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下輩子一定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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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河水拍打堤岸的聲音,我的心漸漸安靜了下來,看著在寒風中抱著手臂的安沐,倒是真的感謝她有這樣的耐心,能陪我一起瘋、一起鬧,來到這個安靜的地方,我覺得,此刻我需要宣泄,宣泄心中的諸多不快和對現實的不滿。
不就想看黃河麽,看吧,也可以吼幾句,沒人抓你!”
我自己發泄發泄就成!”說完,我狠狠的踢著橋麵上的拉索。
安沐裹緊外套,看著奔騰的河水,說道:“黃河不像廣闊的大海驚濤駭浪,卻也是暗濤洶湧,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她的話,讓我再次想起那些慕青剛離開的日子,白天,我依舊提著包去公司,在所有人麵前我笑臉盈盈,可是卻在下班後不願意回家,一個人在深夜裏晃蕩在這座城市,是那麽的孤獨和無助,最後終於在強硬的生活麵前,磨破了膝蓋。
要是有把吉他吉他就好了,我他媽真想吼兩嗓子。”
安沐伸出了手,示意要將我從地上拉起來,我握住了她的手,又一次感受到那種柔軟,我的心也似乎被融化了……
等著!”安沐說完,朝著不遠處車子走去。
片刻,安沐抱著吉他走過來說道:“我就知道你大半夜來這兒,需要點什麽!”
我從安沐手中接過吉他,稍稍撫摸了一番,仍然把它當做掛在牆上的聖物,竟然有些不忍褻瀆……
你在想什麽,倒是彈呐!”
哦……”
我猶豫了一陣,輕輕撥動琴弦,心血來潮的唱了首陳倩倩的《嬰兒》。
因為往來並無車輛,我索性盤腿坐到地上,走心的唱道:“……那一夜 我哭得不聲不響,保護你到大天亮,感覺你是我的嬰兒一樣,別怕世界紛紛攘攘,在你需要的時候,我會在你身旁……”
整首歌並沒有一句嘶吼,可我卻無比的疲倦,我失落的看向奔騰而去的黃河,幻想著縱身一躍跳進這條“幸福的河流”,奮力遊動,到達一個沒有悲傷、沒有失落、沒有背叛的淺灘,兩岸的野花幽香,蝴蝶起舞。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靜止了,可是冷風還在吹著,月光有些發涼的落在我們的身上,而安沐在這首歌結束後,再次哭泣了,她不再克製自己,哭出了聲音,哭得像個被委屈了很久的孩子,可是卻不曾趴在我的肩膀上,雙手抱著膝蓋,抖動著肩膀,就這麽在我的視線中痛哭著,然後和這冷風一起,絞痛著我的神經。
我很想給她倚靠,最終在她背後坐了下來,我們以背靠背的姿勢倚靠著,她的身體與我沒有了距離,那發絲便隨風飄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輕輕的撫摸著,聲音卻已經哽咽:“今晚哭了兩次了,我希望這是你選擇的最好方式,別委屈自己。”
安沐終於仰頭趴在我的肩膀上,用行動回應了我,我能感受到她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冷風夾雜著河水的濕氣,刺痛了我的鼻腔,我提示安沐再坐下去可能感冒,她這才起身……
我思緒被這夜晚完全放空了,站在欄杆邊,任冷風刺透我的衣服,傳達給身體。我順著鐵索向護欄攀爬而上,將吉他放回車內的安沐,轉身一看,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奮力朝著我跑來。
我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叫喊,一步一步的朝著鐵索向上攀爬,隻覺得風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放空,靈魂在空氣中自由而暢快的呼吸著……
你個傻逼,你找死啊!”安沐一把將我扯下來,兩人一同倒在地上,她起身便罵道。
我看著光著的一隻腳,那隻皮鞋此刻已經隨著水流無影無蹤,不由得可笑道:“我是傻逼,我要不是傻逼,又怎麽逃不開自己的心魔,愛著一個背叛了誓言的女人。”
你混蛋,你這人太危險了!”
你罵吧,你最好手叉腰站到橋中間罵!”
我覺得讓你清醒點更重要。”安沐抬起腳,拿她那尖細的高跟鞋直接紮我。
嗷……嗚……我操.你大爺,真他媽疼!”我揉著腿,警覺地看著她。
少在這給我裝什麽行為藝術,理想主義,你不是死都不怕嗎?還怕我紮幾下啊!”說著又抬起腳,銀白色高跟鞋在燈下發著寒光,仿佛一把匕首。
我奮力的往後挪動,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道:“就你有理!”
黃河這麽多冤死鬼,也不在乎多你一個,我給你錄一段視頻,發網上或許能漲粉。給你兩個選擇,你現在可以繼續跳,或者立刻上車回家。”
你說的太瘮的慌了!”
安沐指著河水怒道:“我剛剛要是不拉你,你還能站在這說話?你連生死都能看透,卻看不透愛情,真是可笑!”
我知道錯了!”
安沐沒有理會我,轉身朝著車子走去。
我沉默,索性脫下另一隻鞋子,朝著河中猛地人去,將所有不快一同扔入奔騰的河水,然後光著腳小跑著追趕安沐。
……
短短半個小時的車程,可能是我最近睡得最沉的一次,夢中的我和慕青手牽著手,靜靜的繞著校園走著,話雖不多卻也顯得親密,能追上慕青是我四年裏最值得驕傲的一件事,還記得那天,抱著吉他在樓下唱了首發音不標準的英文歌《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慕青當時哭的稀裏嘩啦的,從樓上衝了下來,可沒等我表白,學校保安就衝了過來,於是拉著慕青一路跑,一路跑,跑到夢消失的盡頭……
……
回到住處,已經將近五點,我沒有再休息,按照生活規律晨跑後,順便買了滾燙的包子,正好看見院裏跟著安沐跑前跑後的薩摩耶,於是一高興,想也沒想就把熱包子扔出一個去,薩摩耶那叫一個興奮,立刻追了出去,卻沒想扔偏了,狗狗姿態很優美地斜裏一躍,一頭撞樹上了……
安沐瞪著眼睛,一臉怒氣的看向我,然後轉頭心疼地看著薩摩耶。
薩摩耶站起來去叨包子,卻喝醉了一樣暈乎乎地站也站不穩,打著醉拳就去叨包子,叨了兩次都把嘴伸偏了。
按照平時,晨練中的安沐定會驚呼:你這是變相的虐待寵物!輕而易舉的就將虐寵的帽子扣在了我頭上。可今天,安沐奇跡般的沒有進行任何言語上的批評或者教訓,隻是簡單的做了幾個動作便匆匆結束晨練。
我將裝著包子的袋子遞給安沐,問道:“不至於為了這點事生悶氣吧?”
姑媽將房間收拾好,剛剛在你去買包子的時候,回去了。”
難不成姑媽真生氣了?”
安沐沒有說話,轉身進屋子朝上樓走去……
待我將牛奶煮好,叫安沐下來時,她已經洗漱完畢,在沉默中坐到桌子旁開始吃了起來。我看她無表情的拿著麵包蘸著果醬,機械的吃著,心忽然揪了一下,陽光明媚的光線能穿過鏤花玻璃的縫隙,卻穿不透安沐心中那塊憂傷的濃霧。
以往早餐,姑媽總是換著花樣的去做,而每次總能抓住安沐口味,可現在,姑媽負氣離開了……
……
在沉悶無比的氣氛和零交流中,簡單的吃完早餐,安沐與我一道,各自到了公司。
與其他人一入公司便處理起繁雜文件不同的是,我一到公司打完卡,酒勁和困意便以頭痛的方式襲來,和趙海靜叮囑了類似於領導來了叫一聲的一番話,我便拿著文案頂在頭上便睡了起來。
趙海靜三番兩次的將我推醒,我有些緊張的迅速抬起頭,然後裝作工作特別繁忙的樣子,一會兒敲鍵盤,一會兒看文案,就像小學那會兒偷玩遊戲機被老師發現一樣。
可是,趙海靜的幾次推喊,都不是因為領導過來,而是麵露興奮的打算和我討論元旦節的出遊計劃。
我幾次惱火的看著眉飛色舞的趙海靜,她似乎並不在意我的情緒,精心的策劃著自己三天出遊的細節。心中雖然惱火,卻不得不說,這可能是進入公司以來,我聽到趙海靜陳述的最好方案……
公司開春的旅遊策劃已經進行一月有餘,所有人都進去了疲憊期,臨近中午,各部門部長請所有下屬職員喝咖啡,都說咖啡提神,可是我喝完似乎更困了。
……
好不容易熬了一上午,我伸了個懶腰,慶幸沒有被領導抓住,但曾經同為老板的自己,內心卻又對上司有些愧疚,暗暗決定在明天好好努力,彌補一番。我計劃著午餐時間也在睡眠中度過,卻被辰逸的一個約見電話打亂。
中午時分,我來到了啤酒廣場,由於天氣寒冷,這一片幾乎沒人了,一眼便看到了他。辰逸已經要了兩大杯紮啤,我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獨自端起啤酒喝了一口,問道:“你小子賺了那麽多錢,就不能找個貴點的地方嗎?”
辰逸扔給了我一支煙,隨即問道:“你不應該先問我找你來幹嘛嗎?”
不是蘇茉的事情你會肯找我?你那點破心思我還不知道,有話直說!”
辰逸笑了笑,回道:“犀利!新疆那片開拓了市場,我打算到那接管一兩個月,蘇茉的事情你幫我照顧點。”
這個回答讓我看到了辰逸一如既往的心細,向他舉了舉杯,說道:“你早點讓蘇茉把你從弟弟變成朋友,那樣你們會容易點!”
蘇茉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認定的事情不會改變的,即便我可以忽略你們之前的過往,帶著自己的資金助她事業騰飛,包容她的一切要求,可我終究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弟弟!”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辰逸點了點頭,許久說道:“最近商場上遇到一些困境,她有些應付不暇,即便我再不願意,也會向你開這個口,這個城市隻有你能讓她笑……”
我在辰逸的話中一陣羞愧,在我印象中,我讓她笑的次數遠遠少於在我麵前哭的次數……
你呢,最近又和哪個姑娘好上了?”
我不打算對辰逸隱瞞,便將這些日子與慕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他說了說,隻是基於兄弟之間的信任。
辰逸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又將煙盒驚堂木似的往桌上一拍說道:“錢辰,你這來來回回好幾次,為什麽就是忘不掉這個女人呢?”
因為愛過……”
在我說完後,辰逸盯著我看了許久,將紮啤杯磕的咣咣響,感歎道:“你這輩子過的這麽瀟灑,下輩子一定是畜生,因為你過的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