機裏取出來的一把鈔票在女人臉上抽了兩下。
現在還覺得我不夠強壯嗎?”
何清遠雖然打不過慕景宸和王書,但是,他這樣家庭出身的闊少,都會些拳腳功夫和防身術,普通人不是他的對手。
雖然現在的何清遠很瘦,幾乎瘦得脫了形,但對夏溫怡和忘忘的想念以及渴望,還有對貝拉的憎恨,讓他徹底變成了一頭隨時能咬死人的狼。
他近似於粗暴的動作讓女人的頭狠狠磕在牆上,後腦和手臂上的疼痛,終於讓女人驚呼起來:“對不起先生,我錯了,您……您很強壯,非常強壯。”
我說,怕老婆是中國男人的美德,你懂不懂?”
我懂,我懂……”
你懂什麽?”
我懂中國男人會疼女人,他們……他們都對老婆非常非常好。”
這個回答讓何清遠緊繃的神經緩和下來。
鬆開手,他把鈔票往女人胸前一塞,冷聲道:“帶我去找貝拉!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她。”
盡管問一個姑娘另外姑娘的去處,在紅燈區非常不禮貌。但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清遠塞給她的錢,足夠女人收工瀟灑一兩個月。
所以,她把錢收起來,衝何清遠甜甜一笑,二話不說,直接在前麵帶路。
幾分鍾後,何清遠便見到了貝拉。
她還是何清遠記憶中那麽美,隻是畫了太濃的妝,看起來,臉上仿佛戴了個麵具。
而她跟記憶中一樣,依然穿著暴露的衣裳,正被三個男人拽在角落裏接吻、亂摸。
有兩個男的,已經忍不住了,直接拉開了褲鏈。
場麵實在太亂,如果是以前的何清遠,看見這樣令人惡心的場景,一定會紅著臉趕緊離開。
可是現在,他像一頭突然聞到血腥味的狼,一下子撲了過去。
三個男人剛想發火,一大把鈔票砸在了他們臉上。
何清遠用事實證明了金錢這個東西有多麽重要。
顯然,他出手太闊綽了,盡管三個男人是來找樂子的,但紅燈區不缺乏貝拉這樣的美女。
何清遠給他們的錢,哪怕他們今晚去找五十個姑娘,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