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永隔一世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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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機會,我想找個話題,打開安沐心結,於是在安沐繼續安靜開車時,假裝無意的說道:“今晚你唱歌的時候特別漂亮,我覺得你沒有那些冷漠,微笑寒暄的才是最真實的模樣!”
是嗎?”
我用最誠懇的態度回道:“當然,我想拜托你以後收起大姨媽的脾氣,能不能學會在和你爸相處時,讓自己快樂一點!”
繞一大圈就為了和我講這個?”
我故意提起嚴肅的語氣,強調道:“對,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
安沐瞪了我一眼,好似找不到說辭,半晌才說道:“先來說說這首歌,單曲循環這首歌的時候,是我這輩子最失落的時候。那時候,我時常會看著天空的‘星辰之海’,想著有沒有另一個世界,承載我所有不可抑製的情緒。我的脾氣也不是一出生便有的,自從我媽去世以後,安啟陽一直試圖靠近我,可他給我的卻與我所尋求的安全感背道而馳。遇到你之前,我脾氣很暴躁,不知道多少次陷入一個人的拉鋸戰。”
我沉默著聽她訴說,體味著她這麽些年來的喜怒哀樂,就如在生活中一般,我們強顏歡笑並不是因為自己多開心,隻是看場合罷了……
……
許久的沉默之後,安沐終於抬頭看著我,聲音很輕的冒出一句:“心若向陽,無謂悲傷!”
我怔怔的看著她,很是無語道:“少用這些傷感非主流的句子來敷衍我了,說了一大堆還不是沒回答我問題。”
安沐笑了笑,對我說道:“以後的事情誰都不知道,我若是此刻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怕你今晚沒有玩耍的心情了,所以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我們這是要去哪玩,姑奶奶,不會是我剛剛說話惹得你不開心,你要趁著月黑風高,和上次一樣把我扔在路邊吧?”
當然不會,我有那麽壞過嗎?”
我不會把你想的那麽頑劣不堪的,畢竟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說不定這就是緣分!”
說不定是你得了臉盲症!”
我對漂亮的姑娘都很上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荒唐的生活!”
我的話語似乎觸痛了安沐敏銳的神經,她皺眉對我說道:“錢辰,你雖然說話孩子氣,但是我知道你將所以難過都藏在心裏,不讓別人察覺,但是我知道……”
我有些坐立不安,被人看透的滋味總是讓人像過街老鼠一樣,恐懼和不安,整個人像是被捏在手中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被融化。
於是我隻能用出裝死這賤招,頭一歪對安沐說道:“我睡著了,到地點叫我,現在說什麽都處於屏蔽狀態。”
安沐一個礦泉水瓶子丟過來,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開車。
整個車廂裏都是我的嚎叫聲,安沐,夠狠,砸哪不好,偏偏砸到這充滿罪惡和原始欲望的地方……
……
我在酒精的催眠下,漸漸陷入睡眠狀態,以至於忘記時間過了多久,我又要去哪裏,直到安沐將我叫醒……
我身體鬆動了幾下,可是思維一時間還跟不上,於是麻木的望著四周。
下車啊!”
冷天來遊樂場?”
安沐解開了我的安全帶,那水波一樣的眼眸帶著笑意對我說道:“自己下來,或者是我將你踹下來!”
我自己下,你簡直喪心病狂了。”
……
一進遊樂場安沐就開始撒開了跑,我這才注意到她腳上已經換成了運動鞋,腦海忽然裏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她這到底是文藝性的解放天性,還是回歸原始的本能?
為了避免12點遊樂場便要關閉,我也活動了幾下手腳,發泄一般縱情的隨著她跑著,宣泄著所有的情緒……在各種尖叫刺激的遊戲中,釋放生活中所有波瀾不驚情緒下,深藏著的壓抑……
經過一係列的項目嚐試,我們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將嘶吼和汗水留給了夜空。
坐在木質長椅上,安沐疲倦的伏在我的肩上,閉著眼睛輕輕哼唱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歌曲,我安靜的聽著……此刻的我,回憶著過去。
從前,在這個把物質放大到無限的世界上,無力掙紮,我在疲憊中好似陷入怪圈,走的再遠,也終究穿不過它的叢林界限,在這虛妄的生活中掙紮中,血液裏多了背叛、勢利、言不由衷,可這些物質它卻維係著人們的日常,亦指引我們深入茫茫命途,這些反倒堂而皇之的成為我宿命裏的背負,我開始甘之如飴地承受它的沉沉重量,用以平衡輕浮的人生。即便是痛苦,也不放棄內心的純真和憧憬……其實,我們明明都會預料到事情的結局 ,卻要走一段很遠的行程,去探索它的最原始、最容易被我們忽略的意義……
……
待安沐小憩片刻,好似又恢複了精力,拉著我就往一處動漫電影賣票處走……
安沐這個興奮勁,一直從進遊樂場開始,持續到在電影院買票,還不停地在我身邊做著誇張的表情。這與平時她的安靜絲毫不同,此時的她似乎毫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而身旁的人更是懷疑的眼光看著我,是不是砸了瘋人院的牆,偷放出一個病號……
我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從容的挽著安沐離開。從前,就是因為我的眾多世俗顧忌,讓我深陷囚籠,而得不到真正的快樂。或許,這是安沐難得一次的生活表達,也許她是在努力的幫我完成我先前說的話,因為來之前我說過,讓她學著快樂一些,她雖然沒有正麵回答我,卻用今晚所有的一切,證明著自己想要快樂……
我們看著兒童時代才會關注的動畫影片,盡管整個放映室隻有我們兩個人,但我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妨礙。
曾經,我為了慕青在心裏為自己雕刻過一個城堡,也曾遐想過讓自己牽著她,無數次的在自己的城堡裏來回奔跑,可最後才感覺到這個夢想有些冷,我用三年明白一個道理,原來孤單本來就是孤單,把孤單種在心裏隻能讓自己更孤單。
我覺得現在,生活的很好!
……
從電影院出來,安沐主動握住我的手,我感受到從安沐手心傳來的溫度,心先是一陣狂跳,忽然又平靜下來,抬起和安沐握在一起的手,對她笑了笑說道:“你這是打算劫色?”
安沐鬆開了手,臉上卻有了些羞澀,與我繼續走著,說道:“別把我說的跟女流氓似的。”
我又一把拉住她的手說道:“還是拉著吧,心裏踏實,萬一甩開我開車走了,那明天新聞頭條肯定:大齡男青年深夜遊樂場坐地痛哭,究竟為哪般。”
要不我先預支你點設計費,你重新買一輛?”
還是算了,萬一鬧翻了找我追債,我賣腎也還不起啊!”
我那時候是不是太衝動暴躁了?”
隻能這麽說,我更喜歡你此時此刻的性格!”
我明白你的意思……對了,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對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嗎,今晚回家以後我告訴你。”
真的啊?”
真的,今晚是我一年中最害怕的日子,年複一年了……可是今晚我好似走出魔障了。”
不許反悔就好!”
安沐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剛要詢問她為何每年今晚最難過時,口袋中的手機發出了震動的聲音,我看了看是安啟陽打來的,便下意識的鬆開了安沐的手,示意她到不遠處的車上等我。
待安沐走遠了一些,我才接通了電話。
錢辰,安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聽出來了安啟陽焦躁的口氣,連忙回道:“是啊!”
電話那頭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我坐在車裏麵等了你們三四個小時了,就是不見你們回來。”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手機界麵,已經將近11點了……
安沐……她,今天是不是有些不開心?”
我看了看遠處站在車前朝自己招手的安沐,笑道:“她今天挺開心的!”
電話那頭的安啟陽輕輕歎了一口氣,繼而帶著試探性的口吻說道:“你能不能勸她帶我去那個地方?”
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去哪?”
安啟陽欲言又止,許久道:“你就這麽問她就行了,如果她實在不願意,我隻能多活在痛苦之中一年了。”
我也不好多問,便掛掉了電話,但是心中卻更加多了幾分好奇……
……
回到了車裏,我係好安全帶,也沒太在意便隨口一問道:“叔叔問你,你能不能讓你帶他去那個地方。”
原本在玩手機的安沐一把將手機扔在一旁,怒道:“那個電話是他打來的?他怎麽那麽恬不知恥,以為通過你就能擺平世界嗎?”
我預料到安沐會有些反感,但卻沒想到她臉色轉變的那麽快,不禁也有些控製不了情緒說道:“安沐,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怎麽說我都OK,但是安啟陽是你爸!”
安沐因為我的這段話陷入到了極長的沉默中,她的表情雖然一如既往的平靜,卻吐出來無比冰冷的話語:“錢辰,我不希望你在我的世界裏,是一個說客身份存在,那樣我會無比的反感你。”
反不反感我,你都該想想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在大晚上,坐車裏等你幾個小時啊!”
我知道他會等,所以才故意不回去的,他願意等是他的事情。”
我失望的有些痛苦,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但仍舊不想這麽輕易放棄,對她說道:“也許,我的確不會以尊貴的身份出現在你的生活裏,如你所言,你可以對所有人招之即來,揮之則去,包括我,這都無所謂,但是你爸爸他不一樣!”
安沐還沒有開口,嘴角已經微顫著,淚水很快便在她的眼眶裏打起了轉,哽咽著指著窗外對我說道:“嗬嗬……在我的世界裏,好似我無恥的剝奪了你的尊貴,如果你執意想勸化我的話,那麽你可以直接下車了!”
我一時間難以消化這突入起來的轉變,平靜的解開安全帶,心中卻像千萬隻刀片在循環切割著,我望著趴在方向盤上的安沐,心疼卻再也無法安慰,不知道這世間究竟受多少傷才能無視痛楚,究竟走多少路才會回到最初,有誰能告訴我那奔騰的迷惘與驕傲,是否就是我心底永隔一世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