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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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場表演?你是說,去這裏麵?”茜絲卡一愣,隨後用大拇指點了點身後的“百武士”競技場。

    “沒錯,就是這樣。”尼克裂開嘴笑了笑。

    “為什麽你突然想去看這個?我記得老師你以前可是從來不喜歡看這種‘表演’的啊?”茜絲卡不明就裏的問道:“更何況你還說與其將錢浪費在這,不如出去和‘禍’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是嗎?我有說過這種話嗎?不記得了。”尼克摸|摸鼻子,將頭扭到一邊。

    “切,反正老師是什麽樣我也早就習慣了。”茜絲卡噘|著嘴,不過馬上表情就燦爛了起來:“但是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尼克一臉“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的表情,有可能是做的太明顯了,馬上吃了茜絲卡一個大大的白眼。

    **

    從自己的床鋪上站了起來,阿奎那斯完成了整備。說是整備,但是對於像他這樣的角鬥士來說,也不過就是用布條在身上的幾處重點部位纏上幾圈,畢竟競技場配發給他的皮甲對於他魁梧的身材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距離自己上場大概還有五到十分鍾,阿奎那斯這樣估計的。已經無事可做的他決定稍微做一下祈禱,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祈禱,大概是所有在死亡的懸崖邊跳舞的角鬥士都會去做的一件事情,根據信仰的不同,他們祈禱的方式也不相同。阿奎那斯大概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類了吧,對於他來說,“祈禱”隻不過是對於自己經曆的一次回憶,而非祈求什麽東西的保佑。是的,他是不信神的,至少從將近十年前開始,他就不相信神的存在了。

    “****!”這是阿奎那斯在一位統合教派的神父試圖對他宣揚教義時說的話。什麽“災”“禍”是神創造的用來淨化生活在約希上一切生物的罪的;什麽如果被“災”“禍”殺掉的話在死後會變成最純淨的精神和自己的家人朋友永遠歸於一體簡直都是胡扯!更何況,這個宗教自己本身就對自己的教義有所爭議,有一派(也是主要的一派)認為隻有被“災”送去死亡道路的人才能讓自身的罪得到淨化,終獲超脫;被“禍”殺死的則會導致完全的毀滅。而且更加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這個教派竟然還成為了人類世界中數得著的一個宗教。

    阿奎那斯並不指望著在死後與自己的妻兒團聚,如果有可能,他更想按著當年村莊保衛官的腦袋,在他妻兒的墓碑旁謝罪。

    胡思亂想中,阿奎那斯猛的聽見有人在他隔間的門上踹了一腳:“到你了,阿奎那斯。”

    “知道了。”阿奎那斯的眼中閃過一道憤恨的光芒,但是隨即收斂了起來。他的臉上依舊是一副不溫不火的表情,走過去開了門。

    聽聲音阿奎那斯就知道門口的人是誰:馬臉格力戈。打開門後,果不其然,阿奎那斯就看到了格力戈的那張長臉上譏諷的表情。格力戈也曾近是一名角鬥士,但是競技場的主人看到他是在瘦弱的不像話,就沒有派他上場。反正格力戈也是當年購買阿奎那斯的附贈品。然而,阿奎那斯真的是很不理解格力戈的那張嘴是怎麽長的,能說會道,連死人都能給他說活了。很快,格力戈就被競技場的主人提升為了一名管事,這一片的角鬥士如果生個病想請個假的話,必須要先經過格力戈的同意。本身就和格力戈不對付的阿奎那斯自然遭到了格力戈的針對。

    人世間的事情就是那麽奇妙。十個加起來都不夠阿奎那斯一隻拳頭的格力戈,卻在幾個月內成為了比阿奎那斯待遇好的多得多的上司。看著格力戈那張囂張的長臉,阿奎那斯心裏不免湧起一股火氣。

    然而,就在阿奎那斯準備好了要反擊格力戈的嘲諷的時候,這位“馬臉”今天卻意外的安靜,連一句嘲諷都沒有。他隻是用揶揄的神色看著阿奎那斯,那種眼神,好像是在說“一路走好”一般。

    心裏暗暗的感到不妙,但是作為一名被競技場購買的奴隸,阿奎那斯是沒有什麽自由的。他隻能壓下心中的疑惑與不安,跟在馬臉格力戈的身後。

    拐過幾個小彎,阿奎那斯被格力戈推進了一間小屋子中。隨後,格力戈在阿奎那斯身後關上了小房間的門,帶著壞笑離開了。

    房間很小,幾乎沒有什麽家具,也沒有蠟燭,隻在靠牆的地方放著一張小床。室內的光線全是靠著從一扇沒有窗戶的小窗子射|進來的。床頭是一個武器架,阿奎那斯平時好用的那把短劍和盾牌此刻就靜靜的安放在上麵。阿奎那斯不做他想,三步兩步就走過去,拔|出自己的武器檢查起來。當檢查無誤後,阿奎那斯才意識到頭頂傳來震天的歡呼和喊叫聲,看樣子,自己就處在觀眾席的下方。

    在那扇小窗旁邊,還有一扇用鐵條加固過的小門。根據以往的經驗,阿奎那斯判斷那扇門通往競技場中央,也就是進行搏鬥的地方;等到了時間後,這扇被機關操縱的門會被人打開。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剩多少了。雖然阿奎那斯根本沒有向那扇窗戶外看去,但是根據外麵其他角鬥士的慘叫和恐怖的咆哮聲音來看,那幾位角鬥士根本撐不了多久了。

    歎了口氣,阿奎那斯將壯碩的身體擠在窗口的小角落裏,使勁縮著腦袋想看看外麵的情況。這個窗口的視野很小,即使他費勁全力,也隻能看到競技場的一角。窗戶外,就在阿奎那斯的眼前不遠,一位黑發的角鬥士滿臉血汙的倒在了地上,腰部以下已經完全不見了。他胸口的皮甲處有著巨大的爪印,暗紅色的傷口處甚至隱約能看到森森白骨。

    縱然已經見多了生死,但是阿奎那斯還是被眼前的一幕惡心到了。他努力不去將自己的目光投向這個可憐的家夥,轉而看向別處。

    不過,看樣子競技場內的戰鬥發生在視野能看到的另一邊。阿奎那斯現在能看到的,也隻有坐在觀眾席上的狂熱的人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