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唐染一字總結，的確，不躲又該如何？

    夏夕顏猶豫點點頭，她沒有把握，一點把握都沒有，一是身體素質原因，二是心理因素。

    “你那邊，我這邊。”

    唐染指了兩個不同方向。

    老鼠很是機敏，沒有去追分開方向的二人，而是朝著偏僻角落跑去，那個方向，是……

    唐一！

    “姐。”

    唐染顧不得其它，連害怕都直接忽略，她幾近是飛過去的，眼看那灰色毛的畜生露出了它的牙齒，她一個撲身，護住了唐一。

    “唐染！”

    夏夕顏驚叫一聲。

    她跑過去，第一次那麽快的速度，夏夕顏伸出手，白皙的雙手顫抖著，卻是堅定著。

    沒錯，她要抓住那畜生，她必須救唐一唐染，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人道主義也好，報答救命之恩也罷，這些都不重要了。

    手觸到它黏膩毛，粗糙感沿著神經傳至大腦皮層，夏夕顏頓時衍生出一種不可名狀的罪惡感。

    灰毛畜生被抓住，卻在劇烈掙紮，憑借著自身的小巧慣性，一下子從夏夕顏手掌心脫離，撲向了夏夕顏。

    夏夕顏是處於懵逼狀態的，直到，她被身體處傳來的疼痛感所刺激到，才低頭檢查。

    腿！

    右腿！

    老鼠掉落，在小腿上找到了落腳點，發現小腿根本沒有多餘贅肉，便爬上了大腿。

    感受著爪子在皮膚上因著重力深深淺淺，皮膚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疼，真心疼。

    何曾想過，自己身上被硬生生撕扯下來一塊肉的感覺。

    “啊。”

    夏夕顏想用手再次抓起它，那畜生轉身，在手背咬了一口，沒有撕扯下皮肉來，卻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印痕，深深鑲嵌在白嫩的皮膚上。

    “夕顏。”

    唐染作勢要去抓住灰色老鼠。

    “別，別。”

    夏夕顏躺在地上，似是痛苦的呻吟。夏夕顏知道，如果要抓住這畜生，必定會受到它的報複，它吃飽就好了，一會兒夜衍孤就會來了，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

    耳邊是唐染的哭聲，夏夕顏覺得，唐染這妮子，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跟唐一一樣，是個執拗的性子。

    身體處傳來的疼痛已經麻木，眼皮越來越沉重，已經到了自己的生理極限。

    夏夕顏覺得，她第一次離死亡如此相近。

    可……她還有很多願望啊……夜衍孤……媽媽……

    眼睛已經閉上，眼前一片黑，最後的一點意識，有人喚她的名字。

    “顏顏！”

    多麽熟悉啊！

    夜衍孤已經等不及影去找鑰匙，抬腿就踹了上去，幸得門的質量不好，兩三下下去，鐵門便已經傾斜在一旁。

    猩紅了眼，看見不遠處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夜衍孤的第一個意識：顏顏不能死，她不能死。

    理智不知跑到了哪去，他慢慢走過去，蹲下身來。

    “少主，還有氣息。”

    影看見夜衍孤的樣子，就像是世界末日降臨般，實在不忍心，上前檢查夏夕顏，隻是呼吸微弱了些，還沒到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