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韓遂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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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好好的一場勝利也因為薑麒與趙雲的不歡而散變得索然無味,當戰場打掃完畢後,大軍便在將帥不和的壓抑中踏上了前往美陽的路程。
美陽守軍雖然經過北宮伯玉的突然異動變得有些緊張,但隨著潰不成軍的北宮伯玉逃離,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當日傍晚,迎著最後一抹餘暉,壓抑的薑麒在眾將的迎接下進入了旌旗遍布的美陽城,按理說主將攜新勝到來,原本士氣低落的漢軍當有所改變才是,可當薑麒黑著臉走入住所並拒絕接風宴後,城中將領不免蒙上了一成陰影,其中最糾結的莫過於董卓、董仲穎。
還好董卓也沒有擔心多久,在詢問前去支援的胡軫和傳出趙雲違反軍紀在營中被打了個半死後,他懸著的心落地了。
可董卓懸著的心是落地了,但城中將官卻無不升起了小心,是的,趙雲是誰,和薑麒關係如何隨人不清楚,既然兩人如此的關係,薑麒竟然為了點小事差點就把趙雲給殺了,如此六親不認的主,他們不小心不行。
由此一時間城中將領皆開始了嚴加管製下屬,免得觸了薑麒眉頭,招來無妄之災。
美陽城縣衙,眼下雖然董卓已然搬離,但因薑麒的入駐,此處任然戒備森嚴,不時便會看到來來往往攜帶利器的巡邏士兵。
府中後院,換下一身戎裝的薑麒盡管沒有早先的戾氣,但他那看著身前喝藥湯的妹妹眼神任然炯炯,直到半響後,才聽他道:“知道為兄為何不讓你來的吧?才淋了場雨便著涼了,這裏又沒有丫鬟服侍你,如何是好”
“憐兒才不要人服侍,以前在邯鄲憐兒也沒人服侍還照顧母親,不是一樣的過”薑麟兒用手絹擦了擦嘴角的藥湯倔強的說道。
“你就鬧吧!出來前母親知道嗎?”見妹妹喝藥後凝眉的模樣,薑麒目光和善了許多,隨後變戲法般掏出一包果脯道。
“給母親留書了,另外也和鶯兒、芯兒說過,她們會照顧好母親和洛兒的”對於哥哥的刀子嘴豆腐心薑麟兒清楚的很,眼下也心安理得的接過討好之物說道。
“下不為例啊!以後再敢亂跑非打斷你腿不可,眼下兵荒馬亂你就留在府中,我讓成兒跟著你,另外再修書一封明日讓人送回洛陽,別讓母親擔憂”薑麒無可奈何的敲了下一臉楚楚樣的妹妹告知道。
“以後叫憐兒來,憐兒還不來喃,著兩天騎馬磨的憐兒走路都走不了,剛才還被你痛罵”薑麟兒見兄長終於答應了,趕緊又撒嬌道。
“活該,都是你自找的,等下把藥上了,今晚沐浴後好好睡一覺過兩天就好了,看你什麽樣子,女兒家的不愛紅裝愛武裝,等下讓成兒到醫護營去給你取兩件那些女護士所穿的衣服吧!看著你身上臃腫的戎裝便來氣”薑麒好笑中沒好氣的責怪道。
“哥、、、憐兒想去看看子龍,怎麽說子龍都是因為小妹才、、、”見兄長笑了,薑麟兒趕緊試探性的說道。
“別提那混蛋,今天事情沒完,他趙子龍是我結義兄弟不假,但他也不能讓你冒險,他別以為那日為兄在陛下麵前說過你與他定親,他就翻天,就敢打你主意了”一聽妹妹又提及趙雲,薑麒剛剛的笑臉又拉長了隨即道。
“哥哥、、、沒那麽嚴重吧!就算白天子龍失言了,那也不是怕哥哥懲罰小妹嗎?”對於兄長的變臉,薑麟兒繼續撒嬌道。
“我說小妹、、、你是不是看上那小白臉了,怎麽以前沒見過你對那個男子上心啊!你可別以為他帶你來找為兄,那就是對你好了”麵對妹妹的再三說情,薑麒奇觀的看著她問道。
“哥哥說什麽喃,小妹才沒有、、、不管你了,反正子龍是你兄弟又不是小妹兄弟”被兄長質疑的目光掃視,薑麟兒莫名的臉色一紅,當即嬌羞的罵了一句,隨後一瘸一拐的跑開。
看著妹妹遠去的身影,薑麒心中竟生出些許失落,女兒家長大了始終是要有家的,既然不能相伴一生,薑麒也希望妹妹有個好歸宿,至於是不是那趙子龍,那便要看他是否有那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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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扶風的郿縣,位於美陽縣以西六十裏,立於渭河之畔與秦嶺接壤,隸屬古秦國,乃進入西涼的必經之地,此地雖非險關,但卻是一名縣,春秋之時人屠白起便是此縣人士。
七月初隨著皇甫嵩的激勵抵製,損兵折將的邊章等為暫避鋒芒便攜軍暫駐守在了郿縣,不過與漢軍的依城而防不同,人多營亂的叛軍為了避免各部為了利益衝突,眼下依照韓遂的意思分營而居,除了主將邊章攜三千漢人守衛城池外,其餘各部皆結營於外互為犄角。
入夜。雖然今日下了場雨讓原本悶熱的天變得清爽不少,但眼下位於郿縣城外的中軍帳中卻任然還壓抑的很。
‘啪’的一聲,一個空空的酒壇被丟棄在帳中一堆碎屑中率的稀爛,著個酒壇已經是今晚北宮伯玉摔碎的第五個了,今日白天一戰他不但損兵折將,就連一隻手臂眼下還纏著厚厚的紗帶,麵對此打擊,或許隻有借酒消愁才是他唯一的方法。
“好了、好了,北宮將軍酒能傷身,如今你有傷切莫多飲”當北宮伯玉在酒水的迷離下打開新一壇封泥之時,一個聲影製止了他。
“韓遂你少管我,是的,本將軍沒聽你的勸告差點全軍覆沒,你很高興是吧!”迷離中北宮伯玉看向麵前穿著金甲、略微威武之相的韓遂冷哼道。
麵對惡言韓遂倒是沒有反擊,不過一笑置之,作為一方名士他還是挺有修養的,怎會與異族粗魯之人見怪,隨即一摸須言道:“將軍我們們本是一體一損俱損,遂何來高興之言”
“少來給本將拽詞,你們漢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問你是不是你讓李文侯撤兵的”對於韓遂的好言,北宮伯玉根本不與理會,當即毫不給顏麵的道。
“當時董卓已然列陣,我軍雖然人數上不下漢軍,但漢軍久經沙場,我們新兵怎能勝之”聽著北宮伯玉的質問,韓遂解釋道。
“北宮將軍,這事不怪韓將軍,如今並不是和漢軍拚命的時候”接著韓遂之言,心中同樣有些鬱悶的李文侯起身上前道。
“那按照你們的意思,我們就這樣龜縮於城中,那要是那樣為何著月來還擴編數萬人馬,又四處調集糧草啊!”北宮伯玉不服道。
“原本根據漢軍臨陣換將士氣低落,我軍很有可能一舉將之擊敗的,不過沒想到前來接手漢軍的薑麒如此厲害”韓遂歎息道。
“那你們的意思是要投降了、、、、、”北宮伯玉冷哼道。
“北宮將軍切莫著急,眼下軍情複雜切莫自亂陣腳了,大家同坐一條船,有事好商量”聽著北宮伯玉的針鋒相對,主座上一直沒說完的邊章勸解道。
“是的,正如邊將軍之言,如今雖然小敗,但並沒有傷到我們根本,我們無須慌張,再者言,哪怕薑麒來了,他們漢軍因為換將士氣低落,我們也並不是沒有機會”韓遂分析道。
“那韓將軍可有計策、、、、”相比起北宮伯玉的粗魯,李文侯略微識禮一些,當即問道。
“如果遂沒猜錯,薑麒短期內是不會大舉出兵的,近些日子本將打探過薑麒一些過往。雖然他被譽為大漢第一戰將,但卻是世家出生有才名,按照其文武兼備的性子,應該在未來的日子裏會大力整頓軍務,當然,也不排除他會出城戰上兩場,以提高士氣”韓遂判斷道。
“戰便戰,我北宮伯玉正想會會薑麒一雪前恥,他別以為陰謀詭計就能贏的了我羌族勇士”隨著韓遂之言,北宮伯玉一拍桌案叫嚷道。
聽著北宮伯玉之言韓遂心中歎息了一聲,心想真的豎子不足與謀,著兵者詭道也,誰會與你堂堂正正的來。
就在韓遂心中諷刺北宮伯玉時,邊章看向不知是否被今天陣仗嚇壞而不言語的宋楊道:“宋將軍,薑麒其人如何、、、、、”
“不知道,今天根本就沒有和薑麒照麵、、、”宋楊默默的喝了口酒道,相比起其餘幾人對北宮伯玉的勸解,清楚其中緣由的宋楊始終未說話,是的,別說是北宮伯玉,就是他宋楊眼下心中也惱火的很,試問一個領軍之將,上萬人馬損失殆盡,竟不知緣由,誰能好過。
“那你們是怎麽敗的、、、”早些也沒有打聽過北宮伯玉如何敗北,眼下聽到宋楊此言,邊章張大了嘴。
“我軍前鋒先與漢軍交戰,不想很快被擊敗,隨後我後來之軍便被潰軍衝亂了,以至於漢軍借此攻擊、、、、不過漢軍有個領軍的少年將軍很是厲害,他帶著兩名大漢在我軍中橫衝直闖無人能敵,他應該就是薑麒了”宋楊初略的言語道。
“以前常聽薑麒勇平太平道,看來所言非虛了,沒想走了個皇甫嵩,又來了個更難纏之人,難道真的天不佑我嗎?”聽完宋楊之言,邊章多愁善感道。
“將軍修要長他人誌氣,薑麒雖然一方名將,但也不一定能戰勝我軍”一聽到邊章歎氣之言,李文侯心中不悅道。
“是的,正如李將軍之言,薑麒並沒有什麽可怕的,要想勝他輕而易舉”比起邊章的愁雲慘淡,韓遂信心滿滿的說道。
“文約可有計策、、、、”看著韓遂的淡定,邊章來了精神趕緊道。
“很簡單,隻要我們拖住薑麒三五月,最多冬初,薑麒定與皇甫嵩相同丟官去職”韓遂一笑道。
“文約是想利用朝廷給薑麒施壓,可萬一薑麒狗急跳牆的怎麽辦”聽出其意,宋楊也放下了酒盞疑問道。
“那又如何,我軍現所建之營寨互為犄角,薑麒攻其一點定無功而返,要是他損失過大,我們還可以讓人賄賂朝中中官,到時薑麒覆滅的日子便不遠了”韓遂繼續道。
“薑麒善於進攻世人皆知,更何況如今我部多是新兵,要是待薑麒整頓了軍務揮全軍而來,那我大軍豈不任然有很大危險”邊章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所有除了堅守外,我部還要做好避其鋒芒的準備,遂建議在郿縣與陳倉之間建立數個營房,如果薑麒大舉進攻,我們還可以節節防守,另外我軍此次是孤軍深入,糧草不能全部放於城中,不然被薑麒偷襲那後果不堪設想”韓遂道。
“文約所言有理,那我們便靜觀其變了,至於糧草之事,如今城中也不多是要提防,這樣、、、在秦嶺找一隱蔽處作為中轉以防不測”邊章同意道。
“那就依將軍之言、、、”李文侯也頜首同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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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初略定計,無事的韓遂在告別邊章後獨自朝著自己營房走去,行走中聞著略帶潮濕的空氣,韓遂剛剛混沌的心清醒了不少,哪怕剛才他在營中雄辯滔滔,但如今卻是憂心忡忡。
雖然他韓遂並不懼怕薑麒,可如今軍中的調令不一、各自為政,皆不能讓他覺得以此能戰勝薑麒,或許為了自身,他該好好想想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