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繪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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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教堂裏很普通的一個房間,房間大門緊閉,裏麵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有一副將近兩米高的壁畫被掛在牆上,畫中描繪著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一名紅衣老者維持著祈禱的動作跪在壁畫之前,蒼白的須發從兜帽邊竄出。

    “吱呀——”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裏的寧靜。

    “離開這裏,這不是你們該打擾的地方。”老者低著頭說道,一隻手慢慢摸向一旁放置在地上的長劍。

    “一位奴隸騎士?”

    赤足的修女緩步跨入房間,打量著這位跪在地上的老者,嘴角掛起一抹戲謔的笑容,“你應該不是繪畫守護者。”

    “我是艾雷德爾的蓋爾,”老者站起身來,皺著眉頭看著這名修女,“一名灰燼?你來這做什麽?”

    “我是芙莉德,如你所見,一名蘇醒的餘灰,至於我的目的,當然是需要進入艾雷德爾了,這個世界的火焰快熄滅了,聽說繪畫世界裏還有火種。”修女走上前,寬大的風帽將其半張臉龐都給掩蓋,右眼角下能看到一塊類似燒傷的痕跡,身後緊跟著一位披著黑色風衣的騎士。

    蓋爾陷入了沉思,此時的繪畫世界因為某種原因開始走向腐敗,留守在畫中世界,負責繪畫修複工作的艾雷德爾神父需要將火種點燃,焚毀這個世界。而繼承了繪畫世界的主人,罪業女神大人血脈的大小姐在見到火焰燃起之後,就能繪製出新的世界。

    此時來了這麽一位灰燼,那麽或許有可以加快這一進程,讓那些飽受腐化折磨變成禁忌者的繪畫世界居民們盡早得以解脫。

    “如果你是來將艾雷德爾的火焰點燃的話,那我就讓你進去,”蓋爾凝視著修女。

    “點燃火焰?”對於蓋爾所說的話,芙莉德有些詫異,她知道艾雷德爾有著火種的存在,但從這老騎士的話語中才知道那火種竟然一直都沒有被點燃。

    “是的,神父會把王器中的火種點燃,燒掉現在已經腐敗的艾雷德爾,”蓋爾的語氣中顯得很無奈,雖說這是必須的過程,但是艾雷德爾也是生活了許久的故鄉,誰願意看到自己的故鄉被毀滅呢。

    說話間,畫布的一角燃起了火焰,緩慢地蔓延開來。

    蓋爾抬頭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看來神父已經開始工作了。”

    芙莉德皺著眉頭看向緩慢燃燒的畫布,蓋爾的話顯然與她所了解的有出入,尤其是畫中世界竟然有王器的存在,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火種,看來計劃需要改變。

    “我該怎麽進去?”

    “很簡單,把手貼到畫布上。”

    芙莉德低聲向身邊的黑衣騎士交代了幾句,緩步走上前去,將手放在了畫布上,刺目的白光亮起,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被吸了進去。

    隨著芙莉德的身影消失,蓋爾也準備上前回去繪畫世界,等待那個世界的新生。

    不過就在蓋爾將手掌伸向畫布時,跟隨著芙莉德一起前來的黑衣騎士動了,從背後取下的雙手劍燃起一片黑炎斬向蓋爾,將對方從畫布前逼了開來。

    麵對突如其來的攻擊,蓋爾展現出和他年老的樣貌並不相稱的靈敏就地翻滾躲開了黑衣騎士的斬擊。

    “混蛋,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蓋爾抓起武器,身體半蹲進入防守的姿態,同時朝著黑衣騎士怒吼道。

    “隆道爾的維赫勒,聽從芙莉德大人的命令,阻止你回歸艾雷德爾!”黑衣騎士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說話間,他雙手抓著劍柄,一個踏步向前,大劍在空中劃過一道漆黑的圓弧,黑色的火焰看起來有些詭異,看似沒有熱量,卻使得周圍的空氣一陣波紋狀的扭曲。

    隻有一把普通直劍的蓋爾並不敢和對方硬拚,隻能不斷閃避,疲於應付。

    維赫勒的攻勢中完全沒有一點防禦的意思,雙手大劍在他手裏舞動得頗為淩厲,劍刃交錯之時蓋爾隻感覺到手心陣陣發麻。

    “你們是黑教會的人!”

    猜出了對方來曆的蓋爾不禁後悔將那名餘灰放了進去,那女人絕對抱有其他目的,而且很可能傷害到大小姐,他必須盡快回去。

    蓋爾不斷地找著機會靠近畫布,但維赫勒的攻擊卻像毒蛇一樣緊緊纏繞著他,讓他找不到一絲的機會。

    “我不會讓她傷害到大小姐的!”老騎士蓋爾怒紅一聲,不顧對方的攻擊朝著畫布衝了過去,維赫勒顯然也沒料到蓋爾會如此不顧一切,揮動大劍砍向了老騎士的膝蓋。

    鮮血從蓋爾的膝蓋中噴灑而出,他整個人失去平衡撲倒在地上。

    雙腿的無力感和痛苦讓蓋爾沒辦法站起來,雖然這不是致命傷,但對他來說和致命沒有什麽兩樣,他絕望地看向牆上的畫布,卻無法夠著。

    維赫勒提著大劍來到蓋爾的身側,劍刃貼上了老騎士的脖子,停了下來。

    “你殺了我吧,但求求你們千萬別傷害大小姐!”蓋爾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過等了好一會都沒迎來死亡。

    卻見維赫勒收回了武器,沒有管癱倒在地的老騎士,走到已經燃燒了一小半的畫布前,隨著白光也消失在了其中。

    蓋爾癱坐在地上,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放過自己,他連忙開始包紮膝蓋上的傷口,血液的不斷流失讓他臉色有些蒼白,半生半熟的治療奇跡以極為緩慢地治愈著傷勢。

    不知過去了多久,好像誰都沒有察覺到這個小房間裏發生的異樣,當蓋爾勉強能夠支撐著移動時,牆上的畫布已經隻剩下了一角,正當他以為畫布燃盡他再也沒法回到那個世界後,火焰停止了。

    蓋爾不禁感到一陣慶幸,可隨即又想到這並不代表就是什麽好事,連忙掙紮著想要扶著牆壁起來。

    卻見一陣風吹過,隻有遇巴掌大小的畫布被吹了起來,往外麵飄了出去。

    蓋爾拚命忍著痛楚追了上去,但這風就好像故意戲弄他一樣,每靠近一點,畫布就遠離一些。

    直到他來到了淨身小教堂,看見畫布飄向了一名年輕人,他不希望繪畫世界再進入不知來曆的外人了,於是下意識地朝著對方喊了一句。

    張霖聽到喊聲的時候手臂都已經被吸進了畫布,他連忙拉住身旁的希裏斯,結果兩人一同消失在了原地,畫布也緩緩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