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你打算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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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能的開始就這麽目不轉睛地盯著趙海靜看,她的麵容盡是安靜,這讓我又忐忑了一些,或許我對這個聲音過於敏感了,可電腦被她打開是事實,猶豫了許久,我還是想求個明白,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能耐啊,我說的那麽快,你是怎麽打開電腦的?”
你剛剛明明在胡說,你的密碼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個。”
你知道我的密碼?”
許久,趙海靜找到自己需要的文件,這期間我一直沉默著等待她的回答,她終於開口對我說道:“你以前跟我說過啊!我料想你是那麽一個戀舊的人,密碼怎麽可能會隨意換,我剛剛也隻是僥幸試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打開了。”
你為什麽不先嚐試我說的密碼,而好似很了解我似的,直接輸入我的舊密碼,難道真的這麽簡單,就憑直覺認為我是戀舊的人這一點?”
趙海靜手中移動的鼠標,用一種刺透的眼神看著我,停頓許久對我說道:“你用這麽懷疑的口氣,是在質問我?”
看著她的眼神,我忽然毫無理由的願意無比的去信任她,不自覺的放緩了語氣,說道:“我並沒有質疑你,隻是好奇你怎麽這麽了解我。”
趙海靜平複了一陣子,看著我,沒有言語,實際上即便她不言語,我也已經知道她的態度,她說道:“你是不是升官發財,就有一大堆毛病,看不起我們這些小人物了,連進你一個辦公室,都會被認為成圖謀不軌?”
我無語,給她接了一杯水,衝了杯奶茶,用行動證明並沒有丟棄這個工作中的好夥伴,至少她陪我度過了開始那些難熬的日子。
趙海靜接過我遞上的奶茶,手握著一次性紙杯輕輕轉動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麽,一時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而我發覺自己和她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相處過,以前我們總是打打鬧鬧,現在這氣氛讓我有些不自在。
片刻之後,她忽然丟掉負擔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哈,你看你還真傷春悲秋的,逗你玩呢,文件拷好了,我得去忙了,小人物命苦啊!”
沒等我回答,她便如往常一樣,一蹦一跳離開了我的辦公室,然後在走道裏又開始一本正經起來,我看著她,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次我真的想多了。
……
一個上午,我依舊在渙散中斷斷續續的做著手中的工作,可是腦海中一直盤旋著疑問,直到中午時分,所有同事都去樓下就餐時,我才點上一支煙,閉上眼睛,仰躺在辦公椅上吸著。
彌散的煙草味中,我思索著究竟是誰打算置我於絕境,想到這件事,慕青那天離開的麵容又揮之不去的在我的腦中盤旋,我有些痛苦,有些不知所措,卻不知道怎麽去排遣這些無病呻.吟的痛楚,她口中所有的往事我都記得,可是我們終究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煙味漸漸散去,偌大的辦公室裏,我依舊是孤身一人,這一刻,我倒是有些懷念外麵的大辦公空間了,如果上位一定要伴隨著孤獨,成功一定要伴隨著代價,我倒是有些後悔去這麽拚命追逐了,人生太短暫,我似乎很少停下來,看看來時的路,腳下的影子,以及那是否能夠追的上欲.望肉體的靈魂……
午後的暖風,從打開的窗戶吹拂了進來,將煙霧慢慢稀釋著,可是終究帶著一些莫名的惆悵,恰如我的心情,在失神中,我又枯坐了一會兒,這才有了饑餓感,將電腦合上之後,準備去吃些東西。
剛將手機從桌子上取起來放入衣服口袋,沉寂了一上午的它忽然在口袋中不安的跳動起來,我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很久沒聯係的滕子打來的,他氣喘籲籲的說道:“鐵子,中午有時間不,請你喝頓酒。”
你小子腎不好啊,怎麽嬌.喘成這樣了,上次聽說你去外地做生意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趕時間,別絮叨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收起玩笑,然後將公司附近一家清淨一點的飯店地址告訴了他,便結束了通話,然後朝著樓下走去,準備在滕子到來之前點好餐。
在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步行著朝著飯店走去,忽然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方俊諺,他被幾個公司高層簇擁著,在我不遠處時,我主動問候後,也沒有過於寒暄,方俊諺卻問道:“你怎麽才下來,還沒吃飯吧?要不我陪你去坐坐?”
方總這麽抬愛,我實在受寵若驚,不巧今天恐怕不太方便,一個朋友大老遠過來找我……”
方俊諺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便和眾人以一種酒足飯飽的姿態,繼續順著陰涼處朝公司走去。
……
我在酒店點好菜,又將具體地址、包廂房號以短信的方式,給滕子重新發了一遍,這才安下心來,然後閉上眼睛吹著空調,等待著他的到來。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滕子帶著一隻遮陽帽,在服務員的引導下走進包廂,我示意服務員可以上菜了,然後又將空調溫度調低了一些,說道:“你這滿頭大汗的,怎麽跟沒有汗腺的狗似的,就差用舌頭散熱了。”
滕子用遮陽帽使勁的扇著,白色襯衫已經濕了一半,自嘲道:“我過得一直不就是狗的生活,卻還沒有狗自在。”
我輕輕歎息,卻不覺得滕子這個笑話有多好笑,心卻因為他這一句寫實性的話語而疼痛,沉默了許久,笑了笑道:“夏季酒水供應需求太大,恐怕你沒時間舉辦開一場賠一場的演唱會了,我允許你偶爾裝.逼,但不許太過分。”
恰巧這時服務員已經開始陸續上菜了,滕子拿起兩瓶青啤,隨即不講究的咬開一瓶遞給我,自己也喝了一瓶,刻意轉移話題似的問我:“先喝,喝完了再說話,還有一點提前說,今天必須我買單!”
我攤了攤手,不給他機會道:“我剛剛已經買完單了,恐怕你沒機會了。”
滕子惱火的夾起一塊白斬雞說道:“你這麽耿直,來,獎勵你一塊雞屁股,不謝,賞你的。”
事實上,我和滕子早已成為不分彼此的朋友,為了化解尷尬,我夾起雞肉,扔進嘴裏,然後拿起啤酒,對著瓶子喝了一口,放聲笑了笑。
菜並未吃上幾口,兩人已經各自喝完了一瓶啤酒,笑聲過後,滕子輕輕放下空啤酒瓶,看著窗外的院子,神情在不察覺中黯淡了下來,說道:“其實,今天我過來是和你告個別!”
我不願因為這樣的話題打擾吃飯的興致,事實上是不願聽到自己不想聽的話語,便催促道:“事情擺在那兒,吃完飯再說又不會跑了,別打擾我們吃飯的心情。”
滕子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中,他好似在最近的生活裏參悟了很多,終於低沉著聲音對我說道:“好!”
……
這頓飯可能是我最近吃的時間最長的一次,從一點鍾將近吃到三點,我還想繼續下去,可是一次次打嗝已經提醒我胃到了極限。
我和滕子一人點上一支煙,消遣著吃完飯後的無所事事,兩人繼續閑聊了起來,可我總是將話題朝著歡樂的方向帶,因為我不知道哪一個沉重的話題便會調動起滕子的情緒……聊著聊著,滕子看了看手表,調侃著問道:“我時間可不多了,你還打算瞎扯多久?”
聊到這個份上,我又想起滕子先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情再次感到壓抑,對他說道:“說吧,告別打算去哪,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你人走,腿留下來!”
滕子看著我,表情不似剛剛那般淡然,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件遞給我,道:“這裏麵有幾張卡,你替我轉交給Anna,每年夏季客流量猛增,她都會因為酒水供應,和大量資金短暫周轉而苦惱,應該用得上。”
我猶豫了一下,也不伸手去接,因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可這種別扭又似乎沒什麽道理,半晌問道:“為什麽要我轉交東西,即便你要去哪裏,也該親口和Anna說去,和我說算個什麽事情!”
滕子仰起頭,對著頭頂的吊燈,將滯留在口中的煙霧全部吐出,看上去沒什麽痛苦,痛苦卻藏在內心最隱秘的地方……他終於搖著頭笑了笑,又深深吸了一口煙,說道:“早上我剛回來,便聽到Anna打算再次去東北的消息,上次她已經吃夠了苦頭,一個女人在外麵,終究不是個事情,我決定幫她去東北,尋找這個叫許俊的人……反正這輩子終究有人要奔波在路上,與其是她,不如是我!”
我無言的看著他,他的臉上滿是疲態,轉而起身背對著我,站在窗口看向繁花盛開的窗外,這一刻,我在他的背影裏,真切的看到了一種已經熄滅的情緒,他的身體好似隨著這種情緒衝破了禁忌,而這種情緒叫做無私……
我順著滕子看的方向朝外望去,口中吐出的煙霧在陽光的映襯下,悠悠的順著空調吹拂的方向,飄向了窗外,這朦朧的場景看得我入神,一陣熱風從滕子打開的窗子吹了進來,吹的在空調下習慣清涼的我,一陣悶熱感,我按滅了手上的煙蒂,然後扔進煙灰缸,依舊很冷靜的說道:“你打算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