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9

    鄧夢伊躲在自己房間裏，撲在床上之後，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悶聲哭泣，聲音哽咽，眼睛都給哭紅了，此刻的她，極度傷心。

    盡管葉子洋是她的母親，可她永遠都不懂鄧夢伊心裏的真實想法，鄧夢伊喜歡的是畫畫，她卻總是在強迫鄧夢伊去學金融，這個母親在逼著女兒做些女兒並不喜歡做的事，這些年來，鄧夢伊是容忍過來了，可唯獨這次，她已經容忍不了。

    這次高考決定她以後的何去何從，這是一次至關重要的選擇，鄧夢伊一旦因為葉子洋的強迫而選擇一條自己並不怎麽喜歡的路，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權利了，但如若要說得直截了當，可能要說是鄧夢伊選擇了羅爾傑。

    篤篤。”

    正當鄧夢伊哭得死去活來時，葉子洋就過來敲打鄧夢伊房間的門了。

    鄧夢伊察覺到了，忙從床上坐了上來，身上還緊緊地包裹著被子，正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房間的門，在糾結要不要去開門。

    葉子洋見鄧夢伊沒給她開門，有點心情低落，她索性站在門外跟房間裏的鄧夢伊溫和地說：

    夢伊啊，原諒媽媽吧，媽媽不是有意想扇你一巴掌的。”

    鄧夢伊坐在床上，慢慢把包裹住自己的被子給放了下來，聽著她房間外麵向她誠心誠意道歉的葉子洋，她有點感動，像葉子洋這種死要麵子的人，這幾乎是葉子洋有史以來敢於承認自己不是的一次了。

    她現在把她媽媽拒之門外，她於心不忍，可礙於剛才與她媽媽的吵架後那種冷戰氣氛還沒完全消散，鄧夢伊沒好意思去開門見客。

    葉子洋還杵在鄧夢伊的房間外麵，對鄧夢伊說：

    夢伊，你說得也沒錯，媽媽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你爸爸之所以離開我，多半是因為我這種臭脾氣吧，可媽媽真的是愛你的，媽媽害怕你大學畢業之後真的失業了，所以強迫你學習社會的熱流——金融，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學金融也可以，媽媽也不反對你喜歡其它了，如果某天你大學畢業後還是找不到工作，你盡管放心，媽繼續養你。”

    ……

    哢！

    葉子洋說到此處，鄧夢伊已經把房間的門打開了，她看到鄧夢伊終於肯麵見她了，很高興地揚起一道燦爛的笑容來了。

    鄧夢伊抬起右手，纖指擦去因為感動而流露在眼角下的眼淚，笑著對葉子洋說：

    媽，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但你不可能養我一輩子，所以媽，您盡管放心，你的女兒大學畢業之後定會找到一份好工作，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媽您，還有媽，我知道我剛才說話確實有點過火了，我向你道歉。”

    葉子洋搖了搖頭，表示無關緊要了，她目光柔和地看著鄧夢伊，溫和地說：

    夢伊啊，這十八年來，讓你忍著媽這幅臭脾氣，真是辛苦你了，媽決定從此以後，就不約束你了，你想去學什麽，媽也毫無怨言。”

    鄧夢伊一把抱住葉子洋，葉子洋也慢慢把葉子洋環抱起來，鄧夢伊哭著對葉子洋說：

    媽，這十八年來最辛苦的人是您，十八年前，您忍著劇痛把我降臨在這個世上，又獨自一人撫育了我六年，所以謝謝您，媽。”

    葉子洋用手輕拍著鄧夢伊的後背，笑著對鄧夢伊說：

    夢伊，你能原諒媽，媽就已經再高興不過了。”

    葉子洋雖然是一個女人，但終究是當媽的，每個女人一生最大的心願，無疑就是能當一回心靈手巧的母親，盡管命途多舛，盡管豁出性命。

    在後來的考試裏，鄧夢伊心無雜念，終於力挽狂瀾，分數線一路飆升到將近七百，她保持著這種穩定的分數，相信她在高考後在被學校錄取的方麵上占據有利地位，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在和全國幾百萬考生競爭一個入校名額。

    ……

    一九九八年四月的某一天，鄧夢伊與羅爾傑的關係終於被趙一寧和顧凱的路過歪打正著地打破了。

    那時，鄧夢伊和羅爾傑一起去圖書館，鄧夢伊說圖書館資料多，方便給羅爾傑補習功課，然而兩人補著補著就開始曖昧了起來。

    鄧夢伊對羅爾傑說：“羅爾傑，我們好久沒那個了。”

    羅爾傑推了鄧夢伊一把，說：“這裏可是圖書館，我們行事要低調點。”

    鄧夢伊拽起羅爾傑的衣領，對羅爾傑說：

    不行，否則我們的感情會變淡的。”

    羅爾傑拗不過鄧夢伊的軟硬兼施，最後還是屈服了：

    好好，我們去別處玩吧。”

    鄧夢伊可等不及了，拉著羅爾傑往一個無人問津的牆角走去，說：

    就在圖書館把事情給辦了。”

    羅爾傑一副無奈的表情：“喂喂。”

    鄧夢伊把羅爾傑壓倒在一個牆角下，兩人開始眉來眼去，很快，兩人就要吻上去了。

    然而顧凱左手抱著三兩本資料、右手牽著趙一寧的手向前走去，兩人湊巧路過那個牆角，本來顧凱還想繼續往前走，被趙一寧一把拉回了，因為趙一寧在牆角下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凱被趙一寧拉住，很納悶，問趙一寧：

    一寧，怎麽了？”

    趙一寧指了指牆角下那兩個表現曖昧的人，說：

    那該不會是夢伊吧？”

    顧凱也就順著趙一寧所指的方向看去，仔細地看了一通之後，他大驚失色：

    不會吧，確實是。”

    趙一寧馬上向鄧夢伊走去，顧凱也緊跟其後，待他們發現鄧夢伊真的是在和一個男生摩肩擦背，趙一寧和顧凱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趙一寧向鄧夢伊打招呼：“夢伊？”

    鄧夢伊聽到有人在叫喚她，當她把頭轉過去看那個人時，她發現叫喚她的是趙一寧，她一下子呆住了，她想這次想把自己和羅爾傑的情侶關係隱瞞下去已經不可能了。

    ……

    事後，趙一寧向鄧夢伊問起羅爾傑時，鄧夢伊毫不掩飾地坦白了：

    沒錯，那是我的男朋友，他叫羅爾傑，我當初加入青鳥漫畫社全是因為我喜歡他，我還想跟他考同一所大學，是的，這就是愛情。”

    趙一寧也不反對鄧夢伊跟羅爾傑在一起，做出一副羨慕的樣子，說：

    哇，沒想到你們的感情已經如此深厚了。”

    再後來，羅爾傑也就名正言順地認識了鄧夢伊的好姐們——趙一寧，以及趙一寧的男朋友顧凱了。

    ……

    一九九八年六月，到了鄧夢伊填寫誌願的時候，她第一誌願毅然決然地跟羅爾傑填得一樣，都是北京的美術學院，她那時就在想著，她想一路跟隨羅爾傑了。

    經過鄧夢伊這些天來的辛苦輔導，羅爾傑的成績終於提升到五百多分，羅爾傑從最初的三百分，提升到今日如此驚人的高度，這不僅多虧於鄧夢伊這個學霸對他的耐心培訓，還多虧自己有愛學習的勁兒。

    這倒是教育大家，隻要你肯堅持不懈地朝著一個目標前進，就算道路崎嶇坎坷，終有一日也會實至名歸了。

    ……

    一九九八年七月中旬，又是一個炎熱的盛夏，鄧夢伊、羅爾傑、趙一寧和顧凱總算高考完畢了，他們如釋重負，這活生生地折磨了他們一年將近，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把高考給考過去了。

    顧凱都在感慨歲月的匆匆：“好像昨天我們才剛讀高三，今天就高考結束了。”

    也是在那個月份，身在重慶的徐薇主動來慰問鄧夢伊，還好奇鄧夢伊為何無端端跑去學畫畫了，鄧夢伊也如實招來：

    哎呀，徐薇，其實這個我是不怎麽要告訴你的……但是看在我們是姐妹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好了，我戀愛了，當初我加入學校的漫畫社，完全是因為喜歡那個社的社長羅爾傑，他人不僅長得好看，而且多才多藝，最重要的是，他超級暖，我現在和他一起交往，都好幾個月了，他說他想考北京的美術學院，我想跟他在一起，也就任性一回了，反正我這人也缺乏一個目標，隨心所欲地畫畫也就這樣順其自然地成為我的夢想咯，順便可以跟羅爾傑在一起，嘻嘻，一舉兩得，沒什麽事比這更值得了。”

    ……

    鄧夢伊的高三故事也就到此劃下一個圓滿的句號，但鄧夢伊、趙一寧和徐薇三個女人放蕩不羈的青春依舊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