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籌碼,過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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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籌碼,過於沉重
第一百七十九章籌碼,過於沉重
我跟韓亦瀟站在宴會廳舞台的後麵,一邊遮著台幕,外麵宴會即將開宴的聲音不斷傳來。
賓客應該很多,聲音很歡慶,舞台上的音響設備正在反複播放著各種婚慶的音樂,溫馨喜悅。人們談論著這場盛世婚禮,一個王子迎娶公主的真實童話,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交碰的酒杯聲,款款的高跟鞋聲,低低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剛好掩蓋住幕後的我們。
韓亦瀟的情緒起伏很大,看著她挺著的肚子,我其實有些可憐她。
對她來說,出身名門,一帆風順的生活,因為愛上了夜鈞天而變得失控。我的卑微與她不一樣,我從出生那天起就被命運注定,而她卻是在對他的愛中越來越卑微。
我相信她當初救夜鈞天擋下那一刀時,是真心愛他,可是換不回他的回應,讓她不得不將這當作武器,當作威脅愛的武器。我相信她也一定知道,威脅來的不是愛,可是她的驕傲讓她不肯承認。
我的孩子怎麽沒的,你難道不清楚?”我憐憫的看著她。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她低吼著,我眼中的憐憫讓她無法接受,“當然是因為你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韓亦瀟,如果你有資格,還需要偷偷摸摸的嗎?”我瞟了一眼她的肚子,語氣更加輕蔑。
韓亦瀟驚恐地瞪著我,“你說什麽?我聽不明白。什麽偷偷摸摸,這是我跟夜鈞天的孩子!”她無法接受,她以為我不知道真相。
夜鈞天從來沒碰過你!”我冷冷盯著她,她雖然可憐,但更多的是可恨。
韓亦瀟似乎一瞬間就被吸幹了精神,她頹然地站在原地,呆呆地喃喃著,“他不碰我,是因為他愛我,憐惜我,舍不得我~”
她似乎說服了自己,才緩緩抬起頭來,“他知道我的身體不好,為了他,我失去了半條命。”她緩緩靠近我,“你知道嗎?從我替他擋了一刀起,我就被宣判了死型,我永遠無法成為母親。”
她哀怨地盯著我說出這些時,我愣了一下,垂眸看著她的肚子,滿心的疑惑。
所以,我是拚了命懷上的這個孩子,你有什麽資格諷刺我?”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越來越涼,她突然又一次抓住我的手,向舞台邊退去。
她的眼神與聲音都讓我害怕,我大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她卻拉著我退到了舞台邊緣的台階處,然後她看著我詭異的笑了,同時她鬆開了我的手,整個人向台階下滾去。
我下意識的伸手想拉住她,卻已經來不及,耳邊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是她刺耳的尖叫。
台前的大幕忽的拉開,碩大的宴會廳驀然陷入安靜,所有的燈光,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倆身上。
韓亦瀟趴在台階下,身下滿是血汙,我伸著手呆愣在台上。
安靜維持了幾秒鍾,終於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尖叫,整個宴會大廳都陷入了混亂。
韓小姐,快救人!”搶先衝過來的人圍住了韓亦瀟,大門打開,有船醫衝了進來,不多時韓亦瀟就被抬出了大廳,隻留下地上一片嫣紅的血跡。
我站在台上,驚恐地望著台下的人們。
是那個狐狸精,安然!”
她到底還是不肯放過韓小姐,孕婦都不放過!”
一張張憤怒的臉,一聲聲惡毒的咒罵,我伸出手想解釋,可我的聲音馬上就被淹沒了,“是她自己,她把我拉到台邊的,我想拉住她~”
下一刻,我已經被人從台上拉扯下去,一隻隻不知是誰的手,在扯我的頭發,在拽我的衣服,他們推搡著我,在向我吐口水,我被人群圍著,眼前開始旋轉,我分辯不出那一張張臉。
無助與恐懼湧上來,包裹著我,我低著頭,想尋找一條路,想尋找一個可能躲避的地方,可是越來越密集的人圍住了我,那些聲音那些詛咒,讓我窒息。
我沒有,我沒有~”我的哭喊聲,淹沒在人們嘈雜的聲音中,我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著想逃走。
閃開!”終於一聲悶雷般的聲音,讓我感到一絲絲希望,我抬起驚恐的眼睛,看著撥開人群的夜鈞天。
人們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自動閃出一條路來,我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我,臉沉的像烏雲。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尖銳得像刺進了我的心窩,他走到我麵前,我低著頭盯著他的鞋尖,想解釋些什麽。
鈞天,是你把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帶來的嗎?!”人群中一道老年女性的聲音響起。
我循聲望去,一位滿身貴氣,極為端莊的女人,正對我怒目而視。我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覺得這女人見過,雖然她看我的眼神是那麽嫌棄,我卻覺得她莫名的親切。
她傷了瀟瀟,不管你跟她是什麽關係,我們韓家都不會放過她!”那老婦人陰冷地瞥了我一眼,繼續對夜鈞天道。
她的聲音冷得讓我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是呀,夜總,你有別的女人,我們韓家不在意,但傷了我們家大小姐的女人,無論如何也要不得!”
夜總,這是要護著她嗎?”
夜老夫人,到這個地步了,夜家要為一個野女人跟韓家決裂嗎?”
雖然韓家夫人的開口,周圍一片議論聲,句句都是針對夜鈞天,他卻始終一言不發。
我在人群中搜索到,在夜鈞天身後不遠處,一位滿頭銀發的婦人,作為女人她的眼神過於銳利,五官雖然也很精致,但單單從眼神就能看出,她是夜鈞天的媽媽。她也正神色複雜地睨著我。
我一陣陣心驚,慌心低下頭,不敢再看。
夜鈞天勾起我的下巴,“夜鈞天,我沒~”我昂著頭,將所有的希翼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什麽也不求,隻求他相信我。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讓大廳再次陷入安靜,我捂著火辣辣的臉癱倒在地。我盯著地麵,光潔的地麵倒映出水晶燈的璀燦,和我模糊又狼狽的影子。
夜鈞天站在我旁邊,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保持著打我耳光的動作。
周圍終於安靜了,我輕輕吐了口氣,我跟他之間一定要這樣的完結嗎?連我想留下一個美好背影來回憶的小小心願都不能滿足?
他一定要這麽殘酷嗎?一定要給我這樣一個再不願想起的結局嗎?
我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抹掉嘴角的血跡,挑眉望著他,用最深的恨意望著他,“夜鈞天,謝謝你讓我再沒一絲留戀。”
後肩的刀傷也開始疼了起來,我單手摁著肩膀,踉蹌著從他身邊一步步走開。
站住!”夜鈞天的聲音寒得像冰,“傷了人就想離開?”
我停下腳步,“她是自己摔下去的,不是我。”
把她關起來!”夜鈞天一聲令下,便有兩個護衛模樣的人向我撲過來,連拉帶扯的將我往外拖。
夜鈞天,你憑什麽關人?就算我有罪,也要警察處理,你憑什麽?你放開我!”我拚了命的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那兩個保鏢駕著我將我一直拖出大廳,進了電梯將我往頂艙帶去。
一直到我被塞進電梯,宴會廳裏都是安靜的,所有人都像石化了一樣,看著夜鈞天的做法。
後麵的事我就一無所知了,我被人扔進一個房間,門從外麵被鎖了起來。我在房間裏瘋了一樣的砸門,卻無濟於事。
我在房間裏四處尋找,想看看有什麽能助我脫身,可惜什麽也幫不上忙。這就是一間普通的艙房。
我像瘋了一樣在房間裏踱步,將一切可以砸碎的東西全丟到地上,連床上的被子,枕頭都沒有放過,我把每一樣東西都當成夜鈞天,狠狠的踩在腳下。
折騰到最後,我完全脫了力,癱軟在地上,卻根本沒有人理我。
我躺在地板上,右肩一陣陣的疼,右臂已經抬不起來了,傷口裂開了。我又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我終於安靜下來,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完全來不及思考。
韓亦瀟是故意的,她應該很珍惜跟夜鈞天的孩子,難道就是為了陷害我?我明明對她不構成任何威脅,她怎麽會舍棄這樣來之不易的孩子呢?用自己的孩子當籌碼?真的有這麽可怕的事情?
我也知道剛剛那一幕看在別人眼中,就是我推了韓亦瀟,可是答案再不可置信,我那樣乞求地看著夜鈞天,他為什麽就不肯相信我一點點呢?
我從來沒糾纏過他,更不會為了留住他,去傷害別人。
我是恨韓亦瀟,可是在夜鈞天放棄了韓氏,使得韓家失去星都的建設資質後,我就釋懷了。我已經理解了,站在他的角度,那已經他能做得最大犧牲了。
我對韓亦瀟的恨意至此就結束了,而且從一開始我就說過,到了必須離開的那天,我會主動的離開。
難道就因為我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就要蒙受這樣的冤曲?
我的肩胛在流血,我越來越冷,我在地上縮成一團,我開始害怕。
也許我會這樣流血流死,也不會有人來理我吧?
或者夜鈞天真的想讓我嚐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