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真是可笑，我今天竟然有這麽一絲動搖之行，簡直無法想象。”

    外國女人離開了咖啡館，她坐上了自己的車，但是汽車很長時間沒有被發動。他的腦子裏就這麽閃現出這樣一句話。連他自己也無法想象他怎麽突然間腦子裏會冒出這個念頭。如果讓那個人知道了，恐怕他的下場不會比那些人好到哪裏去。

    “清醒點！”外國女人說了一句話，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看起來像是要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的樣子，然後他才將汽車發動一腳油門踩下去，汽車很快便消失在這條路上。

    “怎麽了？你很在意今天這個外國女人？”

    不知何時，李子涵已經走到了沐凡的身邊，她看到慕凡一直站在窗口上麵，向什麽地方張望著，順著他的目光，他看到了那輛外國女人開過來的車。

    李子涵微微皺了皺眉，他側過頭看著慕凡。他的餘光看著這輛車，突然間離開了視線當中。直到汽車消失在視線當中，他才問了這樣一句話。

    其實也不用沐凡來回答，李子涵心裏也很清楚。這個外國女人是他們對於那個人所了解的一個信息來源，但是他又和莫沁不一樣。這個外國女人身上有著它自己的故事，而她的故事似乎比莫沁的故事更加隱蔽，讓人難以琢磨。

    莫沁的故事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至少在他們看來是如此。但是這個外國女人就不一樣了，他從一開始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當中，就是帶著目的來的，他對那個人更加服從，而且他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雖然說莫沁的膽子也足夠大，離開那個組織，離開那個人，結果身上就隻是被捅了一刀，至少到目前為止，在他身上沒有再次發生過任何意外，可能是沐凡和顧彥青看管的比較嚴，對他保護好了，也有可能是那個人，暫時不會再對他下手。但是對於這個外國女人而言，他們對他知道的知之甚少，甚至他們對於他背景資料如何，生活環境又如何，完全沒有頭緒，這個人就像一個謎團一樣，突然間被拋了出來，他們連突破口都找不到。

    但是，李子涵覺得唯一慶幸的是這個外國女人是人類，而不是像那個人一樣深不可測，是異族人。

    “我想對她不在意，可是……”

    沐凡的話，讓李子涵有一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沐凡對於這個外國女人不起任何疑心嗎？沒有任何防備嗎？

    “這話怎麽說？那個外國女人可是當時出現在遊輪上的那個，而且他背地裏做了什麽，我們很難查到他為那個人做的事情，可能比我們知道的更加恐怖，可能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沐凡仍然看著那個方向，那個汽車已經消失的方向。他的臉上一臉淡然，沒有絲毫的異樣。就連他說話的語氣也是和平時一樣，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讓人琢磨不透，依舊是那樣，清清淡淡。

    “她，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隻是……隻是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信念，能夠讓他強撐到現在。他和莫沁不一樣，莫沁相當於是被那個人領養回去，從小養著，長到一定年紀的時候就開始接受殺手一般的訓練。簡單來講，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那個人養育了他，培養了他，訓練了他，他需要回報那個人，所以這些年來才會替那個人做事。如果不是那一次委托事件當中，牽扯出他原本的身世的話，他應該也不會離開那個人，至少他不會現在躺在醫院裏，還和我們在一塊。這個外國女人，她經曆的事情比目前要複雜得多，我不知道他究竟經曆了什麽，會讓他覺得即便遭受了那樣大的痛苦，即便回憶都是痛苦的，都是他不願意想起的，可還是留在那個地方，我並不覺得他是在害怕。”

    沐凡在剛才和這個外國女人交談的過程當中，隻是對視一眼，他便看到了這個外國女人，腦海當中浮現的畫麵，他心中所想的事情，被沐凡不小心看到了。雖然隻是幾個簡短的片段，但是那些片段加上他之後緊張的神色，他究竟經曆了什麽，沐凡大體也能夠猜出一二。其實他從沒想過，即便發生了這麽痛苦的事情，即便明明知道當時有退路，可是還是僅憑著自己的信念扛下來他對於這個外國女人心中堅持的這個信念，感到非常的好奇。

    “那個女人，她和你說了什麽嗎？”

    沐凡輕輕搖了搖頭，扯了扯嘴角，“嗬嗬……他沒有和我說什麽，他也不敢和我說什麽。隻是在那一瞬間。我從他的神情當中看到了一絲痛苦。和上一次，我們意外見麵時，完全相反的姿態，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我怎麽也想不到，他這個人竟然會露出那樣的神色，仿佛這一切，他都是被逼迫著的，可是說逼迫，似乎又不太恰當。所以我會覺得他和莫沁有些類似，但又不盡相同。”

    李子涵對於沐凡的這番話大感吃驚，以他對這個外國女人的了解，沐凡剛才所描述的完全就是另一個人了，這個外國女人一向給人的感覺最突出的特點就是他足夠自信，自信到可以掌控全局，自信到可以一出場就讓人不禁對他的氣場感到驚訝。可是現如今，沐凡對他的描述來看，似乎確實和以往的形象不太相符。

    “等等，沐凡，就不會，這不會是他們故意演出來的一出戲吧，故意迷惑我們的。”

    李子涵突然間腦子裏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畢竟以目前的行動來看這個外國女人明明是幫著那個神秘黑衣人的，怎麽可能就抽了個時間在這兒和木方見一麵，聊了兩句，就突然間，情緒都變了。

    沐凡笑著擺了擺手，鄭重其事的看著李子寒。李子涵的臉上一臉嚴肅，不帶有絲毫情緒，仿佛他說出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哈哈哈哈……我說，子寒，你是不是最近忙著調查的名單的事情，所以有點心神不寧，你的腦洞……”

    李子涵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間轉念又一想。又怎麽可能瞞得過慕凡的眼睛呢？況且慕凡現在的異能之術，因為發生了突變，所以隻要看上一眼，他就能夠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麽。哪怕那個外國女人傷痛再大，恐怕也擋不住這一招吧。這也難怪，沐凡在聽到他說出這番話之後，會覺得有些好笑了。

    “哎……多留一個心眼嘛，萬一萬一出什麽紕漏呢？雖然說有你把關，但是畢竟他是那個人的手下，我覺得隻要是那個人派過來的人都不會沒有什麽目的，就平白無故到這喝一杯咖啡，和人閑聊幾句。”

    李子涵到現在為止，對於這個外國女人還是覺得他過來一定是帶有目的的，即便這一次，真的如網上所說，他隻是順路過來喝了一杯咖啡，但是畢竟這個女人還是在那個神秘黑衣人手下做事，說不定回去之後就盤算著，在什麽地方設個陷阱，派什麽人過來對付他們。因為想到這些，李子涵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那個人的手段他見識過一次，就是在兩年前和慕凡在圖書館找張素心的時候，他自第一次見識到，竟然有一個人能夠用靈魂來操縱這個人，使他為自己所用。那個時候的張素心看起來可怕極了，準確來講，那個時候不是張素心，而是那個神秘黑衣人操縱著的張素心，但是這一幕卻在李子涵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創傷。雖然這件事情發生在兩年前，當時他已經跟著莫凡做了三年的委托任務，按理說什麽大風大浪他都見識過了，可能是第一次，他看到他們一族的異能指數，竟然能夠可怕到這種地步。

    若是有一天，所有的人都被操縱出來的話，那人類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每個人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沒有自己的思想，被那個人控製住，指不定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到那個時候，整個世界，整個時空全部會被那個人控製。每次想到這些李子涵心裏總是有些發毛。兩年前之後的今天，當他意外得知張素欣回國，當天晚上他就沒有睡好覺，閉上眼睛，他看到的，腦子裏閃現過的通通都是當時那個場景，雖然說那個人操縱的張素新和沐凡對抗，那個人並沒有勝過沐凡，但是沐凡的身體也受到了損傷，至少他的異能之術受到了波動，有一絲影響。

    雖然在那之後，沐凡的身體慢慢恢複，但是，隻有他們倆清楚，當時的對抗隻是一時的，那個人沒有贏過沐凡，沒有壓製住沐凡，但同樣的沐凡也沒有勝過他。甚至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沐凡有很長一段時間，似乎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李子涵也不方便打擾他，但是他知道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慕凡有段時間心神不寧。

    他出於關心，有詢問過慕凡是不是身體上麵發生了什麽變化？但是沐凡卻沒有多說什麽，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慕凡告訴他他的身體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隻需要自己修養，還過兩三天就可以恢複，那既然不是身體上麵，那就是那個人震懾到沐凡了，因為慕凡自己也不清楚那個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僅憑這一次交手，就讓莫凡有一些思慮難安。這足以足以說明那個人的實力遠遠超乎當時他們倆對戰時的實力。因為兩人交戰的時間非常短，而且沐凡因為當時陸旭和陸旭突然闖了進去，所以他礙於這兩個人，一定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用了全力，要盡快結束與那個人的對戰，所以那個人才會突然間逃走。

    那段時間他因為要處理陸菲和陸旭的事情，所以不能夠經常呆在沐凡的身邊。這樣一來，他便和慕凡說的話也隻有每天都打了幾聲招呼而已，關於那件事情，他確實問多了，莫凡也不會和他說很多，所以索性到後來他便不問了。

    在之後，沐凡就突然同意了，陸菲和陸旭加入他們這件事情當時李子寒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的這兩個人還都是孩子，而且沐凡明明，用異能之術，消除他們倆的記憶，卻偏偏沒有怎麽做。雖然他之後有私下問過慕凡，為什麽不用異能之術消除這兩個人的記憶，這樣一來可以省掉不少麻煩，他們姐弟倆就會回歸他們自己的生活。明明當時沐凡對於委托事件當中參與進去的人都會消除他們一部分記憶，為什麽在經曆這件事情之後，沐凡沒有這麽做。

    沐凡隻是用一句話簡單的回答了他當時他並沒有細問，因為當時，他覺得沐凡會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況且問多了，也許穆凡有他自己的打算。這是他在打算定不方便告知他的話，問多了，並不是好事。

    “多留一個心眼是好事，而且現在我們的確應該謹慎一些，不能夠讓人抓到任何漏洞，不然的話，一旦被那個人察覺到什麽可以下手的機會，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我們根本招架不住。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放心，就是至少目前為止，他不會單獨對付我們當中的一個人，他的結果一定不是讓我們受傷或是失去性命，一定是需要我們作為他的妻子，幫他完成一些事情，然後再通過什麽手段控製住我們，使我們不得不這麽做，這樣一來就能達到他的目的，而且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可是他既然當初能夠控製張素心，為什麽不用同樣的方法控製住那些為他賣命的人呢，我看那個外國女人以及之前離開他的莫沁，他們的思路非常清晰，看起來不像是受控製的樣子，和當時的張素心完全不一樣。如果他們不受控製，沒有受到任何威脅的話，那麽就是出於自願了。莫沁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他完全是被從小養大的一個棋子。那如果默契是這種結果的話，那個外國女人乃至那個神秘黑衣人，其他手下會不會都是類似的情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