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別給我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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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一支煙沒吸完的時候,安沐和白芷走向了角落的舞台,坐在了用來做陳設的古代木椅上,卻給人一種穿越的既視感,酒吧的一些老顧客見安沐與白芷坐在一起,紛紛討論起來,我想話題可能不止討論安沐的美貌,還有這個前些日子大鬧酒吧的“白蘭”。
安沐前些日子並沒在場,因此並未意識到這個問題,拿起話筒介紹道:“百老匯著名話劇演員白芷,大家歡迎。”
這是酒吧有史以來最為冷場的一次,很多人開始轉過身子繼續喝酒,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顧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麵露期待之色的看著準備演唱的安沐和白芷,畢竟拋開其他不說,見到安沐唱歌還是很難得的。
舞台表演經驗豐富的白芷並未在意大家的行為,她數著數字,以專業和敬業的態度調整著音響設備,確認好後,與安沐對視了一眼,在安沐緩緩彈奏起的前奏聲中,她用幹淨卻極富感染力的聲音說道:“漂洋過海來看你,不知道這一麵,是不是最後一麵呢?”
這首《漂洋過海來看你》,是我極為喜歡的一首歌,私下也曾多次演唱過,可感情表達都不如白芷來的純粹,她已經將歌詞爛熟於心,因此全程閉著眼睛,安沐在一旁彈著吉他,隨著歌聲輕晃著身體,已然沉醉,以至於彈錯了幾個音符,可就是這幾個錯誤的音符提醒著我,此刻是真實的在人間,而不是夢幻,我們的一輩子,會犯很多錯誤,何況隻是一首曲子的演奏……
先前還自顧自喝酒的客人紛紛轉過了身體,好似隻通過一首歌便感知到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喝酒撒潑的白蘭,而是一個用情至深的歌者……
一首歌的時間很長,像是恍惚間便走過了四季;一首歌的時間又很短,還沒做完一個夢便被驚醒。
當安沐按住最後一個發音的弦時,白芷睜開了眼,而被困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霎時便留了下來,她含淚做了個致謝的動作後,仍然不失優雅的走下了舞台。
在眾人的熱烈掌聲中,我陷入到了沉默之中,盡管隻是旁觀者,心中依然為白芷感到痛苦……一首歌曲結束後,顧客們似乎更願意去享受酒吧時光了,我想顧客的感受和我是一樣的,“西遇”酒吧之所以能在偏僻安靜、閉塞的地方存活下來,是因為這兒總有觸碰到心的東西,至少這個演唱過的很多歌曲,都帶著疼痛的過往和靈魂。有時候,並不是隻有歡樂和一味的奉承才能找到市場,最好的方式是秉承著你剛好需要,我剛好專業,一切都剛剛好的原則。就如這家酒吧的興起,恰恰證實了厭倦工業文明喧囂的人群大有人在,也許這就是最好的商機。
西遇酒吧在老馬的經營之下,形成了獨特的氛圍,給了我更多潛在客戶,而夏元明的推廣,讓更多人了解到酒吧的獨特性,其實有時候做生意很簡單,不是沒有潛在客戶,而是經營你的潛在客戶的風格,倒是顯得彌足珍貴。
……
唱完歌曲以後,安沐和白芷坐到了辦公室,當我推開門進入後,總是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打破這局麵,這種壓抑的沉默讓我有些惶恐,生怕言多必失,也用沉默回應著她,於是這個夜變得更安靜了,而我們都有些孤獨。
沉默中,我想找些事情幹幹,把為“樂程”旅行社準備的新一年行程規劃書發送給了方俊諺,又開始輕拿輕放的收拾起辦公桌。安沐玩遊戲的間隙看了看我,卻也不理會我,轉移了視線,休息了片刻後,又開始玩起了手中的遊戲,而白芷手中那長長的煙灰終於負擔不住,從她的指尖掉落在了茶幾上……
我一陣沉吟,思索著老馬問題的解決辦法,可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說,許久後,不知道是理智戰勝了衝動,還是衝動戰勝了理智,終於對白芷說道:“白姨,在老馬消息這件事上,我們可以做一些打探的。”
白芷搖了搖頭,卻沒用言語回應我……
不知這麽持續了多久後,安沐終於開了口:“可不可以聯係西班牙當地旅遊局谘詢一下呢?”
不用了,可以給我找個煙灰缸嗎?這支煙我不想吸了……”
我拿來了煙灰缸,白芷將手上的煙彈了彈,按滅在煙灰缸裏,沒有任何情緒的繼續對我和安沐說道:“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英語不算太好的我也理解了這句話,喜歡《阿甘正傳》的人都能背出來的,中文意思是: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個吃到的是什麽味道。這是阿甘的媽媽曾經說過的話,白芷引用到這裏,實際上有些消極,在這簡單的話語中,蘊含著每個人都了解,但是卻很難做到的人生態度。
白芷的態度讓我有些始料未及,以至於就這麽和她對視著,她卻淺淺一笑,道:“你們相信緣分因果嗎?”
安沐還在操控遊戲角色的手頓時就停了下來,抬頭看著白芷問道:“難道白姨你信了?”
問完後,安沐表情複雜的看著我,但白芷始終不願意說一句話,詢問道:“我現在有點討厭這厚重的煙霧,打開窗子透透氣吧!”
我點了點頭,為白芷泡了杯茶,轉身拉開窗簾,然後期待刺骨的冷風帶走這房間的壓抑……
外麵居然下雪了。”
安沐轉過身,趴在沙發上朝外看著,而白芷好似在聆聽著屋外的雪落在枯草上的聲音,又或者在想一些心事,她終於低下了頭,又端起了那杯我為她泡的熱茶,好似在品嚐歲月往事一般,一口、一口……喝完一整杯茶之後,她好似有些困倦了,起身示意自己打算回去了。
正在這個時候,我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居然是安沐給我發來的信息,我不動聲色的打開以後,她告訴我:白芷的狀態讓她有些不放心,今晚就陪白芷去酒店了,讓我把車子開回17號住宅。
我當然知道安沐這是為了我雪天出行考慮,如果我騎停在車棚裏的摩托車,回家隻怕會凍成狗。
安沐離開以後,我關上窗戶卻沒有拉上窗簾,看著窗外不斷落下的飛雪,鋪天蓋地的席卷著,在雪花自由飛灑的對比之下,我在這封閉的空間裏感到有些壓抑,可我知道這壓抑情緒,更多都是來源於老馬的事情,他曾用好脾氣包容了我太多次的任性,下午聽白芷說起老馬以前是個特別Man的男人,我當即持反對意見,後來經白芷解釋,原來是因為白芷討厭老馬的大男子主義,做事太果斷不細膩,而老馬在白芷離開後,竟然真徹底改掉了自己從前的個性,一個人的脾性改掉有多難可想而知,可老馬真就做到了……
……
酒吧的門口,那兩隻為了配合節日氣氛懸掛起來的紅燈籠在風中晃動著,在已經發白的地麵上投下一片紅紅的燈影。因為下雪的緣故,我無法坐在店門口的石凳上,便蹲在地上吸著煙,煙吸了一半,便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沿著牆根向我這邊走來,我下意識的認為是蘇溪,等她走近時,發現自己的直覺真的沒有錯。
喲,大老板蹲在這做什麽呢?”
如廁。”
粗俗就粗俗,還非把自己包裝的文雅。”
請問,你這大雪天是專程跑來吵架鬥嘴的?”
蘇溪表情複雜的看著我,但始終不願意再說一句話,於是我們就這麽尷尬的僵持著。
片刻之後,一陣冷風好似裹著雪花吹進了蘇溪的脖頸,她不耐煩的饒過我朝酒吧走去,可等她影子還沒完全從我身邊經過,我便看到她舉起包朝我頭砸過來,沉悶的一下之後,我又被她一個蠻力,猝不及防的摔坐在了地上。
沒等我反應過來,蘇溪踉踉蹌蹌的跑進酒吧,我憋屈的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衣服,然後憤怒的進了酒吧,發誓今晚非把這個野蠻的顧客趕出酒吧。
環視了一圈後,蘇溪已經在吧台旁優雅的坐下,仿佛並未做過之前粗暴的行為。
我走到吧台邊,吩咐道:“小蘇,這位顧客是否點過酒水了,無論點什麽,你都不用給她調了。”
小蘇難為情的看了看蘇溪,可最終還是執行了我的話,我這忽然的怒火,讓蘇溪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她似乎想宣泄,但又在忍耐著,許久才低聲對我說道:“怎麽的,還不能開開玩笑了,你要是收回剛剛那句話,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別給我下套。”
那兩件,兩件都是你最關心的朋友。”
我對小蘇做了個繼續為蘇溪調酒的動作,然後敲了敲台麵道:“挑重點說!”
蘇溪並不兜圈子,說道:“沒打算來你這兒,可是去往日時光,發現年前已經歇業了,聽說酒吧被賣了,許季風拿著這筆錢去拍電影去了……聽說買下酒吧的新老板還在和Anna協商,打算等聘請到她以後,再重新開業……”
這個從蘇溪口中說出來的消息,自然無須去辨別真偽,而讓我充滿了驚異的是,許季風終於走上了這條路……我沒有給予任何回應,隻是感到有些心累,又恍然覺得心累好似也隻是錯覺,我知道,Anna有她自己的選擇和決斷,即便換來如今的人財兩空。
看我好似吃了蒼蠅的表情,蘇溪失去了喝酒的興趣,從包裏抽出兩張百元鈔票,擱在吧台上,便起身朝外走。我忽然想起她還有另一件事沒說,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雪還是沒有停歇的下著,風夾雜著雪,吹動了我的衣角,吹亂了蘇溪幹練的頭發,她走了幾步,被我跟的有些不耐煩,怒道:“我沒喝你的酒,你還打算問第二件事情?”
蘇溪的話頓時堵住了我所有能夠回應的話,許久才說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來都來了,你還打算把話憋進肚子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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