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厄感覺腦袋一暈，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是一片熟悉的空間。

    自己的意識世界。

    但不一樣的是，這裏隻有一柄絕世凶劍，就連腳下的誅仙陣圖都消失了。

    大概這並不是自己的意識空間吧，而是這柄劍所製造的。黎厄看著這柄古劍暗暗想。

    劍身上並沒有多餘的紋路裝飾，顯得十分古樸，但劍本身卻透露出一股無窮的殺氣，仿佛是脫離於世界之外，立於萬劍之頂點的劍中帝王。

    透過這濃鬱的殺伐之氣，似乎可以感受到這份殺氣的重量，是經過無數歲月鮮血的沉積。

    戮仙劍，誅仙四劍之一，主張殺戮攻伐之劍，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是一柄殺戮之劍。

    “你想幹什麽呢？”黎厄問，他知道戮仙劍是有意識的，雖說不知道為什麽它們失去了本體，隻剩下了劍靈，但是它們仍舊是強大的先天靈寶。

    “殺戮的感覺，如何？”戮仙劍答非所問，淡淡問道，意外的是一個好聽的女聲。

    “額，母的嗎？”黎厄小聲吐槽。

    “殺戮的感覺，如何？”戮仙劍再次問道。

    “話說你什麽意思啊，我聽不懂誒，殺戮能有什麽感覺？如果你不準備給我力量，就趕緊把我放出去，我時間很急的。”黎厄道。

    “殺戮的感覺，如何？”

    “······”

    “好吧，你贏了。”黎厄有些無奈的撓撓頭。

    黎厄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認真思考，對於這種蛋疼的神器，要是不是由衷的發言的話，估計是不會理他的吧。

    殺戮嗎？

    黎厄睜開眼睛，抬起右手摁住自己的心髒：“最開始的時候有種複仇的快感，再後來是單純的閑的蛋疼找樂子，那個時候大概也還算比較快樂吧，但是，隨著我殺的人不斷增多，感覺就開始變得沒意思起來，到後來僅僅是因為殺人而殺人了······大概，就是這樣吧。”

    不知道怎麽的，說到最後，黎厄的語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戮仙劍沉默了一下，再次發出了好聽的女聲：“你認為殺戮是什麽？”

    “是罪。”黎厄毫不猶豫回答，雖說他黑化了，但這點事情還是分得清的，否則，怎麽對得起他看的幾百集的柯南？

    很多時候，人們看不清殺戮的本質，為殺戮創造了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人看起來，覺得這是正義的，是正確的。

    但事實上，殺戮並沒有那麽複雜，你殺了一個人，你抹去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個鮮活的生命，僅此而已。

    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你就是在犯罪，在別人眼中，你隻是一個殺人魔鬼。

    這是柯南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戮仙劍顯然對於黎厄過於痛快的回答有些接受不了，按照正常的套路來說，像他這種前傻白甜，不應該是處於一種迷茫的狀態的嗎？

    “那你後悔嗎？”戮仙劍問：“如果可以重來，你想要改變嗎？”

    “哈？才不呢。”黎厄豎起小拇指摳摳耳朵：“那種事情我從來沒想過，就算可以，我也不幹。”

    “為什麽？”很明顯，黎厄再次出乎了戮仙劍的預料。

    “首先，那是我自己的選擇，並不是一時衝動或失去理智什麽的，所以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第二，我殺了的人已經殺了，就算時間回溯，那些人們複活，也依舊無法改變我曾經殺戮過的事實，對我而言時間回溯僅僅是欺騙自己而已，第三，懶得，就這樣。”黎厄攤開手無所謂的聳聳肩。

    戮仙劍：“······”

    “話說，給我個痛快話，你究竟是承認我，或是不承認我？別看我這樣，我還是蠻忙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做呢。”黎厄撓撓頭。

    “你有那個覺悟了嗎？掌握戮仙劍的那一刻，你將成為這個世界最大的殺戮者，背負無窮盡的罪，直到生命的盡頭，你有覺悟了嗎？”戮仙劍問。

    “廢話真多！”黎厄上前一步，握住了戮仙劍的劍柄。

    “早在我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覺悟了，永遠背負罪孽，直到，生命的盡頭。”

    “錚——”

    空間中響起一聲清脆的劍鳴聲，

    戮仙劍從黎厄的手裏消失，化為無窮無盡的劍氣，劍氣在黎厄的身邊無限延伸，似乎要將這整片空間擠爆。

    在劍氣擴散到極點的同時，劍氣又極具收縮，鋪天蓋地的強大劍氣與黎厄融為一體。

    “這是······”

    黎厄的身體不斷消散。

    “既讓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那麽，就請接受我最後的力量吧······”

    最後？

    什麽意思？

    黎厄的身體化為光點，消散在這片空間。

    良久之後，一個麵容極美的女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如瀑的紅發垂落在腰際，血色的紅瞳極為妖豔，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紅發女子微微一歎：“承擔所有的罪嗎？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嗎？希望你不要後悔才好。”

    “如何？我是說【他】。”黑暗中一個長相妖孽到極點的青年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笑道。

    紅發女子冷哼一聲“也就那樣吧，不過畢竟是曾經統合過我們四劍的人，也還算是有可取之處。”

    白發青年目光朝遠方望去，淡淡的道：“說實話，我沒有想到第一個回應那家夥的竟然是你，四劍之中，誅仙最沉默，陷仙最奇怪，絕仙最狂暴，而你戮仙則最沉穩。我原本以為你會在誅仙四劍中最後出場的。”

    紅發女子背過身淡淡的道：“我累了，漫長的生命，無盡的罪孽都讓我厭倦了，本來封神之戰後我就應該消失了，隻不過為了主人的托付才等到現在。現在，人等到了，也如我們所期望的覺醒了，我想快點甩手走人有什麽問題嗎？”

    白發青年攤開手：“沒問題，不過我很好奇，就算是你真的想甩手走人，但你應該也是看中了他身上的什麽特質，是什麽呢？”

    紅發女子沉默了一下道：“沒什麽，隻是覺得他能認清殺戮的本質，以自己的意誌來鯊魚殺戮以及無條件承擔殺戮所帶來的罪，這三點符合持有戮仙劍的標準，所以就給了他戮仙劍的力量而已。”

    “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

    紅發女子伸出手看了看，她白皙的小手逐漸變得透明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紅發女子很痛快，沒有一絲留戀，消失在白發青年的身邊。

    白發青年低下頭，長舒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再見，戮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