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場離別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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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二的問題,胖四娘的問題,都在程長夏這裏得到了解決。
程長夏能解決這兩人的問題,還是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多虧了他上大學的時候就喜歡鼓搗一些心理學的東西,注意細節,從細節上分析一個人也是學法律所必備的一個條件,再加上在宴會上又恰好聽到了一些關於李老二的話,這一係列的前因積累,造就了他今天的必然。
在生活中,很多時候我們遇到的一些事、一些人,都不會說是憑空出現,毫無作用。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你經曆一件事、遇到一個人、聽到一些話、看到一些東西,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以特定的方式反饋到你的生活中來。
程長夏非常慶幸自己記性夠好。
剪斷截說。
李老二得程長夏的指點,拿著包子,簡單吃了幾口飯,就要走。
程長夏也不挽留,提醒他不要忘記結賬。
胖四娘得了程長夏的開解,十分感激,免了眾人的飯錢,李老二離開,程長夏和桃花吃得心滿意足,方才也離開。
從泰豐樓出來,倆人並肩走在路上。
天光大亮,卻沒有太陽,微風正爽,不浮不躁。
倆人一路閑聊。
“哎我問你啊,你是從哪拿出來的包子?我之前怎麽沒看到,那包子真有你說的那種功效?”
程長夏這才想起來,自己就起身出去了下,拿回來三個包子,就像變戲法一樣。
當時沒想這麽多,現在回頭一想,確實不妥,萬幸李老二並沒有懷疑。
現在桃花問起,他也隻推說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她沒看到隻是因為她注意力不集中罷了。
反正那三個包子也不大,程長夏拿出來的時候還是打包好的。
這等私密之物,任是誰也不會在平麵上直接問。
“當然,如果沒用他就不給我證,騙他對我有啥好處。”
倆人正說著話,突然間程長夏感覺有東西叮了一下自己的臉,用手一摸,是水。
抬頭一頭,天空竟然下起了雨。
這是程長夏到臨豐兩個月,第一次遇到睛天下雨。
毫無征兆,也沒有烏雲,就這麽下起了雨。
不一會,雨滴便豆大般落下。
程長夏和桃花慌忙跑到旁邊的屋簷下避雨。
“這怎麽回事啊,突然就下起雨了?”
程長夏抬頭望著天,在白光之下,雨滴清晰可見,遠處若有彩虹。
背負著雙手,若有所思,道:“這是‘白雨’,晴天落白雨,專打行人,蕩滌心靈……”
“講人話。”
“哦,就是彩虹雨,下不了太久的。”
“那你不會直接說彩虹雨啊,說的什麽鬼……”
“我還能說別的鬼,落雨大,水浸街,漫過庭院沾濕鞋,花鞋花襪花腰帶,又摘桃花換酒錢。”
“喂,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要拿誰換酒錢???”
“玩笑玩笑,沒什麽,咦,突然想到,咱們現在也沒事做,不如去喝酒吧,我剛好知道附近有家……”
“不行!你又想搞事情啊程長夏,絕對不行,誰要跟你喝酒,雨停了趕緊回去。”
桃花說完,程長夏也不說話了,兩個人就這麽並肩站在屋簷下,看著麵前白雨淅瀝,車輛輕駛過帶起點點落花,行人匆匆,各有忙色。
程長夏突然想到什麽,把外套脫了下來。
“走,我帶你去看彩虹。”
不由分說,伸過手把衣服一抖,舉在桃花和自己頭頂,手肘撐著桃花的後背便往外走。
“哎你幹嘛呀,去哪看彩虹啊,雨還沒停呢!”
“雨停了就看不到了,走吧,反正這雨也不算大,淋一點沒關係的。”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左右。
這時候的太陽應該是在正上偏北的位置,那麽要看彩虹就應該是在偏南的方向。
彩虹的出現是太陽光的折射現象,需要空氣中有大量的水汽。
程長夏和桃花此時的位置,名曰“中大街”,是臨豐城的商業街,往東二百米便是金豐大道的十字路口。
北是賀旗山,南是臨豐中學。
在賀旗山上空,隱隱若現七彩色。
程長夏帶著桃花一路小跑到十字路口,往賀旗山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彩虹,雖然不是特別的明顯,但是也還算能看。
“哎,真的有,程長夏你很懂嘛!”
“嘿,瞎猜的而已。”
倆人看了有五六分鍾,雨也停了,程長夏的外套全浸透了,倆人頭上衣服上,多多少少都有水跡。
程長夏用力拎幹外套的時候,桃花覺得麵前的這個人,也不是那麽的討厭了。
“那個,雨停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不要出去搞事情知道不,我隨時會來找你,如果你不在學校,我一定會……”
“會怎麽樣?打死我?”
“嗯!打死你。”
……
程長夏回到學校之後,眼看著空空蕩蕩的校園,覺得無聊,想再出去逛逛找點奇遇,看能不能賺點通寶。
但是一想到桃花剛才的樣子,鬼使神差般做出哪也不去的決定。
他真的就哪都沒去了,跟老劉頭聊天、巡邏、睡覺,吃飯。
而桃花也沒有再來。
之後兩天,程長夏和桃花都在學校裏相遇。
桃花陪著他巡邏,並且買了菜回來做飯給他和老劉頭吃,程長夏竟然像一隻溫順的寵物一樣,就在自己的圈子裏,不出去。
桃花是一個因素,另一個因素就是前一天的太陽雨隻是一個開頭,之後兩天都是陰天,小雨從早下到晚,實在不適合出行。
一直到國慶收假的倒數第二天。
這天程長夏接到一個diàn huà,是沐夜打來的,說是醫生通知,讓程長夏去醫院複查身體,順便拆線。
另外一個事就是,老六的罪已定,市級公安來人了,要把老六轉移走。
沐夜的意思是程長夏跟老六似乎有著別樣的交情,看程長夏是不是要去看他一眼,送他一程。
程長夏把這事跟桃花一說,桃花也不反對,隻提出自己得跟著去,免得他又搞事情。
程長夏直接去了公安局。
事先他打了diàn huà問柳絮飛,柳絮飛開始不說,但經不住程長夏的軟磨硬泡,還是說了老六被轉移的具體時間,所以先去醫院拆線是來不及,便直接到了公安局。
到了的時候正好趕上老六被押著從局子裏出來,頭發被推平了,衣服換了一身,手上的石膏也拆了,換成了繃帶,吊在脖子上,手上還帶著shǒu kào。
樣子十分可憐。
兩個jǐng chá“扶”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來。
程長夏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就想上去,卻被警戒的警員攔,他們認識他。
“程先生,你不能過去,不好意思……”
圍觀的人除了程長夏,還有些不相幹的人,都隔得老遠,對老六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程長夏出聲喊了一聲老六。
老六看向程長夏,所有的人都望著程長夏。
柳絮飛眉頭一皺,趕緊走過來,其他人手上的動作一滯,而後繼續進行。
老六衝程長夏笑了笑,奮力地抬起右手手掌揚了揚,便是跟程長夏揮手的意思,程長夏卻不回應。
眼淚不自覺地跑了出來,喉嚨裏擠出兩個字。
“保重。”
老六點點頭,被押上車。
柳絮飛來到程長夏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哎,我說程隊長,你做人就一點也不知道低調嗎?老六是重案犯,別人躲還來不及,你倒好,整這麽一出,你演送情郞啊?”
程長夏不語。
“行了行了,你要看他最後一眼也看到了,走吧,別再惹事了,我受不了,大家都受不了。”
車動了,一溜煙,絕塵而去。
下雨天,真是分離的日子。
從此以後,臨豐再無老六。
程長夏才苦笑著回柳絮飛:“柳隊長,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我在想,生而為人本來就很苦了,我隻希望大家都能幸福一點……”
就在兩周前,我外公重病去世,之後守孝十天,國慶至今,一直在思考接下來該寫些什麽。人們常說,醉一次酒,愛一個人,經曆一次離別,都會讓人成長,我不確定我有沒有成長,但是這個故事在我心裏,卻是有了更多的想法。
我不在乎這本書能不能賺到錢,看現在的狀態,顯然是賺不到了,但是我還是想寫完,我也一定會寫完,人生路走了三分之一,書也寫了三分之一,我在寫一個虛構的故事,又何嚐不是在假設我未知的人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