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訪女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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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記

    百科簡介:侯滄海,山南省江州市人,祖籍江州市江陽區。畢業於江州師範學院,大學文化,高級工程師,山南省首富。曾是公務員,在江州市江陽區黑河鎮政府、江陽區委政法委工作。現任滄海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滄海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山南農業股份公司董事長、山南滄海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省政協常委,省工商聯合會副主席,山南慈善事業促進會副會長等職。

    侯滄海先後榮獲山南十佳民營企業家、山南改革風雲人物、山南十大扶貧狀元、山南企業管理傑出貢獻獎,2010年獲稱“山南改革開放傑出代表20人”。

    第一章 毛腳女婿上門

    1999年5月13日,星期六,山南省。

    一輛長途客車從江州市開往秦陽市,正在翻越巴嶽山。

    盤山公路從堅硬山體中開鑿出來,一側是堅硬的花崗岩石山,另一側是深不見底的山穀。車輛翻下山穀,定然無人能夠幸免。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年輕駕駛員跳出駕駛室,抓住懸崖上的一顆樹,僥幸撿回性命。

    翻山之時,熊小梅一直把頭埋在男友侯滄海懷裏,做起鴕鳥。

    客車開出巴嶽山以後,沿著一條彎曲狹窄的濱江公路行駛,岸邊零散而稀疏的燈光映照在江麵,隨著江水湧動不停破碎又複合,在寒風下顯得很是孤寂。

    下山以後,熊小梅睜開眼睛。從車窗朝外望去,寬闊大江似乎就在腳下,她又緊張起來,道:“公路距離江麵至少有一百米高,我還是很害怕。”

    沒事,敢在這裏開客車的都是老司機,肯定不會出問題。”

    下次我們坐火車,安全一些。”

    汽車一個多小時,坐火車要五個小時,而且又擠又亂。”侯滄海右手緊握女友的手,另一隻手以提包為掩護,悄悄放在女友腰間。

    五月初,氣溫已經升至二十六七度。姑娘們換上了夏裝,將藏了一個冬天的身材展現出來。熊小梅身穿連衣裙,連衣裙腰間有一條拉鏈。此時這條拉鏈被拉開了兩三厘米,侯滄海左手兩根手指從這兩三厘米乘虛而入,雖然隻是手指與腰間肌膚小範圍親密接觸,仍然讓渾身翻騰菏爾蒙的熱戀男女樂此不疲。

    雖然昨天才做過愛,可是年輕的身體總會以最快速度積蓄能量。兩人坐在客車尾部,隨著車輛上下左右抖動,很快就生出不可抑製的火花。熊小梅看著前排乘客,嚇得夠嗆,隔著衣服抓住侯滄海的手,低聲道:“有人,不要。”

    你的皮膚好燙。”

    放手,你這人膽大包天。”

    熊小梅很想阻止男友侵略,可是男友手掌如有魔力一般,發出滾燙熱量。她咬緊牙齒,身體深處發出顫抖。

    良久,侯滄海麵帶微笑坐直身體。熊小梅大羞,伸手猛掐侯滄海胳膊。掐胳膊是很痛的,往常侯滄海必然會掙紮,此時他不想掙紮,任由女友掐自己的胳膊。

    熊小梅停止掐胳膊,低聲道:“滄海,你這個壞蛋,我愛你,永遠愛你。”侯滄海道:“小梅,我也愛你,永遠愛你。”

    長途客車終於駛過了最危險的沿江路段,熊小梅內心升起強烈不安。她和男友都在江州師範學院讀書,麵臨畢業。這是第一次將男友帶回家。她想起家裏糟糕的狀況以及爸爸的暴脾氣,心裏一陣陣發緊,依著男友肩膀,道:“我爸脾氣烈,沒有經過他們同意把你帶回家,他肯定會暴跳如雷。你見勢不對,就要趕緊跑路,千萬不要打起來。”

    侯滄海開玩笑道:“如果在未來老泰山麵前當狗熊,一點沒有英雄氣概,肯定會深深地影響到女婿形象。”

    熊小梅道:“我爸是老鉗工,手上力氣大得狠,你不跑,會被打得滿地找牙。”

    侯滄海道:“那不一定,我是校散打隊成員,打架水平一流。當然,為了不影響與老泰山的關係,我會低下高貴的頭,不還手,直接跑路。”

    客車到達秦陽客車站,近鄉情更怯,熊小梅愈發緊張。侯滄海摟著女友,鼓勁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們必須要過這一關,躲是躲不掉的。”

    盡管有男友鼓勵,熊小梅依然沒有擺脫緊張感。走進國營鐵江廠時,她更加忐忑不安。鐵江廠蕭條破敗,聽不到機器轟鳴,看不到忙碌工人,院子裏長滿雜草,窗戶玻璃近半破碎。走過一車間和二車間,沿著一條坑窪水泥路走了不到兩百米就進入工廠家屬區。

    家屬區是連片青磚房,分布在水泥路兩旁。布局雖整齊,卻陳舊破敗。

    走進家屬區後,沿途都有熟人與熊小梅打招呼,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侯滄海。侯滄海身高一米八二,長期練習武術,身形挺拔。他迎著眾人眼光,收腹挺胸,弄得和語文課本裏的白楊村一樣矯健。

    來到標有七幢的樓前,熊小梅道:“我家住在四樓。廠區家屬院是八十年代修的,當時意識落後,每一層隻有一個共用的衛生間,條件不太好。”

    侯滄海道:“不用解釋,我也是廠裏麵長大的,廠區都是這個條件,差不多。”

    將男友帶回家,這對一個未畢業的女大學生來說很需要勇氣,特別是明知家長堅決反對的情況下。這些年,在市場經濟衝擊下,國營企業多數不景氣,波及到每一個國營企業員工。熊家被前些年國營企業大破產大下崗弄怕了,明確要求女兒不能找外地男友,也不能找廠裏男友。侯滄海恰好就屬於外地人,也屬於廠裏人,還屬於師範專業。

    後一點也是熊恒武不喜歡的,但是沒有明確提出要求,屬於機動掌握的要求。

    踏進門洞,熊小梅不由自主放輕腳步,拉長呼吸。走到四樓,迎麵遇到一個中年婦女。熊小梅主動招呼了一聲溫阿姨。

    溫阿姨滿臉愁容,聲音綿軟無力,道:“二妹,你爸媽回老家看你外公去了,明天才回來。”她掃了侯滄海一眼,彎著腰朝樓下慢慢走。

    侯滄海和熊小梅鼓足勇氣來到秦陽與熊小梅父母見麵。一路上,兩人充滿了“刺刀見紅”的勇氣和決心。誰知刺刀刺在了空氣上,軟綿綿使不上勁。雖然有遺憾,但是更多的是輕鬆和興奮。

    進了家門,侯滄海道:“小梅,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麽?”熊小梅搖頭。侯滄海摟緊女友細腰,道:“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在你的閨房和你做愛,很有成就感啊。”談戀愛兩年時間,兩人早就品嚐禁果,深深體驗到男歡女愛的歡娛,對做愛這件偉大事情充滿了不斷重複的樂趣。熊小梅猶豫道:“在寢室做愛,怪怪的。別急,我要洗澡。”

    這幢老式樓房沒有專門衛生間,熊恒武充分發揮鉗工精神,在廚房裏安裝了簡易洗澡室。洗澡時,把折疊的鐵板拉起來遮住天燃氣灶,就構建出一個極為狹窄卻功能齊全的洗澡室。

    洗完澡,侯滄海雄糾糾、氣昂昂地走進心儀很久的閨房。

    閨房貼著兩位當紅女星,有演《倩女幽魂》的小倩,還有女扮男裝十分英俊帥氣的東方不敗。侯滄海指了指牆上生動、漂亮、性感的當紅女星,道:“小梅,聶小倩和東方不敗看著我們做愛,這滋味很酸爽啊。”

    你想得多。不過,她們看著我們那個,確實有點難為情。”熊小梅穿了一件寬鬆睡衣,衣襟略為散開,每當電風扇轉過來時,玉白色山峰若隱若現,很要命,弄得侯滄海鼻血差點流了出來。

    侯滄海低聲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采用另一種姿勢,你就看不到這兩個美女。”熊小梅道:“壞家夥,就想著換姿勢。”

    就在兩人達到即將達到天人合一境界時,門外傳來鑰匙開鎖聲。開鎖聲音比孫悟空的定身術還要厲害,頓時讓兩人呆若木雞。

    兩分鍾前,提著藥袋的溫阿姨彎著腰,慢慢地出現在樓梯口,對歸來的熊恒武和楊中芳說了一句:“二妹和男朋友回來了。”又低著頭朝家裏走去。她原本是一個活潑且好管閑事的女人,如今工廠長期虧損,發不起工資,老公得了癌症,沒有錢去醫院,隻能在家裏吊鹽水,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苟延殘喘,等待死亡。她被生活重擔壓跨了,對外界所有事情失去了興趣,見到老鄰居,依著慣性打了聲招呼。

    二妹和男朋友回來了”和“房門被反鎖”,這兩件事情拚接在一起,熊恒武和楊中芳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熊恒武一股怒火猛地衝上頭頂,拳頭砸在門上,道:“開門,開門。”幾拳下去,木門發出哢嚓聲,聲音難聽極了。

    熊恒武後退一步,用力猛蹬木門。

    這時,木門打開,熊恒武摔了一個狗吃屎。

    衣冠不整的熊小梅猛推男友,道:“快跑,回學校再說。”

    從地上爬起來的熊恒武順手抓起放在桌上的擀麵杖,朝闖入自己家庭的男人打去。侯滄海早就聽說老泰山是個暴脾氣,今天見麵果然名不虛傳。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撥腳就跑。

    國營鐵江廠這些年一直處於虧損狀態,距離破產隻有一步之遙,星期六早上十點多鍾,往日勤勞的工人們無所事事,在樹蔭下聚在一起或打牌、或下棋,或擺龍門陣。這時,他們看到一個年輕男子飛叉叉地從身邊跑過,後麵是手持擀麵杖緊追不舍的熊恒武。熊恒武跑不過侯滄海,眼見著年輕男人越跑越遠,就停了下來,跳著腳罵道:“狗日的,你再敢來,老子打斷你的腿。”

    熊恒武後麵則是跑得氣喘籲籲的楊中芳。楊中芳雙手撐在大腿上,彎著腰,喘粗氣,道:“回家,回家,你還不嫌丟人現眼。”熊恒武道:“下次看到那個娃兒,老子打死他。”楊中芳道:“看樣子,二妹是鐵了心的,剛才他們鎖了門的。”

    提到這一點,熊恒武重重地將擀麵杖敲在身邊一棵樹上。這是建廠時種下的老樹,長了幾十年,根深葉茂,樹幹粗壯,對於擀麵杖捶擊無動於衷,葉子都沒有掉下一片。擀麵杖受到老樹反擊,脫手而出,飛得老遠。

    楊中芳撿起擀麵杖,道:“老頭,不要在這裏使氣了,教育二妹才是老正經。”熊恒武氣鼓鼓地道:“我們趕緊回去,把二妹堵在家裏。”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會,楊中芳道:“二妹跟那個娃兒肯定那個了,怎麽辦?”熊恒武道:“上個月二妹回家講了那個娃兒的事情,我就表了態,不得行。就算那個了,還是不得行。”

    楊中芳想起女兒衣衫不整的樣子,道:“那個娃兒也是大學生,既然二妹喜歡,我們就捏著鼻子認了,否則我女兒不能和喜歡的人耍朋友談戀愛,不曉得好難過。”

    熊恒武哼了一聲,道:“你的心太軟了,要不得。二妹找的男朋友確實有點孬,他們兩人都是讀的師範學院,出來要當老師。到時一個在秦陽,一個在江州,兩地分居來回跑要多花錢,不是個牌。那個娃兒爸爸媽媽都在世安機械廠,世安廠和鐵江廠是難兄難弟,鐵江廠熬不過今年就要破產,世安廠情況好點,最多還能熬兩年,也是死的多活的少。我們不是要圖大富大貴的人家,至少要是一個過得去不受拖累的家庭。”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