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我會調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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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與安沐驅車趕到往日時光酒吧時,滕子果然已經在店內,坐在常坐的那個角落裏,讓我們動容的是,即便他再有心事,也堆著笑容朝我們說道:“你們來了啊,剛一回來就能看到你們,真好!”

    我叫來服務員,點了一些啤酒,與安沐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幾個月不見,在與他離得很近時,才發現他臉上帶著些疲憊,我想這種疲憊與生理上無關,更多的是來自於Anna,也正是因為生活,使得這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臉上多了些風霜的愁容。

    啤酒送過來時,他咧開滿是胡茬的嘴,強顏歡笑道:“為了重逢,幹杯!”

    我和安沐在送走Anna,又迎來了滕子,自然為重逢感到高興,拿杯底一磕桌子,將所有情緒融入到勁爆的燈光和酒水裏,仰頭將一杯酒喝完。

    一杯酒喝完後,我們卻少有的陷入到沉默當中,原本在路上,我準備了許多話語,可見到滕子居然一句也用不上,因為曾經的我,經曆過與他一樣的感受,我永遠都不能忘記他在慕青離開後,陪我喝酒喝到吐,還繼續逞能的場景,每天盯著我,害怕我想不開,直到我關掉“路由心”旅行社,安安穩穩上班,想與過去的一切告別時,他才放鬆警惕,我選擇退出朋友圈,自此他便遵守約定,一直不與我聯係,因為他最懂我的性格……

    總說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殊不知,我們就這麽陪他坐著,也算是一種療傷,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情緒低落影響到了我們,又笑了笑道:“見麵就讓大家沉默,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辰哥你能說會道,現在怎麽啞巴了,是不是受到約束了?”

    一直話不多的安沐,出乎意料的抬頭接過了滕子的話,笑著道:“這黑鍋我可不背啊,我可沒讓他不許說話,是他自己非要裝深沉,這場合,要是依我性格,必須來個不醉不歸!”

    安沐少有的玩笑話,倒是讓氣氛活躍了起來……

    我也不願氣氛這麽低沉下去,讓滕子說出憋在心裏讓他難受的話,這才是此行的目的,太過拘束反而生疏了,直接開門見山道:“幫Anna找到許季風了,接下來,你自己有什麽打算?”

    滕子喝掉杯中剩餘的酒水,抹點嘴角殘汁道:“我不認為我輸了,相反我覺得自己解脫了,不能夠和她幸福在一起,看著她幸福也是一種安慰,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打理她留下來的這家酒吧,等她哪天忽然想起這家酒吧來了,能夠有個落腳的地方。”

    我看著滕子,忽然想起他在第一次見到Anna後,非要拉著我到包廂中去唱歌,盡管唱的五音不全,卻拚命嘶吼,將那首《至少還有你》唱的撕心裂肺,那個時候我還笑他愛情太用力反而抓不住,他卻說想用歌曲來明誌,沒想到最後他的結局,果真和嘶吼的唱歌方式一樣,來的撕心裂肺……

    我突發奇想,建議道:“去開個包廂唱歌吧?”

    滕子丟給我一支煙,自己也點上抽了一口道:“你這不是誠心找我難為,找自己難受嘛!”

    唱歌就是消遣,沒有你,哪能襯托我們的天籟之音?”

    嘿,你丫的胡同串子,這嘴盡是損招,我今晚上要不讓你重新認識我,白混了。”

    我和安沐堅持按照常規消費,刷卡開了一間包廂,點好酒水,備好果盤,正襟危坐的等著滕子發揮,他麵麵相覷的看著我,許久好似厭煩了磨嘰,直接走到觸屏機旁,毫不客氣的給自己點了首《天路》,好家夥,真舍得為難自己,難為我們了。

    接下來的半小時,便是滕子個人秀時間,所點歌曲無論在質量上,還是涵蓋麵上都值得點讚,就是唱的難聽,想當年,他拿著個Walkman,戴上耳機在班主任的數學課偷聽,你說聽就聽吧,非要顯擺嘚瑟,情難自禁時還唱起來了,張學友那首《吻別》被他唱的稀碎,最後氣的班主任差點和他永別!

    滕子的點唱時間還在繼續,這次被他禍害的是汪峰的《怒放的生命》,我不能再讓他一個人為所欲為下去了,也跟著拿起麥克風,毫不講求音律的靠近他的境界,瞎嘶吼,這種唱法真的很過癮,安沐也經不住我的蠱惑,跟在我們後麵哼唱起來。

    一首歌唱完,我身上居然冒汗了,這才意識到滕子是將唱歌作為折騰自己的手段了,我吞咽了吐沫,舉起杯道:“喝完這杯,今晚上你就唱到這兒吧,這店還指望你運營呢!”

    滕子端起杯子,示意不唱了,然後與我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了起來,安沐疲倦的在我耳邊說道:“我到旁邊沙發上睡會兒,你和滕子繼續玩。”

    我反問道:“那你回車子裏睡,這邊怕吵到你!”

    滕子難為情道:“嫂子上了一天班,還讓她過來折騰,我真是不該。”

    安沐搖了搖頭道:“你們玩,我不打緊,有錢難買開心,我躺著休息就好!”

    等安沐窩在沙發裏睡著以後,為了避免空調吹的感冒,滕子讓人送來一床羽絨被,在我給安沐蓋上以後,接著開始小聲交談起來。

    跟我說說,你真就打算這麽放棄了?”

    東北人說話不會藏著掖著,我覺得那個許季風並不靠譜,可我不願在這個時候潑Anna冷水,隻能守著這家店,守著她回來。”

    Anna找了這麽些年,也沒找到,你是怎麽突然就能找到許季風的?”

    以前我抱著幻想,覺得Anna在接受一份新感情時,會漸漸淡忘,可是看她最近越來越痛苦,我再也不想去等待她遺忘了。其實找到許季風也是思維的一個轉變罷了,這就好比你要打車去火車站一樣,站在去火車站順道的路邊肯定攔不到車,得從它反方向攔車,因為反方向大多都是從車站出來的,等坐上車讓它掉個頭便好了,找許季風也是如此,他不是藝校畢業的,那自然要從從事文藝工作方麵的人下手,想到可能是化名,我又順便走訪了許姓的家人,平白無故消失肯定是犯了什麽事,被害當然不可能,因為那樣公安局肯定會立案,當然這次也是請了東北在公安局的朋友,沒有他們,再有高手段,恐怕也會受到條件限製。”

    我仰起頭做了一個深呼吸,終於笑了笑對滕子說道:“與Anna分別時,她有跟你說過接下來的打算嗎?”

    不清楚,那個許季風好像打算在籌拍一部電影,聽說都準備好幾年了,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步具體會怎麽做!”

    我感歎道:“你回來了,這個酒吧我也就不擔心了,至少它不會麵臨關門的危險,抓緊調整自己,把酒吧生意搞起來,還有你自己的事業也不能放棄,一場賠個幾千的演唱會還得繼續幹下去,這樣玩才有意思。”

    我這番發自肺腑但也明顯帶著情緒的話,讓滕子陷入到沉默中,許久說道:“我懂,你是讓我轉移注意力,我會調整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