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鐵皮石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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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沉剛回來就被稟告楚家公子到訪,韓江在招待他。楚遊仔細看了又看眼前這個聽風樓二樓主,越看越是像,像當年的韓家公子韓江,正好他也叫韓江,隻是同名?韓澈八年前被貶塞北,韓家人終生不得在踏入長安,這個人長得像又同名的男人是韓家公子嗎。

    “楚公子怎麽這麽看在下,在下可是會會錯意的。”韓江昂首挺胸大大方方讓楚遊看,他就是那個韓家公子,他回來了。

    “覺得二樓主像一個人。”楚遊眯著危險的眼睛。

    換了一件衣服的白若沉到了客廳,“不是像,他就是。”

    “哦,是嗎?本公子應該稱讚白樓主夠義氣還是韓公子膽子夠大?”韓江敢回長安,還在聽風樓潛藏了這麽久,楚遊翹起了二郎腿。

    白若沉坐到主位上,“楚公子說錯了他可不再是什麽韓家公子而是我聽風樓的韓老二,排在本樓主之下,不知楚公子為何到訪?”

    楚遊放下二郎腿,“看來本公子應該恭喜白樓主找了得力的屬下!”有聽風樓罩著韓江怕是連皇宮都敢進。

    “不是很得力,韓大公子也就是聽風樓的門麵而已,楚公子也知道本樓主不像你和他那般生得如此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這個楚遊,白若沉隻是見過幾次,楚遊,楚辭的兒子,楚家長子同樣也是楚家獨子,楚辭隻有一妻子無妾。

    “白樓主在外人麵前損韓公子,這樣不好吧。”楚遊見韓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來者是客,楚公子哪裏是外人,再說我家韓大公子宰相肚子裏能撐船,他大度得很。”白若沉笑道。

    楚遊掏出五百兩銀票放在桌上,“遊這次來訪想請聽風樓幫忙找一樣東西,這是定金,找到之後再奉上兩千兩。”

    白若沉揮手示意一旁的阿影把桌上的錢收起來,“不知楚公子想要聽風樓找什麽東西?”見錢眼開是他白若沉的一大性格,他最喜歡他這個性格了。

    “鐵皮石斛。”楚遊派人去大江南北無數大大小小的藥店找過就是沒有找到上等的鐵皮石斛,連皇上賞賜的那些石斛都隻是中下等而已,“本公子要的是上等的,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那種上等。”

    “鐵皮石斛在醫藥界比千年人參還有名貴,不是楚公子想要聽風樓就能找到。”韓江對鐵皮石斛這種珍貴藥材有所了解,鐵皮石斛味甘性寒生津養胃、滋陰清熱、潤肺益腎、明目強腰,特別是對女人它的功效更加明顯,但是石斛天價一般貧民用不起,更不用說是鐵皮石斛了,韓江不想接這筆生意。

    “韓二樓主如此貶低聽風樓就不怕白樓主生氣嗎?”楚遊看看韓江又轉頭看看白若沉,“這筆生意白樓主和韓二樓主一樣也不想接嗎?天下不是沒有聽風樓辦不到的事情嗎?難道聽風樓隻是徒有其名浪得虛名罷了?”楚遊也想到了韓江不接他楚家生意的原因,應該和丞相府有很大的關係。

    阿影手裏還拿著銀票,他不知道要聽誰的,按級別應該聽樓主的但是二樓主的決定才是對的,丞相府和楚家可是對手,聽風樓已經向丞相府看齊。

    “阿影愣住幹嘛趕緊把錢送到賬房入賬。”這樁生意白若沉要接下,不就是找東西嗎,鐵皮石斛,南方懸崖峭壁上的草,哎,好久沒有和那家夥聚聚,這是一個機會。

    “是,樓主。”阿影聽了白若沉的。

    “定金已經收下,楚公子的生意聽風樓接下了。”白若沉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他需要馬上回房休息,“本樓主約了人就不坐陪了,韓老二好好招待楚公子。”

    白若沉走了,韓江注意到了他的臉色,他心疾犯了嗎?韓江懶得再招待楚遊,“生意聽風樓已經應下,三千送客。”

    楚遊很識趣地告辭了,但是臨走時還回頭看看韓江,“韓大公子倒是變了。”不但是那個滿腹經綸的韓家公子還是滿腹心機的聽風樓二當家,白若沉也不怕養了一匹白眼狼。

    白若沉正想躺下可是聽到了敲門聲,“誰啊,打擾老子睡覺!”打開門一看是韓江,他手裏端著一壺茶,“嘛事?”

    “沈可叫我拿來給你的能降暑。”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韓江就假裝不知情,但是韓江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他知道了。

    白若沉沒有多想接過茶,“還有事嗎?沒事就滾吧,老子要午睡!”

    韓江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口,在他轉身關上門的瞬間才小聲嘀咕道,“其實你可以跟我說的。”他關了門沒有聽見,韓江在他房門旁邊站了好久才離開。

    白若沉坐在桌子旁邊喝著韓江提來的保心茶,茶是很苦但還是保不了他的心,遺傳心疾,就知道把這種缺陷遺傳給他,他怨過父親怨過母親,怨自己這輩子怎麽又是窮人的孩子,他不要求能像那個公子一樣有那麽高貴的出身,起碼是地主的孩子也好啊,可是命運就是不允許。

    “韓江,韓家公子,落魄的貴公子,對我這麽好幹嘛?救你隻是要利用你幫我做事而已。”白若沉從來沒有想到韓江會對自己這麽好,好到要挖小妹的心來給自己,哎,要殺了他嗎,好像下不了手。

    晚飯剛準備好,白若沉聞著味就出來了,見到一大桌好吃咽了咽口水,能上桌的人都上桌了。

    “賬房明天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本樓主給你在戶部求了一個小官,明天直接去報道!”留不住人的再怎麽挽留還是留不住,白若沉不強求覃家耀,不就是一個賬房嗎,滿大街都是。

    覃家耀手中筷子落到地上,“真的嗎?樓主您說的是真的嗎?”他終於要走上仕途了,實現心中抱負的機會來了。

    白若沉夾了一根青菜,“真的,我還能騙你嗎?”

    覃家耀熱淚盈眶的立即站起來向白若沉行禮,“樓主的大恩大德,小生此生無以回報願來世能銜草相報!”

    “好,等下輩子你可要一心一意當本樓主的賬房。”

    “小生謹記不忘!”覃家耀擦了擦眼淚,他的抱負就要實現了,他能不激動嗎!

    白若沉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他,語重心長說:“裏麵有我對做官的總結,你拿回去好好研讀!”

    覃家耀含淚收下,樓主待他真好,像兄長一般,“小生再次拜謝樓主。”

    “我們誰跟誰不要太客氣嘛。”白若沉感覺良好,他就喜歡別人念他的恩情。

    一邊韓江雙筷已經夾不住菜肴,那不是那天他在書房寫的嗎?他要教壞狀元賬房嗎?做官的道理,韓江在心裏笑嗬嗬的。

    “賬房要去做官了以後位高權重了可不要忘記我們白老大的恩德!”梅舟雖然是對覃家耀說的但是眼是瞥著韓江,白老大真的要推薦他當禮部尚書嗎?

    “小生定不會忘記樓主的大恩大德!”覃家耀發誓道。

    “不說了,坐下來吃飯,這頓飯就當聽風樓給你送別了!”

    “嗯嗯。”

    用完晚膳,白若雨來到白若沉的房間,她拿做好的衣裳來給他卻不小心看到了他丟在椅子上那件袖子帶血的白色衣服。

    “袖子上怎麽會有血跡,你受傷了?”白若雨走過去把衣服拿起來問他。

    白若沉撒謊道,“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誰的?”白若雨不相信,誰的血會沾他的衣服上,挽起他的手袖還沒有看到傷口,撩起他的褲子也沒有看到傷口。

    “都說不是我的,你動手動腳的幹嘛,一個姑娘家的要矜持!”白若沉身上根本就沒有傷口也不怕她檢查。

    “你是我哥哥矜持什麽!”白若雨終於稍微安了安心,“不是你的是誰的?”

    “街頭乞丐的,你問那麽多幹嘛。”

    “不問就不問嘛,我給你做的新衣服你試試。”說著白若雨把新衣服披在他身上,他穿了新衣裳不合身,衣服有些大了,“我明明就是按照半年前的尺寸做的,怎麽會這麽大,脫下了我拿回去改改。”

    “不用,這樣挺好的。”白若沉轉了一圈,衣服大些穿著寬鬆舒服。

    “可是大了好多。”他的衣服都是比較寬大的,她這次做的更加大了,“你瘦了!”此時她才發現是他變瘦了。

    “也許吧,從明天起多吃好吃的補補!”白若沉很在意,身體瘦了是在提醒他時間不多了。

    “一定要補補才行。”白若雨要給他做好多好吃的補補,他太累了。

    最近李凡憂忙著在山間種植葡萄,連續十天都待在農莊安排山穀間的農事,安排好農莊的事便回丞相府,柳念惜心疼兒子像一個仆人一般為髒活忙碌著,知道今天兒子要回來,她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一頓豐富的飯菜。

    “娘,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李凡憂心疼自己娘親如此操勞。

    “娘不累,憂兒坐下來陪娘吃飯。”

    母子坐在酒桌前麵,柳念惜不明白為什麽丞相會答應讓兒子做生意,那個文仙茹怎麽也站出來反對,她不反對是因為看不起她兒子肯定她兒子會失敗。

    “憂兒吃這個,這個是娘親手燒的。”

    “謝謝娘。”李凡憂吃到嘴裏的肉片不是味道,這就是差距嗎,他母親要自己動手才能有一頓像樣的飯菜,而大夫人想吃什麽隻要和廚房說一聲便可以,“是孩兒無能讓娘親受累了。”

    “沒有,娘沒有受累,能給憂兒做一頓飯那證明娘還是有點用處的!”柳念惜笑道,“娘還希望將來能為憂兒的媳婦做頓飯呢?”

    “娘你說什麽啊!”李凡憂有些不好意思。

    “憂兒怎麽害羞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沒有,娘你不要亂想。”李凡憂否認。

    自己的兒子自己能不了解嗎,李凡憂不想說,柳念惜還沒有再問,等時間到了他會說的,“沒有就沒有,你害羞什麽?”

    “娘吃菜!”李凡憂給柳念惜夾菜。

    “好。”柳念惜心裏還是很不甘,既然李德已經鬆口了,等時機到了她一定讓兒子進入官場,自己兒子哪裏比那女人的兒子差了,為何李德如此不待見他們母子。

    和柳念惜用膳後,李凡憂坐在窗前寫信,給她寫信,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最近過得好不好。李凡憂隨著思緒在白紙上畫了一把放在亭子上的琴,亭子周圍種有牡丹,上次他畫琴是想約她出來彈琴,她確實赴約了,帶了聽風樓白若沉一同前去赴約,雖然白若沉很識趣主動先離開了,但是味道卻變了。

    李凡憂把畫了琴的白紙卷起來放進了二三裏腿上綁的竹筒裏,“要是你及時把信送到,我就給你上好的穀子吃。”這隻肥鴿子懶,李凡憂隻能用穀子誘惑它。二三裏叮完李凡憂手心的脫了殼大米才轉身扭扭屁股走到窗台邊張開翅膀飛向空中,李凡憂一直看著它希望它能如期把自己的信送到,因為大後天他要啟程去西域一趟,白若沉是一個走遍大江南北的男人,李凡憂也想看看他說的絲綢路,那遙遠的地方是否和他說的那樣有廉價玉石,出發前想要見她一麵。

    白若沉放下手中筆把寫好的信放在信封裏要漿糊黏上,那家夥看了自己寫的信會不會給麵子來長安玩啊,白若沉思索著,跟他要點鐵皮石斛他應該會給吧,他那座山的懸崖上長有那麽多,就一籃子,這麽一點,他應該會給沒有那麽小氣。

    “小安去蘇州一趟。”白若沉把信交給暗衛小安,“親自把這封信交給烏賊幫總把子陳東稻。”

    “是,樓主。”

    “要盡快送到。”許久不見白若沉怪想他的,想和他一起混的日子,和他走過的路很長,雖然隻是一起走了一年多但是走過的路真的很長。那時他年少無知叛逆離家出來遊蕩,在看熱鬧的人群中自己不小心踩到他的腳結果就打起來,當時他被自己和人沒記打得滿臉淤青的,直到他求饒叫自己大爺,自己才放過他,想想也可笑,當時怎麽會因為不故意的一腳掐架呢,自己是不小心的,他罵了一句沒長眼睛啊,自己也是年少輕狂也回罵他。

    “是。”

    “去賬房領路費,要騎聽風樓最快的馬去。”

    “屬下遵命。”

    小安領命退出書房,在一邊處理檔案的韓江瞥見他在笑,是因為那封信,寫給烏賊幫幫主陳東稻的信,陳東稻那個危險的男人,一個笑麵虎,韓江見過幾次,那個男人總是用那種眼神看他,曖昧的眼神,像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個男人看他就像一隻餓狼看到了食物,一副饑渴難耐的模樣,韓江不用懷疑那個男人是喜歡他,像男人喜歡女人一樣喜歡他,他知道嗎?

    一隻肥魯魯的信鴿飛進來停在白若沉前麵的桌上,白若沉敲了敲它的腦袋才取出竹筒裏的信簽,二三裏啄啄他的手想要穀子吃。

    “這麽肥還吃,別吃了減減肥省得飛不動。”

    白若沉把二三裏推過一旁打開信簽,紙上畫了一個亭子,亭子旁邊種有牡丹,亭子石桌上還放了一把古琴,落款人是李凡憂。白若沉歎了一口,生意還沒有做好就急著勾搭姑娘,想約她去牡丹亭彈琴就直接說嘛,畫什麽畫啊,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李凡憂畫的真好,琴弦一根又一根,有幾根能看得一清二楚。生得好看、也算是學富五車、有才華,唯一的缺點就是出身不太好,是一個女支女的兒子。哎,上天對他果然是不公平的,有那麽多優點怎麽還吝嗇給他一個好的出身,要是他是丞相府的大公子,那自己就不用那麽麻煩了。上天對他不公平對自己卻是公平的,卑賤的出身普通的長相,倒是和諧得很,但是他用了十年的時間顛覆了命格,這一生就像一場夢,夢過繁華,結果還是一樣早死,和上輩子一個樣。

    白若沉不再感概提筆在一張白紙上畫了一片簡易的竹林,怕他看不懂特意寫了忘歸林,大夏天的去牡丹亭那麽熱的地方也不怕熱暈了他朋友,忘歸竹林多好了,清幽又清涼,是男女幽會的好地方,這李凡憂沒有經驗真心不會選地方,牡丹亭,牡丹雍容華貴,是在承諾會給她富裕的生活嗎?生意還沒有做好瞎承諾什麽,如果做不到到時候她又該傷心了。

    白若沉把回信放到二三裏的竹筒中,“送信去,不及時送到小心老子拔光你的毛!”

    二三裏不受威脅窩在桌上不動,真是摳門連一粒穀子也不給它,白若沉推了推它,“哎呦,還長脾氣了啊!”白若沉手一抓從它身上拔下一根細毛,它疼得亂跳,飛起來啄在他臉上叮了一口子才飛出去。

    韓江偷偷笑他小孩子般的行為,都二十三了還這樣,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看不懂的人,極端、狠毒、陰險、狗腿、見錢眼開、睿智、幽默風趣、有時有點小善良,和他在一起五年了還搞不清楚他是好還是懷,也許是又好又壞吧。

    白若沉托著下巴,“喂,韓老二,說真的,我小妹真的很好,蕙質蘭心的,你瞧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她做的!”白若沉站起來走到韓江前麵轉了兩個圈,“好看嗎?又好看又低調。”

    韓江看穿在他身上略寬的白色衣裳,“是好看但有大了點,你怎麽總是穿白色的衣服?”白若沉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白色的,他穿白色的衣裳不顯高貴不染塵埃盡顯悲涼孤傲。

    白若沉坐回椅子上,“你懂什麽,衣服大點好,瘦了可以穿胖了還可以穿,白色衣服最顯髒,哪裏髒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可是一個愛幹淨的人不穿那些能掩髒的花衣服。”

    “一個月不洗澡的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愛幹淨!”韓江鄙視他,“你瘦了。”韓江眼裏的光暗淡下來了,他哪裏會胖隻會瘦,“要補補才行,不然就剩一把老骨頭了!”

    “哎,夏天到了沒有食欲人自然會瘦。”他知道都知道,韓江不想他知道他就假裝不知道,“不過我小妹要為我做很多適合在夏天吃的好吃的,等下分你一碗,別客氣。”

    “那我就先謝謝了。”韓江低頭整理案件。

    “不客氣。”

    白若沉不再說話認真處理聽風樓的事務,韓江微微抬頭偷看他幾眼,他沒有發覺但是被進來的梅舟發現了。

    “老大,我找來的新賬房,趙示西。”

    跟在梅舟後麵的年輕男人上前給白若沉行禮,“小的趙示西給樓主二樓主行禮了!”趙示西向兩人都鞠了一個躬,他們聽風樓的人一般隻是鞠躬不會下跪,這是白若沉規定的。

    白若沉抬頭看眼前這個男人看著挺精明的,眼裏的光一閃一閃的,臉也白,不矮,還屬於儀表堂堂的。

    “趙示西。”白若沉再細細打量趙示西

    “小的在!”

    “哪裏人啊?以前做什麽的,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麽人?”找夥計得問清底細,白若沉很有經驗。

    “洛陽人,之前是在酒樓做賬房,今年二十,家中還有一對老父母。”趙示西回答。

    “洛陽的牡丹多啊,今年洛陽三月的百花節我還去湊熱鬧了呢,到處都是牡丹花,紅色的、白色的、粉紅的,其中就屬金色的最好看最高貴。洛陽百花節一年一度很熱鬧,人山人海的,你去看了嗎?”白若沉叼著筆問趙示西。

    梅舟在一邊打手勢,可是趙示西沒有注意不知道就搶著回答了,“小的去了,人挺多的挺熱鬧的!”

    梅舟上前想要解釋,可是白若沉沒讓他說,“在聽風樓好好幹,本樓主是不會虧待你的!”

    趙示西驚喜,終於能進聽風樓了,“是是,小的一定算好每一筆賬,不負樓主的厚望!”

    梅舟皺著眉頭不明白白若沉什麽意思,“梅小三帶他去賬房熟悉熟悉環境!”

    “是,老大。”梅舟摸著頭帶趙示西出去。

    韓江抬頭看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變問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年你好像沒有去洛陽,從去年十一月開始一直到四月你都在長安,三月還冷那月你好像連門都沒有出。”那個男人撒謊,他為什麽還要留下,韓江納悶了。

    白若沉毫不在意地說:“怕冷有錯嗎?我是南方人怕冷很正常的,梅小三,我的心腹!”白若沉抬頭用幽深的眼神看著他,如果他真的要離開聽風樓了進入官場,那麽就把聽風樓交給梅舟。

    梅舟雖然機靈是辦事的一把好手,但是他身上有股邪氣,韓江看人從來不會看錯,梅舟不會滿足他那個位置,“你最好小心,在利益麵前再深的感情也不值一文。”

    白若沉轉了轉手中筆,“你說的是你自己吧,還有一天,明天一早我便要答案。”

    韓江望向他無奈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不是,好悶啊,出去溜達溜達,一起嗎?”白若沉知道人心總是難測的,有時他都不相信自己,梅舟,他,也許韓江離開了他也就能安心了。

    “不了。”韓江無奈,他也希望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果我死了你離開了,聽風樓便留給他,梅舟,我的生死之交,梅小三!”

    白若沉笑兩聲從椅子上起來走了出去,留韓江一人在那裏傷悲,他死了,不可以的,手中案卷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