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知道你為什麽要把我派到這裏。”

    當信息世界解體，外界重新覆蓋這邊的時候，龐誌感覺到了，惡意比以往強大了很多，並且這種惡意帶有了某種特別的指向性，如果說過去的惡意是自然界的風暴，那麽現在的惡意就是人類世界的戰爭。

    但正因為這樣，這種惡意出現了破綻。自然界的風暴會毫不留情地摧毀自己路上的一切，但是戰爭卻會明顯地放過一些目標，即使那不是故意的。

    “江湖血路，唯守仁心，義之所存，劍之所至。”

    魔力從龐誌的身上湧出，隨著他一步步前進，覆蓋了他的身體，這是傳說中的大魔術——固有結界，最接近魔法，也是最接近根源的技術，將自己心中的世界替換現實世界，宛如奇跡的魔術。

    沒錯，龐誌他是一個魔術師，雖然是一個除了投影魔法什麽都不會魔術師。

    隨著吟唱，龐誌身體周邊變成了別的世界，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龐誌的腳下變成了別的世界。曆經重重劫難，渡過次次殺戮，依舊前行的劍客，依舊鋒利的劍，還有那不曾改變隻為自己而躍動的心。

    這是理想中的自己，這也是必然將要達到的自己。

    周遭的世界與自己無關，不論是墜落的觸手，還是生成的血肉生命，都不存在於龐誌的眼中，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張明的麵前，刺出一劍。

    平凡無奇的一劍，也是奪命的一劍。

    “啊！”

    張明的眼中是渴求，是難以置信，是無法接受，明明奮鬥了那麽久，明明距離勝利隻有一線之隔，可是這一線卻成為了生與死的界限。這還真是非常非常的可悲，一代梟雄隕落，卻連最後的遺言也無法吐出。

    “你以為你是天命之子嗎？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那……”

    “有的哦，你所說的天命之子。”

    就在龐誌好不容易勝利，放鬆下來嘲諷屍體都沒有的張明時，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們的表現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即使早就知道你們是來那裏，也沒有想到你們能夠把我培養的天命之子給幹掉。”

    “就差一點點，原本在你們的逼迫下，他已經成功突破了過去的桎梏，將自身進化到了完美的境界，隻需要給他一點時間，不僅僅是那具肉體，就連這個世界他都可以掌控了，不斷強化，在世界的限製中不論任何敵人，任何壓迫都隻是讓他成長的養料，可惜，他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上。”

    敗在了並非是本世界人的你的手上。

    “誰！”

    “你們所說的幕後黑手。”一個老頭子出現了，對方仙風道骨，一看起來就是得道高人的形象。

    “木老？”

    “沒錯，不過那僅僅是一個假名而已，我並不希望那個孩子太過依賴我，雖然就最終結局看來，他確實是因為過於依賴我而敗在了你們的手下。”那個家夥看起來並不是器靈，也不是鬼魂，同樣不是人類。

    “至於你們的話，稱呼我為聖者比較好。”

    該怎麽說呢，對方有些像是被投影出來的東西，隻有一個影像。

    不過說到聖者，難道是那個聖者？

    傳說賢者之城並不是最初的幾個賢者所在的門派建立，當初那些賢者不論怎麽做都無法製造真正的長生物質，即使有了援助也不足以建立城市。甚至因為那裏堆積了過多的資源，其他門派發起了攻擊想要劫掠一切。

    但是那個時候真正的聖賢降臨了，聖賢終結了戰爭，並且賜予了那些建立城市之人可以無限存在的長生物質，這也使得那幾個宗門成為了賢者之城建立後最強也從未變過的門派。

    而賢者之城的賢者之名，就是為了幾年那個聖賢。

    這是一個非常偏門的消息，強者否定這樣的傳言，弱者也不承認，這僅僅隻在某些野史小說中有著記載，但現在看來這似乎是真的，而且現實比故事要黑暗的多。

    “你……”

    “嗯，當時也是我做的，不過那一次我成功了。”

    賢者之城建立時候的很多事情都被埋葬了，幾乎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個時候出現了一場接著一場的瘋狂大戰，無數的修真者都死在了那段歲月裏。

    現在看來，那一段歲月也是眼前人編織而成的。

    “你覺得這樣做不好？”看見眼前的人露出憤怒的神色，那個“賢者”輕蔑地笑了笑，“還真是一個純粹的莽夫，你不知道那個時候這個世界有多麽混亂，各種種族，各種門派一直都在為了利益爭搶。”

    “每一天都有大量的弱者死去，他們的死沒有任何意義，而現在呢，由我所建立的這個世界呢，雖然死亡還是無法避免，但是絕大多數人死去的時候都有意義。”

    “所以你要說些什麽呢？”

    “讓你後麵的人加入我吧，有了他們的幫助，這一次我們可以做得更好，比我計劃中還要好。”

    “那麽你怎麽失敗了？”龐誌並沒有被對方的言語所迷惑，也沒有被對方的嘲諷激怒。

    沒有等對方回應龐誌自顧自地繼續說到：“雖然當年上學的時候我沉迷動漫遊戲，基本上所有課程都是考前突擊的，但正因為這樣我對於某些東西有些映像。”

    “當年應該是政治課上，那個老師這麽說過，發達的生產力會取代限製的生產力，先進的生產關係會取代落後的生產關係，嘛，簡單點說就時強者會勝，正確的會勝。”

    “現在是我們贏了，那麽不論你說的多好，聽起來多麽正確，但是既然我們這邊才是更加正確的，聽你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隻需要繼續走下去，就一定能夠到達比你所能看到更加遙遠與美好的未來。”

    “現在，你還是和你那個天命之子一起，稱為曆史記載中的一部分吧。”

    劍出，劍意透體，可是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就如同之前所說，這大概僅僅隻是一份投影。

    再尋找這裏已經沒有那個家夥的任何痕跡，看起來對方是真的徹底消失了，雖然想要斬草除根，但是現在一堆重傷員就在身邊，而且也沒有找到對方的方法，龐誌隻能夠先放下這個想法，帶著一群人回去。

    不管怎麽說，他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