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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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城的夜和天雲峰的夜不同,天雲峰的夜常年寒風呼嘯,時不時還會飄下雪來。而且天雲峰天空的明月亦不會像月城的這輪明月這般明亮,清澈。雖已是深秋,可南宮天宇還是不覺得有一絲涼意。
洗漱了一番,南宮天宇換了身紫色長袍,依舊拿著他的劍,他的劍從不離身,可今日他的劍上還係上了隻短笛。他問吳倩雪討了壺美酒,跑到了房屋頂上,坐在屋簷邊上,對著明月喝起酒來。
酒是個好東西,有的人喝酒為的是忘卻煩惱,一醉解千愁;有的人喝酒為的是慶祝美好,品味這世間繁華;有的人喝酒為的是結識他人,彼此肝膽相照……
喝酒種種原因很多,而南宮天宇呢?他在這月下獨酌,卻是為了思量如何應對佳人。一口美酒入喉,南宮天宇想著上官雅的種種。
對於上官雅這個絕世佳人,南宮天宇的確有些犯難了。他也承認自己的確被她吸引住了。不單單是被她那副保護她絕世容顏吸引住,更是被她那個人的本身,被她那份其他人都準備對自己放棄,而她依舊執著不放的情所吸引,感動!
當上官雅邁著孱弱的步伐想自己走來,眼始終相信自己會出現保護她,保護眾人。即便身上已不堪重負,依舊拖著身子,向自己走來,全然不顧危險。眼隻想著喚醒自己,救出自己。
當她被自己淩厲的一擊打在胸前擊飛的那刻,自己瞬間清醒的那刻,自己的心都快碎了,把她抱在懷裏時,心便一直祈禱,祈禱著別讓她出事。
當上官雅隻剩奄奄一息,看見自己清醒過來,她那副無悔抉擇、心滿意足的樣子,讓自己看了心疼不已!
她若那般離去,自己會變成怎樣?他不敢想,一個對自己這般執著,深情的女子,自己該如何安放?
此生自己和她終究無法在一起,她會遇到更好的,值得她托付的男子。而自己,前行的路危重重,生死難料。自己是一個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又何必去擾亂人家。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到此為止吧!
南宮天宇心想著,毅然做出了決定。再次一口美酒入喉,微閉著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睜開,眼不在惆悵,變得清明。
南宮天宇抬眼望著空那輪明月,緩緩解下那係在劍上的短笛,輕輕地吹起了那曲自己熟悉的《夜無痕》。
笛聲悠揚,在這靜謐的夜空,縈繞在城主府上空,有些淒涼,像是輕輕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誰的笛聲?”剛喝了點粥,上官雅的臉色不在那般憔悴。見自己妹妹上官璿端了盆水來,開口問道。
“天宇哥的,在房屋頂上了,還喝起了酒。”上官璿嘟了嘟嘴說道,好似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上官雅聽著這笛聲,聽出了笛聲的那份淒涼,想到了自己和南宮天宇之間,自己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緩緩低下了頭,眼滿是淒涼。
一曲畢,笛聲慢慢停了下,緩緩起身。
“唉!”南宮天宇幽幽歎了口氣。
這時,楚皓軒跌跌撞撞的回來了,但卻是被府的人攙扶著進來的,很明顯喝了很多酒,嘴還嘀嘀咕咕的說著醉話。
“來,強子、楓哥,大喜之日你們沒喝上喜酒,今天補上,咱們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來,來,來……”
吳倩雪聽到楚皓軒的聲音,趕緊出來攙扶回房,見楚皓軒這般,心滿是哀傷!
南宮天宇見此,眉頭微蹙,繼而想到了什麽,輕躍下房屋,轉身回房去。
第二日,旭日還未東升,天依舊灰蒙蒙的,南宮天宇便早早起床出了城主府,直奔城的訓兵營去。
正訓練將士的晨練的唐軍見到南宮天宇來到訓兵營,臉上有些詫異,見南宮天宇走到身旁,開口問道:“南宮少俠如此急匆匆地來此,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南宮天宇看了看唐軍,又看了看正晨練的將士。
“我需要大家幫皓軒一個忙,幫他快速走出那道坎。”南宮天宇緩緩說道。
“怎麽幫?”唐軍知道南宮天宇說的那道坎是什麽,連忙問道。聽說昨日傍晚楚皓軒喝了個酩酊大醉才回來,自己卻不知該如何去安慰這個如兄弟般的城主。突然聽到南宮天宇這般說,心很是高興,所以急忙問道。
南宮天宇輕輕附到唐軍耳旁,緩緩地說出自己的計劃。
“好!”唐軍聽後,連連點頭。
旭日緩緩東升,漫天霞光絢麗多彩,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南宮天宇的身上時,南宮天宇直盯盯看著那剛躍出水麵的旭日,一點兒也不耀眼,微弱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那般的偉岸。
城主府的臥房裏,一身藍衣的吳倩雪坐在床邊,右放在床邊拖著香腮正打著瞌睡。
楚皓軒悠悠醒來,酒醒後腦袋的疼痛讓他皺著眉頭,微微睜開雙眼,卻見自己的嬌妻正在床邊打著瞌睡,心一副愧疚之意漫上心頭。看著嬌妻這副模樣,定是昨日自己喝醉後,她照顧自己一宿沒睡。
吳倩雪察覺到了動靜,緩緩睜開了雙眼,見楚皓軒醒來,起身高興說道:“你醒了,我去給你打盆水。”說完轉身出去打水。
楚皓軒緩緩起身,準備下床去穿上衣裳,吳倩雪打水回來,見楚皓軒正要下床,趕緊放下水盆在桌上,連忙去攙扶,服侍著楚皓軒穿衣,整理衣裳,洗臉,很是仔細、耐心,給楚皓軒換上了一襲白衣。
看著妻子吳倩雪如此耐心地為自己穿衣,整理衣裳,一把抓住那雙在自己整理衣裳的纖纖玉,深深的看著吳倩雪的眼眸,滿臉愧疚地說道:“對不起!”
吳倩雪見自己雙被握著,看向楚皓軒,見他愧疚的說著對不起,眼滿是感動,眼淚珠滾滾,靠在楚皓軒懷,喃喃說道:“看著你傷心難過的樣子,我卻什麽也幫不了你,我的心也好難過。”
楚皓軒輕輕擦拭著懷玉人的淚珠,心想著逝去的兩個兄弟,心很是難過。
過了一會兒,兩人一同出了大廳吃早餐,大廳內從燈燭輝煌,喜慶連連的樣子到如今白布纏繞,淒清蕭條的樣子,讓人看了難以下咽口的飯。
剛吃幾口,見府守衛將士急忙跑了進來,慌忙說道:“城主,軍出大事了!”
“什麽事?”楚皓軒急忙起身問道。
“屬下也不知。”那名將士慌忙答道。
“我去幫你備馬。”吳倩雪說道,沒有一絲遲疑,急忙出去備馬。
楚皓軒從城主府騎馬一路狂奔到軍,卻見練兵場上,所有將士包括唐軍都單膝跪在地上,雙托著碗酒在頭頂,一動不動嘴唇幹裂,顯然跪在地上已經很久了。
楚皓軒見此,下馬走到將士前麵,大喊道:“你們這是幹嘛?都給我起來。”
說著就要扶起麵前的唐軍,唐軍對著楚皓軒說道:“城主,我等犯下罪責,深知無法彌補,請城主責罰!”
“什麽罪責?”楚皓軒詫異問道。
“因我等支援去遲,才使得江副統領他們……”唐軍滿是痛苦地哽咽了下,繼而說道:“懇請城主責罰!”
“懇請城主責罰!”眾將士隨聲喝道。
楚皓軒聽後,想起江楓和許強,滿臉痛苦地閉上了眼。過了會兒,深吸了口氣,張開雙眼,看著這些自己視為兄弟的所有將士們,眼的痛苦漸漸喪去,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是啊,楓哥和強子走了,自己肩上擔子更重了,自己應當趕緊振作起來,扛起身上的擔子,不在讓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不讓這樣的痛苦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人上,更好地去保護月城。
衛一城,守千人!
楚皓軒拿過唐軍舉起的酒,亦跪著對著所有的將士說道:“我楚皓軒今生有你們這般兄弟是我莫大的榮幸!要說責罰,我的罪責最大!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怎樣也無法挽回,我們唯有從此刻開始,盡忠職守,盡我們最大的努力,擔起守衛月城的職責,才是我們所能做出的最大彌補!為此!我們敬那些為月城守衛所犧牲的將士,他們今後的擔子有我們擔起,今後的月城由我們來守。守護好月城,守護好我們的家,守護好這裏的百姓!”
“衛一城,守千人!幹!”楚皓軒說完,起身一飲而盡,將碗摔在地上。
“衛一城,守千人!”將士們同聲喝道,起身一飲而盡,將碗摔在地上。
吳倩雪和他父親匆匆趕來,見到這番情景,都不約而同地笑了。那個他們熟悉的楚皓軒又回來了。
有些傷疼過才會更加刻骨銘心;有些情痛過才會更加珍惜。
在一旁角落的南宮天宇看到這幕,鼓著掌,笑著看著楚皓軒走了出來。
唐軍咧著嘴,笑著對楚皓軒說道:“這都是南宮少俠教我們的。”
楚皓軒盯著南宮天宇,抱拳鞠了一躬,一臉真摯的說道:“天宇哥,謝謝你!”
南宮天宇笑著對楚皓軒說道:“要謝就謝你的這群兄弟吧,有他們才有你,才有整個月城!”
楚皓軒聽完,朝著眾將士,深深鞠了個躬。對著所有的將士說道:“天宇哥說的對,有了你們才有的今天的我,才有的整個月城,我代表整個月城感謝你們。”
眾人麵對這般,有些不知所措。
“這一躬大家受得起!”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吳應天和吳倩雪緩緩走了過來。
吳應天看向南宮天宇,對著南宮天宇說道:“老朽多謝南宮少俠對皓軒的照顧!”說著就要朝南宮天宇一拜。
南宮天宇趕緊過去扶著,說道“吳叔這可使不得,我和皓軒本就是兄弟,這本是我的分內之事。你這般行大禮,我以後還怎敢在這城主府呆啊。”南宮天宇半笑著說道。
眾人見此哈哈大笑。
南宮天宇轉頭對楚皓軒正聲說道:“皓軒,以後你的路還有好長要走,為兄送你幾個字!”
南宮天宇拔劍轉身對著身後的影壁揮舞著,片刻完畢。隻見影壁上層層碎塊落地,上麵浮現了四個大字——任重道遠!
楚皓軒定定的看著這幾個大字,四個大字,字字透著劍意。
楚皓軒對著南宮天宇再次鞠躬,說道:“皓軒謹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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