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暫時忘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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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時,安沐不動聲色的看著我,我的心倒還不慌。可一向遇事淡漠的她,此刻神色緊張,我輕輕側過頭問道:“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安沐恢複神色看著我,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回道:“我隻是不想麵對現實。”
在我們僅僅一人一句的對話間,其中一個民警已經走到我們麵前,說道:“我們在這一帶治安巡邏,付亞輝今天去外地執行任務去了,囑咐我來對案件進展做一個匯報。”
經他這麽一說,我忽然有了些印象,這位民警負責接待過我,而此時安沐情緒在緊張之後又有些失落,隨我一起到警車上,了解了案件最新進展情況。
據這位民警介紹,案件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他們懷疑嫌疑犯還在蘭州,隻是因周圍外來人口太多,很難迅速抓捕歸案,示意我們不要心急。
從警車上下來以後,安沐神色有些落寞,片刻後仍然強顏歡笑的看著白芷,挽著她的手臂說道:“白姨,我陪你逛逛去。”
我不想讓話題陷在這件事上,於是也跟著附和道:“都快三點了,再不吃就得吃完飯了。”
白芷點了點頭,笑了笑後便沉默,隨我們一起朝車子走去……
……
年後的蘭州依舊沉浸在節日的氣氛裏,往來的行人帶著笑顏,我小心翼翼的駕駛著車,直到將車停穩在車位,這才稍稍安下心。
擁擠的人群中,我和安沐陪著白芷慢慢走,慢慢看,她已然忘了我們此次來的目的是吃飯,在西關十字最繁華的地段,工人正在懸掛著巨大噴繪海報,這正是為白芷一周後元宵節上演的話劇《緣·孽·海》做宣傳推廣,畫麵中的白芷雙手張開,臉部微微仰起,身後是整片的紅色海洋,一群青年演員在海裏掙紮……整個噴繪廣告以紅色和黑色作為主題色,看似喜慶的顏色卻又透露著厚重和壓抑,給人極其震撼的感覺。
白芷帶上墨鏡,提議道:“想來想去,我們還是去吃碗牛肉麵,出來的時候再到小吃街轉轉吧!”
我看著安沐,努力的尋找到那種坦然的感覺之後,便對她說道:“我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安沐你還有什麽好的想法嗎?”
安沐沒有再冷著臉,好似也怕破壞氣氛似的,回應了我一個坦然的笑容,才說道:“今天的主角是白姨,我一切都按照她的提議來。”
有了目標之後,我們就近挑選了一家牛肉麵館,我負責買票,安沐和白姨入鄉隨俗的去占位置。買好牛肉和小菜後,我又忙著拿票取麵,當安沐要上來幫我時,被我拒絕了,這時候,和白芷聊聊天,才是她最好的排解方式。
如我所料,等我隨著排隊人群往前走到一半的時候,原本心情比較糟糕的安沐已經露出笑容,我是了解她的,她是一個不會選擇合理方式排解的人,隻有遇到合適的契機,才會將心裏話吐露出來,遺憾的是,我現在已經不是能夠讓她信任和倚靠的人……
我隨著隊伍慢慢往前,可目光一直放在安沐身上,她和白芷聊了一會兒後,便抬起頭看著我,我們的目光就這麽在嘈雜的人群中碰撞起來,可誰都沒有立馬收回目光,就這麽隔著人群看著……這個時候,令人討厭的一幕出現,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社會青年擋在了我麵前,他那堪稱為身高做了八厘米貢獻的頭發,成了天然的屏障,阻擋了我和安沐的視線,等他走開的時候,安沐已經收回了目光。
排隊十來分鍾以後,我端著盤子將牛肉麵端到桌上,先給白芷端上,然後給安沐,最後端下自己的那碗,將盤子放到一邊後,坐下了抱歉道:“抱歉,讓你們餓了這麽久!”
白芷笑著搖了搖頭,調節氣氛道:“你付費我們都沒阻攔,請我們吃飯,我們怎麽會有意見。”
安沐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和我對嗆,微笑著對白芷說道:“白姨,免費的大餐,我們享用就是了,待會讓他帶我們去吃燒烤,還有公交站對麵有家特別好吃的糖雪球,山楂一點都不酸,你帶點回去給你學生嚐嚐。”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白芷,她剛剛到底對安沐說了些什麽,能讓她暫時忘了痛苦……
白芷動筷子以後,安沐自顧自的吃起了東西,我也隨著她們吃了起來。安沐和白芷坐一邊,我獨自坐一邊,於是我們有著一樣的動作,卻又被沉默劃分為兩個不同的地域。
一小會兒之後,安沐終於放下了筷子,向我問道:“你的麵夠吃嗎?”
我點了點頭,手中的筷子卻沒有停下來。
我不想浪費,可我吃不完……”
我忽然就停住了,潛意識裏這個話不應該從安沐的嘴裏說出來,可她下意識的這麽說了。
白芷衝著安沐豎起了大拇指,我又一次注視著安沐,因為從她這句話的語氣中,我聽出了她久違的溫柔與感性,這才是真的她,因為我們在做著情侶之間習以為常的事情。
我示意她道:“你先使勁吃,等吃不完就留在碗裏,我待會幫你消滅。”
白芷將一盤牛肉放入我的碗中,問道:“我要是吃完一大碗,會不會顯得太能吃啊?”
白芷一副好心態的模樣讓我笑了笑,她一直在軟化僵硬的氣氛,便佯裝開導道:“白姨,您想想,您都多少年沒吃到正宗的蘭州牛肉麵了,哪怕您一天三頓都吃,也補不回來啊!等一回美國,想吃都吃不到了,所以您吃兩份我都買單。”
我話剛說完,白芷連忙擺了擺手道:“夠了,夠了!”
……
從牛肉麵館出來後,我們在小吃街挑選著小吃,買完後邊走邊吃,走得累了,便坐在了街邊的花壇邊上,我照例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上,安沐則幫助白芷輕捶著雙腿,緩解閑逛帶來的疲勞。
我將煙抽到隻剩下煙嘴後,熄滅後扔進垃圾桶,道:“安沐,要我給你捏捏不?”
你想多了。”
我明白,這是安沐提醒我正視彼此現在的關係,但多少讓我感覺有些悲傷,悲傷在哪裏卻又說不明,可剛剛她還是那麽的溫柔……而人的心思有時候就是這麽的微妙,且不受控製。
她的話讓我一陣陣悸動,繼而迫切的想表達自己,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為就像白芷所說,我們在不得生活要領的時候,便會在不經意間把感情當成了兒戲……
休息了一會兒後,白芷起身道:“兩個孩子,我打算去老馬的飯館去看看,你們先回去吧!”
我連忙道:“白姨,那邊我熟悉,我們開車送你過去。”
白芷擺了擺手道:“安沐已經將詳細地址給我了,我想自己打車過去,有些路一個人走更合適,你們先回去忙,晚上我去酒吧找你們。”
我和安沐點了點頭,與白芷一起往外走,交談也止於了此,而天色就這麽暗了下去……
……
替白芷打上車以後,我們目送著她消失在擁擠的道路上,而安沐並沒有急著回去,步行著往北走,我知道那是中山橋的方向。
橋上遊客很多,不似往日寧靜,而安沐似乎也不願意往人多的地方擠,成為遊客照片中的背景,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巧的是,這裏是她送我海螺哨子的地方。
風在這背陰的地方吹得凶狠,安沐神情落寞的看向遠處的河流,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也不敢將她擁入懷中給予她最微薄的溫暖,於是自己的身體在本能的驅使下與她貼的緊了些,陪著她一起沉默。
一陣吹來的風,吹起了落在地方的枯葉,看著那葉子輕飄飄被風驅趕的模樣,我忽然覺得反複無常的人生,好似也隨著那漂浮的葉子沒有了方向,被生活隨意驅逐著。
沉默的這段時間裏,我一直想和安沐說些什麽,可總覺得說什麽都是錯的,便不敢隨意開口。
冷不丁這個時候,很久沒和我聯係的蘇茉打來了電話,我接通了電話,好似再次得了失語症,並沒有言語,隻是等待著她會對我說些什麽。
錢辰,什麽時候能再給我打一兩萬塊錢呢?”
我幾乎脫口而出:“操,你怎麽變成吸血鬼了,年前不是剛給你五萬了嗎?你得容我緩緩啊!”
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你還是男人嘛,說做男人還是拿錢。”
我看了看安沐,她並未朝我這邊看,便壓低聲道:“我做男人,可真拿不出來錢啊!”
做男人都不敢大聲說出來,做的咋這麽慫球(窩囊),我不管,這周末最好把錢到位,別耽誤我事情。”
我怎麽覺得你神神叨叨的,你到底打算做什麽啊?”
蘇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別管……”
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那是你根本不會聯係我,所以顯得我每次給你打電話,開口就跟潑婦似的找你要錢!”
我一愣,才意識到自己與蘇茉的聯係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忽略,不禁自問,這種忽略也和自己過於介意過去有關嗎?
……
等我掛掉電話,安沐好似受夠了無休無止的風,起身往停車的方向走去……回去的路上,安沐開著車,我在副駕駛室坐著,從日落一直堵到萬家燈火,我在沉默中看著車窗外那被霓虹映襯到有些虛妄的世界,卻想著要怎麽再次開口和安沐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
溫暖的車廂中,我望著擁堵到看不到頭的車流,再看看安沐,她的目光好似刺透了夜的深厚,望到了故事的結局,我意識到,我們之間不能再這麽沉默下去了,便鼓起勇氣開口問道:“能告訴我白姨和你說了些什麽?使得你願意開口和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