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誰是梟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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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敗、大敗、丟盔卸甲!已經多久了,董卓都快忘記了,還有人能讓他敗的如此慘,差點就命喪當場。

    一路狂奔,損失慘重,著好不容易,方在營寨弓矢的掩護下,殘部方才得脫。

    狼狽入營,聽著營外囂張的呼喊、叫罵聲,董卓怒不可遏,可卻又無力發作。眼下如華雄等賬下大將,皆還沒入京,經過今日一戰,他還真的沒有勇氣再出營。

    隨即,雖不願,可免戰牌卻不得不尷尬的掛上了轅門,那龜縮的模樣,那還有昔日的意氣風發。

    “都給老夫跪下,爾等整日自命不凡,為何如今一個小小呂布皆不能戰勝,讓老夫顏麵盡喪!”有氣無處發,董卓唯有拿下屬置氣。

    “嶽父,可能不知,著呂布雖然隻是丁原手下的主簿,可其人卻勇冠三軍,自入京以來,丁原每每出營,皆帶著護衛左右。曾有傳言,薑麒皆敗在其手,並有評可為天下第一。眾將不敵也可諒解……”也沒想一戰敗的如此徹底,然大敵當前,李儒卻知不能自亂陣腳,當即出言勸解道。

    “老夫也曾聽其名,可卻沒想如此厲害!如若老夫能得呂布,何懼天下宵小……”發了下火,董卓氣也消了,不過一想到呂布之名,卻又在懼怕中,升起點點嫉妒。

    不過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即就見並排而跪中,一人起身道:“啟稟主公,末將李肅,五原人,乃呂布同鄉,是舊識。熟知其人,有勇無謀、見利忘義,如若主公有意,肅,願以三寸不爛之舌,做一說客……勸服呂布來降!”

    “什麽!你說能說服呂布來降!!天助我也!快說說有何主意??”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剛剛還在想能得呂布天下無憂,著下一刻,就勇者言出此,董卓驚訝中,呼道。

    “聽言主公有匹寶馬?名喚赤兔!如若想說服呂布,得仗此馬……”為下者,無時無刻不想著得到主公重視,眼下此好時機,李肅怎可錯過,當即大膽提議道。

    “難道無有此馬?你就無法說服了??”如若提醒其他,諸如錢財,或許董卓眉頭都不皺一下,可一說到最心愛,自己都未成馴服之寶馬,他有些猶豫了。

    盡管看出董卓不舍,可既然站出來了,李肅就沒打算退縮,當即言辭鄭重道:“主公,呂布乃世之虎將,武將所愛者:一兵刃、二坐騎、三鎧甲,此三乃為將者安身立命之所有,今觀呂布所乘,不過尋常戰馬,他能不思良駒嗎?赤兔寶馬,世之罕者。可對於主公而言,不過寵物而已,可與戰場廝殺,性命相搏之武將而言,無異於性命一般!”

    “那呂布手中方天畫戟、身上獸麵吞頭鎧,皆非尋常物。如今所缺不過座下良駒爾。如有主公赤兔馬,當是如虎添翼,定能讓之動心。以此也可言明主公之誠意!不知主公可舍得??”

    “嗯!嗯,所言是有利?文優,以為可行否??”聽著長長分析,董卓頜首不斷,可眼下非常時期,起身間,卻又看向智囊李儒。

    “如有此馬,再加珠寶動其心,肅再遊說,分析厲害,料那呂布,必反丁原,來投主公!”董卓猶豫、李儒踱步沉思,眼見此,深怕建議不被采納,李肅又趕緊添言道。

    言以至此,也沒其他好辦法,李肅回身間看向董卓道:“嶽父預立朝堂,又何惜一馬矣!”

    李儒都點頭而言,董卓還能言何,當即咬牙跺腳間,厲聲同意道:“為得愛將,老夫舍馬!!”

    “主公放心,不說來呂布,肅提頭來見……”見董卓終於點頭,李肅鬆了口氣,不過同時又頓感壓力,其深知,董卓連心頭好都貢獻出來了,要是沒能成功,後果可想而知,當即裏軍令狀般,抱拳保證道。

    《相馬經》最早的相馬術著作。乃春秋戰國時期孫陽(伯樂)撰。成書於公元前一六八年以前。書中所提,相馬第一眼便看馬頭,頭部所顯,可看出,馬之品種、品質、體能、齒口等。

    而馬之頭部形狀,又形象地分為直頭、兔頭、凹頭、楔頭、半兔頭等幾種。所謂赤兔,便可猜想。

    董卓所捕之赤兔,三歲口,全身棗騮色,長長的馬臉微微突出、神是兔首,馬身丈餘、兩眼有神、四蹄如盆。尚未奔跑,隻踱步便讓群馬蟄伏。

    正如李肅所料,一見馬姿,尚未介紹,呂布雙目已然挪不開。隨即也不用邀請,一人一馬交流之後,一場馴馬之戰,轟烈展開。

    赤兔,號馬中之皇,非常人能騎乘。

    可呂布是常人嗎!出生九原的呂布,常年與異族為伍,不說在馬背上長大,也是禦馬無處。那飛將之綽號,可不是輕易便喚之。

    當即一個平地躍起,“唰”的一聲,呂布以跨上赤兔馬背,雖然被捕捉日久,可作為野馬之皇,董卓尚未將之馴服,此刻任然野心十足。

    當被騎乘,赤兔馬一聲龍鳴,前蹄騰空間,不等落地,就以狂奔而出。

    呂布也不愧草原生活多年,從小善騎,驚詫中,趕緊雙腿緊夾馬肚,一隻手扼住馬頸,免於落馬。

    再轉眼,馬兒便如箭般射出,那之快速,隻要呂布摔下馬背,定置於死地。隻可惜,身高、腿長的呂布,也不是好相與的,轉瞬間,就如擁抱ài rén般,如膠似的貼於馬背,死活不分開。

    山澗、小溪、丘陵,當赤兔疾馳而過,隻留下瀝瀝風聲。或許是關著的日頭太久了,著一跑赤兔是撒了歡,一去不回頭,隻苦了馬背之人。

    還好如今兩軍尚在交戰,呂布今日並未卸甲,不然一路之劃痕,定狼狽異常。

    跑遠了,歡喜了,赤兔卻也累了。這時呂布等待的機會才終於到了,與烈馬相鬥,自然是耐力之抗。呂布很清楚,也是個中好手。

    當即便見其,雙腿開始發力,手中所抱之馬首,也緊急收緊。隨後在悲慘的馬鳴聲中,主從漸分。不可一世之赤兔,最終還是向天下第一戰將,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也在著一刻,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同步曆史之中。

    得勝而過,喜獲寶馬,興奮中呂布不禁在轅門處,緊握李肅之手,久久不放,那眼中的激動,溢於言表。

    “布從未想過,肅兄能來拜會小弟,更未想,還有如此厚禮……”激動中,有些詞窮的呂布緊握李肅之手,不知如何感謝。

    “不知奉先以為,著赤兔馬可還好??”不用說,光看表情李肅以知計劃成功一半,當即笑言道。

    “往昔所見,布還以為天下最好坐騎非薑易陽之白駒,然今日一見赤兔,方知錯了。多謝肅兄賜我良駒,布不知如何感謝才好。”武人誰不愛馬,一想到終有良駒,呂布歡喜道。

    “寶劍歸於壯士,寶馬當屬英雄,賢弟世出虎將,赤兔馬中龍駒。此馬當屬奉先也!”

    “哈哈哈!!好好,來人!備下酒宴,今日布與肅兄不醉不歸……”

    “好好好!他鄉遇故人,今日痛飲三百杯……”

    軍帳之中,酒過三巡,相談甚歡中,雖粗人,然呂布也知無功不受祿,隨即道:“時光荏苒,你我兄弟已是多年未見,不知兄長如今在何方為職呀?”

    “慚愧!肅行伍多年,不過任騎都尉一職而已……”正題來了,放下酒盞間,李肅回話道。

    “哦!!!兄長高就呀!”未想隨口一問,對付還真是個人物,呂布當即驚訝了下。

    “那不知奉先得意否??”要的就是激起呂布嫉妒,李肅隨即反問道。

    正如李肅所料,從軍近十載,雖在軍中看是風光,又是丁原義子、職屬近隨主簿,可說到滿意,卻根本談不上,甚至閑暇之時,呂布尚在幻想,如若當初如薑麒言,保舉了戶匈奴中郎將,如今又是如何了。

    “現布於丁執金吾賬下聽用……”

    “哦!原來是在丁建陽賬下……不過肅很是詫異,還以為奉先早已功成名就。怎麽以奉先之才,甘於為他人之下。如若沒記錯,奉先可是連昔日麒麟將軍都擊敗之人呀!”察言觀色間,一見呂布臉色變化,李肅隨即上眼藥了。

    “哎!也是出於無奈呀……”或許是酒後吐真言,又或許是見到家鄉人,呂布放下了心裏防備,一杯酒後,歎息道。

    “賢弟有擎天之才,當年薑麒一句可為天下第一,誰人不知,若取功名富貴,如探囊取物一般,為何要說出於無奈哪?”聽及歎息,李肅知道戳中了其心,左右環視無人間,開始步入正題。

    “哪賢弟可成聽說過,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哪?當今天下,豪傑之士、英雄多矣。賢弟卻追隨丁建陽,如何建功立業呀……”

    “難逢明主呀!”雖然不聰慧,然呂布也不傻,如何聽不出李肅話裏有話,再加上今日賜馬,一下他就明白了。當即搖頭歎息般的試探道。

    果然,隨即便聽李肅言:“今日為兄就是為賢弟前程而來……”

    “噢……兄觀天下,誰可稱明主、世之英雄也!!”

    “哈哈哈哈……為兄可直言??”盡管看上去呂布麵露微笑,然李肅也不笨,當即起身,四處巡視,確定有無人偷聽。

    “無妨……”一見李肅動作,呂布確認其確實有貨,隨即頜首。

    “好!某縱觀天下,便覽群臣,以為皆不如……”

    “誰!!!”

    “董仲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