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沁靜靜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的那一瞬間想到的就是這番話。

    她的確是有一些在意顧彥卿了，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眼睛不自覺的也跟著顧彥卿走。她會在不經意間開始留意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我對他說的一些話，稍加思考，然後在他突然的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再轉身離開。

    等到莫沁察覺到自己的異樣的時候，她已經明白，自己已經喜歡上顧彥卿了。可是，她並不清楚顧彥卿對於她是什麽樣的感情。所以他想把握住一切機會，和顧彥青待在一塊，就算哭眼睛，此時此刻，對於他，並談不上喜歡。他也不想自己放棄這個機會。

    既然他已經離開了那個組織，不受那個神秘黑衣人控製了，那麽他的人生就應該由他自己來做主，竟然是這樣，那麽他想和顧葉青在一起，就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他清楚顧豔琴的真實身份，他們之間存在著不同，一個是異族人，一個是普通人類，但是，如果他身上沒有他們異族特有的異能之術護體的話，他可能根本就不會有這樣一個想法，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是普通人類的身體狀況了。

    雖然他仍然是人類的身體，但是因為他的身上，但有他們異族特有的異能之術護體，所以，他和顧彥青他們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沒有異能，但是，她的壽命卻被延長了，雖然也會受傷，可是他自己的修複能力就比正常人類要快很多。關於這一點，他自己在這次手術當中，已經能夠察覺一二了，雖然沐凡給他的藥起了一點作用，但是終究隻是輔助作用。

    現在他和之前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他有自己的選擇權利，所以他覺得自己可以爭取一把，而且是為了爭取這一把，才決定和那個人合作。

    即便沐凡對她也有救命之恩，可是在顧彥卿和她之間，他一定會選擇顧彥卿這一邊，他不喜歡顧彥卿受到任何傷害，他不希望顧彥青成為他們下手的對象。因為這些他都清楚那個人的手段究竟有多殘忍，能殘忍到什麽地步，他也略知一二，就是因為這樣，這些年他才沒有反抗。

    莫沁覺得顧彥卿對他已和其他人有所不同，他對自己應該是更加關心，更加關切，更加擔憂的。當初他將她帶到了西橫街18號咖啡館，當時的所有人並不相信他可以說很懷疑他，畢竟他是那個人的手下，換成任何人都會對他起了戒心。可是，唯獨隻有顧彥卿一個人。這個男人相信他，而且這個男人可以為了他，去與其他人爭辯，站在他的這一邊，替他說話，這是他這些年來從來沒有碰到過的情況。

    其實早在那一瞬間，莫沁心裏麵就已經認定這個男人了。其實一開始隻是因為任務的關係，所以他才會接近這個男人之後他不自覺的就會注意到這個男人，再後來，他就會主動的去了解他，私下裏調查了關於他的一切資料，雖然表麵上隻是為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可是真實的情況，他當時並沒有感知出來支持還可以胡編亂造了一個理由來搪塞自己的這種心情，直到後來他才發覺出來自己在當時就對這個男人心動了。

    剛才，那個穿著黑衣服，戴著黑色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他不清楚是誰，但至少他能肯定這個男人是那個人的手下。而他今天過來，並不是過來了解他的，但是也不是為了放過他，而是過來牽製住他，讓他繼續為這個人做事。

    他們手裏握有的籌碼，便是顧彥卿。可是我心裏很明白，顧彥卿的生死，雖然占了大部分，可其實他自己也在擔心那個人說的那段話。他終究對於沐凡他們來講，隻是人生當中的一個過客。沐凡她從五年前開始接受委托其中陸陸續續接連不斷，各色各樣的人都有。而那些人最後基本上都為他消除了一部分的記憶，忘記了他們曾經在西橫街18號咖啡館說的話做的事見的人。

    莫沁在幫那個人做事的時候，就對這些事情律之一二，所以他害怕那個男人說的是真的，等到她真的好了之後，就會被沐凡隨意安置在一處地方，真真正正的開始他自己的人生，但是那樣的人生不會再有顧彥卿。

    你憑什麽這樣說，我對他們來講利用價值，可比那些普通人有很多了，而且，而且我是從他手裏逃出來的。沐凡想要知道他的信息，我是他們了解那個人最好的可利用工具，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個人，至少在他認識的那群人當中，我是唯一一個有這樣價值的人。你憑什麽覺得她會這樣對待我？”

    憑什麽？不用，我多說你自己心裏其實也在害怕吧。你幫主人做了那麽多事情，就算是道聽途說，也大概知道那個女人，她的手段如何？做事風格如何？消除部分記憶是他做到的最大讓步，如果他的性格和主人一樣的話，那個人不會有任何一丁點的記憶，他的腦子當中會空白一片之後他會不會是覺得自己隻是睡過了一場漫長的覺，睡醒之後，一切他都不會再仔細的想。隻會把那些他遺失的記憶，認為是夢境當中出現的一部分，人類從來都不會相信夢境當中的一切。所以就算記憶缺失，又會有多少人刻意的去找回來呢。尤其是他們會誤以為自己記憶的缺失，是夢境當中記憶片段的缺失。人每天睡覺，每天都會做夢，大大小小的夢都會做，有些夢，記憶深刻，有些夢全無記憶，你見過哪些人？每天早上醒來都會仔細的去想一下，夜裏我做了哪些夢嗎？”

    可我，可我畢竟和那些人不一樣。我隻說了一部分，我身上還有謎團，沐凡她還沒有解開，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

    你可真是天真，你怎麽忘了呢？她和你不一樣，她和主人才是一路人。哪怕你現在也不是普通人類，但是，你這樣一半異族人種一半純正人種的異類，若是我們不拿出證據不說，誰會相信呢？你可是首例啊！沐凡他的本事可不是你道聽途說，查查資料就能夠清清楚楚的摸清楚的，他還有很多未解之謎，這個女人身上利用價值可比你多，主人隻不過是看得起你。我想到最後再幫你一把，所以才會讓我過來和你說這些，讓你不識抬舉的話，我們當然也不會殺了你滅口，隻是你心裏所求的永遠都不會實現。你的記憶當中不會再有這個男人，你真正意義上解脫了，真正意義上可以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我不想要這樣的人生那樣如同鹹魚一般，再也沒有價值。”

    男人的話被突然打斷了，莫沁因為聽到這番話，情緒有些激動，連聲音都有些太高了，若不是這個男人在這個房間設置了結界的話，可能站在外麵的人就已經聽到這屋裏的動靜了。

    那應該怎麽做，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清楚，畢竟你幫主人做了這麽多事情了。”

    可是他們兩個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主，稍有回升，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顧彥卿還好，可是，可是沐凡呢？我如果說一些什麽東西出來的話，他對我應該不會再感興趣了。如果和你所說的一樣，他能夠自己查出那些事情的話，是我說的或者不是我說的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我隻是害怕，我還沒有聽到你們想聽到的內容，就已經被她發現了。”

    嗬嗬嗬……這一點你放心好了，你身上的異能之術，禁錮住你的人類軀體，沒有人能夠破解。即便同樣身為異族之人的他沐凡，也找不到任何方法。所以他沒有辦法窺視到你的內心，隻要你沒有特意的露出馬腳，他也不會懷疑到你身上。再不濟的話，顧彥卿也會站在你這邊。”

    那我該怎麽和你們聯絡？”

    放心好了，必要的時候我們會來主動找你的，若是你主動聯係我們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他們發現。其實讓你做的事情真的很簡單，不需要你像以前一樣，在他們屋子裏裝竊聽器也不需要你像之前做那個秘密任務一樣，在那些人的食物裏麵放置什麽藥物。你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留意一下他們近來的動向。他們應該不會讓你參與進去，但是很多事情，你作為旁觀者，聽一聽應該也無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留意他們最近的行動方向。當你和他們混熟了以後，主人會下到下一個指令，讓你把那件事情做完之後，主人說過了，你想要任何什麽東西他都能給你，顧彥卿不在話下。”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我會盡量讓自己隱蔽起來，不讓他們察覺，但是，但是我也隻是盡力而為。另外，在和他們的相處過程當中，如果有必要的話，曾經，我為那個人接的那些任務，我會適當的透露出去。但是我不會刻意的去說，所以這一點你們也挺放心。我既然在離開之時發過毒誓，那麽我一定會說到做到，但現在是你們毀約在先。所以認識我以後，在和他們的談話過程當中牽扯到什麽案子的話，我也會適當透露一些。所以……”

    你全部說出去也無妨，畢竟那些事情都是由你經手。你把這些事情全部說出去，甚至你做任務的對象也說出去的話，倒也沒什麽關係，主任讓我過來，其實也是要將這個事情告訴你的，你可以將所有的信息透露給沐凡。哪怕他真正查出了什麽東西，這也不奇怪。那些你曾經為主人所做的事情，有你經過手，由你去實施。沐凡會更加相信這對於你混入他們當中，會更有效。如果除了顧彥卿，相信你隻玩不煩，也相信你的話，我相信一開始對你懷疑的李子寒，也不會再對你有所懷疑。這樣一來的話，整個西橫街18號咖啡館的人對你來講就沒有威脅的人物存在。”

    全部說出？可那些事情牽扯到後麵很多大人物，如果我全部和他說了的話。以他的能力，他可能很快就能將其中的共同點找到，這樣也來，我們有很多計劃就會曝光，哪怕是這樣，你們也在所不惜嗎？就為了，就僅僅是為了要知道他們的動向嗎？”

    黑衣男子輕聲笑了笑，那一笑聲讓莫沁有一些毛骨悚然。不愧是那個人的手下，這一舉一動，連神態說話的語氣都透著一絲清冷，讓人有一些不寒而栗。

    嗬嗬嗬嗬……這一切都在主人的計劃範圍之內，而且適當的讓他們知道一些也蠻好的，省得他們覺得自己自命非凡，以為很有本事，能夠扳倒主人一樣，可其實自己隻是主人的一顆棋子，沒有一點可以抗衡之力。主人，他就是喜歡看這種，明明沒有什麽本事，卻依然自以為是的人。他們隻有在經曆過挫敗之後，才會認清自己的地位，才不會造次。如果可以不動用任何手段，就讓他們乖乖臣服來幫主人辦事的話，以沐凡一個人的力量就完全可以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主人也不至於費盡心思，要將她拉攏過來。”

    莫沁長籲一口氣，她將眼睛又重重地閉上。他會答應那個人，其實還是因為他心裏也在害怕，她害怕慕凡真的會如那個人所說的那樣，消除他的一部分記憶，然後再將他安置在這個城市的某一個角落，自此以後，哪怕是在路上碰到顧彥卿，也隻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莫沁，你得堅強一些，熬過這一關就可以了。”

    病房裏麵隻有滴答滴答注射劑的聲音，病床上的女人呼吸的很輕很緩，漸漸的，她終於沉沉的睡去。

    隻是他的眉頭一直是微微緊皺著，自始至終沒有舒展開過，看樣子不像是在做噩夢，但是他夢境當中所遇見的那一切，恐怕也並不是多麽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