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凡見林穎和賀子慧喝了米酒，感覺好一些了，這才有心思跟老板娘閑聊起來。

    從聊天中得知，這個旅店是老板娘和她老公兩個人在經營，平時她負責打理店裏的日常事務，她老公開摩托車拉客，忙的時候會回來照應一下，兒子上高中，暑假割禾、拔花生之類的農活比較多，前幾天跟她老公回鄉下奶奶家幫忙。

    一樓除了前台大廳，還有兩個房，她們家自己住，客房在二樓到四樓，七八間的樣子，平時隻有周末住客會多一些，像今天這樣的極端天氣除了章凡他們，都沒有其他人，要是章凡晚來一會兒，老板娘可能就真的關門休息了。

    “這個事情你們打算怎麽處理？手機、固定電話都打不通，要報警的話，也隻能等到明天去派出所了。不過等明天的話，人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老板娘看到林穎和賀子慧似乎還挺喜歡喝自己家釀造的米酒，端起酒壺往她們的碗裏添了點，還倒了一些給章凡，然後問道。

    老板娘認為這個事情要處理還有點棘手，剛巧碰上發洪水，聽說很多警察和公務員都被調去抗洪救災了，而且沒有對兩個姑娘造成真正的傷害，人家不一定會花大力氣去抓人，就算能抓到人，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拿他們沒辦法。

    章凡喝了一大口，口感軟糯，非常清甜，看了一眼林穎和賀子慧，一個捧著碗小口小口的抿著，另一個兩眼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麽，知道她們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想法，那就自己拿主意了。沉吟片刻，回應道：“我其實有碰到這兩個人從旁邊的一家店裏出來的，好像還跟店裏的人吵了架，去問問可能知道是誰。”

    老板娘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喃喃說道：“從旁邊的店裏出來的呀……是不是在我們店隔壁的隔壁，店門是個玻璃門的？”

    “對對對。”章凡回憶了一下，確認了應該就是那家，這條街上大部分的店麵都是一道卷簾門，那家店在卷簾門裏麵還有一道玻璃門，過來的時候黑乎乎的沒注意，後來過去接林穎和賀子慧時手電筒能照明了才看到的。

    “那是個洗頭屋喲，這就難怪了……”老板娘好像知道了些什麽，不好一下把話說得太明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章凡卻恍然大悟，那這一切都說得通了。洗頭屋是這種小縣城風月場所的代名詞，當時那兩人很有可能由於種種原因沒有在洗頭屋獲得滿足，喝了酒又欲求不滿的男人是最可怕的，就算是頭形單影隻的母豬，估計都會被強上，更惶論是兩個如花似玉、身材婀娜的女孩子。

    ……

    林穎的背部、賀子慧的雙手和章凡的額頭都受傷了，老板娘給了他們一瓶正紅花油，讓他們洗完澡後擦抹使用，可以活血化瘀、消腫止痛。

    沒有衣服換，章凡洗完澡後隻能把內褲重新穿上，再圍個浴巾。橘黃色的燈光下，整個房間顯得格外溫暖，章凡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幕，不禁一陣後怕，若是剛才沒有護得林穎和賀子慧周全，自己恐怕得留下終生遺撼，以後就算賺再多錢，活得再成功，也沒有辦法彌補。

    門口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章凡拉開門，隻見林穎長發盤起，身上也隻裹著一層浴巾，嬌俏的站在門口，手裏拿著那瓶正紅花油朝章凡搖了搖，展露出一個笑臉，說道：“我們已經用完了，拿過來給你用吧。”

    浴後的林穎雖是素顏，反而更能看出她的皮膚光滑細膩，散發出有如絲綢一般的晶瑩光澤，浴巾隻能將腰腹遮住，胸口處一大片的雪白，迷人的瑣骨完全顯露在外，挺拔的胸部在束縛下有種躍躍欲出的感覺，使得章凡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章凡接了過來，不敢再細看，心裏卻想到，之前真應該下手狠一些，將那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最好，這麽美好的東西，差一點就要給摧殘了。

    林穎把藥給章凡後，轉身想回房間，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章凡仍站在門口，便走了回來，說道：“算了，還是我來給你上藥吧，這個藥塗了之後要揉按一下比較好。”

    換作以前章凡肯定還會客氣一下，說不用了、自己能行之類的，但此時此刻，他什麽也沒說，大大方方的讓林穎進來幫他。

    章凡坐在椅子上，頭靠著椅背，林穎在他身後，攤開手掌，從正紅花油瓶裏倒出藥油，輕輕塗在他受傷的地方，溫柔的揉捏著。

    “老師，你長得真好看。”對麵的梳妝台有塊鏡子，章凡從鏡子裏清楚的看到林穎專心致誌給他上藥的神情，林穎比坐著的章凡剛好高一頭，那白皙的臉頰，堅挺的鼻梁，紅潤的小嘴，圓潤的額頭，在鏡子裏看起來格外的秀美。

    “長得好看有什麽用，盡惹是非罷了。”林穎歎了口氣，手上動作沒停。這是她的真心話，她從來沒有覺得美貌能帶來什麽好處，她的媽媽很美吧，卻成了爺爺奶奶不能接受她媽媽的主要原因，他們一直固執的認為她爸爸就是被她媽媽的美貌給迷惑了，不然為什麽放著好端端的燕京不回，死活要呆在山溪。

    林穎也一樣，從小學六年級開始她就意識到自己長得格外出挑，從初中到大學，甚至到現在，不知道引來過多少的覬覦。特別是她又是藝術院校學舞蹈的，聽過、見過的肮髒事情數不勝數，要不是她自己潔身自好，家世也還可以，又得到古敏芝的庇護，不然早就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回憶起以往的種種，自己這麽努力、艱難的保持了二十多年，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堅強了，可今晚差一點就被毀了，對方也不是什麽權貴，估計就隻是個農民或者工人罷了，用的就是最簡單最粗魯的手段，他們甚至都沒看清楚她的樣子。

    女人啊，真的太脆弱了。林穎想著，兩行清淚突然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