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鏡像

字數:10290   加入書籤

A+A-




    “我…我不想死,讓我…再……再看一眼這花花世界,嗚嗚嗚”

    “吾皇,該上路了。”----明央3442年,第83任猿皇死在回皇都的路上,仙猿紀

    風,輕輕吹過手掌。

    彎曲的手指想抓住些什麽,卻……什麽也抓不住。

    空無,靜寂的海灘上,隻有風和無聲湧動的波浪,遠方,突閃而過的馬嘶聲完全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赤圓靈

    盯著左手發呆,金屬的左手,靈活的像從沒失去過一樣,她輕輕握攏,暗暗用力,又舒緩的展開,沒有一絲聲音……在這個寂靜的清晨裏,她就這樣盯著左手,一動也不動,細軟的沙子趴在她的暴龍皮戰靴上,像是睡著了,披風沾滿了露珠,慵懶的隨著海風起伏。

    啪的一聲,金屬左手緊緊纂成了拳頭,幾乎在一瞬間鋒利的長劍抓在了右手,她的臉瞬間暴滿了殺氣,整個身體本能的呈攻擊姿態,圓靈死死盯著沙灘的遠方,長劍在海風中透著淡淡嘶鳴,這是風吹過利刃的聲音,她的敵人稱之為龍吟。

    海浪聲突然變得忽大忽小,原本的寧靜猛然穿透著莫名的嘈雜,就像那些你不注意的聲音,突然被關注時變得異常清晰一樣,無邊無際的漫長海灘,模糊的遠方,一個黑影向著她快速衝來。

    她用左手拔出了另一把劍,自從失去左手後,她就一直在練習用右手拔劍,對於一個左撇子來說,非常不習慣的。清晨的冰冷吹打著圓靈的雙眼,北赤龍族特有的淩厲雙眸向遠方看去,海浪永不停歇的衝擊著沙灘,泛起淡淡的水霧讓遠方變得更加模糊,在戰爭裏人的眼晴總是可以看的更遠,就像她第一次上戰場時,那個老兵告訴她的“都他娘的給老子睜大你的渾眼!你們的小命!一不留神就他娘的!”對於溫和的北赤龍族來說,她一直無法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遠方的黑影漸漸近了,圓靈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是頭她從沒見過的古怪生物,奔跑的速度並不快,那座騎像是受了很重的傷,逃命一般向著這裏衝來,背上趴著的人裹在一席黑布裏,圓靈小心的向前走著,她突然發現是沙灘掩蓋了腳步聲,以至於她沒有及時發現,但腦海裏卻猛然回想起那個可怕的聲音“赤圓靈,你老了,趁早交出圓靈劍和北赤軍團,你的反應太慢了,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哈哈哈哈哈”這種刺耳又囂張的大笑最近總是在夢中出現,她常常暗自責怪自己,沒有照看好弟弟妹妹,但是每次和他們相處時,她又不得不用“這兩個貨病了”來安慰自己,每當她想到那個瘋丫頭所說的計劃時,她總是覺得脊背發涼,而她的弟弟多年來永遠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是領軍的材料。

    她強製著收起思緒,金屬的左手抓著劍柄,讓圓靈感到格外別扭,這隻金屬左手就像長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樣,完全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強烈的不安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一片殘破的綠葉別在她的袖子上,讓她稍稍平靜了些。

    就在三天前,她的左手被暴龍騎兵的圓月飛鏟擊中,從手腕齊齊的……在那一瞬間她看的清清楚楚。

    遠方的生物跑的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圓靈死死的盯著,她在積聚著全身的力量,突然她向著遠方大吼一聲,那聲音雄壯而又悲愴,這是恐龍族人特有的吼叫,在生死決鬥前的吼叫,以暴龍族人最為恐怖,以微龍王族人最為溫柔,而溫和的北赤龍族的怒吼卻總是帶著一絲憂傷,那憂傷就像這無盡的大海,看不到盡頭。

    圓靈嚴陣以待,右手中的長劍向下斜刺著,這個星球上最鋒利的利刃,可以輕易切開巨蛇擒龍坦克的裝甲,甚至可以劈開一個重裝機器人,這是六禦龍王們不擇手段想要得到的神劍,這是微龍王族眼中的不祥之物,這是北赤龍族首領的信物,因為這是赤園靈的劍。這也是她的妹妹送給她的唯一禮物,那一年,在她生日過後三個月某天的清晨,那個一向狂暴的妹妹,像是回到了年幼時,送了這把劍給她作為生日禮物,可是就在一轉眼的功夫,圓靈就從那小妮子的眼中看出了她的後悔,無邊無際的後悔,永不終止,直到今天。

    輕輕的海風裏,圓靈的右手微微的顫抖著,她再次努力的想控製,卻從來都無能為力,有時她幾乎相信,這就是她妹妹所說的,恐懼的表現,恐懼,是北赤龍族最不需要的東西,特別是在首領們的身上,絕對不允許出現。就像無數次殘酷的戰役裏一樣,圓靈強壓著右手的顫抖,幾乎沒有人知道,這顫抖是因為她總是在危險的時候想起一個人,一個像風一樣,從她的手指間輕輕溜走的人。

    “人,如何能抓住吹過手指的風呢。”這是她弟弟所說過的唯一讓她記住的話,她甚至常常懷疑這話是那些充滿野心的將軍們,故意通過她蠢笨的弟弟來試探她,但是她又不能說服自己,因為那是一場十年以來最慘烈的戰役,持續了整整七十天,沒有一個將軍活下來。就在開戰的那一天,在血色的殘陽下,她的弟弟看到了她顫抖的右手。

    一千丈外

    黑色戰馬沒命的跑著,殷紅的血跡布滿了它的全身,數十支箭插在它的身上,有一支穿透了它的右後腿,透出來的箭頭上沾滿了馬血,不少鮮血滴落,落在正快速向後遠去的沙子上,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夾著白沫從馬嘴裏鼻孔裏噴出來,馬背上的人裹在黑色的鬥篷裏,趴的緊緊的,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

    破舊的馬鞍已經鬆動,兩條腿沾滿了褐色的淤泥和凝固的黑血,胡亂的掛在馬蹬上,突然右側的馬蹬斷了,踏空了的右腳猛的下陷,馬背上的人傾斜著幾乎就要掉下去,還好韁繩綁住了她的胳膊。

    模糊的意識在回蕩著,她正經曆著最難以忍受的痛苦,就像一萬支針,天女散花般飛快的穿過大腦,然後不斷的折返穿梭,這比死亡更可怕,她知道這種病毒的手段,會使一切發瘋,她變得越來越虛弱,最後的意識裏,她斷斷續續的努力回想著那條訊息,那條她拚死也要帶出來的訊息。寒冷的海風和波浪聲裏,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助,她突然覺得永恒生命是一種懲罰。

    她逃了三天三夜,由炙熱變得寒冷,就在剛才,遠方模糊傳來了一聲吼叫,那聲音很特別,蜷縮在馬背上的她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穿心的疼痛讓她幾乎癱瘓,滑落的右腿在空中找不到任何支點,她緊緊的趴著,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

    戰馬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它的名字叫黑風,她給取的,它曾是一個士兵的座騎,而她在戰場上撿到了它,從它頭頂的印跡來看,它的祖先來自地球亞布省猿皇城,它則出生在火離沙海的戰馬基地,整個火星,最好的戰馬就產自那裏。

    突然戰馬猛的停了下來,但是衝力和沙灘又讓它向前奔踏了數十米,黑風不安的奔走著,不時踏進那薄薄的海浪裏,她用盡力氣說著“黑風,快走。”過了好久她像是明白過來,用另一種語言重複著這句話,戰馬黑風猶豫著,想要掉頭往回跑,可是那個方向又像是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讓它不敢回頭,就在海浪再次拍打在它的蹄子上時,它堅定了決心,悲愴的長嘶之後,它沿著海灘再次奔跑起來,向著遠方那個古怪的拿著雙劍的人,越來越快。

    黑色的鬥篷在風中快速的飄動著,她看向海浪,是那麽美,人隻有在最虛弱的時候,才會看到最該珍惜的。她抵抗著巨痛,試圖讓意識連續起來……

    ……

    咣的一聲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被撞離了馬背,她聽到了利刃傳過黑風的聲音,還有碎裂聲,從她的懷裏傳出來的,一定是胸甲碎了,這讓她感到困惑,她想不到有什麽兵器可以擊碎世上最堅硬的盔甲。黑風的慘嘶聲幾乎在一瞬間傳來,夾雜在胸甲破碎的聲音裏。她被撞出數米,掉在了地上,黑色的鬥篷緊接著捂住了她,她頓時害怕極了,一定遇到了襲擊,心中的恐懼隨著這個想法迅速蓋過了一切“難道,還沒逃出來嗎。”。

    赤圓靈

    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怪物和左手中的斷劍,沙灘上那怪物在一聲慘叫後抽搐著倒在一旁,飛賤的紅色鮮血散落的到處都是,怪物背上的人被右手的圓靈劍撞了出去,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圓靈老練的快步上前,一劍切開了那怪物的頭部,輕脆的骨骼斷裂聲結束了它的痛苦。

    圓靈扔掉左手的斷劍,小心的向著不遠處的黑鬥篷走去,隻見那人一動也不動,圓靈大喝一聲,躍起來一劍刺下,當的一聲,她的劍再次刺到堅硬的金屬上,震的虎口發麻。地上的人依然一動不動,圓靈猛的抓住那黑鬥篷,一把撕開,她驚呆了。

    她不敢相信,會這麽快再次見到,那是一個機器人,通身銀白色的金屬。

    隻見她掙紮著伸起左手,用盡力氣衝著自己喊著,那古怪的語言她完全聽不懂。

    “沙海!地底!孢子基地!”

    銀河係,巨蛇紀,木星,上蛇穀艦隊,巨蛇族

    天圓5012年,蛇腳號運輸艦

    “發現蛇穀甲的蹤跡了嗎?”首領輕聲問著,古巨蛇族語有些難懂,但麵前的巨蛇族老人明白他在問什麽。

    “這隻是一個鏡像片斷,我們的機器終於起作用了。”老人興奮的說著“從時間截片來看,這段海灘的影像來自未來,大約是十二年後的樣子。他們的語言還需要時間破解。”首領用力的站直了身子,疑惑道“機器真的…”

    老者說道“時空突然出現亂流,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巨變,或者時空傳送器被再次啟動。這機器才能掃描到影像。”

    首領點頭道“看來定是蛇穀甲再次啟動傳送,他一直悄悄的跟著艦隊,像是再找什麽。”

    老者忙道“蛇幡先主,這是一個奇跡,這機器真的可以掃描時空,他就躲在時間裏,一定會再次出現!雖然這次影像裏沒有他,隻要順著時空錯亂的線索尋找,一定能找到他。如果找到他請讓我去封存記憶。”

    蛇幡注視這著老人說到“你就不想到行星上去看看嗎?”

    “我的一生都在戰艦裏,我要和先輩們一樣,死在艦上。”

    “那些蠢東西是沒機會登陸行星,也不能永生,你不同。”蛇幡再次用力站直了身體,接著說道“有我在,你可以再活八百個行星年,你的身體有這個極限。”

    老人歎道“先主,雖然我不願相信你們兄弟是我的祖先,但我無法改變過去,我唯一能選擇就是未來,請讓我在封存記憶後,讓我保有選擇死的權力。也請放了這所有的人。”

    蛇幡再次環視眼前的這群老人,他們是自己和弟弟的直係後代,他甚至有些感歎,大休眠時,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女和五步的蠢兒子竟然能活過那些滅絕危機,還能有如此數量龐大的後代們。

    很快光息圖上的影像吸引了蛇幡,他越來越興奮,盡管他完全弄不懂那個沙灘上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看到了。

    “不好,這段信息有異常!”老人猛然抬頭起看著蛇幡“這段信息後半部分的時間來自數千萬年後。”

    在漫長的沉寂後,蛇幡轉身離去,就在他離開房間時,用力的轉回身,看著眼前老態龍鍾的囚徒說道“看來還是失敗了,這台機器隻能掃描一萬年之內的時空,這是它的極限,我會派出蛇借衛隊,去查明真相,你坐好準備。”老人早已全神的檢查著影像片斷,完全沒在意蛇幡的話。

    蛇幡嘴角掛著微笑,再次看向光息圖,他看到了那把劍,那把看似平平卻可以擊碎一個機器人胸甲的劍,他要得到它,隻要是他看上的,從來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就像他要得到時光傳送器一樣。

    巨大的密閉門關上了,蛇幡接過了隨從遞過來的黃金手杖,他用力拄著,頓時感到輕鬆了許多,漫長而又昏暗的陳舊倉道,似乎看不到盡頭,蛇幡努力睜著眼適應著這昏暗的光線,突然他停了下來,用力的站直了身體,輕聲說道“如果我死了,請原諒五步,請讓我弟弟活下去。宿崅”,他用力的扭過頭看著眼前高大而又死板的隨從。

    “你…能給我……一個水離族的承諾嗎?”……

    地球,熊貓紀,亞洲,古微城外,鋸河林道

    落塵5583年,歲在丁亥,八月初五

    熊貓族的遠古曆史上,曾有一個強大的氏族,就是熊貓火氏,他們僅次於啟家,龍家,和牙家,是當之無愧的第四氏族。隨著遠古戰爭白熱化,火氏敗於三大氏族之手,遠古火氏的首領們接連遭到刺殺,最終火氏被啟家和牙家吞並,一千年後這個遠古氏族的後代分為了三個大支七個小支,鳳凰城火門氏,雲道城火圖氏,獵月城火氏,震山火氏,大虹山火氏,抱金山火氏,陘山火氏,月無山火氏,冥山火氏,示山火氏,這就是古代的一火分三氏,祖山望七家的傳說。

    熊貓啟家的族長采用一種古怪的製度保證繁榮,就是父子連任,而後由最大的幾十個家族輪流擔任,直到雲道城雲氏的雲道火生擔任族長,他從父親手中接過族長的位子,帶領啟家走向前所未有的繁榮,他有五個強大的兒子,長子雲道軒龍,次子雲道,三子雷道,四子風道,五子雨道,人稱雲氏五仆,而他的繼任者火圖伯引的兒子卻在族長傳位的前一年被暗殺了,於是火圖伯引指定左都陘山火應勾的兒子火遠轍為自己的義子,準備接任族長,就在雲道火生蹊蹺的死於一個風雨之夜後,兵變開始了

    “區區一夥山賊,不過如此!”黑衣刺客不屑的說道,臉上的鮮血已經凝固,讓他扭曲的臉變得恐怖。

    “我們不是山賊!是俠士!”為首的年輕人躺在自己的坐騎身上,憤怒的喊道。

    “速速取了火應勾的人頭,帶上火盈兒去複命。”身受重傷的黑衣人頭領,看著眼前僅剩的三個兄弟催促道。

    “這個火錘,怎麽處理!”黑衣人拿刀指著地上死死抓著箱子不撒手的火錘說道。

    “他能撐到現在也算是一條漢子,讓他再喘幾口氣。”重傷的黑衣頭領一刀解決了躺在馬屍體上的年輕山賊,向同伴說道。另一個黑衣人趁機扯下年輕山賊的烈焰冠,塞進包裹裏。

    火應勾的死士盡數被殺,十三個山賊和他們的馬都被殺了,隻剩下一個瑟瑟發抖的胖子拿刀恐懼的看著他們,他的身後是三個孩子。

    火錘絕望的哭求著:“我的兒子和孫子都被你們殺了,放過這個孩子,他還隻是嬰兒。”

    黑衣人頭領不由的吃驚問道“火符和火圖?”。

    “我的兒子隻是左都府上的夥夫,我的孫子才七歲,他們都死在你們手上,到底是為什麽!!!”火錘憤怒而又絕望的問著。

    “那就去問火應勾吧,黃泉路上你可以追上他,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頭領將那顆首級裹在黑布裏綁在背上,向著遠處一招手,兩個黑衣刺客殺向那個胖山賊。

    胖山賊大怒,喊道“火盞!跑!”接著輪刀撲了上來,他的身後,火盞拉著自己的兩個弟弟拚命的跑著,突然火撚被屍體絆倒在地,哇哇大哭,火盞忙伸手拽起他,死命拖著逃跑。重傷的刺客頭領,衝著眼前的手下點頭,那個黑衣人開弓搭箭,嗖的一聲,箭穿透了火罩,他趔趄的猛跑了幾步,整個身體垂了下去。“弟弟快跑!快!”火盞死命拉著兩個弟弟跑著,接著左手的火撚也倒了下去,他再也拉不動了,回過頭看著中箭的兩個弟弟,木的坐在地上,傻了。

    “畜生!老子和你們拚了!”胖子憤怒的邊喊邊亂劈亂砍,不多時兩個黑衣人圍住了他,兩把快刀,輕輕的劃著姿勢,就像兩條毒蛇在盯著獵物,伺機發出致命一擊。

    “快點!以免生變!”黑衣頭領捂著傷口,黑衣人收起弓忙過來扶著他。

    “來呀!”胖山賊猛衝了上來,黑衣刺客輕巧的躲開,不多時兩把快刀插進了他的身體,刺客迅速拔出刀,跑到火錘麵前,搶走了箱子,拿到頭領麵前。頭領打開蓋子“是火盈兒!”接著說道“幹淨些。”

    黑衣刺客點頭,提著刀向著火盞走去,另一個則拉胖山賊的馬過來,突然他停了下來,有兩個滿身傷痕的年輕人衝了過來,黑衣刺客回頭喊道“帶頭領快走!”接著衝上去幫同伴和那兩個人打在一處。

    黑衣頭領強忍著劇痛,搶過箱子“你去幫他!”說完拉過胖山賊的坐騎爬上了馬鞍。

    刺客轉身拉弓射箭,正中一個年輕人的大腿,他再次搭上一支箭,快步衝了上去。

    “雲過!小心!”他一把拉開自己的弟弟,用刀砍掉了射來的快箭,卻被對麵的刺客一刀砍中肩膀“大哥,刀!”他忙一鬆手,翻滾過來的弟弟接住刀,雙刀刺進了黑衣人的肚子,他一腳踢開黑衣人,接過弟弟扔過來的刀,二人迅速圍住另一個黑衣人,幾縷刀光過後,黑衣人被砍翻在地,不會動了。

    接著兄弟二人並排著提刀向著拿弓的刺客走去,那個刺客已經沒有箭了。

    細雨無情的擊打著火錘的臉,火錘絕望的看著天空,那跟矛杆直刺天空,他強忍著劇痛向著天空哭喊“墨狩!救我!!!”。

    轟的一聲巨響,晴空萬裏。

    黑衣人大驚,抬頭望向天空,猛然一股巨痛傳來,一把刀已經穿透了他“大哥快!”那個年輕人不知何時殺到近前,他的哥哥還在看著天空沒回過神來。雲過抽出刀,擦掉血跡,也抬頭看向天空。

    隻見這碧空,萬裏無雲,猛烈的太陽照耀著**的大地。

    突然半空中一個快速閃光墜落,啊的一聲慘叫,遠處黑衣頭領被砸了個正著。

    雲功忙衝了過去,不一會牽著馬來到火錘近前,他的弟弟雲過正在查看著火錘的傷勢,無奈地搖頭,已經沒救了。

    “二弟,你看這是什麽。”雲功拿著手裏的古怪金屬遞了過來,隻見那金屬像是個盾牌,不到半米,黑曲曲的,形狀不規則,也不圓也不方,有菱有角略成長形,一麵有個環形握把,拿在手中確實像一麵不規則的小盾牌。

    哇哇的哭聲傳來,雲功抱著那個箱子,湊到火錘近前,說道“她會活著!你們都不會白死,她會活過今天。”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弟弟,然後抓起那個黑包袱背在了身上接著說道“我們需要火應勾的首級回去複命,沒人替你們報仇。”說完把那個金屬怪盾蓋在了箱子上,放在火錘的右手裏,嬰兒頓時不哭了。

    “還我弟弟!還我弟弟!”火盞用力捶打著地上的黑衣刺客,那個黑衣人殘喘著,想要伸手拿邊上的刀,卻怎麽也夠不到。

    雲過結果了刺客,一把抓過火盞,來到火錘近前說道“火盈兒就交給他了,他們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火錘吐著鮮血,用力拉過箱子,接著拉著火盞問道“你,你是山賊的兒子?”

    火盞哭道“我們是孤兒,被他們抓來的。”

    “好,你要帶著她逃命,永遠也別去雲道城。”火錘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攥著火盞的手“從今天開始,你叫火圖,你是陘棘山火符的兒子。”火盞哭著點頭“快!快!快!逃命去罷”

    雲過拉起火盞把他抱上了馬,然後把箱子遞過去“抓緊!”火盞還沒有反映過來,啪的一聲,雲過一拳打在馬身上,那馬飛也似得狂奔起來。晴空下,這匹馬快跑著,突然天空閃動起來,一閃細雨烏雲,一閃晴空萬裏,急速交錯,接著萬道白光射了下來籠蓋這片狼藉。不一會白光消失了,恢複了細雨天氣,這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

    “哥!你怎麽了!”隻見對麵一個蒼髯老人站在對麵,如果不是背著火應勾的首級,雲過幾乎不敢相信對麵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二弟,你,你怎麽老了!!”對麵的雲功也驚慌道,兄弟二人恐懼的看向同樣瞬間蒼老的火錘,隻見他已經須發皆白,正努力地伸手示意,雲過明白了他的痛苦,撿起刀,看著遠處火盞的背影,隻見他身形高大,已經是一個中年人的樣子了,而那匹馬卻變成了老馬,正匆匆逃走。“火盞一瞬間長大了,他們一定可以活下去,你可以放心了。”火錘蒼老的臉,透出一絲寧靜,眼角劃過最後一滴淚。

    一刀下去,天空黑了。

    四野蒼蒼風雨狂,不吃早飯餓的慌,

    推開迷霧知後事,後事還須看下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