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骨殖之陣 苗苗媽媽水晶鞋打賞加更兩更合更八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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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又是你們家的人,”耳釘一看,立即咬著我的耳朵說道:”碧落門被你們楊家人占領了。”
沒錯,是我姥爺來了。
”姥爺”
他站在了門口上,身上粘了桃膠,一身風霜狼狽。頭,也不能讓姥爺一場辛苦給白費了。
我估算了一下魏淺承擋著的位置,拉上了鄧先生:”咱們先走”
鄧先生微微一怔:”你不幫你姥爺了”
”姥爺想做的事情,我替他做,就是我幫他的最大程度了。”
“可是,未必容易出去門也太小。”
鄧先生的身軀龐大,從魏淺承和姥爺還有程恪三個人一側溜出去都不容易,更別說,那一道門,隻有那麽狹窄的一條縫隙了。
得先把門打開。
”耳釘,”我沉沉的說道:”照看好了鄧先生,出點閃失,跟你沒完。”
耳釘知道我手裏有喜羊羊,自然是唯命是從,趕忙護在了鄧先生身旁。
鄧先生則根本沒把耳釘給放在了眼裏,隻盯著我。
我借助陰陽禦鬼之術給我的敏捷,從幾道陰氣之中危險卻利落的穿行而過,到了那扇大門前麵,一下子將手劃了一個大口子。
好像這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手,而是哪個仇人的手一樣,我就算平時怕痛,這次下手居然半點猶豫也沒有。
血殷殷的流出來,我卻隻覺得著急,並不覺得疼。
對啊,更多的,隻是冷,隻是慌。
一種直覺探知出來的危險,讓我渾身全難受,隻想著盡快離開這裏
”陸蕎給我回來”程恪早看見了,聲音沉沉,帶著命令的口吻說道:”鄧先生我來救,你躲到我後麵就可以了。”
我卻沒有回答程恪。
隻有菖蒲能跟你並肩站著,我隻能在你背後縮著
憑什麽
心裏麵那個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擴大了。
我從來沒有這樣過。那一圈紅線,我忘不掉。
”陸蕎”魏淺承也轉過頭,從陰氣流轉之中臨危不懼的皺起了英挺的眉毛來:”你要開門,我給你開,赤血咒用的多了,你身體還要不要”
”我不用身體有多好。”我頭也不抬,隻望著那道門:”本來,也沒打算去活一個長命百歲”
當下的事情當下做好,不留遺憾也就行了,以後的事情還遠,我顧不上。
”管好你自己吧,魏長生”姥爺拚盡了全力,從身上將一排紙人拉出來,重重的吹了一口氣。
那些紙人衝著魏淺承飄然圍繞,像是潛行在雲層裏麵的風箏,敏捷而自如。
而紙人卻不像是風箏那樣的脆弱,它們鋒利的像是刀一樣,奔著魏淺承,是要殺。
魏淺承正被程恪牽製住,微微的一側頭,那好看的臉頰上便被飛躍而過的紙人給劃上了一道猩紅的傷痕。
可是他眉頭也沒皺一下,丹鳳眼,還有功夫來看我。
程恪像是被魏淺承的那個眼神給激怒了,修長的手反轉過來,衝著魏長生直接劈了下去,魏淺承側過頭閃避了過去,紅唇掛著一絲譏誚:”怎麽,看看也不行這不公平。”
”她是我的,要給你什麽公平”程恪斜刺裏奔著魏淺承攻出去,魏淺承一閃避,那姥爺放出來的紙人又在他的額頭上劃了一下子。
那一抹紅映在了丹鳳眼裏,刺眼的好看。
他好像天生,倒是適合跟鮮血相映成趣。
果然,白皙的手在額頭上一抹,倒是帶著點懷念:”程恪,好久不見。”
程恪挑起了英挺的眉頭,魏長生一邊輕而易舉的躲閃著越來越多的紙人,一邊喃喃道說道:”上次咱們大家,互相見血,是什麽時候”
記憶的片段出現了,大紅色,程恪滿眼都是大紅色,堆疊著鮮血的大紅色,菖蒲,金色鳳冠,長生
”程恪,帶我走”一個聲音湧上了程恪耳邊,自然也湧上了我的耳邊。
一股子邪火從心頭撞到了嗓子眼兒上,菖蒲菖蒲
”魏長生也會見血”鄧先生倒是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將燒雞在嘴裏咬嚼的嘎吱作響:”他分心”
我咬緊了牙,心裏暗暗冷笑,他那樣又冷又硬的心,也能為什麽分心嗎
血往那門上一塗,大門轟然就開了,原來早先那麽難弄,不過是我對血吝嗇。
以後,我絕不吝嗇吝嗇,隻會讓人失去的更多
”耳釘”我回頭大聲說道:”將鄧先生帶過來”
而不知道從哪裏的一道風聲正在這個時候從我耳邊擦過,斷了我一綹頭發。
發絲“嘭”的一下子,四下裏飄散,而我看也沒看一眼。
”陸蕎”接著是程恪不悅的聲音:”躲開我不許你傷到”
原來是不知道誰的陰氣濺到了這裏來了。
我也不顧上管,更不想搭理程恪,隻看著耳釘畏畏縮縮的樣子,索性自己過去,將那龐然大物的鄧先生給拖了過來:”咱們走”
一隻手抓在了我的肩膀上,暖的。
我回過頭,是魏淺承。
他好看的丹鳳眼裏麵,居然是個真摯誠懇:”陸蕎,我不過為了你”
”你為的,隻是你自己。”我重重的將魏淺承的手腕從肩膀上摔下來:”你喜歡的,也隻是你自己”
魏淺承對誰設防,沒對我設過防,他的手腕被我的指甲劃出了重重的血痕,瘀了起來。
他抬起頭,在翻轉的紙人之中看著我,紅唇彎彎的:”就算你不信,這沒關係,能付出,我絕對不遺餘力”
心也像是被那鋒利的紙人給劃了一下子,還沒覺出疼,已經見了血。
太銳利的傷,疼也隻是疼一個後知後覺。
”魏淺承”程恪轉過身,將魏淺承重重的扯了過去,抬手就要衝著魏淺承修長的脖頸劈下去,魏淺承反應十分敏捷,臉微微一側,紅唇上永遠掛著那個漫不經心的笑意:”你認真了。”
程恪桃花大眼被魏淺承濺出來的血液染成了紅色,是個涼森森讓人退避三舍的表情:”我認真又怎麽樣”
”認真好啊”魏淺承妖豔的眼睛盯著程恪:”咱們應該,別給對方留一點退路”
魏淺承話音未落,忽然地麵上開始戰栗了起來,耳釘一愣,倒是先反應過來:”不好了,這下子要鬧地震了”
”什麽地震”鄧先生掃了耳釘一眼:”地裏,有東西”
果然,看似堅固的地麵鑽出了數不清的白色銳利之物,是,白森森的人骨頭
”骨殖陣”
鄧先生大開眼界似的:”難得一見”
那些骨頭像是一個個的柵欄,擋在了我們前麵,畫地為牢一樣,要阻擋我們出去
“不好辦啊”鄧先生搖頭晃腦。
我伸手在那些白骨上一抹,接著轉身來個踹門專用腿,那些骨頭年久缺鈣,被我雙管齊下,居然全碎了。
“好身手”鄧先生連連拍著那肥厚的手掌:“能當個花旦不,刀馬旦”
眼下裏還是先將這個愛看熱鬧的鄧先生給帶出去來的好。
魏淺承倒是沒意料我這麽簡單就將那個陣法給破開了,擰起了眉頭:“陸蕎”
趁著這個時候,姥爺大聲說道:”陸蕎,現在”
說著,姥爺飛快的將一張黃紙折成了刀子的模樣,衝著被程恪牽製住的魏淺承那脖頸就投了過去。
魏淺承自然是要躲的,趁著這個功夫,我拉住了鄧先生,就衝著魏淺承這一躲讓出來的空地跑了過來。
魏淺承是何等的聰明,自然看出來了我要怎麽走,他居然硬生生的抬起了肩膀,用肩膀擋住了那把黃紙折疊成的刀,血立時湧出來,他卻不顧,隻一手抓住我,厲聲道:“以後我全聽你的,這一次,你聽我的好不好”
我硬下心腸,低下頭,跟上次一樣,狠狠的咬在了魏淺承的手腕上。
耳畔,是他倒吸冷氣的聲音。
腥甜的血濺到了我嘴裏,暖融融的。
甩開了他的手,對上了他一雙眼睛,他的眼睛裏居然沒有恨沒有痛,隻有一點怔。
”你真的,那麽討厭我”
”不敢。”我擦了擦嘴角,說道:”連討厭也談不上。”
魏淺承像是早就意料到了,紅唇彎彎的,說道:”沒關係,我可以等。”
”她沒有什麽是需要你等的”程恪護在了我身前,厲聲說道:”魏淺承,我再跟你說一次,理她遠點,保護在她身邊的,永遠不會是你。”
”你呢”魏淺承忽然露出了一種奇異的笑容來:”要說永遠,你做得到,還是我做得到”
程恪擰起來眉頭,魏淺承已經接著說道:”我有的是時間, 可是你未必。”
程恪握著我的手,瞬時又緊了一些。
我嘴角一個冷笑,是啊,未必。
乘著這個機會,我從程恪的手心裏麵掙了出來,回過身來,推著鄧先生家往外麵走。
姥爺立刻站在了我剛才站過的位置,擋住了魏淺承,淩厲的衝著魏淺承給攻了過去,我就在這個瞬間,將鄧先生從那個大門之內給推了出去。
“陸蕎 ”魏淺承的聲音帶著怒意,像是想追過來,可是被程恪牽絆住了。
而外麵月夜無聲,黑沉沉靜悄悄的,圍著數不清的少年。
少年們整整齊齊的在外麵站著,沒有一個人的呼吸稍微粗重一點,這讓他們看上去實在不像是活人,而像是蠟像一樣。
一陣陰風森然的吹過去,我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身陷囹圄。
“陸蕎”耳釘早就慌了:“咱們打不過。”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我回頭望著鄧先生:“等一下,請您跟在我身後。”
鄧先生倒是有點意外,隨即一張胖臉一抖,愉悅的笑了:“還是 第一次,被一個女娃娃給保護,好,我就看看,楊家的孫女,是個什麽本事。”
那些少年少女一看就被魏淺承嚴格的訓練過,陰氣適時而充足的在指尖蓄著,隨時都做好了準備。
是啊,肯定打不過,但是,事在人為。
正當我想法子的時候,姥爺忽然也從裏麵跑出來了,說道:“趁著程恪牽製著魏長生,我送你走”
“門主說過,貴客不許傷。”一個少年十分謙卑有禮的抬起頭來,閃亮的眼睛像是初生的星辰一樣:“以後,都是自己人,何必這樣兵戎相見”
那個少年的話還沒說完,姥爺早怒吼了一聲:誰他媽的跟你們是自己人”說著,手中黃符飄散,像是一柄柄利刃,回旋著衝著那些少年散了出去。
那些黃紙符在那些少男少女嬌嫩嫩的臉上劃過,血花飛濺,卻沒有一個皺眉。
他們的睫毛都沒有顫抖一下。
就這麽受著。
我心裏發涼,耳釘也愣住了:“臥槽,人肉城牆是嗎”
“反正他們死不了”姥爺一咬牙,倒是回頭說道:“他們不動手,衝過去也行”
而正在這個時候,魏淺承的聲音從裏麵冷冷的傳了出來:“不許他們出去。”
“是。”
聲音整整齊齊,一點感情也不帶。
我的心提了起來。
姥爺順手從剛才那個竹子叢裏麵拔出來了一根,衝著那些少男少女,便掃了過去。
可是那個竹子本來是挺堅硬的,無奈碰到了那些少男少女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跟蜘蛛絲一樣,軟綿綿的就腐蝕掉了
“這這這”耳釘張皇失措的說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還能是怎麽回事,”姥爺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些個少男少女們準有魏長生給的能耐唄不傷咱們,咱們還不好傷他們呢這些個行屍走肉,倒是還挺愛惜自己這軀殼的。”
“陸蕎,門主待你那麽好,為什麽不留下”其中走出來了一個大波浪卷發,十分妖嬈的年輕女人來,比那些少男少女,看著是成熟不少:“你也不用擔心那什麽陰陽禦鬼之術,有門主在,你隻管放心,斷了,你也死不了。”
“你認識我”我擰起眉頭,這個妖豔的女人是誰啊,對了,我想起來,在碧落門裏麵,唯一認識我的也就隻有她了:“小圓”
那個妖豔女子微微一笑:“換了身體,你也認識我這麽聰明,跟門主,那是天生一對。”
“不敢當。”我說道:“小圓,如果你還願意看在五足蟾蜍的那個情份上,請你行個方便。”
“你這話說的客氣,未來的門主夫人,哪裏輪得到我來給這個方便呢”小圓露出一個八麵玲瓏的笑容來:“再說”
“不論交情的話。”我截住了小圓的話:“那咱們就什麽也別論了。”
說著,趁著他們不注意,我張手把滿手的血給撒出去了,血濺上了他們的身體,將那些光滑無瑕的皮膚燒成了慘不忍睹的樣子。
但是跟剛才一樣,他們咬著牙,沒有一個人肯後退。
小圓微微一笑,撩了撩那滿頭的大波浪:“赤血咒是可怕。但是,對我們來說,門主比赤血咒更可怕。”
我咬了咬牙,真刀真槍的打也就打了,可是這個樣子,隻能是無休無止的僵持。
“小圓。”忽然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嫋嫋的聲音響了起來:“一百年了,你還是這麽忠心。”
是菖蒲的聲音。
“女神啊”耳釘隻聽了一次,居然也能記住了菖蒲的聲音:“不是剛才那個女神嗎”
姥爺聽了那個聲音,也警覺了起來:“這誰啊”
小圓的臉色僵了一下子,她微微要側過頭去,可是身體一軟,居然倒在了地上。
那些站在原地的少男少女們臉色一下子全變了。
我越過了那些少男少女,看見了菖蒲一個人,站在了月亮地裏麵,沐浴在清輝之下,美好的像是一尊神像一樣。
那樣的,超凡脫俗,驚為天人。
她微微一笑,似乎月亮,也為之黯然失色。
少男少女們回過頭去,有的露出了駭然之色:“是菖蒲”
“她不是死了麽”
“難道,用長生,將她給複活了”
“不對,長生的下落,至今沒有人知道。”
“那她究竟是”
菖蒲在月亮下麵緩緩而行,美麗的讓人窒息。
而那些少男少女們,忽然也跟小圓一樣,目光先是凝聚,接著渙散,最後,全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臥槽臥槽”耳釘吸了一口冷氣:“陸蕎,她,她是不是把那些個人全給美暈了”
“傻不傻啊你,她是用陣的高手。”姥爺壓低了聲音,說道:“是我們楊家的一種禁術,輕易不許對人使用的,現在已經是失傳了的她,她是我們的祖先,所以”
“難得,你還願意認一個祖先。”菖蒲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來,說道:“是一家人, 自然該有一家人的情分,我帶你們走。”
我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菖蒲,要幫我們出去
姥爺也露出了十分狐疑的模樣來,但是他什麽也沒說,隻是轉頭看著我。
姥爺的意思我明白,他在看我信不信得過菖蒲。
“我在這裏住過。”菖蒲露出了一種挺懷念的表情來,說道:“認識路。”
說著,也沒管我們答應沒答應,就徑自婀娜的出去了。
耳釘也拉拉我:“你看,怎麽辦做個決定吧”
我咬了咬牙,說道:“那就跟上去。”
說著,帶著姥爺跟鄧先生就走。
耳釘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不怕她弄死你”
“不會,”我自嘲的笑了:“以後我自然拿不準,但是現在,她一定不會動我的。”
她跟程恪,百分之百為了我,有一個約定,而那個約定給她帶來的利益一定才是最大的,現在動我,對她沒意義。
可是她明明可以袖手旁觀,為什麽非要插手
難道說,隻是記仇魏淺承不顧舊情,單純的不想魏淺承好過
猜不出來就不猜了,跟著她一路走出去,真的就到了碧落門的外麵去了。
而那輛紙做的出租車,重新等在了外麵。
耳釘忙帶著鄧先生和姥爺就要上車,而菖蒲櫻唇輕啟,對我說道:“可以的話,能不能跟你說句話”
姥爺是個不明所以的樣子,鄧先生扯了扯姥爺,兩個人竊竊私語起來,姥爺這才露出了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來,耳釘則一臉茫然,像是猜不出發生了什麽事情。
“行。”我特別利索的就答應了:“關於什麽的”
菖蒲的大眼睛望著龐然大物般的鄧先生,低低的在我耳畔吐氣如蘭的說道:“為了你和程恪的陰陽禦鬼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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