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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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絕世容顏,不羈的邪笑,亦或是純淨的微笑,似是矛盾的集合體,卻又如此契合地在他一人身上發光發亮,讓她難以忘懷。她享受和他競爭的那種酣暢淋漓,更為他時不時露出的大男孩模樣所觸動。要說他是黑,卻在人情世故上白如宣紙;若說他是白,卻又無時不刻在算計,圈她入套。這便是他了,黑白,無常變幻。

    “北宮,哈徹王子說的可是第一座雪山?”

    “嗯,雪山半腰。”北宮晗伸長脖子微微眺望,“你看,前方那兒便是第一座,不錯?”

    商瑾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嗯,錯不了。”

    他們加快了步伐,還未走近,就聽見遠遠傳來低沉的男聲:

    “你們來了。”

    “我娘呢?”商瑾上來就問。

    “在洞中歇著呢,我剛給她把過脈,脈象極虛,在冰城怕是吃了不少苦頭。我給她療愈了小傷,基本無礙。唯心傷難愈,怕是不宜過於顛簸。”

    商瑾聞言,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必言謝。這也算是,我為洛兒做的最後一事吧。商瑾,好好照顧你母親,告訴她,婚約的事,我已書信給冰城王說明情況,他理虧在先,應該不會再追究此事了。我有事,就先行一步。”

    “一路順風。”商瑾拍了拍哈徹和北宮晗的肩膀,沉聲道。

    送走他們二人,商瑾急忙跑到不遠處的洞中。大聲喊道:

    “娘——”

    “瑾兒,快過來,讓娘好好看看你。”商瑾跑著衝到沐藍的懷抱中。溫暖的臂彎讓他一下子熱淚盈眶,欣喜和苦澀,一同湧上心頭。他像大狗般用頭輕蹭母親的肩,觸及纖瘦的骨架後,鼻子一酸。待情緒平複後,他咬牙狠狠道:

    “娘,您今日在冰城所受的苦,瑾兒都記在心裏。他日,瑾兒一定千倍,百倍地幫您討回來!”

    沐藍似想起什麽,突然緊緊抓住商瑾的手道:“對了!瑾兒,你別管我了,報仇什麽的先緩緩,當務之急,是去救你父親!”

    “娘?你說什麽?”商瑾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爹有危險?娘是怎麽知道的

    “娘說的,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的親生父親?”商瑾喃喃道,不知所措。

    “瑾兒,對不起,現在告訴你這事,真的十分突然。但是,你父親現在有生命危險,時間不多了,娘以後再與你解釋好嗎?”

    “”這幾日,先是沈晚是火族人,小狐狸被說是幻族公主,現在又是他認了二十多年的父親,居然不是他真正的父親?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前幾日我坐在窗前發呆時,我與你父親之間用來通信的,沉寂多年的冰螺突然發出了聲音。是你父親,他被麥基那個混蛋放逐到南邊最窮苦的不知名小島上,還派手下把他禁錮起來。麥基在我身上下了追蹤蠱,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我已逃走。我身子不行,會拖累暴露你,就轉移他的注意,往北走好了。”

    “娘這怎麽行,我”

    “好了,瑾兒你放心,娘會沒事的。這個冰螺給你,若是幸運,或許還能聽到你父親的一些訊息。還有這靈器,是我從那老不死地方偷來的,要傳給下任繼位者的。你雖靈力不強,但放在身邊,總讓為娘安心一些快去吧,別擔心我。”

    “娘,你這樣讓我怎麽放心?再等等,我的侍衛馬上到了,他一到我就走。”

    一道強光乍現,慕凝九和木長風不可抑製地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他們已身處一個綠蔥蔥的山穀中,抬頭,湛藍的空中飛著幾隻禽鳥,五彩的毛,在陽光折射下油光發亮。慕凝九挑了挑眉:這一個多月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顛覆著她這個被現代技術科學化的大腦,盡管如此,從一個地方瞬移的技法,還是讓她有種不可思議之感。

    木長風見慕凝九驚異的眼神,笑道:“凝凝,這便是幻族了。幻族與冰族不同,它四季如春,景色宜人,是四族中最宜度假之所。內部生物千奇百怪,與迷幻森林極其相似呢。”

    “哦?這樣?那必定有一些奇特的毒草嘍?”慕凝九聽聞,眼睛一亮。

    “嗯,那是自然。族中穀裏專門有一塊地,是父親開墾出培養毒物的。你還別說,我父親和你的愛好倒挺相似。”木長風眨眨眼。

    慕凝九聞言,心忖:木木的父親?幻族王嗎?若她真是幻族公主,那木木豈不是她一拍腦袋,先前怎麽就忘了這一茬呢!不過,不能確定前,還是什麽都別想為好。她甩甩頭,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仿佛這片綠野,隻有他們二人。

    “幻族也太大了吧,怎麽一個人也見不著?”她看向山與天的交接處,喃喃道。

    “我們幻族,是四族中疆域最廣的,孕育著許多奇異的生物。至於這人麽,我們現在處於幻族領地邊緣,走到那座山那兒,我們從穀裏過,就會看到了。”木長風朝連接天際的一座大山指了指,道。

    “嗯。”

    山腳邊,慕凝九望著萬丈雲海下深不見底的山穀,嘴角抽了抽,說:“木木,我們已經走到懸崖邊了,你說的山穀去哪了?你不會迷路了吧?”

    木長風聞言嘴一撅,皺眉道:“凝凝,我就算再怎麽沒常識,總不會連家在哪也不知道吧?喏,看到這片雲海了麽?穿過就是穀底,幻族城堡就在穀中央。”

    “穿過??木木,你指的是,我們要從這裏跳下去?那還有命麽?”慕凝九將信將疑地問。

    “哎呀,你不必想這雲海底下是什麽,一切不過是幻族的障眼法罷了。別忘啦,這是幻族領地,自然處處都是被幻術保護著的。”

    “你能看見這障眼法?”

    “額雖然不行”

    “那你還說得頭頭是道?!萬一你走到的是和你那什麽山穀極像的懸崖,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了吧。”慕凝九被他的耿直氣笑,賞了木長風一個爆栗。

    “嗷嗚凝凝小時候我父親為了讓我聽話學習幻術,就是這麽折磨我的,我怎麽會記錯??那可是一輩子的噩夢啊啊啊”他邊揉腦袋,邊哭喪著臉控訴道。

    “你可千萬別記錯啦,姐姐的命,可就掌握在你手中了。”慕凝九使勁擰了擰木長風臉上的肉,咬牙叮囑道。

    “唉輕點兒,你輕點兒啊哼!還姐姐咧,又不一定比我大”木長風噘嘴抱怨道。

    “別沒大沒小的!你姐姐就是你姐姐。好了!我們出發吧。”慕凝九抓住木長風的手,道。

    “預備,跳!”

    “呼呼——”耳邊風聲不絕於耳。臉上不斷拂過的風,並沒有想象中的刺痛粗糙,而是出乎意料的柔和,如一方細軟的絲巾拂過臉頰。

    身體的墜落漸漸放緩,木長風睜眼,捏捏慕凝九的手,得意道:“凝凝,我就說嘛!跟著哥哥我,不迷路!這不就是幻城嗎?唉喲”

    “哎你小子好啊,還占我便宜,我是你姐。”

    “哼我偏不嗷凝凝痛痛痛痛。”

    “小子脾氣還挺倔啊?”

    “嘿嘿,沒啦”

    一陣淡淡清香撲麵而來,慕凝九停下與木長風的鬥嘴,詫異地發現他們正位於一片望不到邊的田野上。與冰城正好相反,幻城如同六月般炙熱。腳下,綠草放肆地長著,直達小腿肚子。前方不知名的紫色絨花蔓延至各個角落,與生機的綠相得益彰。視線所及之處,卻是再沒有其他什麽花了。遠處,陣陣清脆的水聲響起,帶給人夏日裏,無法言說的愜意爽快。

    周圍,依舊不見一人,連城堡也沒看到。慕凝九戳戳木長風:

    “木木,怎麽還是沒人?還有,城堡呢?”

    “唔別心急。幻族入口是極其隱蔽的,這麽多花中,隻有一朵是鑰匙。父親為了防止我出去回不了家,特意還讓我不吃不喝地在此訓練了兩三天真是說到就頭疼。唉,容我好好想想,是哪一朵花來著?”

    慕凝九看著成千上萬似乎長相完全相同的小紫花,道:“額如果選錯了,會怎樣?”

    “選錯了的話”他咽了咽口水,道:“這花是有劇毒的,且有好幾種不同的毒。運氣好的話,頂多昏迷兩三天,若是”

    “運氣差的,怎樣?”

    “七竅流血而死。”

    “”慕凝九挑挑眉,心想:這幻族的毒倒是讓她挺有興趣研究研究,看看是否有什麽沒見過的奇毒。她抑製不住自己好奇的因子,興奮地衝木長風道:

    “木木,你說,我如果拿走一朵,應該沒事吧?”

    “凝凝?!你不要命了?這裏花很多都是劇毒啊劇毒!不行不行不行”木長風被嚇得不輕,連連擺手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