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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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雲城偏西南五百裏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一顆兩人合抱粗細的鬆樹上,兩個人影,一坐一站。
“田師兄,你說蒲師叔下去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找到嗎?”
此時站在下方的一個身高七尺,一身黑色勁裝的青年,望著頭上半坐半靠的另一青年說道。隻是看到田姓青年的舉動,青年也是一陣頭皮發麻。
原來,此時田姓青年正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小刀,伸出修長靈動的舌頭,正品嚐著上麵不知名的殷紅血液。視線往下,當看見田師兄懷裏左手一動不動的青藍色的飛鳥時,勁裝青年也猜出了這血液的源頭。隻是,這以空中獵手為名的青羽雕,如今卻不幸成為這嗜血怪物田丞的獵物了。
勁裝青年心裏念頭如是一閃而過。
此時,身著灰白色長袍的田丞抬起頭來,露出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和一張異常蒼白的臉來。
“怎麽,申屠靖師弟是懷疑之前的傳聞是假的?反正田某就不陪你下去了”田丞瞟了一眼下方的山穀,隨意的說道。
果然!申屠靖心中一凜。不過嘴上卻說道:
“既然師兄都這麽說了,那傳言多半是真的了。”心裏想著山穀下麵這個蒲長老的傳言。
前段時間該人突然出關,據說以古稀之齡踏入第三境界,成為門中為數不多的幾位天象境人物,在天工門中引起極大的轟動。
至此,天工門在魔道幾門之中不用再排在末尾,整體實力提升,不用既受正道打擊,又受魔道其他幾門的排擠了。聽到田丞這般說道,申屠靖自然明白這蒲長老的確進入第三境天位境了。
“這可不是空穴來風的事情,想那暗影硐的武狂竺淩越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可是親眼看到他負傷從玄工硐那邊歸來的。”
田丞有意無意的提醒著申屠靖,不過嘴上依舊在品嚐著血液的甘甜。
“敢公然搶我們天工門的東西,還能從下麵那人手裏搶走,是什麽樣的貨色,申屠師弟有自信自可下去看看。隻不過我們千機硐又少了一人而已。哈哈哈。”
“師兄說笑了,師弟我隻是好奇問問而已。”申屠靖陪笑道,不過心頭卻閃過那個一頭血色飄逸長發,以武癡狂的男子身影。
“都冷了,無趣。”
“師弟,你可知道最美味的血液是那種血液嗎?”
田丞把手裏的死鳥往旁一丟的問道。
“師弟不知。”申屠靖一臉不置可否的說道,不過注意力一直都留意著腳下的山穀的動靜。
“那種最掙紮,然而突然絕望的血液,那種最熾熱的血液,不知師弟可想嚐一嚐?!”
隻是這話剛說完,田丞突然頭一擺的看向另一方向。
不過,在幾乎同一時間的那一刻,申屠靖也是眉頭一皺,隨後有意無意之間慢半拍的看向遠處的天空。
“哐啷”一聲,隻見一道血色蛇影激射而出,接著田丞腳下虛空飛身幾步,輕輕一躍而上,向著來人禦劍而去了。
黑色勁裝的申屠靖望了望腳下的山穀和遠處的來人,心裏微微歎息了一聲,接著祭出一柄銀劍往遠處而去。
百丈高空,腳下是晴空碧洗的山河大地,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
淡青色的光幕裏,江霖最初的興奮在一個時辰的飛行中,慢慢開始流失殆盡。
江霖抬頭望了望師傅,在這一個時辰中,除了最初叮囑了幾句,之後師傅一直都在專心禦劍,顯然想早點回到門派中。
一想到如此,對於接下來在仙門清武門的生活,江霖心中愈發期待了幾分。當然,師傅師從清武門,以及師傅兩位至交所在三聖門和星宮,就是之前叮囑的部分內容。
師徒兩人猶如夜晚墜落的赤炎流星般,在萬裏無雲的碧空中疾馳著,時間也在漫長的等待中慢慢流逝。
“倏倏倏”的一聲,站立不穩的江霖正大驚怎麽回事的時候,隻見三道血色殘影擦著身子一閃而過。同時,感覺身影急劇下沉,心中一凝,下意識的抓緊了師傅的衣角。
隻是剛過幾息,感覺到陡然加速向另一側急劇飛遁而去。
如此般,江霖隻感覺到身子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每一次也不過幾息時間,胃裏不由的翻江倒海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江霖終於感覺自己身子一頓停了下來。
殊不知這一切隻在短短二十幾息時間就完全發生了,而自己卻感覺過了近半個時辰之久了。
見停下身影,江霖用手撫了撫胸膛,平複一下心中激蕩的情緒和翻湧的胃海,開始向四周和前麵打量而去。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還有就是是誰讓自己受了這般罪。
搖搖頭四顧打量一番之後,江霖發現自己如今身處一片茂密森林上空,距離下邊大概有七八十丈的距離。四周望去,十裏開外三麵環山,山上山下都是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而自己師徒二人正處於無名山穀入口處上空。
“閣下兩位是何人,攔住在下意欲何為?”江霖一聽師傅此話,循聲向前麵看去。
隻見前方十丈開外,一左一右站著兩人。一人一身黑色勁裝,腳踩銀色飛劍;一人灰白長袍罩身,一身陰氣陣陣。
“老頭,看你法術和服飾,應該是正道門下了。卻不知是正道哪一門了?”江霖隻見對麵灰白長袍男子厲聲問道。
“哼,這麽說來你們是西蜀之地魔門之人了,來我們東原之地做什麽?”甘岩陰聲道。
“哈哈,天大地大你管我做什麽。看你臉色蒼白氣息不穩,應該有傷在身吧,那我可不客氣了。”
“記住,取你性命的是天工門田丞。去閻王那裏報到別忘了報上名號啊!”陰沉青年大笑幾聲,手中飛速變化起來,禦劍從左側迂回飛射而來。
“哼,原來是血癡田丞。”江霖聽見師傅小聲的說著。
隨後隻見師傅大手往前方一揚,隨即兩道灰色獸皮一樣的東西想左右兩人激射而去。同時,右手往後一揮,一張青色紙張上麵印著歪歪扭扭的黃色條紋的東西,一下就貼在江霖身上,並開始青光突現一下子就把人包裹在裏麵。
“巫符!”就在獸皮出現的瞬間,黑色勁裝青年就雙目一凜的低語著。
“火蟒符!區區低階巫符也敢拿出手來。”
田丞看著激射而來,半路上就突然火光一現的化為兩條蛇形活物,不屑的厲聲道。接著雙手一撮一揮,五道血朦朦飛刀就激射而出。而旁邊的申屠靖也是手中飛舞腳下一動,接著三道白茫茫劍影就激射而去。
江霖看著對麵激射而來的血刀和劍影,卻依舊不見師傅有何舉動。不由心中大急,他雖然不是很懂玄功秘法,但可不認為身前這青色光幕能夠抵擋對麵眾多的攻擊。也不知道師傅是在考慮怎樣應敵,還是怎麽。可就在這時,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傳來。
“相信師傅。”江霖正疑惑師傅的意思的時候,隻見手上飛快掐訣,遙遙衝兩條火蛇一點,口中輕吐一聲“爆”。
“噗嗤”一聲,兩條火蛇頓時爆裂開來,化為十丈大小的火雲,立馬將空中兩方堪堪碰上的血刀和劍影,全部都包裹進去。頓時,裏麵傳來劈啪的爆裂聲來。
“咦”
“哼,自爆?那又怎樣!”
隻見田丞雙手飛舞,隨即腳下血劍血色光芒大盛,猶如火焰一般溢出,凝聚成一把血劍的樣子,赫然正是飛劍的虛影。隨後向腳下血劍一點,隻見血劍嗡的一顫當即噴射而出,去勢之快,比之飛刀還快了幾分的樣子。
原本氣勢洶洶暴躁無比的雲團,在血劍虛影撞上之後,冰雪消融般的化開個一尺多寬的通道。田丞當即一穿而過。申屠靖也是緊隨其後,向著江霖二人疾馳而來。
而遠處的甘岩,在田丞施法準備破開雲團的時候,早已祭出一張淡青色紙張的符紙,往身上一貼而去。接著師徒二人就在淡青色光芒中若隱若現起來,同時身影一降而下,向著下麵山穀的森林而去了。
剛剛飛至而來的兩人,卻是很有默契的停在了半空,不知要不要下去,好像還在猶豫的樣子。
“田師兄,你看這怎麽辦,要不要追下去?至少探探情況吧。”申屠靖大有深意的說道,並且刻意把後半句語氣說的重了一點。
“哼,剛剛我沒看錯的話,那青色符籙應該是道家符篆吧。”
“結合之前的獸類巫符和他重傷未愈,這老頭就是前段時間正魔之戰的攪局之人吧。”田丞看著下麵山穀,若有所思的道。
“看那符篆形式,的確是道家符篆。聽師兄這麽一分析,這人是有些可疑。”
申屠靖不置可否的說道。心裏卻是在苦笑,這下麵兩人,遇到他們兩個就算了。怎麽還不偏不倚的剛好往著山穀而去呢。這下看你怎麽逃出生天。哎,申屠靖心裏無奈歎息。
“既然這樣的話,申屠師弟我們下去。”說完,田丞一馬當先的禦劍而下。
無名山穀某處,江霖渾身不自在東張西望著。
自從剛剛進入森林,其師傅依舊專心著禦劍,向前方疾馳而去,同時手裏又開始拿著什麽灰白色的東西,正小心的施法,而自己卻感覺有一種惡心的感覺,心裏也開始逐漸煩躁了起來,越是往前走感覺越厲害,於是乎左右打量著看看什麽東西在作怪。
隻是事與願違,前行了大約兩三裏依舊沒有找到問題的源頭。當然,惡心發暈的感覺卻是愈發厲害了,有些時候江霖都有點恍惚起來了。
其實,江霖也是感覺有些奇怪,這麽偌大的森林怎麽靜悄悄的,自從他們進來就好像沒有看見什麽鳥獸。發生這種情況,要麽是周圍有強大的獵食者,震懾著所有的動物;要麽就是動物本身已經絕跡。
作為一個當了六年小獵人的江霖,其實想想也就明白。隻是以他現在這種情況,有點力不從心了。難道師傅沒有發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