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子唐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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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沉剛踏進聽風樓,覃家耀拿著賬本立馬跑過來。

    “樓主樓主,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看著覃家耀一臉的期待,白若沉先是愣了一下,“什麽事情?”白若沉不記得自己答應過覃家耀什麽事情,難道是加工錢?

    “就是前天樓主答應要幫在下把在下推薦給丞相大人的事情啊!”覃家耀提醒白若沉。

    “哦,這事啊!”

    “樓主你不會是給忘了吧!”去年科考高中但是卻無官職這令覃家耀整整懷疑了人生八個月,為什麽他高中後皇上沒有給他官職,為什麽探花榜眼都當上了五品大官,他連個芝麻小官也沒份,難道科舉製度隻是拿來擺設的嗎?覃家耀有太多疑問。

    “沒有,哪能啊!”白若沉尷尬笑兩聲,他還真的給忘了。

    “那怎麽樣了,丞相大人怎麽說?”覃家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們樓主身上,相信知道他們樓主和丞相那麽一提,他的前程就會是一片明亮。

    “其實吧,樓主我今個沒有去丞相府,明天去一定提起你!”白若沉信誓旦旦。

    覃家耀整個人都不好拉攏著長臉,“在下萬萬沒有想到樓主也和那些人一樣會失信於人!”覃家耀高中後不久就到衙門拜訪了劉大人,希望在劉大人那裏可以某個差事,可是那劉大人推托了一天又一天。

    “我沒有,”白若沉反駁,“我說了過幾天再幫你跟丞相提,過幾天,前天你才拜托我的,到今天才過了兩天而已。”

    覃家耀瞪大眼珠子,“兩天不是幾天嗎?”

    “兩天哪能算幾天,兩天不是幾天,三天以上才算是幾天!”白若沉巧言令色的想要蒙混過去。

    “兩天不是真的不是幾天?”覃家耀想想好像樓主的話也很有道理。

    “當然不是了!”白若沉發大聲音裝腔作勢,“三天以上才算是幾天,明天去丞相府玩,我一定在丞相爺麵前誇讚你保證你仕途一片光明!”

    前程似錦,想想都心都美化了!覃家耀終於又對白若沉及自己的未來充滿了自信心,“那就麻煩樓主了!”

    “哪裏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本小爺身上了!”

    “樓主來生意了!”

    一個小廝急忙跑來,白若沉跟著他前往客廳接客。

    在客廳裏,白若沉見眼前的男人穿得如此寒酸,頓時心情不太好了,還以為是什麽大生意呢,誰知道,嗬嗬。

    “這事就交給我們的韓江二樓主,你有什麽難題盡管和這位韓江公子一一道來,他會幫你解決的!”白若沉走到韓江跟前,“韓公子,這事你一定要辦好了,一直以來本樓主都以為你隻是聽風樓的門麵當擔,現在證明你不是靠臉吃飯的機會來了!”

    “你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了,這筆生意你負責!”話一說完,白若沉大步走出去。

    韓江無所謂,反正都是生意誰負責還不都一樣,“說吧,什麽事?”韓江看眼前這個粗漢子,臉方正,身材魁梧,四肢發達,頭腦一定很簡單。

    周六走到韓江跟前,把一兩散碎銀子拍在桌上,“這有一兩銀子,你們幫我找到我婆娘要她跟我回家!”

    原來隻是找人啊,韓江看著桌上一兩銀子,一兩銀子,怪不得白若沉跑得那麽快,是看不上小生意啊!

    “把情況說來聽聽。”

    “我叫周六,家住西街的滿村裏,我婆娘叫李蓮,家裏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周六把自己家裏的情況一一說給韓江聽,他和他婆娘李蓮都在蘇家的染布坊幹活,日子過得還可以,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半年前他婆娘突然離家出走不見了,他找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孩子整天哭鬧著要娘,孩子老人都要人照顧,周六思量這聽風樓專門收人錢財替人辦事,辦事效率很快,所以他就拿他存了兩個月的工錢到聽風樓來叫他們幫他找回婆娘。

    周六說了情況,說完了韓江也不說話,“怎麽,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沒有本事找到啊?”長安街的人都說了世上沒有聽風樓辦不成的事,所以他才忍痛拿一兩銀子來找他們幫忙辦事,可是這個二樓主都不回應一聲,看他樣子好像很為難,難道聽風樓隻是徒有其名而已?連個人都找不到。

    韓江目光一沉,“隻要沒有死或者死了還有骨頭,聽風樓都能幫你找到,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後天再來。”雖然是小生意但是人家上門了就要幫忙,以韓江的性格是不可能要他加錢,他可不像白若沉那個錢罐子,價錢不滿意就讓對方加,不加就滾蛋。

    周六驚喜到不敢相信,“聽風樓二樓主真的有那麽快嗎?兩天你們就可以找到人了?”

    “既然不相信聽風樓的能力就拿錢走人。”韓江放話,這個男人不信任聽風樓,他聽風樓可不缺這一兩銀子。

    周六笑嗬嗬的趕忙道歉,“相信,我相信聽風樓的能力,事情就麻煩二樓主了。”周六再次摸摸放在桌上的一兩散碎銀子,這錢可以夠他和朋友瀟灑上十天了,吃狗肉喝竹葉青,他好不舍得,但是為了找到婆娘他忍痛把手移開,“那那個,錢就放這裏了,你可要收好了,不見了我可不會再給!”

    韓江滿眼的不屑,“你可以走了。”韓江最看不起這種嗜錢如命的無賴之徒,不就是一兩銀子嗎?有必要把自己的素質降低嗎?這個無賴這樣就算了,連白若沉也這樣。

    “好好,二樓主一定要記得幫小人找人,後天小人再來,再來!”走時,周六回頭好幾次看他那被放在桌上的一兩銀子。

    “這錢賞給你了!”

    “謝謝少爺!”旁邊的三千毫不客氣把錢攬進了自己的錢袋子。

    “讓給二樓十房的郝錢和大腿去找人。”二樓直屬韓江管轄,聽風樓分為一二三樓,樓下分房,房中分廳分室,三樓有百房,百房有千廳,房廳分布在天下各地,以長安聽風樓為中心。到現在韓江還不明白白若沉為什麽這樣規劃聽風樓,一二三樓,一樓一房,一樓二房。

    “是,屬下馬上去辦。”

    吩咐好了任務,韓江便離開客廳到書房練練字看看書什麽的,他們聽風樓每天接到的生意大大小小加起來都有上百樁,隻要大的生意他們幾個樓主才會親自去辦,一百兩銀子以下的生意一般都交由手下去辦,這次這一兩生意,他是閑著無聊才會親自去聽的。

    剛踏進書房,韓江看到白若沉在寫字,韓江走近一看,“官場十大箴言,你要步入仕途?”韓江好奇白若沉怎麽寫起這種東西來了呢。

    “沒有,好好的聽風樓樓主我不做去當什麽芝麻小官!”白若沉點了點墨。

    “那你這是?”

    “我們家的賬房不是做夢都想做芝麻小官嗎?這是給他寫的!”

    韓江有點感興趣,“你還真的讓他去。”

    “有好的鳥巢就應該讓良禽飛去!”不從別的樹上摔下來他怎麽知道聽風樓這棵大樹多安穩,白若沉想到得意處下筆也快。

    “一,良禽擇木而棲,找一個好的大腿傍著,二,謹言慎行,三思而後行,話不能亂說,禮物不能亂拿但要廣布恩澤,三,上級永遠都是對的,在沒有鳩占鵲巢前萬萬不能得罪上級。”韓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確定這是為官的箴言,這分明就是狗官的那一套,你想讓他做貪官?”

    白若沉停下手中筆,“官沒有好壞隻有大小之分,朝廷沒有清官隻有忠於皇帝和忠於自己的官。”白若沉是一個極端的人,他認為的事情那就是對的,即使是錯的,那錯的也一定是別人不會是他自己。

    “我父親就是一個好官。”韓江不同意白若沉的說法。

    白若沉不想傷了兄弟之情才說得委婉些,“所以伯父沒有好下場被流放塞外。”韓大人選錯了陣營才會被當了替罪羔羊。

    韓江很明智轉移了話題,白若沉太偏激,和他爭辯,他不會讓你嚴重懷疑你一直侍奉為真理的東西,那他就不是白若沉,“問件事情?”

    “你不恥下問我就會不吝賜教,問。”白若沉繼續編寫官場箴言。

    “為何,聽風樓的組織結構,樓房廳?”這是韓江一直納悶的問題。

    “因為小時候我家裏特麽窮,我們村有個大地主姓夏,他家的樓房高三層,每層樓都有很多客房,房間裏分有很多客廳、前廳、偏廳。”白若沉特別羨慕那個大地主的兒子,小時候他總是想要是自己也是那個大地主的兒子就好了,吃穿就不用愁。

    韓江聽了心裏有種不自在,他這般規劃聽風樓竟然是這個原因,小時候羨慕別人家的樓房,兒時沒有得到的東西長大之後就有能力得到了就時時刻刻顯擺著,毋庸置疑,白若沉就是這樣的人。

    “還有別的問題嗎?”白若沉邊寫字邊問。

    “沒了。”

    韓江自行找了一本古典先籍來讀,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也不知道白若沉喜歡看書是不是這個原因,本想問他為何讀書,可是見他在認真寫字也就不出聲打擾他。韓江把雙眸轉回手中書上時眼角的餘光不小心瞥見了他,在紙上寫字的是他的左手,他是左撇子?韓江再次轉過眼看,見他又換了右手來寫字,五年了,韓江才知道原來他左右手都可以寫字。

    呼嚕聲在夜深人靜時刻特別清晰,在樓頂上守夜的盜風閑著無聊數起呼嚕聲來了,一聲,兩聲,三聲,聲聲不斷絕。

    “你數這個做什麽?”一粒覺得盜風一定是閑得發荒才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我們猜猜這呼嚕聲是誰打的?”

    “聲音是東麵傳來的。”住在東麵的人不多就那麽幾個。

    “猜猜看,十兩銀子作為賭注?”盜風好久沒有賭錢手有點癢了。

    “二十兩,我打賭是三樓主!”三個樓主中就屬三樓主最像那種會打呼嚕的人,其餘的兩位樓主都斯斯文文的不太可能會打呼嚕,一粒猜是梅舟。

    “二十兩,跟了,我猜是樓主。”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盜風猜是白若沉。

    “我們樓主可是一個斯文人,他怎麽可能會打呼嚕?”一粒不相信白若沉睡覺會打呼嚕。”

    盜風肯定就是白若沉,“我們樓主也就是看著斯文而已。”

    “我不信是樓主!”

    “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走。”

    盜風和一粒飛到聽風樓的東麵,隨著呼嚕聲傳來的方向而去,結果他們發現呼嚕聲在離白若沉房間不遠的地方突然消失了,這個院子隻住白若沉兄妹。

    “你看是樓主吧!”

    “這裏還住著雨小姐呢,可能是小姐也不一定!”一粒不想認輸。

    “小姐是一個姑娘怎麽會打呼嚕,是樓主打的呼嚕,你猜錯了,拿錢來!”盜風伸手要錢。

    “誰說女人就打呼嚕了,小時候我跟我娘睡,她也打呼嚕了,比我爹打得還要響!”一粒不是舍不得那二十兩銀子而是不想認輸,除了那一次他哪有輸過。

    “你娘一個鄉村野婦能和小姐比嗎?趕緊拿錢來!”盜風就是想要一粒的二十兩銀子。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不好好給本小爺守夜,吵醒小爺,這個月的工錢不想要了,是不是!”白若沉打開窗戶大吼。

    突然傳來的嗬斥聲使兩人都不敢再出聲,急忙使輕功到別的地方,兩人停在聽風樓旁邊的柳樹上。

    “你後悔了嗎?”盜風突然轉移了話題。

    “那你呢?”一粒不後悔,不後悔追隨他一生。

    “沒有,不後悔,聽風樓是我的歸宿!”從白若沉把他從大牢裏救出的那一刻起,盜風就發誓會報答他,他時而謙謙公子時而卑鄙小人,不管是哪個他都是盜風認定的主子。

    聽風樓那邊的白若沉倒是又安穩睡著了,呼吸的聲音淺淺的。這邊的小太子一直都沒能睡著,小太子唐暄怎麽睡也睡不著,可能是因為白天有午睡的原因。他躺在雕花木床上蓋著薄薄的被子聽他母後講故事,講民間故事,關於神怪的事情。

    “母後,那個公子離真的在地府做了小官嗎?”唐暄眨圓圓的眼睛問道。

    “是啊,公子離憑借自己高貴的身份死後在地府當了一個小官。”白韶華每天都會給自己死去的弟弟白勝雄燒大量的冥幣,希望他也能做地府謀得一個小官來做。

    “那個長得像女人的小卒呢?”唐暄最喜歡故事裏那個長得最好看的小卒,要是他是女人就好了可以嫁給小白公子了。

    “他啊,他隻是一個無名小卒死後自然要去投胎。”白韶華的聲音很溫柔。

    唐暄突然搖了搖白韶華的手臂,“母後,為什麽父皇沒有來陪暄兒睡,暄兒好久都沒有和父皇睡了!”和父母一起睡是很多小孩子的心願,雖然唐暄現在已經五歲了,是一個小大人了,但是也想要和母後父皇一起睡,隻是母後來了而已父皇沒有來。

    白韶華的心沉了沉用手充滿慈愛地摸了摸唐暄的腦袋,“暄兒要記住父皇不隻是你一個人的父皇。”白韶華也明白他從來不隻是她一個人的男人,他是很多個女人的男人很多不是她孩子的孩子的父親。

    唐暄聽不懂,“父皇是不是到那個妖豔女妖那裏去了?”在後宮中唐暄經常看到那個來氣他母後的總是抹著腮紅的女人。

    白韶華為唐昭辯解,“不是,父皇忙著處理大臣們的奏折,父皇很忙的,所以暄兒要懂事不要去打擾父皇。”就像白若沉說的那樣她就隻剩下她兒子這麽一條路了,她要好好管教她兒子,這樣她們母子的地位才能保住,經過家弟弟那件事情她猜到皇上可能有了廢後的心思,可是為什麽沒有行動呢?他還在猶豫什麽?她娘家的勢力已經被他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了,他已經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難道還念著十年的夫妻情分?

    “可是那些宮女太監都說父皇要廢掉母後,不讓母後當皇後了要那個妖豔女人來做皇後,是不是啊,母後?”

    “不是,父皇怎麽會廢掉母後呢,暄兒不要聽他們胡說,父皇最愛的就是母後了,怎麽廢掉母後呢?”白韶華在自欺欺人。

    “父皇也像小白公子喜歡小卒那樣喜歡母後嗎?”在白韶華給他講的故事中,小白公子最喜歡小卒子了,如果父皇也像小白公子那般喜歡母後就不會不要母後了。

    “嗯,像小白公子一樣喜歡母後。”白韶華的心還在痛,“夜深了,暄兒睡吧,明天母後再給你講故事。”

    “嗯,暄兒要閉上眼睛睡覺了,母後也要閉上眼睛睡覺。”

    “好。”

    床上的母子兩人同時閉上了雙眼,白韶華摟著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