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盡頭,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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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盡頭,死亡之路
第三百二十七章盡頭,死亡之路
夜鈞天,你果然夠狠,你做到了,到死都不放手,都要拉我一起下地獄。
冰冷,孤獨,灰暗,一切都失去了顏色,疼痛、窒息、麻木,這就是地獄嗎?
那麽,我已經在這兒了,你在哪兒?
我求寧鬆濤帶我去見他,他不肯,我便一遍一遍地求,哭著求,直到他在街上憤怒地衝大吼,“安然,你是不是後悔了?!”
我止住眼淚,也在心裏質問自己,你後悔了嗎?就算夜鈞天再如何欺騙你,你還是承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在與他的戰爭中,你早就輸了。以為這樣奮力的回擊,就能駁回些什麽,太可笑了!
心中有個聲音在狂妄地嘲笑著我,像鬼魅一樣在我腦海中不斷回蕩,好像要把我逼瘋,逼著我承認我輸了,就算夜鈞天死了,他失去了一切,結果還是我輸了。
寧鬆濤終於拗不過我,帶著我駛上燈光微弱的公路,在晨光微曦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夜氏港口倉庫。
一路上,我不敢合眼,眼睛熬的一片血紅。下車時,腦海還像是轟鳴,似乎有輕微的幻覺出現。
入眼所及,一片焦黑,因為爆炸,原來連片的巨型倉庫已經移為平地,放眼遠望,隻有外圍一些還殘留豐破敗的框架。在清晨微微的光線下,像地獄伸出的鬼手。
到處都是死寂,我邁步向前,空氣中還有化學品燃燒後的刺鼻味道,腳下的灰燼輕輕踩上去,沒有聲音,卻揚起嗆人的粉塵。
他是從哪裏消失的?”黎明還未到來,昏暗而壓抑的青紫色天空,巨大的港口,遙不可及的海平麵,還有一波波靜靜翻滾的海浪,我癡癡的望著,到處都沒有他的身影。
寧鬆濤扶關我的手臂,帶我穿過火災過後,淩亂的現場,邊低低的說著,“這場火災中喪生的倉儲員工,還有消防戰士,超過十人,夜氏因非法儲存化學原料,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保險公司因為這種違法行為,已經拒賠,夜氏隻能積極理賠。”他掃視著周圍痛心地說著。
他已經不在了,夜氏會怎樣,還有什麽關係~”我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去同情那些逝者,更無力去操心夜氏的未來。
夜老夫人回來了,可是就算她再厲害,也應付不了兵敗如山倒的頹勢。”寧鬆濤語氣沒什麽情緒,很平靜。
夜鈞天的母親不管對我如何,我都得承認,她是一位偉大的女性,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獨自承擔起夜氏,結局已經不重要,她的態度已經證明了她是強者。
我瞳孔倏地放大,和她相比,我簡直像個可憐蟲。
夜氏敗局已定,股票已經跌停,景輝集團針對夜氏的收購方案已經啟動。”我不知道寧鬆濤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睨了他一眼。
我是想告訴你,夜鈞天敗了!殺人,製毒,蓄意製造車禍,光這幾條足以給他定罪,你並沒有做錯。”寧鬆濤繼續沉沉地說著,他的聲音在清晨微涼的風中擴散。
這些話卻帶不給我絲毫的安慰,那些憤怒與恨意早已隨著夜鈞天的離去消失殆盡。憤怒散盡後,他的笑臉,他的好卻如浪潮般湧出,讓我不敢麵對。
寧鬆濤帶著我穿過火場,沿著長長的海邊公路,通向港口。
到處都是集裝箱,遠處的巨型郵輪上依然閃爍著燈光,海麵依舊漆黑,那輪盼了很久的太陽依舊不肯露臉。
穿過集裝箱群,我們沿著一條長長的棧道走向大海,我的心又開始疼,每跳動一下都是疼的。我想起最後一刻電話中,他粗重的喘息,遠處的濤聲,那時,他也是延著這條路走向死亡的嗎?
借著微弱的光,棧道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是他嗎?我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棧道上一路灑落的血,“是他嗎?”
寧鬆濤表情有些凝重,“他拒捕從火場逃離時,肩膀中了槍。”
那時候,正是我開始不停拔打他手機的時候吧,不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些什麽。
尋著地上的血跡,我來到了棧道的盡頭,棧道兩側停著一些小船,在海波中微微搖蕩著。
就是這裏。”寧鬆濤瞟了一眼我前麵,那裏有一大片血跡幹涸的痕跡,“他就是在這裏中了槍,又翻上小艇向海上逃了十幾英裏。我們追上去時,艇上有大量的血跡,他人已經不見了,周圍海域都被染紅了。警方在半徑十英裏範圍內搜尋,一直沒有找到,可他身上至少有兩處槍傷,其中一處還是致命傷,他毫無存活機會。”
我望著蒼茫的海麵,嘶聲打斷他,“什麽沒機會,他遊走了,路過的船隻救了他!”
寧鬆濤冷靜地望著我,絕情道,“別抱幻想,如果是這樣,他依然是逃犯!”
下一瞬海麵上好像起了霧,原本漆黑的海麵,昏暗的一切,好像朦朧起來,籠上了淡淡的光暈。緊接著,那薄霧又被鍍上了一層暖暖的顏色。
海麵上現出一道紅色的通道,刺破晨霧,直通向太陽。
海平麵與天的夾縫處,露出那一抹紅色,瞬間便讓大海鮮活起來。
紅色的光芒映紅海麵,將遠處那些巨輪勾勒成漆黑的剪影,像停留在海上的巨怪。
從倉庫到港口,我一路走完了夜鈞天最後的曆程,我傾聽著他的心跳,卻無法想象最後時刻他的心情。而這種煎熬隻有我自己承受。
他撒手了,真的不再管我了。
當初升的太陽將我的寧鬆濤全被鍍亮的時候,那光炫目到我無法睜開眼睛,頭疼欲裂。我覺得站在陽光下,我都是慚愧的。
我猛地回身,瘋了一樣的奔跑。閉著眼睛,想將屬於夜鈞天的回憶甩到身後,可是它如影隨行。
寧鬆濤送我回到夜宅,我把自己關在房間。
我蜷縮在床上,拉上窗簾,不讓一絲光線透進來,假裝一直都是黑夜,假裝這是一個沒有醒來的噩夢。我關起門,想讓房間中夜鈞天的味道能留得久一些。
整個夜宅靜的可怕,自從那天之後,外麵的保鏢已經撤掉了,南風也一直沒有出現過。隻剩我一個人在這裏苟延殘喘。
李豔紅著眼睛進來,手裏拿著一些東西,“安然姐~”
我連眼皮都沒抬,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這些是以前先生教給我的,讓我必要的時候再交給你,我想先生說的應該就是現在吧。”李豔奪著悲痛,將手裏的文件放在桌上。
我無動於衷,她歎了口氣道,“先生一定不想看到你這樣,他會心疼,你還有思安呢~”
我依舊沒有動彈,她痛心地看了我一會兒,轉身離開。
我木然地瞟了一眼桌上的東西,一隻厚厚的文件袋,不知道裏麵裝了些什麽。我打開它,裏麵有幾份文件,其中一份是這座宅子的房契,在我名下,這是很久以前夜鈞天就轉過來的。我並沒有接受,房契他便一直幫我收著。
還有一份,是法律文書。是關於思安的撫養權,裏麵附著一份公證書,一份血緣證明。證明我是思安的生母,並且公證了我和思安的親子關係。
文書中規定,依據附件,夜鈞天將思安的撫養權轉交給我,所有程序已經履行完畢,隻要我簽字同意,便即時生效。
裏麵還列出了夜鈞天向我及思安支付的撫養費數額,附一張銀行卡。他將思安未來18年的撫養費一次性支付完,還有我的補償金。
他是什麽時候做的這些?眼睛酸的不敢直視,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他願意將思安的撫養權交由我,日期是我做腎髒摘除手術之前。
他那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即然早就想好了,為什麽後來又不肯讓我見思安一麵?
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頭疼得睜不開眼睛,我緊緊捏著那份法律文書。他為什麽要提早做這些安排?他到底還隱瞞了什麽?這些問題像魔咒一樣纏繞著我,讓我發瘋。
夜老夫人和韓亦瀟來的時候,我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見到她們充滿憤怒又高傲的臉時,我才猛然清醒,夜鈞天走了,事情卻沒有結束。
你怎麽還有臉留在這裏?”夜老夫人一臉的狠戾,“你這個凶手,狠毒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是從何得知是我提供了那份關鍵的影像資料,卻也不想否認。之前我還在想這個女人的偉大,如今見到她的憔悴與蒼白,我也能理解,她的堅強背後是怎樣的悲傷。
我無言以對,隻是默默等待著,甚至覺得她罵我幾句,我心裏反倒好受些。
安然,這一切都是你預謀好的吧?”韓亦瀟秀氣的臉龐扭曲變形,帶著氣極敗壞的憤怒。
我冷笑,“我預謀用自己的腎救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你不要提這些沒用的東西,我隻問你,夜氏股份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騙鈞天,把股份給你的?”夜老夫人似乎也非常急迫。
夜氏股份?我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之前戴姨送給思安由我代管的那部分股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