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他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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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望著那個小孩兒:“陰差沒把你給抓住”

    “他把我放出來了。”那個小孩兒一副死魚眼,老是麵無表情的,那個漠然的樣子說不出來哪裏,居然跟程恪有點相似,都是個弱水三千,與我無關的酷樣。

    我側頭望了程恪一眼。程恪還是個不置可否的樣子。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忙問道:“是繼續留在這裏等著你的心願實現了,還是想”

    “我的心願實現了啊”那個小孩兒撩起了眼皮望著我:“你幫我實現的。”

    那就好

    我的心裏一下子明朗了不少,接著說道:“所以你這是,要離開了這裏嗎”

    那個小孩兒有點迷茫的側頭想了想,說道:“算是吧,畢竟遊戲結束了。”

    “這倒也是”我望著那個小孩兒,說道:“上哪兒”

    “不知道。”小孩兒又是略略有點迷茫似的:“反正總有地方去的吧。”

    “能去的地方太多了”祝賀現在跟活人死裏逃生似的,手舞足蹈的就從屋裏給衝出來了,對著那個小孩兒說道:“你以後,可以跟著你大哥我混。等到清明節和寒衣節的時候,大哥帶你去墳圈子或者十字路口吃大餐去,告訴你,這附近大哥是個地頭蛇,誰也不敢惹”

    聽著祝賀浮誇的跟樓市泡沫似的吹噓,小孩兒也不知道相信不相信,就直愣愣的盯著祝賀。

    祝賀被他看的有點尷尬,這才說道:“帶你去寺廟外麵偷吃香燭也行,上供燒完了的大白蠟特別好吃。”

    小孩兒抿了抿嘴,像是笑了。

    “我要走了,跟你們道別,”小孩兒又環顧了一下這個屋子。帶著點留戀說道:“這裏,我走了,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對了,”我把心裏的疑問給問了出來:“你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等著人家來找我,等不到,就睡著了。”小孩兒挺平靜的說道:“睡著了之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一睜開眼睛。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這才知道,原來我死啦。”

    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屍體在眼前腐爛了,日複一日,還是沒有人來。

    “就是被找替身的拉了個靈魂出竅,成了墊背屍。”祝賀說道:“跟我猜的一模一樣。”

    “這麽說。連誰害的他,他也沒看清楚”宏布乒亡。

    “看什麽清楚,拉了他替死,自己當然早就往生極樂世界去了,誰還等著讓他認認臉啊”祝賀撇撇嘴:“死的比我還糊塗。”

    小孩兒還是麵無表情的,好像我們根本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那”我又接著問道:“你死了之後,這裏的那個保安,不是也死於非命了嗎聽說,跟你的死狀非常相似,是不是你對他下的手”

    “我不愛殺人。”小孩兒說道:“也並不想找替身,我就想在這裏。等和別人找到了我。那個大叔,是自己被我嚇死的這不能怪我,每一個鬼都跟我一樣的沒有影子,也都跟我一樣能倒掛在牆上,可惜,可惜,是我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他找到我的。”

    無意之中發現了小孩兒真的是個鬼,被嚇的犯了心髒病啊

    “那個鬼魂”

    “被收走了。”小孩兒好像是把一切都認定是個理所當然的樣子:“被一個怪人給收走了,說是拿來養著,也不知道,那種邋遢大叔,有什麽可養的。”

    養鬼師

    我忙問道:“那個養鬼師,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難道就是在這個宅子裏麵招魂的黑手

    “不知道。”那個小孩兒說道:“不過,他挺喜歡跟我玩兒的,經常自己藏起來,想讓我找,還滿口嚷著,找不著,幹直毛”

    這就是那話的來路

    我有點緊張:“這話是個什麽意思”

    “就是說,對方找不到自己,頭發都要急的炸起來了,也是白搭的。”程恪走了過來,淡然說道:“是一句很老的西川話,哄小孩兒用的。”

    西川我一下子想起來了附在了宋之遠身上,給我照b超的那個人

    那個人,也是一口西川話,說什麽“高粱地裏出槍杆”,難道,都是一個人

    不好說,西川人多得很

    “那個人就是跟著你們的老頭。”小孩兒說道:“你們來之前,他在這裏呆了好幾天,剛才看見他,好像很不高興,一副吃了癟的樣子。”

    “就是那個老頭”我隻覺得後背一下子就涼了:“他現在在哪兒”

    “他知道陰差要來,當然要躲起來了,”小孩兒蔫蔫的說道:“剛才他回來了,看了看,一副挺失望的樣子,吧唧吧唧嘴,又走了。現在早沒有蹤跡可循了。”

    走了對啊,二姥爺不是在西川幾乎奔波了一輩子嗎拿著西川話當母語說應該都沒問題

    這樣說來,二姥爺參合進了這些事情之中,比我想的還要早,甚至,是在養鬼師大會召開之前

    如果,那個帶著眼袋油子味兒的老頭,真的是二姥爺

    拿出手機翻弄想找到了二姥爺的照片給小孩兒認一認,卻一張也沒找到,對了,二姥爺,從來也不愛照相,我隻看見了年輕的那一張,但是就算拿出來,差別也太大連我也認不出來,那個英姿颯爽,長身玉立的人居然是現在的二姥爺。

    “招靈的,是個老頭兒” 耳釘聽了這麽半天,忙湊過來了,說道:“那個老頭兒是誰啊”

    “我也想知道。”我望著小孩兒,拿起了我身上的長生香囊給他看,繼續問道:“那個老頭兒,是不是也帶著這個東西”

    小孩兒掃了一眼,說道:“是啊,比你的舊多了,是藍色的。”

    全對上了二姥爺,根本就沒有去什麽昆侖山,而是留在了玉寧,還在伺機想要我的命

    何至於此,一個長生

    程恪當然早聽明白了,也沒說什麽,一隻手握緊了我,說道:“咱們可以順著這個線索來找,總能找到的,你不要急,我陪著你,看事情水落石出。”

    我點了點頭,想起了那些個跑過來作死玩兒通靈遊戲的少男少女們來,既然他們沒有橫屍當場,那肯定是逃出去了。

    不過,那些個少男少女們,出現的也太是時候了,簡直跟被安排進來的一樣。

    還是不對勁兒啊

    我回過頭,看著還在喘粗氣,完全是個驚魂未定的耳釘,問道:“耳釘,你既然進了那個擺著白蠟的屋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招靈的人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啊”耳釘露出了一種十分懊惱的模樣來,說道:“一開始,我是想藏在了那個屋子裏麵,但是在外麵,就聞到了香燭的味道了,就是幹這一行的,所以覺得特別熟悉,心裏肯定納悶啊這不就推門進去了,一眼就望見了那個巨大的招靈陣,我當時心裏就更疑惑了啊,怎麽除了我讓那些學生們玩兒的鬼排隊,這裏也有個招靈陣

    想不出個所以然,就看見裏麵影影綽綽的有個人影,我是生怕那個人影不是什麽好餅,就這麽著給跑了可不好,這才迫不得已,沒來得及叫你們,才撲過去想看看誰敢在我這裏鬧幺蛾子,可是還沒撲到,那個人影那麽一閃,就不見了。

    我沒辦法,剛要過去找你們一起想辦法,你們說那廝缺德不缺德結果不知道貓在了哪裏,上來就給我來了一擊悶棍你們看”

    耳釘挺委屈的低下頭,把黃毛給分開了:“瞧瞧”

    果然是有被什麽東西打過的痕跡,頭皮上麵腫的跟個小饅頭一樣。

    怪不得當時沒人能找到了耳釘呢

    “後來你在那個屋子裏麵尖叫了起來,”我望著耳釘:“你被打暈了之後,又醒過來了”

    耳釘忙點了點頭,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幸虧了哥有優良哥的抗擊打能力,怎麽能一悶棍就被打倒了哥當時就想著,壞了,這個屋子裏麵闖進來了壞人,你們還不知道呢我擔心你們呀這不是,為了保護你們,我冒著再被打一悶棍的危險,大聲的給你們報了警”

    我滿頭黑線,當時完全是個垂死掙紮的求救好嗎:“救命呀我崴了泥啦”

    “謔”祝賀倒是被耳釘的離奇經曆說的一楞一楞的:“這個大哥,真是身殘誌堅啊”

    “去去去,誰殘了”耳釘跟趕小雞似的將祝賀給趕到了一邊去,接著說道:“當時你們怎麽知道,我那個環境多麽的惡劣,我簡直就是被逼上了懸崖邊上的一匹孤狼啊那家夥隻聽我一聲清嘯”

    “說重點”我不耐煩了:“你醒過來了之後,看見過了那個擺招靈陣的人沒有”

    “當時我被束魂索給倒掛起來了。”耳釘一看眉眼高低,這才說道:“大頭朝下,沒看清,淨顧著喊你們了。”

    “程恪去救你,結果陷入了鏡子的結界裏麵”我望著程恪:“對了,你也是鬼,沒感覺到了招靈陣當時是怎麽回事”

    程恪答道:“因為現在有陰陽禦鬼之術,所以為了保證對你的忠誠,一般的招靈陣我是根本感應不到的。那會兒聽見了耳釘的聲音,我才看出來,招靈陣在那個地方。

    結果一進去,耳釘正被倒掛在那些個白蠟燭上麵,我想把他給救下來,誰知道救下來之後,再一回過神來,門已經開不開了,我這才知道,是遇上了鏡子裏麵的陣法,被推進去了。”

    就連程恪也能中計,果然對方是個知根知底,將我們的性格摸了個門清兒的人,是二姥爺的概率,到了九成九。

    “當當當”正在這個時候,大門那裏,又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我昨天被敲門聲嚇住了,再一聽見,隻覺得渾身都激靈了一下,耳釘的臉也給黃了,但是他再一尋思,反應過來了:“哎呀,現在天亮了,是不是那土豪和二奶來了”說著,就顛顛的往下跑,雖然說這一晚上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輕鬆,可是錢是不得不拿的,你們等著,可以加價的話,我跟他們談一談。”

    打開了大門,隻聽耳釘“誒”了一聲。

    我歎口氣要下樓,大概耳釘又遇上了什麽幺蛾子,正在這個時候,那個小孩兒忽然看著我,說道:“你小心點。別被人吃了。”

    “吃了”我轉過身,一擰眉頭:“誰要吃了我”

    那個小孩兒目光閃爍,想了想,說道:“你,有時間也玩玩兒招靈的遊戲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自己就是個養鬼師,為什麽要玩兒招靈的遊戲”我來了興趣:“你看見了什麽”

    “一個女人。”小孩兒想了想,說道:“比你好看。”

    “你說什麽”程恪倒是先擰住了眉頭,桃花大眼一閃,盯住了那個小孩兒:“你在哪兒看見的”

    程恪本來就不愛笑,整個人也總是個生人勿近的樣子,自帶有殺氣的攝人之勢,就挺讓人害怕的,再這麽一嚴肅正經的“逼問”,那個木呆呆的小孩兒也一下子給緊張了起來,連聲說道:“她,她現在走了之前還笑來著”

    比我好看的女人雖然世上比我好看的女人數都數不清,可是那個小孩兒口中的女人,九成是菖蒲。

    我看得出來,程恪在緊張。

    不由自主的,我唇角就扯了一下。

    “大姐,你咋冷笑了一聲,怪怕人的”而祝賀望望那個小孩兒又望望我,是個茫然不知的樣子:“啥女人我怎麽看不見”

    “我冷笑了嗎”我一怔,我自己,居然根本沒覺出來,程恪一雙桃花大眼盯著我,我趕緊正了正臉色:“你看錯了。 ”

    “你們慢慢看”那個小男孩兒說道:“總能看見的。我就先走了,咱們有緣再見不應該是沒有那個緣分了”

    說著,他那細瘦的身子像是一個竹蜻蜓一樣,飄然從高高的欄杆下墜落了下去,“你等一下”我追了過去,可是欄杆下麵,卻已經空空如也,什麽也看不到了。

    程恪的臉色有點難看。

    祝賀左思右想,忽然說道:“難道是”

    “難道是什麽”我趕緊問道:“你是不是看出來什麽了”

    祝賀搔搔頭,說道:“我就是這麽一猜,對不對的,大姐到時候自己查,就別跟我計較了,我是這麽想的,寄居在你身上的那個鬼,是不是因為某種法術,隻有跟你沒關係的人,才能看見”

    “沒關係的人”

    “是啊”祝賀說道:“好比大姐夫和我,我們都看不見他說的那個女人,但是沒理由我們的道行還不如一個小野鬼啊所以,看我和大姐夫的共同點,就是我們都是你養的鬼。”

    “你也算是我養的鬼了”我一愣:“可是我從來也沒有給你燒過香,也沒有”

    “養鬼不在那個”祝賀忙說道:“大姐你忘記了,你那一次,把我打趴下,認了慫,還許諾以後罩著我,讓我當你的那個什麽馬仔這就形成了一個契約了,我完全是可以依附在你這裏的而大姐夫就更不用說了”

    這麽說,那個靈體在我身上,被某種術掩蓋住了,專門就是不想讓程恪看見的

    怪不得,李明朗看得見,其他的人看的見,唯獨就是程恪看不見。

    程恪當然聽明白了,他吸了一口氣:“是有那種咒,叫親者隨。也就是專門下在養鬼師身上,害養鬼師的。一般養鬼師身上如果發生了某種異常,養鬼師的鬼自然是能發覺的,可是如果那個麻煩,被下上了親者隨,就會瞞騙過養鬼師自己的鬼。”

    跟癌細胞一樣,騙過了身體的防禦係統,就這麽生長在人身上

    她究竟是怎麽到了我身上來的聽上去像是菖蒲,可是那個靈體跟我說的話,絕對不應該是菖蒲的立場該說出來的

    “你們出來,出來一下”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耳釘已經直著脖子喊了起來:“警察同誌來了,要問情況呢”

    警察昨天的動靜真的鬧得這麽大,連警察也給驚動了

    祝賀則一吐舌頭,說道:“我們這些小鬼怕差人的正氣,大姐,我就先走了”

    說完了,還沒等我答話,也跟剛才那個小孩兒一樣,猛地不見了。

    隻得先把這件事情暫時給拋到了一邊去了,我下了樓,耳釘正把兩個警察給引進了已經一團大亂的客廳裏麵來:“隨便坐隨便坐。”

    沙發都倒了,滿地都是雜亂的腳印子,讓人往哪坐結果到了樓下,跟兩個警察一打照麵,我們倒是一下子全給愣了,兩個警察異口同聲:“又是你”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兩個警察,一個是李明朗的表哥蘇澈,還有一個是當時把我當成阿九,給抓起來的那個警察。

    上次因為養鬼師被害的事情,我們有緣在警察局裏麵共度了一段難忘的時光。

    “你怎麽在這裏”這話,是我和蘇澈異口同聲的。

    “當然是來查案了。”

    “當然是來做買賣了。”

    兩個人又是回答的異口同聲。

    “哎呀,”跟蘇澈一起來的那個警察都是個忍俊不禁的樣子了:“你們倆是不是上一次不打不相識,暗中滋生了點什麽什麽呀這麽默契”

    “別亂說啊”蘇澈跟他表弟一樣的容易臉紅:“這個是我表弟的女朋友,我弟妹。”

    “不是”我一愣,趕緊兩手亂搖:“蘇警官誤會了,我男朋友是他”

    說著,往正在慢悠悠下樓的程恪身上指了指,接著說道:“我跟李明朗就是普通朋友。”

    “是麽”蘇澈倒是沒想到,喃喃的說道:“可怎麽他那屏保”

    隨即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麽,趕緊切換到了工作狀態,說道:“沒什麽,我先說一下,剛才我們接到了報案,說這裏鬧鬼。”

    “是那個幾個中學生”我知道蘇澈追查養鬼師被殺的事情,也明白裏麵的內情,就說道:“是鬧鬼,不過現在已經驅散了,沒什麽了,昨天確實是嚇到了他們了。”

    “你說你們,還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玩兒起了什麽通靈遊戲來了。”另一個警察說道:“你們倒是好端端的,幾個小孩兒嚇的苦膽快吐出來了,口口聲聲哭哭嚎嚎的非要求我們一定出警,說還有三個大人沒出來呢”

    聽到這個,我心裏一下子就暖了起來,那種感覺,跟大冷天的進了電熱毯暖好的被窩一樣。

    人情薄如紙的社會,居然也有這樣的溫暖。

    “嚇哭了幾個小姑娘。”蘇澈溫和的笑了:“沒事就好,這種事情,以後還是謹慎一些,不要帶著小孩子們玩兒了。”

    我忙點了點頭,挺抱歉的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蘇澈說道:“平安比什麽都強。既然如此,跟我做一份記錄。”

    做好了記錄,看得出來又是那種絕密檔案,不會給一般人看的。

    送走了蘇澈和那個警察,蘇澈忍不住還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說什麽,但是沒說,隻是招了招手,就走了。

    我知道他心裏想的,一定是李明朗的手機屏保。

    大概,是我吧

    心裏莫名的又是一陣難過,挺不舒服的,都怪姥爺,沒事找事說什麽天龍拿地兔,還學人家搞什麽包辦婚姻去“提親”,哪天,去跟李明朗道個歉吧。

    將屋子給收拾好了,程恪望著那扇門上的抓痕,轉身對耳釘說道:“最好告訴這家的主人,這個地方,應該是沒法子再住人了,陰氣太盛,而且很可能再招來了禍患。”

    耳釘戰戰兢兢的點點頭,說道:“我說是肯定會說的,但是聽不聽,就得看他們的了。”

    說著,抬腳賠笑說道:“我我就先找土豪拿錢去了。”

    “等一下。”我盯著耳釘,說道:“你沒有什麽要跟我們解釋的嗎”

    耳釘一愣,整個人就有點不好了,但還是勉強說道:“你們你們這話是個什麽意思啊我有什麽好解釋的”

    “你心裏明白。”程恪一雙桃花大眼盯緊了耳釘:“事情是誰讓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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