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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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楊大步流星的往禦書房走去。他知道,平時景逸大部分時間都會在那。他急切的想找到他,告訴他,他身邊的這個小太監,自己要了。可惜卻撲了個空。門口守著的人告訴他,皇上往千喜宮去了。
景逸去了千喜宮還是心煩的不行。整個人都焦躁了起來。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他很想弄明白為什麽宋嘉嘉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著他的神經。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對自己視而不見,而這個女子表麵上卻裝的恭恭敬敬的,讓自己找不到一個突破口去責難她。每天看著她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的。認真讀書的時候餘光瞥到她在發呆。議事的時候她在神遊太虛。臨架嬪妃宮裏的時候她在撇嘴不屑。可每每嘴上說出的話又漂亮好聽。自己想征服她。每次看見她眼裏或不屑或不服的情緒的時候,自己心裏都暗暗堵著一口氣。而她好像又很神秘。自己沒見過如此的女人。這樣的性子定不是宮裏長大的,也不像是丫鬟,但是更不像是小姐。或許是因為她是個女人又總在自己身邊,自己才會產生這樣奇怪的情緒。倒不如打發她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去。這樣的想法久而久之也就會淡了。他在千喜宮待了半晌,喝著新進貢來的望海茶,品著茶香,靜靜的聽喜兒撫了一會琴,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了。嗯,他決定了,一會回國就下旨把宋嘉嘉從他身邊調走。這一天到晚總擾的自己心神不寧的可還行?
還沒走到禦書房門口,大老遠的就看見有身著月白色袍子的人在門口來回踱步,像是十分不安。他目力極好,馬上就認出來了,是七弟。
“皇兄你終於回來了,臣弟有事想求。”見著景逸朝這邊走來,景楊也趕忙朝他迎過去。
“樣子如此匆忙。所謂何事?”景逸想起來剛剛這兩人當著他的麵視若無睹的在禦書房目光傳情的,心裏就煩。剛落下來的火,騰的一下又回來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氣這兩人有私情呢。還是在氣這兩人當著他的麵就敢眉目傳情,彷佛眼裏根本沒他。這是沒把自己當回事呢。
“臣弟想求皇兄把身邊的那個小太監賜於我。”景楊的眼裏帶著坦蕩與胸有成竹。他說話的時候根本沒過腦子,怎麽想的就怎麽說了出來。他隻想趕緊把這事辦完再回去找嘉嘉,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期待看她高興的樣子。也想告訴她,自己是值得信賴的人。
“為何?”景逸挑著眉,低沉著聲音問道。
這下景楊有些清醒了。在他印象裏,皇兄一向是比較好說話的。有時候四哥闖了禍,他也隻是略施小戒。那臉上總是笑著的。這次隻是從他身邊要個太監,想來應該是沒問題的。怎麽說完他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對了。眼神好像劍芒一樣的掃過來停在他的臉上。似乎非常不悅。難道今天遇到什麽事不高興了?剛剛議事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臣弟隻是聽聞這小太監捏骨按摩的技術十分之不錯,臣弟時常有些筋骨酸痛的毛病。想來要了他在府裏,也方便。”景楊說完帶著探究的目光望著景逸,想要觀察他的反應。剛剛的借口是他一時情急瞎編的。他根本沒想過皇兄會問他理由。隻是要一個下人而已,為何皇兄這次如此不痛快。
“哦?他懂這個?為何朕從來不知?沒想到皇弟對朕身邊的人竟然比朕還要了解。”明明剛剛已經下定決心把宋嘉嘉調離自己身邊。現在七弟來要人,自己也可做個順水人情把她送出去成全了他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不想。這景楊果然大膽,上一秒還在禦書房眉目傳情,下一秒就追到這來找自己要人了。還擺出個假的不能再假的借口。這事究竟是景楊單方麵的一廂情願。還是他們倆早就商量好了。這兩個人眼裏究竟還有沒有自己這個皇帝。
景楊有些冒汗了。為何皇兄會突然發難自己實在不知。這句話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可是在指自己覬覦皇位。這是謀逆的大罪呢。
“罷了,朕準了。”景逸看景楊的那副樣子,心裏略有不忍。七弟這麽多年一直十分單純。雖然自己懷疑這份單純是裝出來的,因為有些細節可以看的出他這七弟是個十分心思縝密的人,與他明麵上表現出來的那些特質來說可謂說是判若兩人。不過也罷,裝也無妨,隻要能一直裝下去。自己也並不介意陪他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戲。剛剛的話雖然因為自己的情緒不穩而重了些,但也不失為一次試探。景楊剛剛聽罷就低下了頭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想必是給嚇著了。自己向來待他們十分親和像普通民間家庭的兄長一般而非皇上。而剛剛的一番話在他們聽來定是十分反常。
“臣弟謝謝皇兄。”景楊聽罷連忙抱拳,神情顯得十分興奮與激動,眼裏好似閃出光來,一下子亮了許多。笑容都掛在臉上了。燦爛的像個大男孩。
隻不過景楊的笑容在景逸看來十分刺眼。這一瞬間,他又改變主意了。於是他隱藏了一下情緒,擺出如常的溫和笑臉看著景楊道:“不過不是給,是借。”
“借?”景楊的笑被困惑的樣子取而代之。
“不錯,就把他借你五日,五日之後把他還回來。”景逸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邁入了禦書房的大門。留下景楊呆呆的在原地扶著下巴。他好似還在思索這個借字和這個字背後的深刻含義。
而踏進禦書房的大門的一刻,讓景逸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這也許也算是一種逃避。他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也不想與景楊在這個“借”字上來回逗留。借就是借。宮裏的一切都是他的,連天下都是他的,這宋嘉嘉自然也是他的。若然他不想給,誰又能奈何?別說給,就算她想離開自己身邊一步,隻有自己不準,她就算心裏萬般不願,也是沒轍,隻能乖乖聽著。他本想就把她給了景楊,但是看著景楊那開心的樣子,又想到宋嘉嘉對自己的不屑一顧。好啊,這兩人現在就要雙宿雙棲了。自己就是不準。所以那到嘴邊的“給”字就又變成了“借”字。借就是宣示主權,代表那人是他的。就算景楊擁有一時,也隻是暫時的。人放在自己身邊,就算自己不要,把她放著,放到遠遠的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去,那人也是自己的。那宋嘉嘉最好本本分分的,什麽時候她不再有那種不屑的神情,而對自己服服帖帖了,也許自己就對她沒興趣了。到那時,若景楊還對她有興趣,那索性就把人給他。想必到那時,就跟處理個物件一樣,自己也沒半分感覺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宋嘉嘉到底是什麽感覺,總感覺和她較著勁一般。所以,現在他這七弟最好別耍什麽花樣,到了五日乖乖把人送回來。不然的話,自己雖不會真拿他怎麽樣,但是那宋嘉嘉可就懸了。自己到時候會對她怎麽樣,自己也說不準。五日雖說不長,但也不短。也好,就看這五日身邊沒她,日子倒是會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