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光下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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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裏啪啦的,茶杯茶壺摔碎的聲音,客廳的桌子也被劈成了兩半,一張椅子也斷了腳倒在地上。

    陳東稻手持長劍,腳跨在木質樓梯上,頭發一甩,挑釁的目光掃向李凡琴,“你以為本大爺我怕了你不成,今天不是我勝就是你敗!”

    李凡琴絲毫不畏懼,陳東稻是東南沿海一帶的黑幫頭目,是朝廷的特級通緝犯,今天讓他李凡琴遇上了定將這賊頭子送進大理寺。

    “兩位能不能到外邊打?”韓江怕他們再打下去非得把聽風樓拆了不可。

    “摔碎的東西砍爛的東西,本大爺賠!”陳東稻囂張得不得了。

    兩個又打了起來了,你一劍我擋開,旁邊的古董成了兩半,我揮一劍你擋,古鬆被劈成兩半,盆子也成了兩半。

    韓江勸不住隻好看著,白若沉被吵醒,一臉憂傷的走進來了。

    “大早上的,什麽人敢在本樓主的地盤撒野!“白若沉揉著睡眼。

    韓江趕緊走到他身邊,怕刀劍無眼傷了他。

    聽到聲音,轉頭一看,是他,他起床了,陳東稻丟下手中劍張開雙臂像一個小孩子飛奔過去,“若沉,你起床了啊!”

    “咦,像毛一樣柔軟,若沉你身體怎麽越來越軟了?”陳東稻睜開眼睛一看,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直看著他,長長的粉紅的舌頭,唰了一下,刮了兩下他的潔白的臉。

    “大熱天的,你抱著人沒記幹嘛,你不嫌熱它還嫌呢!”

    陳東稻扭頭看向韓江,“韓老二,你這家夥!”他想要抱的明明是若沉,一定是韓江這家夥把人沒記塞到他懷裏的,不過也沒關係,抱狗如抱人嘛。

    “我家人沒記越來越有活力!”陳東稻摸了摸它也就把它放下來了,一落地的人沒記跑向李凡琴,還在繞著他轉了兩圈。

    “咦,人沒記的狗腿治好了?”陳東稻跑過去蹲下來,拿起人沒記前左腿,骨頭直了,“誰治好的?”

    “遊醫沈可,你別太用力,要是捏斷了,本樓主就打斷你的!”白若沉放眼看了又看,兩半桌子,椅子斷了腳,他的盆栽成了兩半,滿地的狼藉,“要打出去打,想要把我這裏給拆了啊!”

    陳東稻拋下人沒記跑了過來,“若沉,好久不見甚是想念,你有沒有想我啊?”撩了撩他的秀發,“若沉,你怎麽不束發啊,大熱天的!”

    白若沉揚起笑容,“本樓主要做一個長發飄逸的美男子,是不是比以前更加有魅力了啊?”

    陳東稻左看右看才慎重說道,“比以前更加娘了!”

    “去去,沒有眼光,英俊不英俊看發型,我這個發型能和韓老二媲美!”白若沉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好像真的要跟韓江比美。

    李凡琴走上前,“我們好好談。”說完就出去了。

    “拽什麽拽,丞相府的大公子又怎麽樣,老子還不放在眼裏呢!”這個李凡琴,哼,陳東稻看他不順眼。

    “韓老二跟陳幫主算算這個的損失,都是朋友,算他便宜點!”

    “是,樓主。”

    “若沉,不會吧,你!”陳東稻看了看客廳裏被砍爛的東西。

    “陳幫主請吧!”

    “若沉,你去哪裏啊!”李凡琴一句話就把他引出去了,真是的,也不知道留下招待找待他這個老朋友。

    在茶樓內,白若沉喜歡靠窗而坐,所以李凡琴特意要了個靠窗的位置,白若沉看著窗外,有風吹亂他的長發,他用手弄了弄。

    “想要談什麽?”

    “你和烏賊幫幫主陳東稻到底是什麽關係?”也許無妄大師說得對,白若沉也許能解開他的心結,所以李凡琴便來找他,不巧剛到聽風樓就遇到了朝廷通緝犯陳東稻,所以他們兩人就打起來了。

    “若沉若沉的,聽著稱呼就知道我們是多年好友!”陳東稻是他白若沉第一個朋友,真心的、能信任的、隻有一個包子也會分給他一大半的那種。

    “你的本事遠遠超乎我的想象。”李凡琴還真的以為他就隻是聽風樓的樓主而已,沒有想到他跟江南烏賊幫真的有關聯。

    “很多事情都不在你的想象之內,你隻注意從天上照射下來的陽光卻忽略了它投下來的陰影!”白若沉轉過頭來,“閉上眼睛會看到什麽?”

    李凡琴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麽,“看到什麽?”

    “你閉一下眼不就知道了嗎?”

    李凡琴聽了他的話閉上了雙眼看到的是黑暗,但是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他,這樣已經足夠了。

    “是黑暗,有光的地方就會投下黑暗,即使沒了光黑暗依然存在,兩者會共存!”白若沉就是活著黑暗裏的人,不過他是向光而活,很多人卻隻能背著光活,“烏賊幫在東南渡口碼頭、大街小巷、沿路客棧收取保護費,他們收了保護費就會保護客人的財產安全,在碼頭向官府交了過河費用,官府可不保證過客的安全,烏賊幫就不一樣了,他們能!”

    “官就是官賊就是賊!”李凡琴不會那麽容易就被他顛覆自己從小到大的認知。

    “可是百姓卻不是這樣認為,誰能維護他們利益的他們就會站在哪一邊,如果百姓真的像你一樣厭惡烏賊,那麽烏賊早就不複存在,可是事實是烏賊幫的勢力越來越壯大,即使你們滅了這個烏賊幫還會有下個烏賊幫!”白若沉可不想看到他好兄弟被朝廷給滅了。

    “你這是在幫他求情嗎?”李凡琴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他這個人,不黑也不白,中間的,灰色的,就是這種灰色的才是最難對付的。

    “你有本事就去抓他啊,我不攔,但是不要在我的地盤上!”李凡琴這個人太過於正直,總有一天會栽大跟頭的,“不是哥們我不警告你,太過於執著不是什麽好事,死守著觀念是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多謝你的告誡!”李凡琴咬著牙對他無無可奈何,“你最好看好他不要讓他離開你視線半分,不然我的劍絕不留情!”

    “切,不留情就不留情!”陳東稻要是被抓了,我不會去救他嗎?對大理寺來說我可是常客。

    “你認識千古寺的無妄大師?”李凡琴把陳東稻的事情放到一邊。

    “認識啊,怎麽了?”無妄那老和尚也算是他的朋友,白若沉以前沒事做就會去千古寺找他探討佛法,千古寺裏可種了不少好看的花,小妹很喜歡。

    “他說你頗懂禪道,有件事想請教你。”李凡琴覺得有點別扭。

    “說啊!”白若沉這個人就最喜歡教育別人顯擺自己雖然沒有念過書但是學富五車、見識廣、博學。

    李凡琴還是問不出口,“沒沒什麽。”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好不意思的,是不是看上哪個女人了?要本樓主支招討好人家啊!”白若沉看李凡琴的臉有些紅,好奇這木頭會喜歡哪種類型的姑娘呢。

    “不是,沒有。”李凡琴不敢承認不敢看著他。

    “不是女人難道是男人?”白若沉無意中見過李凡琴去過藍顏館,難道是藍顏館裏的頭牌笑顏,不會吧,笑顏長得確實比何月靈還要美上五分,談吐大方謙謙有禮的是一個紅塵君子。李凡琴原來好這口啊,李德知道嗎,文仙茹知道了還不得氣死,嗬嗬。

    “不是,你不要胡說!”

    “嗬嗬,這有什麽啊,自古以來你們這些貴族也有不少就喜歡長得俊俏的男子,分桃你知道嗎?還有龍陽君!”白若沉叫李凡琴不要害羞,丞相府大公子迷上藍顏館的笑顏公子,嗬嗬,這可是長安街未來一年的笑料,“喜歡就說出來,你丞相大公子養一兩個男寵,這有什麽啊,沒什麽!”

    “你再胡說我就,就削了你的舌頭!”李凡琴拔了拔劍。

    “不說了,不說了,嗬嗬!”白若沉真的怕舌頭沒了。

    笑夠了也就安靜下來了,神色有些沉重,“其實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不能去觸碰卻偏偏要去,也許是對那個人有了**吧,看了一眼就想再看第二眼,第三眼看了還是不死心,想占有了,想得到!”白若沉以一個過來人和李凡琴說經驗,“把心靜下來,把心裏的**抹去,靜靜的看著就是最好的喜歡最真摯的祝福。愛別人是你自己的事,不能強迫別人對你有好感,日子久了也許你就會發現原來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就那樣,平凡普通,心靜了看穿了也就過去了。美色的誘惑,美色沒了,他還能誘惑誰呢!”正如他自己一樣,這輩子沒了美色,他也就真的不再來。

    李凡琴看不透他,他看出來了嗎?可是好像在說別人,也許他說得對把心靜下來吧,他們是不可能的,他沒有美色也能誘惑他。

    “聽明白了嗎?”白若沉笑著問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隻知道剛才你很悲傷,李凡琴轉頭看看劍。

    “哎,一點慧根也沒有,這是佛理,佛說,一切皆空,心靜了什麽都空了,看清現實了**就沒了,心就平靜了,死心了心就死了,這就是佛說的四大皆空!”白若沉研究過佛法,佛法無邊,人的**雖然也是無邊的,但是達不到也就不算是,“我還是回去跟小和尚研究佛法好了,還有什麽事嗎?”

    “凡憂那邊麻煩你多幫忙。”作為兄長李凡琴是合格的,但是作為文仙茹的兒子他這樣做有點迂腐了。

    “知道知道,我吩咐道上的兄弟會關照他的!”李凡憂已經在吐蕃,好像在販賣玉石吧,具體情況白若沉也不是很清楚。

    “道上的兄弟?”

    “就是沿路打劫的土匪山賊之類的,你放心好了,我已經下令讓他們不要打劫你弟弟,我做事你放心!”

    李凡琴看著他冷笑著,“你還認識道上的兄弟?”

    “出來混的,哪條道上的人都得認識一兩個。你有興趣結識?要我幫你介紹嗎?”

    “謝謝了,不用!”李凡琴拔了拔劍站起來走了,如果再和他待下去自己不保證不抓他。

    “我隻是客氣一下,切,誰會給你介紹啊!”白若沉換了個位置思考,“李凡琴這家夥是斷袖?喜歡笑顏還是阿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