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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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心情和處境的不同,黑夜會給人或是寧靜,或是害怕的感覺,而此時,它給正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緊張,一臉期待,一臉暗喜,又一臉害怕的楊初淺留下的,是五彩斑斕的感覺。

    她期待甚至在心裏暗暗祈求老天保佑,希望今晚會是她和秦煒晟之間的轉折點,希望這段感情,從今晚開始,能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一路順順當當地發展下去。

    可秦煒晟這人的冷氣場實在太強了,隻要往那兒這麽一坐,就像一大塊剛冰庫裏挖出來的大冰塊一樣,渾身上下無向外散發著如煙一般的冷氣,讓人看著心裏就打怵。

    從坐上車子,到車子開出小區這段距離,借著昏暗的光線的掩護,楊初淺的眼睛不知道往駕駛座上瞟過去多少次了,見秦煒晟冷著臉,一言不發地開著車,她咽了無數次口水,嘴巴囁嚅了無數次,最後還是默默把嘴閉上了,一個字都不敢說。

    秦煒晟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路上拉著臉,(或者說,這其實就是他平時高冷時的樣子。)也不說話,直到把車子開到市區的繁華地段,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靠邊兒停穩車子後,才扭頭看向楊初淺。

    昏暗的光線下,他一個犀利的眼神過來,楊初淺立馬暗暗哆嗦了一下,強裝鎮定地揚一抹甜甜的微笑,“秦總,您這……我家不是在這兒。”

    車廂裏,光線很暗,就算借著外麵的燈光,也隻能將車裏的人的臉麵映出個影影綽綽的影兒來,盡管如此,可男人的氣場實在太強,還是讓副駕駛座上的楊初淺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緊張。

    在她的話落後,車廂裏大約又沉默了一分鍾後,秦煒晟才緩緩開口了,“楊初淺,我以為在元旦那天,我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明白了。”

    “秦總,”因為緊張,楊初淺下意識地抓緊自己的裙角,輕聲喃叫道。

    “那天的話,你是哪些沒聽清楚,可以跟我說說,我不介意再跟你說重新說一次。”秦煒晟看似淡淡的話,卻隱隱給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

    多年的暗戀,終於有機會可以如願以償,可現在卻有人要將這個機會生生給毀掉,一股憤怒和不甘忽然自她心底裏迸發出來,就像條件成熟了,火山自然而然地就爆山了似的,先前都還有點兒害怕秦煒晟,這會兒,她卻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勇氣,一點兒都不怕了,張嘴便利利索索地衝秦煒晟理直氣壯地問道,“秦總,你不覺得你這樣很不公平嗎?”

    秦煒晟對“公平”二字,一點兒都不陌生,畢竟,不久前,還經常從孫白玫的嘴裏聽到這兩個字,可是當這兩個字從楊初淺的嘴裏嘣出來的時候,卻讓他愣一下,公平?楊初淺也有資格和她叫公平?

    “我十八歲見到你的第一麵起,就深深愛上你了,為了你,我這七年來,沒有談戀愛,甚至都沒有別的男生有過密的交往,我不敢要求你也跟我一樣潔身自好,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你憑什麽剝奪我愛你,你也能愛我的機會?你這樣公平嗎?”

    是不是留學回來的人,腦子都跟一般人不一樣?

    這邏輯……

    也太強盜了吧?

    秦煒晟要是一半周煒燁那貨的跳脫性格,這會兒估計會被楊初淺的話給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然而,他畢竟沒有周煒燁那貨的性格,所以,他也隻是在微微震驚楊初淺的這番言論之後,冷冷地說道,“公平?我和我的妻子結婚五年,你卻跟我說沒給你的愛一個公平的機會?聽說楊家注重教育,還特意把你送到國外去讀書,敢情就學成這樣?”

    在婚姻麵前,其它的愛意,哪還有它的容身之處?更別提什麽公不公平的了。

    雖然沒有提前準備過,但楊初淺的腦子轉得挺快的,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她毫不理虧,且十分勇敢地看著秦煒晟,依舊理直氣壯地繼續闡述自己的理由,“如果你現在的妻子,是個好女人,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如果你現在的婚姻能到家人的祝福,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可你自己也看到了,你的母親,對你的婚姻,一點兒都不看好,甚至她都不祝福你的婚姻,這樣的婚姻,怎麽會幸福?這樣的婚姻,又有什麽必要繼續存在著?”

    “那是我的事情。”秦煒晟的語氣本就一直冷冷的,這刻意咬重了音,一下子就讓語氣仿佛遇上寒流似的,又冷上幾分。

    約莫是已經上了“戰場”的人,想怕都沒機會了吧,楊初淺心裏雖然暗暗哆嗦了一下,但表麵兒上,卻半點兒沒有害怕的跡象,而且聲音比之前還要大上那麽一點兒,“可它現在也是我的事情!”

    “如果沒有七年前的那次邂逅,你和向筱楌是什麽情況,就像你說,那的的確確是你的事情,跟我半點兒關係都沒有,可老天爺既然讓我們在七年前邂逅,並且讓我對你一見鍾情,那它現在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的婚姻不被家人接受,你媽媽反對意見最大。

    你和你媽媽的感情,我也聽說過了,她不支持看好,不祝福你現在的婚姻,這樣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我那麽愛你,我怎麽能讓你背著一段不幸婚姻過著一輩子?”

    嗯,說得她好像就是秦煒晟的救世主一樣。

    “楊初淺,不管你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沒證據的謬論,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和我的妻子感情很好,生活過得很幸福,今天之所以車你這段路,也是想最後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跟著我媽瞎摻和,憑你的家勢,你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不可以?”

    “可我想要的生活是和你一起過一輩子。”微微有些激動的楊初淺,聲音稍稍再大一些,“秦總,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你跟向筱楌都結婚五年了?可是據我所知,這五年前來,你們一直分居兩地,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而且這些年來,你倆不曾見過麵,直半年前,你們才再次見麵的吧?結婚五年,分居五年,這就是你說的感情很好?秦總,說謊還請你先打打草稿。”

    “楊初淺,你在調查我的婚姻?”可以說,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是攜帶著冰碎渣子嘣出口來的。

    秦煒晟的那張臉,已經不是一個“冷”所以形容的了。

    楊初淺這下真害怕了,身子稍稍往後傾去,以期能離秦煒晟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我可沒有去調查你的婚姻,這些都是馬阿姨告訴我的。”

    “煒晟,我不求你現在就能接受我,畢竟這麽多年,我們一直沒有在一起,我隻求你,給我一個機會,給我們的愛一個機會,我會用我們以後每一個幸福的日子,證明你看,選擇我,你沒有做錯決定的!”

    好熱血澎湃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