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滅門真相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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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一眼神情迷惘的柳芳白,“柳姑娘,你問問這老家夥,相信對你追查柳家滅門一案還是有幫助的,不過這種小角色,你也問不出來什麽的,問了也不免令人喪氣。”她居然說這個成名四十年,曾經劍屠於闐城的天山雪翁是小角色!

    可是她居然一招,似乎連一招沒有用就將他一劍洞穿了眼睛,她是的確有這種資格的。

    難道不是你滅了柳家嗎?”

    我?誰告訴你的?”她吃驚又滿臉嚴肅的問道。

    她看看嶽青君,又看看柳芳白,慍道:“嶽兄弟,是你誣賴姐姐嗎?”

    嶽青君一臉委屈道:“我怎麽敢?我隻不過是知道這件事和姐姐有關,但是柳姑娘妄自揣測,可不是我說的,柳姑娘,我說過辛姐姐是凶手嗎?”

    沒有,你隻不過是說要幫助我查出真凶,讓我隨你來杭州而已。”

    辛雙成這時吃吃笑道:“小鬼,又回來給我添麻煩,總歸有一天我會被你煩死!”

    誰叫你是我姐姐?我隻有你一個人可以求啊!”他一臉苦澀。

    呸,那有一天你也麻煩麻煩柳姑娘。”

    麻煩?我敢嗎?我隻求柳姑娘不麻煩我就行了。”

    柳芳白微微一笑,也不置辯。

    柳姑娘,我嶽兄弟還中看嗎?”

    不錯”,她由衷的說。

    什麽不錯,簡直是難看的很,醜的不得了,比這個飛劍穿的癩蛤蟆十分之一都不如,偏偏有天鵝讓他去吃!”她搖搖頭不以為然道。

    哈哈”,柳芳白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是她說得有趣,而她的臉卻不知道何時紅了,很不自然,他們似乎絲毫沒有將這位天山雪翁的生死放在心上。

    你們這些狗男女,還不快快動手!”他喘著粗氣,似乎頗為著急。

    噢,原來你是急著想死啊,好啊,你自己隻需要將這柄劍按下一個黍粒那麽深,我保證你就和這個世界永別了,你自己來吧!”她兩手一攤,很是大方。

    這多麽讓人哭笑不得,世界上無論再自稱自己恬不畏死,視死如歸的人恐怕在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刹那的時候,也不會輕易的作出和生相違背的傻事,比他英雄十倍的人大概也不能,因此他也不能。

    不想死了是吧,那就說說你此次來中原的目的和你家主人的一些事情吧。”辛雙成的語氣就像撒嬌一樣。

    還在猶豫的他聽完之後,右手忽然拍向劍柄,原來這個世界上真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算了,算了,我們不問了,多小氣,你也不用哭啦,你走吧。”她又是很大方又安慰的道。

    老翁的手懸在半空,她疾手拔出來短劍,飛速的給他點住穴道,止血,上藥,一切都很利落。

    而天山雪翁真就不聽她的話,他哭了,嗚嗚嗚嗚,哭的很傷心。

    他七十多歲的年紀,打拚一生才賺來的名聲和榮譽,刀光劍影裏活到現在實在是不容易,丟了一隻眼睛不說,又被一個和他年紀相比根本是小女孩的女人這樣的安慰其實是奚落,他是江湖有名的人物,臉皮總還是沒有城牆厚。

    所以他哭了,奇怪的是他一點都不感激,這也沒有什麽,誰打瞎你的眼睛再幫你包紮,你也不會感激他的。

    有時候哭是最好的掩飾方法,知道哭並不證明你是弱智,不知羞恥,隻知道昏昏睡覺的人看來才是笨蛋,不可救藥。

    他雖然哭了,但顯然他知道這裏並不是自己應該再留戀的地方。於是便晃晃悠悠,輕飄飄的飛出了牆外,“好俊的功夫”,柳芳白嘖嘖稱讚道。

    是嗎?我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嶽青君言道。

    你放心,我不是說你,你可比人家差遠了,將來辛姑娘要是也這麽給你來一下子,你可就起不來啦啊!”她撇撇嘴道。

    那我可舍不得,也不敢,嶽兄弟近來投著個武功絕頂的主人和師父,並且還是俘虜,這打狗可得看主人呢。”辛雙成皓齒一粲道。

    辛姑娘,這天山雪翁是什麽來頭?他和柳家滅門一案有關聯嗎?”

    辛雙成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問你的俘虜啊!你當他是仆人也好,有這種規矩的,俘虜當奴才,可打,可殺,可賣,還可以……”,她笑眯眯的看著柳芳白,“隨你吧。”她好像是在替嶽青君做主,打個哈欠,伸了伸懶腰,三個人又回到了客廳裏。

    我知道我不說你心裏一定不會安寧,好吧,我說。”他整理裏一下衣襟。

    慢,你先服下這粒丹藥,我向來求人的時候必要施之以報。”

    是嗎?果然有女俠恩怨分明的風範,不過這藥我是不能吃的。”

    為什麽?”兩個女人同時吃了一驚。

    一嘛,我這人心性不太好,要陪著宮主養性修德。我覺得你這個人太過單純,好像是一個孩子偏偏要去做一件自己根本不知道有多麽難的事,可是又要去做,我怕我一服下解藥,就不再想聽你的了,你既無奇貨可居,武功雖高,但是也不能讓我服服帖帖的幫助你,服你。”他洋洋得意的道。

    反正是要找個跟著柳姑娘的理由,任憑這三日一回的穿心之痛,肝腸寸斷之苦。柳姑娘,你這下子可有麻煩了,我這個兄弟可是跟定你了,你想甩都甩不掉,我可要吃醋了噢。”她調侃道,但是臉上真有種酸溜溜的味兒。

    還有呢?”柳芳白俏臉微紅,卻裝作無事,淡淡的問道,她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心中的壞小子起來,“唉,他居然能忍著痛苦不服解藥,為了我,為了我嗎……”,她不敢再想下去。

    還有嘛,我不能壞了我自己的規矩,你傳授我劍法,掌法,雖非親授,可是我不能忘記師恩。我要是不幫你,陷你於危難,可是要遭人唾罵的,背信棄義這樣的名聲對我這樣的生意人,可是不能有的,否則,以後何以招徠顧客?再者,我從來不在別人有求於我的時候挾此為寶,漫天要價,比如吧,你綁架了我的家人親人和朋友,要我做些對我而言很麻煩或是不可能的事,或是俯首稱臣,提出各種要求,可是我不會同你一樣,也去捉了你的家人為人質,來個走馬換將。”

    想不到你還有點君子風範,那你怎麽做,倘若人家殺了你全家呢?”她隻是輕輕問道。

    嶽青君臉色蒼白,似乎又極為恐怖,眼神第一次讓柳芳白感到可怕,但他還是靜靜的道:“我會想出來比這更好更聰明的法子,而且遠遠不如這樣卑鄙,讓他更痛苦,讓他活著能體會到折磨,我卻不殺他們,但是要讓他們受到應有的製裁和懲罰,我自信有這樣的能力。”

    柳芳白聽得暗暗心驚,“那柳家呢?”

    我沒有殺他們,隻不過是用計策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有什麽不同?”

    當然不同,便是我不做裁決人命的法官。”

    你讓誰去做法官?是皇帝老兒嗎?”

    當然不是,他們有的是時間去禍國殃民。”

    清官?”

    也不是,他們剛愎自用,自以為自己是清官,無所不為,無所不敢為,無所不能為,便是姑娘說的視人命如草芥的君子。”他凜然說道。

    你真的很與眾不同。”柳芳白大概是第一次用一種讚美的眼光和欽敬的語氣看他稱道他。

    他搖搖頭,“這都是這幾個月耳濡目染從柳姑娘的言行學來的罷了。”

    我?”她很是吃了一驚。

    我們不要說這些糾纏不清的事兒,噯,柳姑娘,你教了我嶽兄弟什麽武功啊,可以說來聽聽嗎?”她很感興趣的問道,同時也不忘了強調“我嶽兄弟”用以標明她和嶽青君的關係並非是柳芳白可比,也許她自己並不這樣想,但是柳芳白還是感覺的到,雖然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和經曆。

    當然可以,是一套衝霄劍法和一套諸仙掌法。”

    啊!”辛雙成大驚失色,隨後又和緩下來,又有點意興闌珊。

    怎麽了?辛姐姐?”嶽青君不解。

    兄弟真的不知道嗎?”

    什麽?我對武功可是一竅不通,你知道的,我因此也懶得知道,那非但浪費精力,於自己又沒有好處。”

    辛雙成打量柳芳白,看的她不好意思起來,“嗯,像,真的很像,是你,是你……柳姑娘,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