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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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等具是微塵。

    宇宙之外,有一個神,他的名字叫若,控製著無盡的未知和黑暗,他和他的狗腿子們,時刻準備著幹掉宇宙。

    奈何殿五大守衛,組成的五行陣,將若困在傾墟之中,他們控製著五個玄天鈕,向重陣牆源源不斷的注入強大能量,夜以繼日的看守著他,每兩百七十五億又四千三百萬年,便有一次能量中斷,就會停電一刻鍾,宇宙的殘喘與毀滅將由這一刻鍾決定。

    那一天的朝明大采之後,若,逃跑了,卻沒有停電。

    宇宙中所有的高等文明,都不信這史前傳說的鬼話,直到西宇宙懸度巨浮星係南側的隱區,有一顆叫大荒星的行星突然出現,光明星盟的拾寶團在大荒星鐵腦殼山穀,發現了奈何殿守門巨獸的半截尾巴,還有散落一地的集懸珠。就在收到拾寶團發來的特大消息後,大荒星和拾寶團神秘消失了。

    三個時辰後,西宇宙集懸珠均價開始大規模暴漲,而後一泄千裏,經濟瞬間崩盤,懸度緊急關閉係外通道,派出重裝機械軍團死守五百星關,十億光年內七十個星盟進入一級戰備,宇宙戰爭一觸即發。

    “能活著穿過懸度,來到這裏,靠,靠的不光是運氣,還,還有砧鐵一樣的品,品質。無序星蛐蛐號,你的旅程,絕,啊絕,絕對安全!啊對!隻,隻要三懸粟,價,啊價錢公道,童,童叟,童那個,啊童叟無欺!想,那想,啊想,想去哪,就,就,呃就,就去哪,快!快!快,呃,快來吧!……”

    循環播放的攬客告示聲裏,充滿了擒風和誘惑,兩艘飛船就停在不遠處,遠遠看去就像兩個大蟋蟀在怒目相望,準備死鬥一番。幾百步外,一個機器人舉著個大鐵鍋,裏麵熊熊的烈火把這鍋燒地通紅,連機器人的手都被燙紅了。他咬牙強忍著,為眼前的幾個同伴送著溫暖。

    “若他年相見,定與賢弟痛飲,鬧個不醉不歸。”

    “傀鐵人,如何能飲酒呢。”

    “哈哈哈哈哈,也對。”

    借爐星

    宇宙邊緣最後一個機械星盟哨站,渙謄級。

    老熊貓火錘,看著升空遠去的無序星販鹽飛船,那隻叫鐵須號的大蟋蟀,正晃悠著向宇宙之外飛去,閃閃的尾光,變得像螢火蟲一樣渺小,遠天無盡的黑冥界,就像三天前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一般,充滿了恐怖。

    “他能跑掉嗎?雖是個壞人,但他救了吾一命。”

    “不知道!呲呲,劈啪,天機鳥,噝噝,從不失手!”奇怪的雜響裹在他的聲音裏。

    “黑冥界外,是什麽?”

    “那是宇宙的邊界!外麵沒人去過!”

    “無序星的人也沒去過嗎?”

    “隻有絕路的瘋子才去。我們的人,膽子太小。”

    “一個時辰內擊潰三個光明星盟艦隊,怎麽可能膽小呢?”

    “你不懂,你隻是個被時間盾震裂拋出地球的老熊貓,別打聽太多!”

    “你哥說,求知是美德。”

    “閉嘴!!”

    “”

    “私自販鹽是重罪,被抓住還能活不?”

    “我們不是賣鹽的!噝啦,我們,劈啪,隻帶人!不帶貨!”

    “你們有證嗎?”

    “呃”

    “要不,吾給你畫一個吧。在合微城的北門夜還道,吾以替人畫出城令符為生。”

    “你再囉嗦!扔在借爐星上,凍死!!”刺啦的金屬雜音格外怪異,亂魁卻沒有。

    火錘透過弦窗看著下麵被白雪覆蓋的龐大基地,狂風肆虐著,白茫茫一片亂流一般,他瞬間麵色凝重,不敢再說話了,剛才隻是在下麵告別,就差點被凍成棍兒。他轉過頭看著不耐煩的亂魆,隻見他正胡亂的擺弄著操作台,控製著這隻飛船,不遠處的一個傀鐵人墨狩正一動不動,像是閉目沉思,隻是他那張金屬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眼前的這個機器人和蛇膽隨完全不同,從鐵的顏色和個頭大小,都要遠遠的遜色。

    火錘思考著,他們真的來自鐵丘嗎,難道說鐵傀儡真的是活的?他實在想不通,又不得不相信眼前恐怖真實的一切。他再次看向亂魆,不由的擔心,這個無序星人,遠沒有他哥亂魁友善,也沒有傀鐵人蛇膽隨那麽熱情。

    一片寂靜裏,尷尬在蔓延,火錘輕聲咳了兩聲,小心的說道:

    “好吧,可以送我回家了”

    “”

    這突然崩出的一句話,讓亂魆陷入了沉思,他低著頭,停下手裏的活,煩亂的心緒更加不寧,他的兄弟姐妹們,已經死的死逃的逃了,魑魅魍魎魁魆魃鬾八人出門,幹了這生意,現在隻剩下他一個。那三秒距的家,離他七百億年,他累了。

    巨大的光圖上越來越多的星係布滿了天空,火錘圍著控製台轉了好幾圈,伸手小心的去摸那漂浮著的星係們,他們如此真實,又是一片虛無,當他的手劃過天空時,無數星係閃動,就像水波一樣,在漣漪裏晃動。

    機器人墨狩緩步來到近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熊貓族人,問道“你真的和蛇膽隨一樣,來自銀河係?來自同一顆行星?”火錘回頭微笑道“吾啥也不知,隻是跑了趟茅房,就出現在戰場了。那晚特別黑,沒風也沒雨。”墨狩轉頭看向亂魆,問道“這廝,到底是怎麽回事?”

    亂魆頭也不回,輕哼了一聲,滿是不屑。道“俺不和你們這些東西說太多,腦袋轉速忒低。”。他設定好飛船的航標之後,透過前窗看向宇宙,閃閃點點的星星越來越密集。亂魆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小心的轉過身對眼前的兩個人說道“在有序的世界裏,秩序是最基本的模式,無序則是大混亂態,而在無序的世界裏,無序是最基本的法則,有序則是大混亂態。時間並不是永恒單向的一條線,有序世界對於時間的理解不太高。”,突然亂魆的聲音抖動了一下,道“你們這些搗鍋錘,永遠不懂無序星的風雅,一群活蠢。”。

    墨狩壓住內心的怒火,忍聲道“你哥說,這情況不符合無序法則,蛇膽隨和這個熊貓族人火錘的時間基完全不同,他們絕不可能見麵,也絕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巨刃星係的戰場上。他讓你徹底查清這件事!”

    亂魆看著墨狩,輕蔑的說道“我哥和蛇膽隨那個鐵崽子去逃命了,這我的船,隨時可以叫你倆滾蛋。若不是你同夥付了大錢,我哥不會接這燙手生意,機械星盟的叛徒!”噌啷一聲,墨狩拔出了劍,怒道“你這無禮的東西!我現在就廢了你!”亂魆哈哈大笑,隨手一拍。

    火錘正冷冷的觀察著這兩個怪人,他覺得亂魆這小子,有點不正常,他說話老有呲啦的雜音,且前言不搭後語,可能是腦子不正常,正捉摸著。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撲麵而來,直透心窩,啪的一聲,火錘倒在了地上。

    ……

    也不知過了多久,火錘感到有人在推他的頭,他強睜開眼,硬醒了過來,墨狩正照看著他,“你暈倒了,再忍忍,我們很快就降落了。”

    蛇膽隨立在遠處看著眼前的那個熊貓族人,他藏起恐懼,快速思考著,搜尋關於地球基地的一切信息,巨蛇族完蛋了?沒有艦隊?怎麽可能?明明遇到的是恐龍族人啊,這個熊貓哪裏來的?無序星人通曉這麽多語言?永生不死?時間備份?為何船長叫罐主?促織星是哪裏?為何飛船是這個怪模樣?蛇穀甲到底在哪?蚩壺真的死了嗎?孢子基地在哪?巨蛇族起源於何處?三神器和光傳者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知何時,罐主來到了近前,蛇膽隨忙收起思緒,謙卑的俯首施禮,柔聲道“亂魁恩主,這裏很冷,我怕,我怕火錘會被凍死。”亂魁說道“不怕,等下讓墨狩弄個火盆,烤著火,問題不大,我們就要去宇宙之外了,舉行送別儀式是必須的,去時燈火歸時土,這是宇宙傳統。”蛇膽隨不再說話,他相信眼前這個無序星人,正是他救了自己的命,徹底改變了他對宇宙的認知。

    火錘看著船外雪白的世界,小心的走到門邊,就在亂魁打開艙門的一瞬間,刺骨的寒風瘋的往他身體裏鑽,就連吸氣也似夾著冰渣子一般,鼻子悶酸,身體失去了本能,瞬間木了,突然一個激靈醒透,火錘忙用雙手捂在嘴上,不斷哈熱氣,墨狩舉著一個大鍋緊跟著他,裏麵是熊熊的烈火,卻沒有屁用,“我屮!真他媽冷!!”……

    亂魁扶著癱軟的火錘向前走著,這雪很厚,卻分外結實,踩在上麵不斷發出咯吱的聲響,寒風吹起的雪粒子狂撲過來,叫人睜不開眼,完全沒了船上看到的美感,他們在一片背風的開闊處停下來,很快遠天一艘飛船出現了,和亂魁的那艘一樣,竟然也是個蟋蟀的樣子,隻見它迅速的降落,在半空轉悠了四五圈後,啪的一頭紮進了雪裏,然後又費勁的拱出來,向亂魁的飛船爬去,從鐵蟋蟀臀部打開了一道門,一個年輕人跳下來,他環顧了很久,快速的奔過來。

    “諸位,這是我弟弟亂魆,等下火錘和墨狩跟他走,一定要相信他,你們的運費我已經轉給了他。”亂魆麵色凝重又小心戒備的說道“我英明神武而又光芒睿智的哥啊,偉大地你,真的沒別的路了嗎,實在不行我們去無序山求助,他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天機鳥幹掉的。”亂魁笑道“我溫良恭順而又質樸循禮的弟啊,亦將偉大地你,從我們出門加入私運聯盟那天起,就不回頭了,這是必須要走的路。盡管兄弟姐妹們死的死逃的逃,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抓到他。”亂魁忙示意亂魆跟自己走向遠處,他們很快就消失在狂風吹起的大雪霧裏。

    亂魆不敢抬頭看他的哥哥,低聲說著“我早就懷疑這是陷阱,把大家都陷住了。”沉默了很久。“兄弟,堅信,一定行。耐心點!”亂魁警惕的安慰著弟弟,突然他轉過頭大喊道“蛇膽隨!快!天機鳥來了!!”

    “對了,還有件事,”亂魁看著眼前最後的弟弟,變得溫和起來

    “弟啊!我們要低調,不能總是吹噓,你這船上說的都是啥啊,什麽想去哪,就去哪,快來吧!忒漂浮!別老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太招風。”

    “若他年相見,定與賢弟痛飲,鬧個不醉不歸。”

    “傀鐵人,如何能喝酒呢。”

    噌啷一聲,墨狩拔出了劍,怒道“你這無禮的東西!我現在就廢了你!”亂魆哈哈大笑,將手懸著,不屑的說道

    “怎麽,還要再來一回嗎?”

    火錘忙竄起來叫道:“住手!快住手!剛才是怎麽回事!你們兩個都消消火,莫再打了,快送吾回家。”火錘死死拉住墨狩,壓低聲音道“你冷靜點,剛才我們!他真可以穿過時間,要是對我們下黑手就完了。沒他的船,咱們哪都去不了。賢弟聽哥勸,以後找機會再揍他,記住你還有大事要做,萬事忍為先。”墨狩強壓怒火,收了劍,回到座位上不再說話。

    地球,熊貓紀,亞洲,古微城外,鋸河林道

    落塵5583年,歲在丁亥,八月初五

    詞曰:

    薄暮濃雨,更有涼風,道上,幾點擎傘早行之客。晨中慢,路波流,隻把鞋濕透。

    弄轉天淚,翅擊茫空,遠際,數隻穿雨疾飛之燕。亂尋處,為飯愁,不知已是秋。

    話說這一日,自半夜雨起,下下停停,直至天微明,細雨漸漸的大了,雨點擊打在河麵上,冷風吹起的微波變的雜亂不堪,不時有幾隻野鴨子噗啦啦的踩著水麵飛跑,想是這些損鳥也感到了冷。

    這條河名曰鋸河,古時稱為濁水,傳說水中有個叫濁的神,常年以過往的水陸客商為食,吃的滾圓溜肥,禍亂此地近千年,後來太微盾路過成塵邑,因為沒錢,隻好到震丘的濁神廟裏宿夜,半夜遇到了濁,然後濁死了,太微盾是個伐木的,用隨身的銅鋸鋸死了濁,於是這條河改名為鋸河,後來太微盾沒錢給濁買棺木下葬,就被扣壓在成塵邑做苦力,再後來他帶領人們砍伐濁林修造起古微城和濁鎮,不斷繁榮起來。

    鋸河穿過古微城流經成塵邑,震丘,濁鎮直透濁林向東三百裏與震水匯合流入彪彪河。暮秋時節本就冷清,加上這苦雨,人們大都躲在被窩裏睡回籠。

    隻是零散幾個窮苦的擔夫,各自擎著把破傘,望向河中,盼望著,盼望著有商船路過,也好有個活計,掙了今天的午飯。這條河上隻有一座橋,名為過塵橋,在東城十五裏的渡口處,由於城內河道上設了許多卡子,水路客商們隻有將貨物卸下來讓擔夫們挑進城,然後空船到城外再找機會裝上貨物,以節省成本,到是養活了不少擔夫。

    不過最肥的卻是城裏的巡河把頭和渡頭督管們,他們抽取九成五的工錢,外加客商的問路錢,打路錢,洗路錢和上貢的酒錢,其實這隻是假象,他們都是城主的狗腿子,要全部上交,這筆錢化名為四季安神補貼源源不斷的流入城主的荷包,所以古微城的城主這個肥差是走馬燈,每十五天換一屆,城中兩百五十個大家族爭搶的緊,所有的候選人都要提供一筆參選的經費,這些錢作為巡河把頭和督管們的工資發放,他們再將其中的兩成作為傭金發給數量龐大的輔巡和伴督們。那幾個擔夫走的很慢,夾緊了身子,哆哆嗦嗦的趕路,是上了年紀的苦力,又沒錢買冬衣,隻好哆嗦,倒有個十分年輕的,舉著把破傘立在破舊的石堤上發呆,似有感慨人生苦悶之式。

    遠處幾個打漁的,窩在岸邊樹下避雨,簍子裏盡是魚崽子,都沒手指大,有時候死磕一天也未必撞上一條大魚,特別是這個時節,水裏的魚們都不願出來冒個泡。

    更有幾個老伐,一把年紀,披著蓑衣匆匆趕路,每人背著個大鐵鋸,高高挺著,十分吃力,如果不是那些年輕的伐木崽們受不了這雨,他們是沒機會上工的,為首的一個中年人衣著華麗,用油紙裹著靴子,細棉繩捆了袖口,薄紗遮了麵,軟銀絲勾了玉帶墜頭,鑲金線兜了袍角,飛魚錦帕護了紫金冠,一個貼身隨從淋的濕透,卻舉著一把烏龍金繡的大傘,寸步不離的罩著他前行,那中年人邊走邊大聲嗬斥著,身後的老伐們,像是被鞭子抽了一般,都猛的快走起來,仿佛青春又回來了,這些老骨頭又有了年輕時的氣力,最後麵的那個,步履踉蹌,那大鐵鋸胡亂晃的厲害,他拚命走著,生怕主顧不帶上他,沒走幾十步老伐們又都慢了下來,很快又傳來了中年人的叫罵聲。

    這本是一個清冷愁苦的早晨,卻變得異常。

    河麵上空傳來了悶悶的轟隆聲,接著就兀地一個巨大的黑鐵東西出現在半空,像個船的模樣,又像一隻巨大蛐蛐的樣子。隻見那東西,不時快速的閃動著,似有似無。突然一隻燕子飛過,卻徑直穿了過去。

    老伐們還在匆匆趕路,漁夫在樹下閑聊,擔夫們低著頭苦挨前行,隻有那個年輕人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嚇的他塑在那裏。

    蛐蛐號裏亂作一團,火錘在劇烈的晃動下踩空摔倒,疼的他蜷成一團。

    “他娘的,那是個甚末東西!!”

    “瞞看清,一團黑,嗖!就過去了。”

    “亂魆!你和誰說話!!是誰!”慌亂裏墨狩吃驚的叫道,火錘也被嚇了一跳,難道船上還有第四個人!

    亂魆不回答,卻問向火錘“剛穿過去的是什麽東西!”亂魆果斷的控製著飛船,緊急輸入避難指令,在一堆操作杆間狂拉硬拽。“看那影,像個,個燕子!”火錘大聲喊道。

    “啟動第四模式!!你的指令不對,平時窮蕩,現在傻了吧,他娘的,讓俺來!”那個古怪的聲音再次響起。嚇的火錘忙鑽進了一個控製台的下麵,墨狩拔劍戒備著。

    “別怕,是沌沌。他可以控製飛船。”

    過了好一會,飛船不再晃動了,光息圖上一團亂流也漸漸清晰起來,實時顯示出外麵的環境來,隻見一條河出現了,還下著雨。

    “到站下貨!快點!別蘑菇!”隨著古怪的催促聲,船身左側的艙門緩緩的打開了,亂魆把火錘拉過來往外走,火錘探頭望了一眼,忙死死抓著艙門不撒手,哭喊道“太高!太高!吾不會遊泳,從這裏掉下去非淹死不可!”墨狩收起劍看著光息圖,說道“把船停到岸邊,好讓他下去,這半空懸著,沒路走。”亂魆思考了好一會,然後喊道,“好吧。沌沌,我們重新亮個相。”

    半空中的飛船兀地消失了,接著突然出現,撞在了巨石堤壩上,轟的悶響,雨越來越大,遠方的漁夫們已經往家跑了,他們沒發現這異常,擔夫們依然打著傘趕路,不時的蹦跳一下,躲過道上積水。

    巨大的飛船懟在了岸邊,撞破了石堤,又碾倒了幾棵小樹,半臥在大道邊上,還有一半翹在半空。這船足有幾十丈長,四五丈高,落了地,才見它十分巨大。

    “好了,火錘,趕緊下去,以後別到處亂跑了。”亂魆說完,轉身回到控製台前,墨狩站在艙門邊,伸頭看向四周,雨點打在他的腦袋上,他激靈一下子躲了回去,又慢慢的探出來,火錘小心的走出艙門,踢開一截樹枝,站在了大道上,他開心極了,總算回來了,可是隨即有些茫然起來,他不認識這裏。

    墨狩也走出艙門向四下胡亂望著,火錘說道“吾到家了,隻是不知這裏是哪。”墨狩說道“這裏是古微城外,你順大路往東走二十天,斜穿過濁林,就有個大渡頭,可以坐船回去。”火錘吃驚的看著眼前的機器人,問道“你怎麽知道?”墨狩笑道“飛船上有全球光圖,快回家吧。有什麽心願趕緊去做,別再拖了,老火錘。”火錘不解的看向墨狩說道“吾不老啊,才四十五,正是九五之尊,青春勃發哩。”墨狩正要說話,突然亂魆喊道“不好!天機鳥!!”墨狩大驚,忙往船上竄,上了船,猛回身向火錘喊道“老火錘!要小心!記住!!往東走!用右邊來擋!!右邊!!”。啪的艙門關上了,隻見蛐蛐號,在嗡嗡聲裏,緩緩起飛,在半空掉了兩個頭,嗖的一聲消失了,火錘恐懼的看這眼前的一切,愣了很久,直到他感到雙腳透心涼才清醒過來,忙從水坑裏走出來。

    “什麽右邊?”他越來越糊塗了,向左右望了望,心想往東穿林子要走二十天,這鬼天氣,非凍死不可,何況鞋也濕透了,於是果斷的往西走了,他要進城。轉過了一個大彎,他看到個年輕人立在岸邊發呆,連叫了九聲後,那人才回應他,指了路。火錘一邊抱怨著一邊趕路。那年輕擔夫突然跑了過來,攔住路,大聲道:“你從那個鐵怪身體裏出來的?”火錘眼珠一轉,道“啥鐵怪?你瘋了吧。”年輕人道“我都看到了,你是鬼!”火錘思考了好一會,突然壓低聲音,深沉的說道“沒錯,吾是回來報仇的,你不想死,就趕緊滾。如果你把今天的事和別人說了,吾就來找你。”那年輕人嚇的半晌不敢言語,火錘強忍著笑,一抬腳正要踹過去,那年輕人炸窩似的一蹦,一道煙的跑了。火錘一個不穩,跌坐在地,剛好坐進積水裏,頓時覺得後山乍涼。他大罵著爬起來,一邊擰著水,一邊挺著襠,往古微城趕路。

    地球,雲中,無序星蛐蛐號

    “怎麽可能!天機鳥不是殺你哥和蛇膽隨去了!”

    “這個混蛋,陰了我們!”

    “是你親哥不!!”

    “廢話,不然能坑我嗎!你不懂無序星!怪我大意了!”

    “這,這也太黑了!天機鳥一來,我們都完蛋!”

    “閉嘴,老子要控製飛船!”

    亂魆和墨狩亂做一團,突然那個聲音再起響起。

    “天機鳥!讓俺出來弄死他!讓俺出來!!”

    “沌沌,你不要趁亂搞事!”

    墨狩忙喊道“他可以殺天機鳥嗎?放他出來,快!”

    亂魆怒道“別搗亂!我要專心操作呢!”

    突然不遠處的濃雲背後,炸出一道光,接著閃出一頭三尺大小的機械鳥,隻見他輕輕舒展著翅膀,上麵的黃金羽毛閃閃發光,很是晃眼。

    “爾等已然被鎖定,都他媽別動,動一下,弄死你們!!”

    火無生火序,火退

    火序生火借,火弗還,火虧(女),火賠,火綰(女)

    火借生火爐,火然,火美(女)

    火爐生火錘,火珍(女),

    火錘生火符,火畫(女),火無極,火鸞(女)

    火符生火圖,火軸,

    火圖生火遠,火靈(女)火盈兒(義女)

    火遠生火奪,錘仍,盈滸,盈夢(女),火顏(女)

    火靈生啟洵,飛雲撚,飛雲陌(女)

    -------摘自《陘棘山火氏族譜》第九十五宗《火錘世家》

    尺生莫做風燒客,一惹風燒便向天,

    天高是萬八千丈,一丈一丈步步量。

    四野蒼蒼風雨狂,不吃早飯餓的慌,

    推開迷霧知後事,後事還須看下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