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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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沐有些不解的指了指頭頂的飛機,她的意思是我很難安靜的看著她,然後衝我做了一個毫無辦法的手勢。我索性也不願再玩深沉,稍稍一遲疑,幾步上前擁抱住了她……她身上還是那種淡淡的香水味,在這香氣中,我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我們和其他熱戀中的情侶相比,總是缺少了些熱情,可又不能說不愛,這便讓我有些疑惑,但也並不糾結於造成這種狀況的根源,因為這種平平淡淡的感情,來的比轟轟烈烈更加真實!
片刻,安沐捏著我的臉看著我說道:“你今天怎麽變得如此熱情?”
我含糊不清道:“這不是迎接你回來嘛,對了王甜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們第二天晚上便分開了,他在北京選點,準備搞一個夏季時裝發布會,可能要忙一段時間。”
我點了點頭,將手提行李箱放入車內,然後與她上車離開了機場。路上,安沐心情頗為的好,和我說著這次設計交流會上的心得和商業洽談,以及所取得的成果,我打心底真心為她感到高興。不得不說,她的身上有一種商務氣質,這種直觀感受讓人更容易接受她,與她交流。
……
片刻,安沐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問我道:“你下午不是還要上班,來接我會不會影響工作?”
我搖了搖頭示意沒事,說道:“下午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就不回公司了,時間可以隨意安排。”
安沐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就去寵物醫院抱回小黑,然後去看看秀秀吧,昨天醫院給我打電話了,說救治了這麽多時間,終於痊愈了。”
可你剛下飛機,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再過去嗎?”
我在車上閉上眼睛休息片刻便好了!”
我點了點頭,示意她趕快休息,然後便專心開著車。
可想而知,這幾天緊湊的日程還是挺累人的,安沐片刻便躺在後座位上睡著了,我看著後視鏡中呼吸均勻,像一隻溫順小貓蜷縮在角落的她,心中忽然有一種想要保護的感覺。
……
到了寵物店,我沒有叫醒安沐,然後進入店內取出秀秀的那隻小土狗,便再次回到車內,卻發現安沐已經醒了過來,她整理了下自己微微淩亂的頭發,然後帶著剛睡醒的惺忪問我道:“為什麽不把我叫醒。”
這不看見你睡的正香,陽光那麽好,車內又暖和,所以沒叫你。”
安沐從我手中接過變得圓嘟嘟的小黑,感歎道:“大難不死,以後你要好好陪著秀秀知道嗎?”
說著,安沐的眼眶便微微泛紅,而我心中也從未如此的疼痛過,因為我們與秀秀一起經曆了當初那個不幸的事件。我將安沐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中,給予微薄的安全感,卻在這真實的疼痛中,看到了我最想看到的安沐!
片刻,我與夏元明電話提前約了一下,然後便前往郊區。
一路上,小黑似乎感知到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它很乖巧的伏在座椅上。安沐則從行李箱中取出精致的兒童春裝,取下標牌,重新細細的重新折疊著。她永遠是那麽的細致入微,連贈予都不願給對方帶來心理壓力。
……
當我們的車子還未進村的時候,遠遠的我便在盤曲的道路上,看見了站在土坡上等待我們的夏元明和秀秀。他們站立在風中筆直的模樣,我想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了,我還記得上次離開的夜晚,夏元明舉著手電筒目送我們離開的場景,有時候想想以他的形象氣質和才華,找個演藝公司肯定還會有一些市場的,可是他似乎對名利和金錢都已然看的很淡了,現在想來,那個視財如命的她,完全是為了翠芳的醫療費用。
片刻,我們的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門口,夏元明抱著秀秀從土坡上下來,然後依舊不善表達的與我們打了個招呼,便示意我們回屋進屋坐。
安沐打開車門,正準備取出先前折疊好的衣服,小黑忽然哼唧著從車子中跳出來,然後圍著秀秀轉起來,一直往她身上跳。秀秀抱起小黑狗,心疼的親吻著,然後揉著它的頭自言自語,她們像是久未謀麵的老朋友,這樣的場麵讓我們再次難以自持,也許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感情,也不過如此了吧?
安沐看了看失而複得般喜悅的秀秀,稍稍沉默後,牽著她的手說道:“我們去換新衣服好不好?”
秀秀很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親吻著安沐的手說道:“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幫我將狗治好,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柔情的朝她笑了笑,夏元明從屋內端出一直塑料凳,遞給我,自己則很隨意的蹲在了石頭上,在甩給我一支煙後,背著風將煙點燃後,又將手中的打火機丟給了我。
我也將凳子擱置在一旁,與他一起蹲在石頭上,點燃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將手中的打火機再次丟給他,說道:“你還真不去酒吧駐唱了啊,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想回東北老家了。”
哦……什麽時候再回來?”
夏元明低了低頭,轉而看向別處說道:“說不準,可能帶著秀秀回家安穩的過日子,至少那兒有她爺爺奶奶能給她一些嗬護。”
那鬱馨呢?”
夏元明閉起眼睛,輕輕的一仰頭之後,歎息道:“也許她不願將愛情和生活混淆是對的,我給不了她幸福的,這些年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沒讓她死心,所以耽誤了她最寶貴的青春年華。”
我的情緒頓時低了下來,一陣沉默之後才回道:“可是她真真切切的說愛著你啊,這就是你打算給她的結局,那未免太撕裂了。”
夏元明被我的情緒所感染,吸了一口煙,又是一聲輕歎,說道:“這些情緒都不會再有了,她也不會再撕心裂肺的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了……”
所以回東北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
夏元明終於有些不耐煩,他緊皺眉頭,過了很久才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可仍然有些激動的說道:“一切的一切必然都有盡頭,這話沒有說錯,我和鬱馨在這裏重逢,也在這裏結束,從此她是她,我是我……或許,我們之間真的已經到了,連互相緬懷都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許久之後,我明知道問題會很尖銳,但還是向他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最大的一個疑問:“鬱馨在殯儀館初次見到我們的時候,說已經等了你那麽多年,這麽多年的積攢的感情,你一走了之,真的能說放就放嗎?”
夏元明忽然很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聲音很輕,卻又充滿了厚重的壓抑:“這恐怕也是我們症結所在,我們的虐.戀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變成了互相折磨,彼此相愛卻又難以完全釋懷!”
我沉默了,在沉默中感歎著:歲月將愛情打造成一把精致的鎖鏈,起初,我們因為它的美麗將它牢牢的拴在自己的手上,妄圖這樣便能捆綁著走到永恒,可天真的我們忘卻了這條路上的風出雨打,在跌跌撞撞中,鎖鏈失去了它富有靈魂的迷人色彩,漸漸鏽跡斑斑,當我們試圖拜托它的時候,卻發現忘卻了正確解開鎖鏈的方法,因為當初這個結打的太死了,於是,為了擺脫,我們不惜皮開肉綻,滿身是血……
……
片刻,秀秀穿著背帶褲,白襯衫走了出來,尤其是短發配上那頂粉色的帽子,更是將她童真的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無疑,翠芳與夏元明的優秀基因,注定了秀秀也是個美人胚子。
秀秀牽著小黑,走到夏元明麵前,替她擦去眼角的淚,嚅囁道:“爸爸,你怎麽又哭了。”
夏元明摸著秀秀的帽子,憐愛道:“抽煙熏的!”
那你就不要抽煙了,你不開心,我就陪你說話。”
夏元明點了點頭,將煙頭熄滅在地上,然後連連應道:“爸爸以後盡量少抽!”
秀秀摸著夏元明的胡子,撒嬌道:“爸爸胡子又紮人了。”
夏元明起身無奈的朝我們笑了笑道:“我過得還是很幸福的,你看這不,還有人在意我的胡子!”
安沐與我對視著,她將那被大風吹亂的發絲別在了耳後,向我問道:“剛剛聽你們談起,夏元明打算回東北了?”
我點點頭,示意有這麽回事。
安沐兩步走到夏元明麵前,很誠懇的說道:“我已經托關係給秀秀找了國外最好的醫生,已經聯係上了,就在這月月底,你能不能等秀秀治好了再走?”
傍晚的最後殘留的光線,將夏元明側著的麵孔,一半留在了光明,一半留在了暗處,他強忍著淚水站在我和安沐的麵前,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在顫抖著,這種顫抖隱含著不能抑製的情感,也許能讓這個東北老爺們一次次感動到落淚的,隻有可憐的秀秀了,而此刻,有血有肉的夏元明,在我們的思維中變得越發的立體起來。
我們被生活折磨的體無完膚之時,我卻覺得有一種叫做緣分的東西,將獨立個體的我們漸漸連成一片,肩並肩真實的存在於這殘酷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