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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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莊園門前。

    一名穿著藍色皮襖的美妙少婦時不時墊著腳尖看向不遠處的大路口,雪飄的更大了,暴風雪的預兆,可她的兒子還沒回來,不由急的團團轉。

    “政兒怎麽還沒回來?”

    “琴夫人,少爺馬上就要回來了,您先回屋吧,您的體質……”藍色皮襖的美妙少婦身邊,一名嬌俏少女擔憂說道。

    說是勸阻,其實嬌俏少女已經在扶著琴夫人的手上微微出力。

    修真者實力的嬌俏少女,力量控製細微,不傷害到身為普通人的情況下,琴夫人也反抗不了,直接被嬌俏少女帶著往莊園裏走去。琴夫人沒想到自己侍女對自己用強,愣了一會兒,就要進門的當口,她這才反應過來,“小荷,我再等一會兒,好嗎?”

    琴夫人明白侍女好意,語氣溫柔,帶著一絲祈求。

    “這……”小荷遲疑。

    “就一會兒,我不會有事…咳咳!!”說到這裏,琴夫人那精致美到不可方物的臉色忽然一紅,止不住地想要去拿手巾,卻來不及了。便見她臉色一白,咳嗽聲起,一塊血塊被吐到了被雪花覆蓋的地麵上。

    鮮豔,腥紅。

    小荷慌了,門口的守衛也趕忙走來。

    琴夫人此時卻眼尖看到幾十米外的大路轉角處,出現了一道熟悉身影。

    “不要過來。”琴夫人連忙喝住小荷和守衛,腳步邁出,踩住了血塊所在處,臉上露出如太陽一般溫暖的笑容看著前方。

    “夫……”

    小荷此時也看到了秦政,但琴夫人此舉……

    內心充滿了琴夫人對秦政關愛的震撼,明知道這樣不行,但秦政都快過來了……小荷隻好幫琴夫人,維護琴夫人身為母親的姿態。

    守衛們平時也知道琴夫人對秦政非常喜歡,可到了波及生死的地步,還強裝姿態,他們簡直聞所未聞,卻不敢多說什麽。

    “娘親,我回來拉。”秦政匆匆地跑了過來,一把抱住自己的娘親,後半段路平安符靈力所剩無幾,他小臉都被凍的通紅。

    而在娘親懷裏,他隻有一種感覺。

    溫暖,安心,無所畏懼。

    “這是我的一切。”琴夫人抱著秦政,心裏暗道。

    秦政歸來,小荷連忙帶著琴夫人和秦政一起走進莊園,避免出事。

    這一進莊園,就像季節變幻,空氣中流傳著淡淡芬芳。樹木,草地,鬱鬱蔥蔥,仿若春天般,雖然天空還是白茫茫,也僅此而已,莊園四周,上空都被一道無形法陣隔開,保留著最適宜居住的環境條件。

    這是一座如同度假村的莊園,格局很大,前門大院,東西廂房,迷宮走廊和後花園等等,甚至有一條溪流環繞貫穿南北。

    東海郡秦家,也不過七八戶人家擁有。

    “怎麽才回來?”琴夫人和秦政走進莊園不久,正準備回屋,對麵的走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兩人回頭一看,便見一名身高八尺、穿著長袍的青年大步走來。

    青年就像放大版的秦政,很俊朗,剛毅,不壯,卻龍行虎步,整個人像一頭猛虎從山上下來,氣勢逼人。

    雖然收斂了,但說話間仍然能讓人感受到他的不容置疑。

    “剛才出去接了政兒,稍稍晚了一點點,沒事的。”

    “爹爹。”秦政抓住娘親的裙邊,跟著弱弱地喊了一聲,一向在小夥伴麵前頑皮的他,此刻變得乖巧至極。

    琴夫人一邊安撫自己的兒子,一邊嗔怪的看了青年一眼,道:“奇哥,別老擺著嚴肅的臉色,嚇著孩子了。”

    “嚇他?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在外麵……”

    秦奇撇嘴道,說著說著麵色一變,卻是一眼看出琴夫人身體出現了異常,忍不住伸手抓緊琴夫人的肩膀,沉聲道:“你的身體,你是不是又不……”

    一股無形的氣勢從他體內爆發出來。

    這條走廊像是被一道狂風掃過一樣,變得比什麽都幹淨。

    氣勢繼續向外席卷,不遠處一顆粗壯的大樹也都被震動,刷刷作響,驚動了不少在忙碌的下人們。隻是見到這座莊園的主人一家,馬上便當做什麽也沒看到。

    琴夫人還好,習慣了,秦奇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夫人,秦政卻很少見到這樣的父親,感覺像是遇到了恐怖怪獸一樣,雖然秦奇有所收斂,但如此不一樣的父親樣貌,還是嚇到他,害怕的把腦袋埋在琴夫人的背後。

    “爹爹好……可怕!”秦政抱著娘親,赫赫發抖地想道。

    “激動什麽,我能有什麽事?”琴夫人連忙抱緊秦政安慰著,一邊不斷地給秦奇使眼色。

    不能讓秦政知道,秦奇知道自己夫人意思,微微皺眉,有些無奈,卻不能不聽,收斂了氣勢,重新變回那個嚴父。

    後麵發生了什麽事,秦政就不知道了,當時他困意來襲,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放光,秦政醒來發現在自己的床上。

    “肯定又是娘親送自己回屋的,爹爹才不會送自己。”秦政嘟囔了幾句,穿好衣服,佩戴充滿靈力的平安符,一個人洗簌完畢,揉著眼睛便打開房門,在院子裏晃悠悠地散著步。

    清新的空氣讓秦政很快精神一震,摸著有些餓的肚子打開院子門。

    此時的小院門前,不斷有匆匆忙忙的下人們穿著白色的壽衣路過,秦政見到不由皺起了眉頭,拉住一個路過的侍女問道:“姐姐,發生了什麽事?”

    “啊,是少爺啊,啊少爺小心……”

    侍女突然被拉住,雙手不由一抖,端著的盤子飛了出去,方向正對秦政,侍女嚇的都閉上了眼睛。

    “完了完了,弄傷少爺,肯定會被分分鍾切碎喂狼……”

    侍女胡思亂想,然而幾個呼吸過去,她卻沒有聽到該聽到的盤子碎裂聲音,少爺的慘叫,不由睜開雙眼。

    秦政好好的,隻是一隻手的袖子出現一道口子,見侍女看來,他把好不容易拿住的盤子遞了過去,沒好氣地道:“這位姐姐啊,我又不是虎狼,幹嘛那麽緊張!”

    “沒你事了,去吧!”

    侍女羞紅了臉,不知所措間,旁邊卻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侍女聞言當即鬆了口氣,一個躬身,利索接過盤子,腳步匆匆離開。

    秦政收起鬱悶,看著走過來的白發老者,問候道:“秦伯,早上好。”

    秦伯身穿非常白的壽衣,不像平時的那般和藹,有些嚴肅,但麵對秦政,仍然露出了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秦伯點了點頭,秦政旋即問道:“秦伯,他們穿著壽衣,府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他倒是對於秦伯出現在自己家裏習以為常。

    秦伯是講堂先生,平時也負責秦家適齡子弟的晨練,對秦政感覺不錯,加上秦政父親的一些原因,來接秦政晨練已經很多回。

    而秦政的性格也就是那樣,有疑問了就忍不住問出來。

    “你爹爹負責的護衛隊前往妖獸森林狩獵,損失不少,為了表示沉重哀悼,府裏會連續三天一切從簡。”秦伯語氣非常平靜地回道。

    “原來如此。”秦政頓時了然。

    雲瀾世界東域的最強勢力,正是秦家,掌控三十六郡。

    東海郡倒數第二,就算在秦家各分支中都排倒數,勢力和底蘊也仍然能讓東海郡的秦家分支在東海郡排名第一。

    可這樣的實力,也不能保證秦家的人在郡內的妖獸森林狩獵,平安無事。

    妖獸森林是延綿不知道幾萬裏的山脈延伸,內圍連著十萬大山,隨時都會出現強大到甚至整個秦家都對付不了的恐怖妖獸,這是其一。隻是狩獵,秦奇也不可能派出所有的護衛,沒那道理。

    而狩獵本身就有風險,難免會有傷亡。

    “那個,秦伯,我爹爹他們在哪裏?”事情搞清楚,秦政習慣性地又對秦伯問道,在秦伯麵前問這個,不由讓他小臉微紅,說完還解釋了句:

    “先生你知道的,我要修真,但我年齡不夠,身體也在成長,需要藥浴淬體,我的藥浴都是爹爹他們幫我弄好,所以……”

    秦政越說小臉越是通紅,似乎很不好意思。

    秦政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早慧,比一般同齡人更懂事的他早就把自己看做小大人。

    而這個喜歡依賴父母的習慣,確實很不小大人,

    秦伯畢竟是啟蒙秦政的先生,平日與秦政交流不算少,熟知秦政性格,好笑看著,見秦政說著說著低下了頭,他沒在意,卻是搖頭說道:

    “先不急,你爹爹還要處理家族大事,你先跟我一起去把晨練做了,完成了晨練再進行藥浴,效果一樣。”

    “這樣啊?”

    “我還會騙你不成?對了,你早飯吃了嗎?”

    “沒吃。”

    “剛好,我帶了點……”很快,秦政就忘了剛才的不好意思,吃著秦伯帶的早點,饒有興致地與秦伯說著話,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大門走去。

    這時,兩人背後的某個角落裏走出一對男女。

    “這樣對政兒是不是有些不公平?”琴夫人略帶憂色地說道。

    “這次護衛隊在妖獸森林裏損失慘重,能救你的天材地寶已經被那恐怖妖獸吃掉,接下來護衛隊可能要被取締,我別無選擇。”

    秦奇看著秦政離去的小小背影,喃喃道:“如果他長大了,他會理解我的。為了你,我也願意當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秦奇說著,抱緊琴夫人,下巴摩擦著琴夫人纖瘦的肩膀。

    “奇哥……我明白了!”琴夫很快收回留戀的目光,看著秦奇呢喃道,秦奇剛才說的在理,她的時間不多了,再不拚一把,不僅秦政會傷心,眼前的男人怕會更傷心。

    琴夫人眼底逐漸被賭博的瘋狂占據,整個人突然平靜下來,秦奇抱緊琴夫人的雙手用了用力,抬頭與琴夫人對視,表達自己的決心。

    “奇哥,我們會回來的,對嗎?”

    “一定會!”

    就在秦政隨著秦伯離開家裏的這段時間,秦奇和琴夫人帶著寥寥幾個護衛悄然離開莊園,離開秦家,離開東海郡……

    秦政晨練回來,見到的就是空落落的房間,父母不論怎麽找都找不到。最後,這座莊園的新任管家,秦伯交給了秦政一張獸皮。

    看完父母留下的書信,秦政小臉綻放笑容,道:“我就知道,爹爹和娘親不是因為不要我才離開。”話落,他身體一陣搖晃。

    秦伯連忙出手,抱住他,卻見秦政此刻已經昏迷了過去。

    “這個小大人,果然是小大人,什麽都懂……”

    秦伯即欣慰,又是心疼。

    秦政不管怎麽說,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秦奇夫婦走的倒是瀟灑,他卻不忍秦政以後孤苦無依。

    秦伯會當這個管家的主要原因就在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