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洗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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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沒記的手術很成功,白若沉心裏頭不敢太激動隻能在臉上愉悅,笑了又笑,他的狗腿要治好了,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之一。何月靈坐在白若沉旁邊也能感受到白若沉散發出來的喜悅,同時她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像是阿膠的氣味,低頭看桌上的紅豆粥很希,裏麵還加了紅棗,聽風樓待客還真是周道。

    “這是若沉特意叫廚房給何小姐準備的,紅豆紅棗粥有養顏美容的功效,何小姐怎麽不喝啊?”

    何月靈看到碗裏有兩顆殘豆,再看看隻看見紅棗的皮,這不是紅豆燙嗎,粥有這麽希嗎?聽風樓樓主和長安街人說的那般摳門,“多謝白樓主,沒有想到白樓主這麽體貼。”何月靈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優雅模樣。

    “因為本樓主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啊,對待姑娘家自然要百分體貼。”白若沉笑得跟一隻招財貓似的。

    “白樓主笑得如此燦爛想必小日子過得很舒坦,”舒坦到把我的事情都給忘,何月靈來聽風樓是為了提醒白若沉幫她辦事情,“前些日子小女子托白樓主幫忙辦的事情可讓白樓主為難煩惱了?”

    “不為難不煩惱小事一樁而已。”白若沉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把手放到桌上是果然發現了幾根黑發,才剛開始就掉發如此厲害了,照這樣下去不到三個月他肯定成了和尚。

    “何姑娘不用擔心,今年的春天才剛過去明天的春天還早著呢!”白若沉安撫何月靈不要著急,皇家隻會在開春才選秀,還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呢。

    “話說如此。”可是何月靈還是擔心,因為她是官家女子注定先要被選剩了才能有資格為自己的人生做主。

    “哎,說實話,本樓主實在不明白,何姑娘不願進宮直接跟何大人說一聲不就得了嗎,花那麽多銀子來找若沉幫忙實在是太浪費錢財了。”白若沉就喜歡她這種願意在聽風樓浪費錢的女人。

    “家父一直希望我能進宮。”何月靈是個孝女不能違背父親的意願。

    何君望那老頭子也想送女兒進宮鞏固自己的地位,也不問自己女兒願不願意,哎,女人啊,能利用的即使是親生的也不會放過。美名曰,我養了你那麽多年是你該報答的時候了!千年以來女人都隻是陪襯品、討好品、安撫品、賞賜品而已。

    白若沉偷偷翻了兩個白眼,你想進宮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早就知道白若沉還是要坑何家的錢,唐昭已經開始動手削弱高官的勢力,從白家開始然後是徐家、楚家、李家,挨個挨個的對付他們,權利一日不回收他當皇帝一日不能安穩。

    “何大人那麽疼愛何姑娘,隻要何姑娘在來春前找個男人嫁了,何大人自然也不會為難何姑娘。”

    “父親希望我入宮自然不會答應上門求親的男子。”不知怎麽滴何月靈的臉有些紅。

    “哎,找個男人把飯煮熟了他不答應也難!”這些官家小姐一點生活見識都沒有,隻知道吟弄幾句紅杏啊、雪梅啊、牡丹之類的附庸詩詞,這些有個屁用啊。

    何月靈情緒激動羞憤交加,“我又不是浪蕩女子萬萬不能做出這事,白樓主豈能把月靈看做紅塵女子!”

    白若沉把骨子裏的輕佻拿了出來,“哼,說真的,你連青樓女子都比不上,她們自己養自己,像你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官家閨秀要靠家裏養,嫁人後要靠夫家養!”白若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哦,不是,嫁人不是白白靠夫家養,是要靠出賣體力才能換來食物!”

    “你你,你!”何月靈拍桌而起,“你竟然是如此無恥之徒,衣冠禽獸!”

    白若沉搖了搖杯中的涼茶一臉的無辜,“難道本樓主說錯了嗎?女人出嫁後不是要伺候丈夫嗎?”

    “沒有想到聽風樓主子竟然是滿嘴髒話的齷齪小人!”何月靈怒指白若沉言語下流汙穢。

    “本樓主不想聽到別人在老子我跟前說青樓女子不好,人家出身不好誤入風塵,是她們命不好,何小姐出身高貴隻是命好而已,她們髒可是沒有髒到你,你貶低她們做什麽!”白若沉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像你這種德性也想進皇宮,簡直是癡心妄想!”

    “你,你!”何月靈氣絕。

    “我什麽我,行了,放一百個心就憑你還進不了皇宮,連蘇家二公子都看不上皇帝會看上嗎?”

    “白若沉!”何月靈玉牙都要咬斷了。

    “我也不中意你,聽風樓樓主夫人不會是你,來人送客!”

    舒桐把何月靈送出去了,李凡琴進來了。

    “你來了,坐!”白若沉坐著滿臉笑容的熱情招待李凡琴。

    李凡琴納悶,何家小姐怎麽氣衝衝跑出去,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人應該是被他氣走的,也不知道何家小姐來這裏做什麽,“她?”

    “說了幾句不愛聽的話她生氣就跑了。”白若沉不在意。

    “你有事?”李凡琴很少會來聽風樓,沒事白若沉也不會去丞相府。

    李凡琴拿出一瓶藥,“早晚抹一抹不留疤。”

    “沒事,留疤就留唄,我又不是女人不介意!”

    李凡琴瓶子放在桌上,白若沉要他拿過去,他隻要站起來把藥拿過去,白若沉看著瓶子上的圖案蠻好看的,李凡琴重新回到座位上。

    李凡琴久久不說話,白若沉憋不住開口,“你這個人啊悶葫蘆一個,哎,以後你夫人肯定會被悶死,你都二十四了怎麽還不成親啊?”白若沉又問了,這李凡琴不會是有什麽毛病吧,去丞相府時也沒有發現他有通房丫鬟,可能是去青樓解決吧。

    他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李凡琴不禁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你,也二十三了不是嗎?”

    “我跟你不一樣,我的袖子經常斷!”

    袖子斷,袖子斷!轟隆一聲,李凡琴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他!

    嗬嗬,白若沉笑兩聲,“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的袖子早就縫上,長得很不短。

    李凡琴鬆了一口氣,但是心裏有一陣失落感劃過,“容易染上不幹淨的病,你最好少去藍顏館。”

    “都說是開玩笑了,我倒是去過藍顏館。”去那裏隻是辦公事沒有辦私事,白若沉臉上不再有笑容,“有時候人真的很髒,髒得自己以為還可以洗幹淨,其實洗不幹淨了。”

    他怎麽幽怨起來了?他幽怨時像極了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怎麽可以這般想呢,李凡琴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哎,不說那些喪氣話了。”白若沉沉默了一下子,“突然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哎,跟你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和楚遊最好不要私交過密,和敵人做朋友是件讓人糾結的事情。”白若沉好心提醒李凡琴,他和楚遊交情甚好。

    “你的目的?”

    “什麽意思?”白若沉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倚樓聽風雨,以聽風樓在江湖的勢力有必要依靠丞相府嗎?”聽風樓就是江湖中的王朝,而他白若沉就是江湖的君主。

    “黑暗中的勢力遠遠不能滿足我,在黑暗中活膩了我想到陽光下走走,怎麽你不讓啊!”白若沉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挑釁,他承認王侯相將寧天生就比他們這種小混混有種,但是如今他也取得了和他們一樣富裕的生活,他是千千萬萬人中的一個而已,祖輩窮子孫也跟著窮,這就是自然法則。

    “所以不僅是李家連楚家也將成為你的工具?”李凡琴質問他,他還在笑著,臉上總是掛著淡淡淺淺的笑意用來掩飾心中的意圖。

    “什麽工不工具的,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大家互利互惠,我給你們好處,你們也得給我好處才公平,我和你們又沒有什麽關係白白給你們好處,我很吃虧的!”他力求公平如今也有能力為自己講公平。

    “我不希望將來某一天我們拔劍相對!”李凡琴是李家長子有他的責任,但是不想和他成為敵人。

    “我隻會三腳貓的功夫也很少再動手,我家盜風的劍法和你相比好像不相上下。”白若沉連李德那個老東西他都沒有放在眼裏還會忌憚他兒子嗎。

    李凡琴緊鎖眉頭,“盜風,飛賊盜風?”

    “對啊,他曾被你和楚遊擒住關進大理寺,我從大理寺給弄出來的!”白若沉笑嘻嘻的。

    “他是朝廷要犯!”李凡琴不敢相信他有那個膽子敢幫朝廷重犯越獄,這要是傳出去了可是殺頭之罪。

    “你那麽大聲吼幹嘛,我沒有聾,他是朝廷要犯沒錯但是在全國戶部裏他已經不存在,皇帝可是下令殺了他還對外宣布了死訊。”白若沉敢斷定即使李凡琴知道他窩藏死囚也不敢怎麽樣,皇帝說的每句話可都是聖旨神聖不可侵犯。

    “誰天生就是賊就是小偷,像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明白在黑暗中生存有多難!”白若沉心懷感傷,這也許就是命吧,有些人一生下來就錦衣玉食的,天定的富貴命,但有些人呢,生得卑賤食不果腹,一生難以改變命運直到死亡都還處於貧困的邊緣。

    李凡琴冷靜了下來,他敢這麽做也有能力做這種事情,“既然你救了他就麻煩管好他的手,再被我抓到絕不留情麵。”

    “手髒了洗洗就幹淨了。”白若沉不擔心。

    “心若是髒了呢?也能洗幹淨嗎?”李凡琴用深邃的眼神看著他。

    他低頭飲一口保心茶,“當然能,用血去洗,所有的罪惡隻要用血去洗就能洗幹淨。”

    李凡琴沉默不語,他也沒有再說些什麽。

    何月靈走在街上,丫鬟巧兒在給她撐傘。

    “那不是蘇風公子嗎?”小丫鬟眼睛利,在人群中看到蘇風。

    “哪裏、哪裏!”何月靈急忙望望。

    “小姐,在那邊!”

    何月靈上去想要過去搭訕,可是還沒來得及叫住蘇風,蘇風已經進了胭脂閣。

    “小姐,蘇公子進去了!”巧兒抬頭望見,胭脂閣,三個大字,她沒有想到這溫文爾雅的蘇公子也會進妓院,怪不得不能當選長安四大公子,四大公子,聽風樓韓江公子。

    他進去了,何月靈一個姑娘家不好進去,隻好作罷,但是轉頭看到她家丫鬟臉紅眼冒紅心的,“回府了,你胡思亂想什麽!”

    “回府,回府,奴婢什麽也沒想!”巧兒趕緊撐傘跟上去,她真的沒有想韓江公子,風度翩翩的韓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