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夏在圍牆上已經站了五分鍾了。

    在他腳下，站著兩百多個學生，仰頭看著他，等他下一步行動。

    教室裏窗戶邊的學生已經被老師揪回去上課了，現在窗邊空空如也，而球場上那幾個體育老師，現在卻是聚在了一起，似乎在商量著什麽。

    程長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也猜到齊老師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得想辦法迫齊老師就範。

    民國哲人魯某迅先生曾經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天朝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人性竟會下劣凶殘到這地步。”

    所以，程長夏在不知道齊老師他們聚在一起商量什麽的前提下，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直接在圍牆上蹲下，看著下方的學生們，道：“同學們，我這手‘輕功’如何？”

    兩百個學生異口同聲地道：“好！”

    “漂亮！”

    “帥炸了！”

    “叼飛了！”

    ……

    對於這樣的反饋，程長夏很滿意，雖然說剛才他進入了空靈狀態，但是他很自信自己做到了，而且是贏定了。

    於是他接著對學生們說道：“既然你們都認為很帥，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做到了，我施展出了傳說中的輕功？可能跟你們想像中的有所不同，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整個世界上，能做到我剛才那個狀態的人，除了我，幾乎沒有。”

    學生們又一次異口同聲地回答：“是的，你做到了，你成功了……”

    程長夏繼續道：“那麽問題就來了，你們願意跟我學嗎？你們願意讓我成為你們的體育老師嗎？你們願意接受天朝傳統武術的渲染，成為下一個我嗎？”

    “願意！願意！”

    “我願意！”

    “誰不願意誰莎比！”

    聽到這裏，程長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最後一句話，“那假如你們齊老師不願意呢？她可是體育組的組長之一，她有這個權力決定我能不能成為體育老師，哪怕隻是一個實習生的位置，那你們又當如何？”

    “跟她拚了！”

    “不上她的課了……我們就要上程老師的課……”

    很好，幾句話的工夫，連稱呼都改了。

    人心，從來都是善變的，是最不可控的因素，也是最容易被控製的。

    要控製一個人的心思不容易，但要控製一群人的心思，卻要簡單得多，當一個個體混在一個群體裏的時候，個體的內心力量反而會變小，會被群體所左右。

    也就是從眾心理。

    所以這群人裏就算還存在著那麽幾個十幾個齊老師的粉絲，這會兒也會被程長夏絕對實力帶來的超高人氣所帶偏了。

    沒有一個人反對程長夏。

    程長夏看到齊老師他們那邊的站位有所變化，料定他們商量得差不多了。

    便揮手示意學生們散開，然後縱身跳下，輕輕落地。

    在一群學生的簇擁之下，程長夏又回到了起點的球門，在齊老師一行人麵前兩米站定。

    整個球場上的人們被分成了兩派，一派是齊老師為首的四個體育老師，另一派就是程長夏為首的兩百多個學生，對峙而立。

    之前當裁判的男老師率先站出來，宣布程長夏的成績。

    一百一十米距離跑，九秒五，立定跳高，大概兩米五，因為看不清沒法確定具體的數據，但已經遠超他們所定的標準。

    三個男老師最初提的要求裏，要從這一個球框跑到另一個球框，不得超過十五秒，最後還要借助跑之力臨空翻過球門。

    這算是他們對程長夏留情，因為現有的跳高世界記錄是兩米四五，這已經代表著人類的極限了，而一般的足球球門是兩米三到兩米七，學校的球門要小些，所以高是兩米三。

    世界記錄是立定跳高，程長夏是助跑跳高，難度略小些。

    而程長夏上圍牆也在他們考慮之內，畢竟是專業的體育老師，慣性的力量他們還是知道的，在他們的考慮裏，程長夏應該如果能跳過球門，慣性的力會驅使他繼續前進，到圍牆前差不多也就停下了，停不下的話一腳蹬在圍牆上就行。

    但是程長夏卻是淩空躍過球門，慣性的力遠比計算中的要大，光是蹬上一腳完全卸不掉，才有了上牆這一出。

    所以無論是速度，爆發，彈跳，各方麵，程長夏的表現都讓他們歎為觀止。

    男老師道：“程隊長有這樣的身手，真的是舉世獨一，你應該去當運動員，為國爭光，來到臨豐當個小小的保安隊長，實在是太屈才了，不知道程隊長有沒有興趣，我正好認識一個朋友在省隊當教練，要不我給你聯係一下……”

    裁判男老師正說著，另外兩個男老師也在一旁附和，“是呀是呀，程長夏的身體素質相當的好，不去當運動員實在是可惜了，雖然年齡有點大了，但是還是能趕上下一次奧運，還是有機會在全世界麵前露臉的……”

    三個人一唱一喝的，齊老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嗬……

    程長夏聽出來，敢情剛才他們商量的是這個。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個勁地誇程長夏，但就是絕口不提程長夏贏了賭約，絕口不提體育老師的事，而是存心想把程長夏往運動員方向推。

    本來程長夏還對裁判男老師有點好感，至少他還算公正，大方地承認程長夏的表現超過了他們的標準。

    但是他這副顧左右而言他的嘴臉，讓程長夏覺得很惡心，瞬間好感度清零。

    程長夏也不說話，他想等他們一次性說個夠。

    卻突然從學生隊伍裏傳來一個聲音。

    “老師，你們是不是想賴賬？”

    話音剛落，四個老師都愣了，程長夏也回過頭來尋找聲音，但是人太多了，找不著。

    齊老師喝道：“誰說的？是誰說的？站出來！”

    說著上前一步，用手指著全體學生，“你們要反了不成，有你們這麽跟老師說話的嗎？什麽叫賴賬，我是那種人嗎？誰說的自己站出來，別讓我用手段。”

    沒有人承認。

    程長夏笑了，道：“我說的。”

    他笑嘻嘻地看著一臉懵比的齊老師，繼續道：“是我說的，齊老師你有什麽手段盡管衝我來吧，我還真想看看你除了會吼人，會賴賬，還有什麽手段呢！”

    齊老師瞬間怒了，整張臉扭曲得異常可怖。

    咬牙切齒道：“程長夏！”

    程長夏也絲毫不弱，也提高了聲音回敬道：“齊老師！你不會是真的想賴賬不成！”

    兩個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具劍拔弩張，怒視著對方，殺氣在兩人之間擴散，無形的風打著旋，吹得齊老師的馬尾輕輕飄揚。

    半響。

    齊老師收了目光，無力地道：“好吧，你贏了，一會到我辦公室交表吧，下課。”

    說完，轉身，對著三位老師又說了一句，“下課。”

    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