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再續前緣(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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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林可馨的悲劇會不會發生在夏夏和忘忘身上。
誰也不知道,魚死,會不會破。
這才是慕景宸深思熟慮後,決定讓夏夏去嚐試的原因。
因為,想讓魚死,除了逼迫它不停地撞之外,還可以用魚鉤。
一旦垂釣成功,哪怕是條鯊魚,也隻能變成砧板上的死魚。
可問題是,同樣的法子,不一定適用於他何清遠和夏溫怡。
而夏夏,也不見得有林可馨那樣的機智和魄力。
最要命的是,他何清遠的爸媽,會像慕耀祖和盧佩珊那麽識時務嗎?
萬一慕天佑還沒釣出來,直接在他爸媽這裏,夏夏和忘忘就出事了怎麽辦?
“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麽,你爸媽確實是兩根硬骨頭。”王書拍拍何清遠的肩膀:“不過有一點清遠你必須得承認,這麽多年,你爸那樣打拚,那樣拚死維護你在何氏唯一繼承人的位置,都是為了你。
就說上次你爸砸破你的頭,你那樣叫他失望,跟著外人合夥算計他。把他一生的心血都付之東流,我如果是你爸,可能不止要砸破你的頭,還會打斷你的腿。”
“你”
“我什麽我?”王書翻個大白眼:“你何清遠能否認你父母很愛你嗎?如果你父母也像慕耀祖和盧佩珊那倆老混蛋那樣折磨你,你何清遠早就變成景宸那種冷血無情、超級強悍、六親不認的家夥了。”
何清遠啞然。
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與景宸相比,他確實很幸福。
至少,父母把他保護得很好。
見何清遠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王書麵色一正:“好了,說正經事。”
“嗯!”何清遠點點頭。
王書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景宸分析過整個局勢,當初齊家慘案裏麵有幾個疑點始終沒解開。雖然我們都知道,慕天佑是為了設計景宸和可馨,所以才利用齊家,讓可馨家破人亡。
但這裏麵有個問題,齊輝為什麽要跟著外人害死自己父母?為什麽要把自己親mèi mèi燒huǐ róng?隻是為了錢嗎?
我做了那麽多年shā shǒu,很難想象一個人會變態到這種程度,為了錢,可以害死自己所有的親人,而且,是使用那麽殘忍的方式加害。
除非齊輝不是齊家的親身骨肉,或者他父母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他無比痛恨他父母。否則,隻要是個人,哪怕是個變態shā shǒu,在那樣的年紀,也做不到那些。
還有,不過是讓可馨離開景宸,慕天佑其實可以使用很多方法。最簡單的一種就是花錢收買可馨的父母,讓他們給可馨施壓,逼迫可馨和景宸分手。但慕天佑為什麽要用最麻煩的一種,接二連三地shā rén?
慕天佑腦子有問題嗎?還是想讓景宸和他之間的矛盾加劇,讓景宸更恨他一點?哪怕是享受報複的快樂,這麽得不償失的做法,也不像慕天佑的手段。”
何清遠愣了愣,突然說:“王書,你的意思是說,慕天佑身後還有一個人?”
“嗯!”王書點點頭:“不是我的意思,是景宸。慕天佑那個人,我和景宸都打過交道,城府還沒這麽深。以他的手段,不一定能控製得了齊家兄妹。”
“所以他很有可能隻是別人的替死鬼?”
“對!要不然,他現在躲到哪裏去了?以他的能耐,可以躲得了景宸的天羅地嗎?”
一個齊家兄妹都夠難對付了,還有個慕天佑。
現在,後麵可能還有個**ss,何清遠的頭皮都麻了。
可一想到這些人有可能利用何氏的矛盾,在背後對夏夏和忘忘虎視眈眈,何清遠整個人都不好了。
“王書,除了讓夏夏和忘忘出麵,還有其他辦法嗎?”
王書沉默了下,搖搖頭:“我雖然覺得這法子有點冒險,但是,比起背後躲著幾匹狼,隨時隨地都會跳出來咬死你,我覺得,可以嚐試一下。
對了,景宸說,忘忘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露麵。畢竟孩子的承受能力更弱一點,可以讓夏夏先接觸一下。
如果夏夏能說服你爸媽,何氏就沒必要宣告破產。你爸媽一旦跟我們合作,對於慕天佑來說,是個相當慘痛的打擊。”
“不行!”何清遠還是搖頭:“這件事情不能讓夏夏出麵,我還是自己去跟我爸媽接觸一下。既然景宸已經把他們逼得走投無路,我想,我興許”
“我願意去!”書房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夏溫怡安安靜靜站在門口。
何清遠和王書同時一愣,繼而,倆人都站起來。
何清遠快步走到夏溫怡身邊,伸手就把夏溫怡摟進了懷裏:“你怎麽進來了?飯做好了?”
“清遠。”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丈夫的俊臉,夏溫怡笑了下:“我可以去見你父母。”
“你不能去,我不會讓你去的。這件事情”
“在你心目中,我就這麽沒用嗎?去和你父母見一麵,就會被他們害死?還是你和王書、宸少都那麽不自信,覺得沒辦法保障我的安全?”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夏夏。”何清遠低頭親吻一下夏溫怡的額頭:“這是我們男人的事情,你不要摻和。”
“對,夏夏。”王書也走過來:“這件事情,我也不希望你摻和。”
“在你們倆眼睛裏,我真的這麽一無是處嗎?”夏溫怡看看何清遠,再看看王書:“王書,剛才你跟清遠談的時候,不是很支持宸少的計劃嗎?”
“計劃是計劃,你的安全最重要。”王書皺眉:“這件事情景宸和我都沒考慮成熟,可馨也暫時不知道。我覺得,可馨也不會同意讓你”
“不,丫兒會同意的。”
見何清遠和王書都吃驚地看著她,夏溫怡勾唇笑起來:“女人的世界,你們不懂。我可能沒有丫兒那麽厲害,但我也想幫清遠做點事情啊!更何況這件事情還關係到丫兒的幸福,既然大家都是一體的,為什麽不能去嚐試?
我其實也不害怕。你們都計劃好了不是嗎?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們三個聯手保護不了的人?清遠的爸媽又不是老虎,還能見到我就咬死我?我隻不過是去和他們接觸一下。萬一,就柳暗花明了呢?”
“哪有那麽容易柳暗花明?”何清遠的臉色有些難看:“如果那麽容易,我爸媽當初就不會”
何清遠的話沒有說完,但書房裏的三個人都聽懂了。
夏溫怡緊抿著嘴唇,沒有吭聲。
氣氛僵持了足有一分鍾,她才揚起長睫,再一次看向何清遠:“清遠,你是不是害怕你父母對我說出什麽過激的話,怕我承受不住,再次離開你?”
何清遠一下子愣住。
他沒想到夏溫怡這麽敏銳,這麽一針見血。
沒錯,他就是在怕這個。
當初,因為看見了約翰和他父母聯手導演的那出戲,夏夏都能不聲不響地離開。夏夏的自尊心有多強?
夏夏絕對不是個甘願依附著他生存的女孩子,她很有骨氣。
或者說,太有骨氣了,有骨氣到何清遠痛恨。
但,也正是這樣的夏夏,才讓他心疼得死去活來。
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何清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以夏夏的城府和手段,她可以應付嗎?
他爸媽隻要隨便說一些話,哪怕不能對夏夏的生命構成威脅,他們也能在夏夏心目中播下懷疑的種子。
那樣的話,將來他和夏夏的日子要怎麽過?
他不能讓一隻毫無經驗的小白兔,冒冒失失去跟兩隻陰險狡詐的大灰狼鬥智鬥勇。
他輸不起。
見夏溫怡和何清遠之間的氣氛僵持住,王書清清嗓子:“清遠,也許”
“不可以!”何清遠突然發火了。
他用雙手緊緊抓住夏溫怡的肩膀,瞪著血紅的眼睛低吼道:“沒錯,我害怕。我到現在都在害怕,我不知道哪天會不會回到家,你就不見了。不知道萬一有人在你麵前說三道四嚼舌根,你會不會懷疑我,會不會再次拋棄我。
夏溫怡,我這個人確實很軟弱,可我知道我想要什麽。我再也不想回到過去那五年,再也不想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再也不想每天麵對冷冰冰的屋子,帶著毫無希望的幻想進入夢鄉。
夏溫怡,我告訴你,如果你敢逃跑,我就把你和忘忘都關起來。哪怕關一輩子,哪怕一輩子都不讓你們出去,我也認了。所以,你不許去,不許去接觸我爸媽,你聽到沒有?”
夏溫怡呆住了。
過了好幾秒鍾,她的眼淚才一顆一顆滾落下來。
夏溫怡知道,那五年的分離,是何清遠的硬傷。
就像她心裏永遠無法彌合的傷口一樣,何清遠的心裏,也一樣有道疤。
那樣的傷,太深了,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彌合的。
夏溫怡已經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
她會用她的溫柔,以及她的愛,一點點抹平何清遠的傷。
她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
可是到了今天,現在,她才知道,何清遠的這道疤會那麽深。
丫兒那些年被逼迫得患上抑鬱症,是不是,清遠,其實也有抑鬱症?
原來,當初她不負責任地悄然離去,傷害他這麽深。
“清遠。”環住何清遠的腰,夏溫怡把自己整個縮進他懷裏:“對不起,我不應該惹你生氣。但是,你怎麽能這樣想我呢?我愛了你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啊!我把自己從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愛成了黃臉婆。你以為,這個世上,有多少女人能這樣愛你?
現在,我好不容易成了你妻子,好不容易抓住了你的心。我是傻的嗎?要逃跑,要拋棄你?大家都在努力,都在往前跑,我不想拖你的後腿,變成你的累贅。你要我怎樣跟你發誓?我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你看嗎?
我愛你清遠,這輩子我都隻愛你一個人。但我不想變成一個廢物。就像王書說的,既然我們有一個更柔和的選擇方式,為什麽非要魚死破?
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已經回來了,忘忘也回來了。你父母,還有你們說的那些何氏居心叵測的人,還有那個慕天佑,難道他們就真的不知道我和忘忘的存在?還是,你想看見有一天,再發生五年前那種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