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赤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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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  一隻拉拉蛄,創造了宇宙。---三神本紀,乾擊星古卷

    時間書坊,上書院

    “你們要殺便殺!我絕不進去!”

    黑肩怒道,他通身的黑煙劇烈抖動,恐懼到了極點。

    “別怕,一下子就好,我們時間不多了,你看,真的很安全。”白發老者拿著個鳥形小鍋往另一個自己額頭上一懟,頓時那人散作無數閃光的細小微粒,接著從內部產生一股小旋風,將這些粉末微粒吸入了鍋中,老者接著說道“這裏絕對安全,誰也找不到,你就放心吧,躲個三五千年,過了風頭,再出來,到時老夫幫你找書,來來來,快來。”

    黑肩恐懼的向後躲著,手裏的黑煙長劍不住的哆嗦,隻見對麵的老者,和藹的看著他,緩步到一麵柔光白牆前,那牆上是一副古畫,斑駁不清,有些年頭了。

    “等我吹完了,可就到你了哦,不能再躲了,再躲我可不管你了,要是被那些光殼子守衛捉住,打散你,老夫可不管收屍。”說完老者將那鍋雙手托在麵前,咬住了鳥嘴,鼓足腮幫,衝著那古畫,用力吹著。

    無數彩色的微粒,化作一陣風撲向古畫,緩緩附著在上麵,漸漸的渲染開來,隻見那古畫緩緩的著色,線條也變得清晰起來,隨著微光流動,這巨大的壁畫,頓時變得豔麗多彩,有如仙境一般。

    黑肩望去,不由得一驚,好一副煙雨江南啊,隻見這畫中飄飄渺渺,煙雨蒙蒙,翠柳淒淒,恍如真境,隻見畫中遠山野渡分外悠然,江流縷縷如幻化遠去,幾葉小舟漂泊江中,有三五人聚飲舟中的,有撫琴對歌的,更有一葉,隱約有人立在舟頭,若有所思,舟尾的艄公披蓑戴笠,奮力劃槳,細長的江岸,垂柳連綿,幾處緩坡起伏相連,有兩道支流夾雜其中,幾處亭台水榭建在緩坡和水上,廊道相連,跨水而過,幾處小橋,隱於淡霧之間,遠處更有幾架高閣依山而成,山潭飛瀑,輕水潺潺,飛流直墜,更有無數仕女雅客行走在這樓閣中,他們惟妙惟肖,恍如活人一般,一處大樓閣上,無數仙女起舞,管弦悠揚,酒席綿長,好一處仙境。老人拿手指一戳,彩色的微粒紛紛避開,隻見樓閣的遠處,數重深山之中,一條小路盤旋而上,半山裏有一座茅屋,伴著澗水飛鳥,透過窗戶能隱隱看到裏麵有幾個老者正聚攏著不知在做什麽。

    “這裏就是我發現的藏身地,隱秘的很。快來,再晚些該被發現了。”說完快步來到黑肩近前,拿起那鳥形鍋照著黑肩麵門就是一杵。彭的一聲,一團透著黑金色的五彩微粒飛散開來,足足飛散幾十丈遠,老者不由的一愣“謔,力氣大了些。”接著高舉那鳥形鍋對著這團黑光微粒,慢慢的這無數閃光的微粒被吸進了小鍋裏,老者掂量了一下不由歎道“我這幾百個影身,還沒有你一個人的量大,還挺壓手。黑煙,就差你這點墨染了,嘿嘿。”說完來到古畫前,看準角度,用力吹起來,那五彩的微粒不斷附著在古畫上,讓這圖畫更加鮮豔,大量的黑色微粒,散在山峰的凹處,樓閣的影子,垂柳的根部,連綿的水草裏,讓層次更加分明。

    老者滿意的看著這幅古畫,歎道“真好!”

    接著一揮手,一個玉石老貓直立著急急跑了來,接過那個鳥形鍋,說道“你快點,我現在是守門獸,不能離開太久。”老者不悅道“你急個錘!我交代的都記住了嗎!”白玉老貓不耐煩的說道“記得!記得!快點吧!”說完拿起鳥形小鍋就往老者身上懟,老者怒道“等等!粒子分離器不是這麽用的!”白玉老貓不耐煩道“那你倒是快點教教我啊!快點!”老者如此這般的又教了一番,接著再次嚴正提醒“我之前和你交代的怎麽還原,你都記住了嗎!等過三五千年,放我們出來。”。

    白玉老貓忙說“記得!記得!快來吧!”老者拿起放在一旁的木手杖,俯身下來“你最好給我機”還未說完,粒子分離器已經擊中了他的額頭,他頓時化作無數微粒飛散,那貓急忙舉起來,這些閃光的五彩微粒被緩緩吸進了小鍋裏,接著白玉老貓來到古畫前,打量著,那畫有點高,老貓踮著腳,費盡力氣舉著沉重的鳥形小鍋,鼓起腮幫,對著鳥嘴用力吹起來,一股彩色的微光流動著飛入古畫中,似乎又添加了幾分神韻。

    玉石老貓用手磕了磕那鳥形小鍋,散了一些到地上,不由一驚,接著用力磕打,再也沒有了,於是隨手一扔,急急的奔出了這光明柔白的大殿,穿過一個巨大的庭院,繞過幾處花園,來到門前,臥在大門右側,不時抖動幾下貓須,不耐煩的說道“怎麽還沒有人來!”。

    幾隻飛鳥快速穿過,嚇得黑肩一愣。

    他忙衝到低矮寬大的窗戶邊,茅屋之外一處飛澗,奔飛直下,卻沒有聲,陣陣山風吹來透著些冷,黑肩打了一個冷顫,他回頭向茅屋內看來,倒也十分寬大,還有一間內室,他跑過去,隻見兩個老者正抖摟著衣服,對麵牆上掛著一副古畫,一人多高,畫中一個老者筆直站立正對著自己,格外精神,一個老者說道“放心吧,這裏很安全,我要睡了,有事沒事都不要叫醒我,搬了一趟古書累死老夫了。”說完轉身緊挨著古畫將自己貼了上去,接著迅速壓縮,不多時消失在畫中,那畫上的老者又精神了幾分,神采奕奕,如活人一般。另一個老者對黑肩說道“也不要叫醒我,不想理他們!!!”說完也將自己貼進了畫裏。

    黑肩恐懼的跑到畫前仔細的查看,並無異常,掀開古畫,也沒有啥機關,接著查看畫軸,掛繩,也是尋常無二,他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從他被騙進太虛之後,怪事一件連著一件,件件驚心,他已經三觀顛覆,完全崩潰了。不由的喪氣的回身走了出來,頓時怒氣暴漲。

    四個老者正席地而坐,張狂的大笑著,為首的老者將木杖仍在一邊,摩拳擦掌,格外興奮。“來來來,哥幾個搞起來!”隻見四個老者,一個拿出了個小青銅鍾,順手彈了一下,聲音悠長,一個從背上卸下個大青銅盤子放在了正中,三隻矮腳穩固,五條金龍鑲邊,一個從袖子裏抽出了條紫金算盤,算柱由黃金製成,算珠竟然是白玉的。為首的老者看著三個同伴,得意的從袖子抓了一把,攥著拳頭,伸到正中,三個老者忙湊頭過來,隻見手掌緩緩展開,竟然是三顆色子,拿銅鍾的老者急急說道“來吧!搖起來!搖起來!”老者猛攥住拳頭,說道“賢弟,別忙,舊賬清一清。”拿紫金算盤的老者道“玩完再清也可以,快開始吧!”為首的老者笑道“賢弟,你都輸了四萬本古籍了,他也欠了三萬五千本,是不是該表示一下。”雙手正壓在銅盤上的老者附和到“是啊!不能拖欠太多,不好算賬。”拿銅鍾的老者望向三人,恨恨的說道“我就壓這銅鍾了,這可是宇宙初開之時,上古編鍾上取下來的,價值連城!!”為首的老者麵有難色,說道“賢弟,這是你壓箱底的寶貝,要是輸了,你咋生活哩,莫要莽撞,還是乖乖拿些錢出來罷。”銅鍾老者臉一橫,對麵的紫金算盤輕輕撥動,快速計算著自己的賬目,三人都看過來,劈啪聲裏過了好一會,那老者歎了口氣道“好吧,今天就由我出出血,我壓黑貔貅。”拿銅鍾的老者緩了一口氣,不由得開心起來,隻見對麵的老者推開紫金算盤,從懷裏掏出一個黑玉神獸,是個貔貅的模樣,黑的晶瑩剔透,黑的溫潤鮮活。

    “好!好!這樣才像話嘛,來來,xià zhù,老規矩左大右小,一個碼子五本書,我壓兩千本!!!貔貅,快到老夫懷裏來吧!哈哈!”

    “好吧!三塊太嶽雕版,外加老墨三斤!!”

    “你太小氣,來五斤!!好算賬!”

    “好吧,五斤!”

    “五百本古籍!”拿銅鍾的老者略有心虛

    “你這太少了吧!”

    “我窮!不然我壓銅鍾了!”

    “好好!就五百本!”為首的老者拿過他手裏的銅鍾,將口向上,接著當著三個同伴的麵,一顆顆的將色子扔進銅鍾裏,叫到“買定離手!買定離手!”一邊喊著,一邊興奮的緩緩高舉起右手,慢慢搖起了那銅鍾,色子聲不斷響著,老者越搖越快。

    突然兩個老者掀開簾子跑了進來,一人背著一個大包袱,快步衝到牆角,一抖包袱,無數古籍拋灑下來,黑肩這才注意到,牆角堆滿了散落的古書,有半人高,足夠幾千本之多,兩個老者扔了包袱,一個老者從古書旁的黑口袋裏抓出一把木碼子,指甲蓋大小,正麵是雕刻的單個文字字符,背麵是精美的花紋,想是活字印模被他們偷來做了籌碼。“現貨緊張,多用碼子!等等啊!我還沒壓哩!”說完湊了過去,另一個老者道“喲!黑貔貅!好好,我壓一千本古籍!”說完也湊了過去,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大!大!大!大!大!我要大!!”

    “大!大!”

    “大!大!大!”

    “小!開小!”“萬神保佑!開大!大!”

    “小!小!小!”

    “大!大!大!”

    “夠了!這他媽是聚堵!你們竟敢誆騙本聖皇!!”黑肩拔出長劍,憤怒的喊道。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玩兩把。你不要急,時間還早!不行你就讀讀書。”為首的老者諄諄善誘道。

    黑肩怒道“你這騙子!本皇這就殺了你!”

    “沒用的,你已經被粒子分離,沒有我們,你休想回複原形。”老者一邊搖著色子一邊耐心的解釋“你看這有幾千本書,夠你讀個三五千年了。要不也來壓兩把!很好玩的。”

    黑肩暴怒一劍砍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哢的一聲,被削掉了一角,拿著紫金算盤的老者小心的說道“要不放他出去吧!不要擾了大家壓注。”

    “讓他砍,在畫裏,他能怎地!”另個老者叫到。

    “你不想呆!!就滾出去!讓守衛打死你,清淨!!”雙手抓著青銅盤子的老者說完轉頭喊道“快落鍾!大!大!來大!”

    黑肩看著自己的雙手,並無異常,他提劍衝到近前,一劍橫掃過去,眾人並不躲閃,彭的一聲,他的劍散了,黑肩忙收手查看,就連劍柄也飛散了,頓時大驚。

    “在這畫中,任何傷害都會反射到自己身上,所以我們要相親相愛,哈哈哈哈!”為首的老者搖著鍾,肆意的說著“三五千年一晃就過,你若再攻擊我等,就會灰飛煙滅,到時粒子聚合器都救不了你。”。

    黑肩癱坐下來依著桌子,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麵部的黑煙不斷打著漩渦急速旋轉,接著越來越慢,漸漸恢複了湧動。

    幾個人見黑肩泄了氣,更加肆無忌憚,叫喊聲更大,正熱鬧間,又一個老者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都收拾好了,隻要老賊貓不害我們,就安全!”他有些擔心的來到近前,問道“怎麽就你們幾個,大家沒出來玩嗎。”一個老者叫道“他們都輸光了,你不壓點嗎!黑貔貅啊!快!”。

    為首的老者一邊搖鈴,一邊笑道“賢弟不要擔心,老賊貓就是個急性子,辦事還是穩當的,他不敢亂來,放心好了,你壓不壓,快點!”

    “我看一把,看一把,你們先開。”老者捉著袖子猶豫再三,緩緩說道。

    “老吝鬼!留著錢作棺材啊!快開!小!!來小!”叫喊聲再次充斥著這山中茅屋,讓這絕美的煙雨江南多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天圓5012年,炎赤領,南赤,血風林,次日上午

    不洗弓湖的邊緣。

    幾百顆巨樹浮在湖麵燃燒,湖外一片昏沉,天空飛滿了煙灰,不時有帶著火星的黑色飄落,天空正中慘白的太陽,正無力的透過這重重火灰照射下來。

    突然一個腦袋伸出湖麵,張大嘴吸著氣,大叫著“我受不了啦!!!”還未說完迅速沉了下去,湖水猛的灌進了嘴裏,咕嚕咕嚕的,嗆的他咳嗦著噴出一股氣,頂出幾個水泡翻出湖麵,大量的湖水趁機堅定厚重的灌進他的嘴了,他用力掙紮著雙手,在水下瘋狂踢撓,過了好一會他的腦袋,再次伸出水麵,他忙吐出水,大嘴吸著氣,接著大叫著“我受不了啦!!!我不”沒喊一句又沉了下去,咕嚕咕嚕灌水。

    在他的側麵,一個腦袋浮出水麵,甩著水,接著大喊“別他媽說話!再亂踢!再踢不管你了!!!”說完紮下水裏,下沉兩米,費力的抓住那人胡亂蹬踢的右腳,用力往上推,另有三個同伴則推著他的腰和另一隻腳,他們奮力向湖麵遊著。很快那個腦袋再次伸出水麵,吐了好幾口水,忙張大嘴,正要吸氣,猛然又沉了下去!大量的湖水厚道的再次灌了進來。

    十幾個腦袋露在不遠處的水麵上,看著正在紛紛爬上岸的族人,

    他們猶豫著,雖然沒有了隕石墜落,可是大火烤的大地滾燙,不少上岸的族人又害怕的停在岸邊觀望,不敢走遠。他們粗略的數了一下,這大湖的四周足有近千名族人幸存,有的浮在水麵,有的往岸上遊,一個腦袋猛地浮出水麵,慌忙抓著最近的同伴,她張大嘴巴吸著氣,恐懼的看向四周,隻見湖麵上飄著無數死屍,有的撞上了燃燒的大樹,分外可怕,她忙扭過頭躲在那個同伴身後,她的同伴是個年輕女人,拉著她說道“不怕不怕!圓美不怕,我們躲過來了!今天就可以上岸逃命。”

    不遠處三個腦袋浮出水麵喊著“快來幫忙啊!我們弄不動他!太笨!太沉!”很快三個壯年,紮個猛子,潛了過去,過了很久硬是把那個人架出在水麵上,他仰躺著,拚命打嗝吐水,拚命吸氣,拚命哭喊。一個年輕男子遊過去,看著眼前的這個胖子,他年紀不大,一臉肥肉,這麽胖浮力是可以的,就是太廢物,不由得生氣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那人不理他,依然張嘴哭喊,男子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胖男孩啊的猛吐出一口水,接著呃呃張嘴像是要吐,推著他頭的人見勢不妙猛往下沉,湖麵撞上了那個男孩的腦袋,又是一頓灌水,年輕男子忙扶住他,托起來,說道“怎麽這麽廢物!!你是如何熬過昨晚的!”

    胖男孩連吐水帶甩頭,年輕男子將頭偏向一邊,躲開飛濺的水珠,扶緊了他,那胖子哭喊道“我喝不下了,喝!喝不下了!喝了一夜!!”幾個人厚道的大笑,托舉著他遊了過來,十多個人忙聚攏過去,手拉手飄浮著,依然不敢往岸邊遊。

    “哥!你沒事吧!”

    赤圓美忙扶住他的腦袋關切的問道。

    俊朗的年輕男子問道“他是你哥哥?”

    圓美答道“他是我三哥赤圓滾。”

    男子搖頭道“這個廢物,要六個人抬他,唉!你倒是還行,你會水?”

    赤圓美忙說道“我昨晚學會的,多虧了這位姐姐。”

    那個女孩羞澀的微笑點頭,男人也臉泛著紅暈,忙躲過去,轉身向不遠處的幾個人招手,示意他們遊過來,聚集在一起,也好互相幫襯。

    很快,那幾個人狗刨著撲騰過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岸上的族人向湖中招手,越來越多的人遊向湖岸,他們陸陸續續的聚集到一起,互相安慰照看著。

    一個強壯的青年背著圓滾來回顛跑,赤圓滾哇哇吐著水,一邊吐一邊哭喊:“哥,停下來,歇會,我難受!!”那人卻不停,說道“別說話,趕緊吐,吐光了就好了!”

    赤圓美看著不遠處的哥哥,不由的閉緊了嘴,她昨晚也喝下不少湖水,正猶豫著是不是告訴身邊的同伴,她又害怕自己也像這樣必須把喝的湖水倒出來,越發的糾結。

    赤圓滾哭喊著“妹啊!救救我!不能再顛了!!啊!!”

    赤圓美忙轉頭不再看他,隻見遠處,有一些中年和老人聚集在一起,激烈的爭吵,不斷比劃著,似乎在爭著什麽。不時有黑色的火灰落在她的臉上,她忙用手去抹,有的落在衣服上,還在閃著火星,她忙打掉,那黑色的炭灰滲進濕掉的衣服上。很快過來了一隊女人,他們紛紛拉起坐在地上的女人們,指著遠處一個樹杈黑炭堆起來的小營地,讓她們過去把衣服烘幹,不少年輕人主動擔任衛兵,紛紛將男女分開,遠遠的將人們集中到兩個營地烘幹衣服,不少男孩,男子,男人赤膊掘斷還在燃燒的大樹枝,在地上撲滅,搭建起一道臨時圍牆,有不少人有意無意的向女營地偷瞄,被發現的,迅速引來一頓嗬斥。

    不少年紀很小的孩子們,則不分男女一起集中起來,在一處平地上烘烤衣服,老人們和中年人則商量逃難路線,圓美接過烘幹的衣服,一邊穿一邊透過那些樹杈遠遠看著,尋找著她三哥,卻發現另外一個營地隔著一個大土坡,啥也看不見,很快那群人的爭吵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心裏覺得奇怪,也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麽,鬧騰了一上午了。

    “我們必須到血風林裏搜救!一定還有人幸存!!此時需要集中力量,不能南逃!”一個中年人氣宇軒昂,嚴厲說道,他環顧眾人“我們是同族!不能放棄任何人!!”不少人附和著。另一個中年人,不屑的哼道“赤灌,你隻是一個小小的西赤衛兵,這裏輪不到你說話。”那人站起來,拄著一根粗樹枝,說道“我們必須優先保證這些活人!烘幹衣服馬上去南赤火尋城,不能再停留!萬一再有巨變,我們必死無疑!”更多的人同意他的看法,何況他是南赤龍族第一望族的人。一個老者說道“赤懸,何不留下我們這些老人去林中搜救,你們保護大家南逃,一旦安全再派人接應我們。”老人們則紛紛點頭,眾人不能統一意見,依然分歧著。

    “不行!死的人夠多了,必須全部南撤。我以巡城使的身份命令你們!”赤懸忍著腳傷,站在人群中間,然後大聲指著北方的血風林喊道“你們看不到這衝天的大火嗎!沒人能活下來,跟我南撤!!!”說完用樹枝猛敲著地麵,這是赤龍族決議的方式,不少人慌忙站起來陸陸續續站在了赤懸的一邊,不少老人也無奈的走到赤懸身旁,赤灌和五六個年輕人,四個中年人,十多個老人依然沒有動。

    “跟我走吧,別去林中送死,此地餘震不斷,大火蔓延,很快就會燒透整個林子!我們沒有選擇!不能用這些幸存下來的人冒險!你看看這滿地的屍體,看看那湖麵,有多少族人遇難!誰沒有家人留在林子裏,別幻想他們能活下來!沒時間猶豫!跟我去逃命吧!!”正說著,一根著火的棍子打在他的背後,接著一個弱小的身影撲了上來。

    赤懸大怒,用粗枝撐地才沒摔倒,接著反手一把推開那人,抬起棍子就要打過去,突然愣住了,隻是一個小女孩摔倒在地,正哭著叫喊“不準跑,我二姐還在林子裏!我要救她出來!!”赤懸大怒“你要個死!!”赤圓美坐在地上大哭,很快一個年輕女人追了過來,忙蹲下查看圓美,接著抬頭怒道“連孩子都打算什麽本事!有種去林子救人!!”不少年輕人也都聚攏過來,赤懸正要說話,突然一個胖子舉著自己的一隻鞋,大喊著衝了過來“誰!誰欺負我妹,我跟你們拚了!”赤灌一把抱住赤圓滾,擋在了自己身後。

    赤懸看著眾人,大聲說道“很好!你們要救人!去啊!去林子看看,能不能燒死你們!!”說完轉身看向那群孩子,他堅定的說道“我意已決!迅速南撤,孩子老人優先,女人次之,壯年殿後,撤往火尋城,那是最近的大城,我們還有幾百裏路要趕,路上沒有食物!如果有人留下,隨便!!十天之內不會有援兵!!出發!!!”。

    “空龍族會來救援的!”一個年輕人喊道

    “他們會去北赤,或者他們也已經和這裏一樣。我們隻能依靠自己!”說完一瘸一拐的走了,有個年輕女孩忙上前扶著他,越來越多的族人跟了上去,他們紛紛抱起孩子,扶著老人,沿著一條大路向著南方前進。

    留下的足有三十多人,赤灌把大家聚攏起來“我們沒有食物,現在就出發,馬上去林中搜救,躲開著火的大樹,不要掉隊!速度慢一些,順便搜集食物!我們我們有可能找不到活人,有有可能會死在林中。”赤圓美默默的站起來,說道“我二姐總是欺負我和三哥,我要去找她,她一定還活著。”年輕女孩拉過圓美,傷心的看著她說道“我mèi mèi也在林中,我和你一起去。”

    另外五個孩子,十幾個年輕人,和老人們互相攙扶著,往血風林中走去。

    赤圓滾回頭看去。

    隻見族人們紛紛向南出發,不斷有從大湖對麵聚攏過來的族人加入他們,偶爾有零散的幾個人向著他們跑來,加入搜救。過了很久,赤圓滾看著迎麵走來的一個壯漢,他的臉上幾道傷疤,分外嚇人,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瘦弱的中年人,壯漢大聲問道“赤灌在哪裏!我來接替他!”說話的樣子分外凶惡。

    赤圓滾嚇得忙扭頭往北就跑,一個慌亂啪的摔倒,正要起來,壯漢已經來到近前,一把提起他,按住肩膀惡狠狠的問道“慌什麽!敢進林子,夠膽!就是肥了點。”說完扔開他,快速的向遠處的赤灌眾人走去。瘦弱的中年人看著赤圓滾搖頭道“你該跟大家去火尋城,不該留在這裏。你還小,要是死了多可惜。”

    “是啊,這麽小就死了,墳頭堆不大,墳頭草的營養嗯!還能湊合。”女人頭也不回的走著。赤圓滾看著這奇怪的三個人,忙追了上去,他突然打了一個飽嗝。

    竟然有些餓了。

    四野蒼蒼風雨狂,不吃早飯餓的慌,

    推開迷霧知後事,後事還須看下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