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藍山之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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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絕望的看著刹車,現在可是在山上,車子也根本停不下來。
“快,跳車。“在張宇說完刹車壞了的同時,酒哥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張宇開車技術太差,這分明是要出事的節奏。
“不行,車門打不開,駕駛位鎖死了,按啥都沒反應。“高速行駛的車子應該是不存在打不開門這樣的問題,可這樣的問題真的出現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打開百度,搜索類似問題。
“酒哥,怎麽辦?“時間可能剩下十幾秒了,人到了生命的極限,有的人慌張,而有的人坦然,已經成定局的事情,需要的其實隻是淡定。張宇不在關心道路的前方到底是什麽,轉過頭詢問酒哥。卻無意中看到,自己的車門打不開,可酒哥那的窗子是打開的,雖然自己出不去,但酒哥想要逃生時沒有任何問題的,雖然駕駛位鎖死了門窗,但仍有一線生機。
“酒哥,你趕緊逃呀。“
酒哥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從窗子探了半個身子出去,可是緊接著,又縮了回去。
“你幹啥呀,快點呀你。”明明能夠活下去,酒哥的舉動讓張宇無法理解。
“看到前麵那個樹沒有,撞上去。”酒哥說話的語氣永遠是沉著,淡定,哪怕車子遇到這樣的情況,酒哥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方法。
還有這種操作?一般人是不會考慮撞車的,可眼前,除了撞車外,也沒有其他任何方法了。
失控的車子,最後的求生,張宇在心裏不斷的高速自己能活,那些影視大片裏麵,坐在車子裏的主角,無論車子收到怎樣的破壞,最終,也都能成功逃生,那麽這次,現在。自己也將無所顧忌。
藍山公路。
義無反顧的車子,速度已經無法遏止,帶著發動機的咆哮,以及窗外風的嘶吼,直直的撞在了藍山公路分岔口的大樹上。
車尾由於巨大的碰撞高高的翹又重重落下,保險帶在巨大慣性作用,發出一聲聲爆裂聲,不過,還好,無論是張宇還是酒哥,在汽車碰撞到樹上後,都沒有受太大的傷,酒哥的前麵是座椅,張宇則憑借安全帶,出了小部分由於碰撞產生的輕微疼痛外,死局已經解開。
張宇雖然不知道這個車子到底是什麽牌子,不過看起來,曹樂溝對自己還算不錯,車子的質量還是有保障的,巨大的衝擊下,車頭已經變形,可車內,並沒有太大的損傷。駕駛位的車門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
張宇戰戰克克的從車子裏麵出來,腳一軟,直接趴在了地上。在危險來臨前,或許自己的確有那麽一絲的勇敢,可是現在,在危險過後,生命的脆弱以及危險的恐懼,讓張宇趴在地上,完全不想動一下。
大口大口地喘氣,張宇一陣又一陣的後怕,開車,究竟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情呀。張宇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轉身看著車子,看來以後自己,還是要等好好練過車子之後,才敢再開車。
“怎麽了?車子是曹樂溝的,不要多想了,希望他有買保險,有沒有受傷。”
雖然發生了撞車這樣的事情,不過酒哥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這樣的事情隻是尋常便飯一樣。張宇現在非常後悔現在的一切,果然酒哥所說的小事情,就沒有簡單的,明明隻是去找一個人,都能整的像影視大片的節奏,可現在,連目的地都沒有到達,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情呀。
“沒事,隻是一些擦傷。”
事情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已經無法挽回了,那麽過去的事情就當作過去。張宇的情緒雖然還有點激動,但並沒有陷入到自己的負麵情緒當中,因為酒哥已經朝著一個分岔路走下去了。
兩個人都沒有刻意的提及剛才手機定位的問題,環形山道?盤山公路?張宇是沒有來過這裏的,可手機定位裏麵的地圖,可是清清楚楚的標明,是有路可以一直通到藍山精神病院。既然車子沒辦法上去,那麽人呢?
酒哥走的不怎麽快,一邊走,一遍觀察著四周。張宇默不吭聲的跟著。
藍山的環境還是挺不錯的,不過開發度並不怎麽高,這裏距離城區並不怎麽遠,但是平常也沒有人願意來這座山上,畢竟這座山,可是有精神病院在。
走著走著,張宇就發現不對勁了,似曾相識的景色,似曾相識的場景,這不就是和剛才在車子裏麵沒有區別了嗎?
轉過一個彎之後,張宇甚至能夠看到前麵的大樹以及大樹旁的車子,莫非,這個地方真的有問題。
酒哥站在路旁,靜靜的看著前麵的樹和車,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張宇則在四周觀望。
藍山其實很大,四周望過去,都是一片片的森林,但也並非所有人都是通過大路上山的,夾雜在樹林的四周,是一條條小路,在山林交錯的深處,張宇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建築物。
張宇感覺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既然存在著建築物,那麽這趟旅行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雖然隻是短短的半天時間,但張宇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忍受無形的壓抑了。
小路比較崎嶇,屬於人為踩踏出來的道路,張宇走得很慢,因為要隨時注意腳下。其實路並不怎麽遠,十分鍾左右,兩個人就走到了目的地。
房屋建築風格比較古老,張宇在自己家鄉的小縣城中曾經見過,哪些排不上號的小機關部門,有的就是眼前這樣的。不過這樣的建築風格是否適合改做精神病院,張宇隻能默默說一聲城會玩。
雖說是見到了建築物,可張宇的心中還是沒有底,這個地方,不要說是有人,就連一路上能聽到的蟲鳥聲,在這裏都完全消失了。想要在這種地方找人,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沒有人會在滿是雜草橫生、落葉滿地的地方待得下去。
“這裏,我好像來過。”酒哥露出滿是緬懷的表情,這個地方酒哥的確來過,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一共有三棟樓,中間那棟樓是連接兩邊的小樓,樓不高,都隻有兩層,酒哥走到一個門前停住了。
張宇順勢看了過去,在門的上麵的門牌寫著信息室三個字。
“酒哥?這裏是什麽地方?”
酒哥沒有說話,而是在地麵的地毯下麵翻出一把鑰匙,打了開門。
房屋裏滿是灰塵,看得出來,這裏已經廢棄很久了,整個房間裏麵隻有幾張桌椅,就連這幾張桌椅也已經被灰塵所覆蓋,地上的一角,雜亂的擺著一堆堆的文件。酒哥完全不在意椅子上得灰塵,找了一張靠窗的,坐了下去。等酒哥這一套動作整完,酒哥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這個地方呀,是藍山公墓呀。”,
藍山公墓?張宇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酒哥所講過的故事,藍山公墓,和藍山精神病院同處於藍山之上,這也是問什麽藍山之上,根本沒有人願意來的原因之一。
“現在我坐的地方,就是當初我在的地方,這個地方無疑已經荒廢了,這才過了多久?三年?四年?”酒哥一個人自言自語著,張宇則在整個房間中四處打量。
不過也沒什麽好看的,看到酒哥不知道還要在這裏懷念多久,張宇搖了搖頭,開始翻看那一堆文件。
文件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事,一些文案、一些人名,張宇翻得很快,可是等到一疊翻完,張宇竟然在這堆文件當中找到了一個奇特的東西,黃色的草紙疊成了小三角,大概有七八個,整整齊齊的被壓在了所有的文件之下。
這種東西應該是符吧。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莫非,這裏也不安全?張宇不知道這東西的真假,市麵上的神棍實在太多,符的可信度也不怎麽高,但正常人沒有誰會刻意的整這些東西放在那裏,所有的結論隻有一個解釋,這裏不幹淨。
“酒哥,不對勁,這裏不安全,趕緊走。”
雖然感覺到危險,可事實上,什麽都沒有發生。
已經來到藍山公墓,剩下的路程酒哥相當熟悉,據酒哥說,那是他當初每天都要經過的地方。藍山精神病院在半山腰,剛才上山的時候雖然沒有看到,但是不到二十分鍾,兩個人就已經到達了藍山精神病院。
高大的鐵絲網牆,框著一棟大樓。大鐵門上寫著藍山精神病院,不過大門卻是鎖著的,剛才的藍山公墓已經顯得非常荒涼了,可等張宇看到藍山精神病院後,才發現,這個地方分明比剛才的藍山公墓還要破舊的多。
莫非,這個地方,也已經廢棄了?
看得到的被默認為真實,無論多麽荒誕,多麽詭異的事情,隻要看不到,是不是就不存在?
藍山精神病院的確已經很破舊了,但從建築以及周邊的環境來說,這裏比藍山公墓還要差得多。張宇站在門口完全不想動,剛才那個藍山公墓不就有些詭異嗎?這個地方是不是和剛才那個地方一樣,張宇不知道,反正這藍山之上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地方。
酒哥隻在門口稍作停留,四周打眼望了望,就闖進了大門。
恐懼這種東西,是完全不存在的,但又能切實的籠罩在人心,然而酒哥沒有。藍山精神病院酒哥從來沒有來過,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一道鐵門,阻隔了正常與差異。
雖然藍山精神病院看起來比較荒涼,然而這裏還是有人存在的,當然,這些人也並不正常。藍山精神病院不知道什麽時候破產了,醫生護士以及管理人員全部走光,能夠依靠家人的精神病患者也被接回,在這裏剩下的,隻有無家可歸的精神病患者。
這些東西是酒哥在大樓前麵的告示上看到的。
“由於管理不善以及部分其他原因,藍山精神病院宣告破產,部分神經病患者已被接回或移至其他精神病院,如需了解詳情,請撥打:********“
大樓是鎖著的,從外麵鎖著的,但是裏麵還有人,酒哥能看到裏麵有人走動,但是這些人都是神經病。
電話是能打通的,張宇看到電話,沒有考慮其他,立馬撥打了過去。
“喂,你誰呀。”
“你好,我想了解一下藍山精神病院。“
“瘋院呀,沒啥可了解的,有錢人都被接走了,剩下的,也摳不出來錢了,別煩我,好了掛了。”
“等等,我不缺錢,隻是找個人,我們現在已經在精神病院的門口。”
“哦,你們在藍山了嗎?膽子真大,你們等會,我馬上過來送飯。”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張宇不得不佩服中華詞匯的博大精深,過兩天有可能是過一個月,馬上當然也不是上馬。酒哥靜靜的坐在大樓門口的台階上,不停的抽著煙,張宇則一直觀察著大樓裏麵形形色色的神經病。
馬上的長度足足有兩個小時,張宇和酒哥是早上出的門,一直折騰到現在,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肚子早已經發出抗議的聲音。
一輛土色的大卡車慢慢從車道上駛過來,等到走進才發現,這個卡車是白色的,不知道多久沒進行清洗。還沒等車停穩,從駕駛室猛竄下來一個壯漢。
“久等,久等。我這就來開門。”
事實證明,所有人的偷懶都是有共性的。壯漢沒有從身上取鑰匙,直接走到大鎖前,兩手一掰,也沒見用太大力氣,就是一提鎖就開了。
“好力氣!大哥怎麽稱呼。”張宇驚為天人。
“那啥,這鎖子早就壞了,放著就是一個擺設,再說了,這裏又沒有人來,頂多防君子不防小人,見笑了。我比你們稍長幾歲,喊我朱哥就行。”朱哥看起來比較蒼老,酒哥也就頂多二十五六的年齡,張宇剛剛從學校畢業一年,而朱哥則起碼也有四十快五十了,這已經不是稍長幾歲了,這分明已經是差了一輩了。
“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送一下飯。”
朱哥所謂的送飯和投食沒有什麽區別。藍山精神病院已經破產了,也就每個月官方能夠給出一點接濟,其餘的,全靠好心人的貢獻了,取出一大串鑰匙,朱哥打開了名為餐廳的大門。不過說起來雖然名字叫做餐廳,但環境慘不忍睹,一般的餐廳好歹還有桌子和椅子,可是這裏有的一個水池。。
朱哥抱著一個大桶,走到水池旁邊。水池是特製的,能有一般人半個身子高,水池裏有很多圓形的碗狀凹槽,朱哥取出一個大勺子,在每個凹槽裏麵打上一點糊狀的粥。神經病患者門沒等朱哥打完飯,就撲了上去,水池的一旁有一些塑料勺子,但並非所有神經病患者都用勺子,有的直接用手去抓。
看到朱哥已經打完飯後,張宇下意識的往前靠。朱哥趕緊打手勢讓張宇先別過了。
本來燒好的滾燙的粥,用通風的大桶裝著,再加上一路上耽擱的時間,這粥上麵已經冷透了,也就最下麵稍微有點溫熱。等到這群人把飯吃完,足足花了二十分鍾。
由於是直接在水池裏麵吃飯,朱哥拉開水閘,打開水龍頭,拿起抹布和刷子,打掃整個水池。清點勺子,等到這一切全部完成後,將一個個神經病患者趕出房間鎖好門後,這一切才算完成。
“送飯就這樣送呀?“張宇感覺自己大開了眼界。
“還能怎麽著,一天兩次,都這樣,對了,你們要找誰呀,剛才你們都沒有看到嗎?這一共就這些人了,都是一些算不上危險的,危險的那一群都被其他精神病院拉走了,這裏剩下的都是沒有威脅,類似於自閉症這一類的瘋子了。如果你們在這沒找到的話,我也沒轍,交接是醫院和家屬的事,我也就是一個看大門的,那些東西我都不關心。“朱哥說著說著就埋怨起來了。
“有沒有檔案室,存放文件這類東西的。“張宇一下子想到了藍山公墓,藍山公墓哪怕已經荒廢了,都有那麽大堆的文件堆積著,那藍山精神病院,也不會太差了。
“文件?檔案室?哦,你說的那些以前是有的,不過那些文件讓我賣廢紙了。“朱哥完全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賣廢紙了就是賣廢紙了。藍山精神病院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呢,目前經濟就已經崩潰了,如果不省著點,誰知道將來還會鬧什麽事呢。
“廢紙。你是想錢想瘋了吧,那能賣多少呀。“
“一點點攢起來也是錢呀。你知道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樣嗎?瘋院給出來的名額是7個人,你看看剛才,那是七個人嗎?那是十六個。這些在瘋院的瘋子,分明一個個都是有家人的,可有誰願意接回去?都是四五十歲左右的,家人都不願接濟了,還有誰願意?你們剛才看到食物沒?米湯混雜著好心人送的餅幹,煮成糊,一天兩頓,就這樣的飯,都快支撐不住了。”朱哥感覺自己說出來的都是淚,這個差事,當初就不該接下來,整得現在,自己都快家庭不寧了。
“冒昧問一句,朱哥你在這裏多久了。”
“十二年,剛開始是實習醫生,然後就升治療主任,兼管廚房餐飲,緊接著瘋院鬧事,我就沒做醫生了,主管飲食,沒多久,升職瘋院副院長,然後瘋院就不行了,現在,我就是瘋院院長,兼治療主任、廚房主管、廚師長、看大門的。”說起這個朱哥滿是蕭瑟。
“治療主任?那麽朱哥,不知道你了不了解一個人,以前也是瘋院的,叫任初九。”酒哥已經對朱哥失望了,精神病院院長?這也要看在哪個地方。
“任初九?”酒哥提出的問題,朱哥還沒有回答,張宇立馬喊了起來。這個名字張宇記得過,並且就在最近。
任初九這個名字,應該不會重名,張宇能夠記得自己分明見過這個名字,並且很近,非常近,就好像是在剛才。
“我剛才在藍山公墓那裏好像見過這個名字。”
“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