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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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時光回溯”中返回,楚扉月眼前曾經的華美在頃刻之間便被真實的壞廢所取代,而在了解到了真相之後,楚扉月的情緒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無論如何,結局都已經產生,就算再怎麽生氣,離世庭院也不可能自己飛回來。而且如果站在土之惡神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它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在為自己的種群考慮,沒有一點應該被責怪的地方。要怪,就隻能怪他們分屬於兩個完全對立的陣營了吧。
當然,楚扉月雖然隻是不再憤怒,卻沒有這麽容易就放過土之惡神。立場的不同帶來的價值觀取向的偏差隻是衡量行為對錯的一個標準,但在對與錯之外,還存在著隻關係到自己的好惡的另一套行為準則。土之惡神將離世庭院推向混亂時空的行為妥妥的讓楚扉月對它的感覺從原先“它幫過我好多次,是個說話很有道理的長者。”的尊敬變成了“這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家夥,下一次見麵一定要幹死它。”的憎恨。下一次遇到,看在生活在離世庭院當中的朋友的麵子上,楚扉月是絕對不會留手的。
說到底,從過去的轟石長老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起源之後,楚扉月原本被慌張和憤怒的頭腦已經重新恢複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當他重新冷靜下來之後,稍作思考,他便明白了離世庭院的漂離已經成為了板上釘釘的現實,就算再怎麽憤怒也已經無濟於事。與其去浪費表情做那些無謂的事情,還不如省下力氣和事件去做一些更加有意義的事情。
是啊,把憤怒的情緒壓下,並不是開啟心靈封閉,而是強迫著自己重新恢複冷靜。控製自己的情緒,將自己真正的情緒隱藏起來,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一種表現吧。
攥拳又鬆開,重複了好幾次之後,楚扉月終於將心中想要把土之惡神找出來幹掉的想法壓了下去。現在去找土之惡神的麻煩毫無疑問是一個無謀之舉,而且很有可能引發惡神群體的狗急跳牆,離世庭院從主位麵脫離這件事隻是讓楚扉月十分悲傷而已,還不足以讓他陷入到瘋狂當中。如果這件事會涉及到沁月的安危,楚扉月絕對會為此不顧一切,但是很可惜,不管是離世庭院還是八雲藍,在楚扉月心目當中的地位終究是比沁月差著很大的距離。報仇,以後肯定會有的,但顯然並不應該是現在。
首先,土之惡神其實並沒有把事情做絕,當它將離世庭院從主位麵上撬下來的時候,伴隨著離世庭院的脫離,世界會反饋回來一股極為龐大的能量。如果就讓這股能量就在精靈王都的核心地帶爆發,可能受影響的就不僅僅隻是精靈王都的城防結界了,甚至可能就連聖霄帝國的國家結界都會因為魔法陣陣眼被炸毀而報廢。要不是土之惡神將這股能量引導到了天空中,此時出現在楚扉月麵前的廢墟可就不是隻有現在這麽一丁點大小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土之惡神給楚扉月的感覺和之前碰見的那些元素係惡神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本身的屬性為土係的緣故,土之惡神的行事風格比較溫和,頭腦也表現的十分的清醒。都不需要楚扉月自己表露出身份,當它發現了楚扉月身上的違和感時,它便猜出了楚扉月來自未來。既然雙方並非出於一條時間線,那麽相互之間便沒有利益衝突。楚扉月從未來而來,這就說明它的計劃順利的執行,心神大安之下,土之惡神並不介意滿足楚扉月的一些疑問。畢竟對楚扉月來說,這些情報已經成了毫無意義的馬後炮,對現實不會造成絲毫的影響。
大地是惡神們的老巢,如果真的有土之惡神,那它應該就是最強大的惡神了。可最尷尬的是,這位惡神在地上世界潛伏了幾萬年,地上世界陣營對它信任有加,推心置腹,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它到底是不是真心向著地上世界。在這件事上,地上世界這邊輸的徹徹底底。
沒有辦法了啊……掉進了混亂時空裏麵的離世庭院,大概是徹底的涼了。
站在原地發了好久好久的呆之後,楚扉月才重新回神。他的目光掃過麵前的廢墟,最終重新落回到自己的腳麵上,目光沉寂。他想不出尋回離世庭院的辦法,但至少離世庭院曾經存在過的地方,他想要為這裏做些什麽。
無形的精神力與時光的力量混合在了一起,瞬間籠罩了整片廢墟區域。在這片區域內的所有人的動作全部停滯了下來,這一片區域的空間已經被楚扉月接手了,除了楚扉月這個時間的掌控者之外,其他所有人的時間都呈現出了凍結的姿態。
隨後,一張虛幻的鍾表表盤出現在楚扉月的麵前,在楚扉月的注視下,鍾表表盤上的時針和分針都開始飛快的做起了逆時針運動。十二分之一,六分之一,三分之一,隨著表盤的回轉,周圍的廢墟也在隨之發生著相應的變化,廢墟在某一個時間過後瞬間變成了原先華美的樣子,這裏已經是爆炸還沒有發生的時間段了。
雖然已經變回了原先的樣子,但是大鍾樓卻再也回不來了。大鍾樓和離世庭院是連為一體的,可以被看作是離世庭院在主位麵中釘下的最堅固的一根空間錨。離世庭院與主位麵解開聯係的最重要前提就是大鍾樓離開主位麵,這也是土之惡神之前一直在做的工作。當爆炸發生的時候,大鍾樓便跟著離世庭院一起掉進了混亂時空,根本就已經找不到了。對於那些隻是被炸碎,殘骸還依然停留在主位麵當中的建築物,楚扉月姑且還可以使用讓時光倒流的方法來修複,但對於那些構成材料根本就已經不在主位麵的東西,楚扉月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想修複也無從下手。
最終,當楚扉月的魔法效果中止時,之前被大鍾樓的爆炸摧毀的精靈街區已經徹底的恢複了以前的樣子。雖然很遺憾的是,不管是在大爆炸中被摧毀的精靈王都城防結界,還是在爆炸當中被炸死的居民,全都沒有重新複活,但至少看著周圍熟悉的街道,楚扉月的心情變的好了一些。
姑且,就是這樣了吧……
阿芙洛蒂德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來到了楚扉月的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擔憂地看著他。楚扉月扭過頭來,對她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阿芙洛,有什麽事麽?”
“我當然沒有事了啊,但是你呢,釋放時光倒流這種幻想級別的魔法,對你的身體負擔會不會很大?你幹嘛要勉強自己,已經變成了廢墟,那就幹脆推倒全部重建好了,幹嘛要浪費你的力量去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並不是沒有意義啊,至少能讓我心安。”楚扉月看著因為大鍾樓的殘缺而出現在地麵上的形狀很規整的巨大正圓形,語氣有些微妙,“我以前也不知道,我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而且,好像並不是那麽困難……”
說著,楚扉月抬起頭,對著麵前的大坑虛抓,然後用力一握。並不強烈,但存在感極強的魔法波動在楚扉月麵前的大坑中湧現,化為一汪蕩漾的湖泊。沒過多久從底下湧出的水就填滿了麵前的大坑。緊接著,大地在小幅度的震動著,一座完全由漢白玉“自然生長”而成的巨型女性雕像從湖泊的正中央升起。悠然的神情,如道袍一般有些保守的服飾,以及頭頂上的軟帽和身後九根蓬鬆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這是一座楚扉月專門為了紀念八雲藍而建造的雕塑。
活水自下而上攀緣,覆蓋在雕像的表麵,形成了薄薄的一層防塵罩。既不影響外觀,又能夠讓玉質的雕像永遠保持清潔。
做完了這些之後,楚扉月放下手,低聲說道。
“是的,沒有那麽困難。原來創造,就是這麽簡單的事。”
阿芙洛蒂德目瞪口呆的看著楚扉月揮手之間改變地貌,無中生有創造出世間本無之物,突然感覺心好累。
“我和你之間的距離,似乎又變遠了。”
“有麽?我還是我,阿芙洛也還是阿芙洛,從來沒有變過。”楚扉月並不知道阿芙洛蒂德一直在追趕自己,聽到阿芙洛蒂德發出如此的感歎,不禁有些奇怪。
阿芙洛蒂德聽到楚扉月這麽說,不禁低頭歎了一口氣。指望楚扉月會開竅,還不如指望明天的彩虹棉花糖不限量供應,說不定那天老板家孩子過滿月要慶祝一下呢,至少還有這麽一點點的可能。至於楚扉月,完全就是一塊情感上的朽木,不可雕琢。
在阿芙洛蒂德的歎息聲中,這場事關聖霄帝國榮耀與尊嚴的所謂聖戰徹底落下了帷幕。
這場戰爭,除了惡神之外,沒有真正的贏家。所有的人,通通被惡神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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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終於寫完了,明天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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