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睿親王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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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酒一壺茶放在石桌上,斑斑光影將竹葉的影子投在酒壺茶壺上,酒是涼的,茶是溫的,清風徐徐,長發飄飄。白若沉輕挽長發,不束發真是麻煩啊,束發會顯得頭發變少了。哥哥你頭發怎麽就隻剩這麽一撮了,洗頭掉的唄,洗頭哪會掉那麽多頭發,是不是得了什麽病啊,快請沈大夫來看,沈可進宮去太醫院打雜了,那流螢啊,快去把回春堂的朱大夫請來,哥哥病了!
為了不讓她發現隻好不束發,這風真討厭,把他的發型都吹亂了,不行!白若沉換了個位置,迎風而坐。
他坐得那麽近,陳東稻心跳得很快,“若沉,你坐遠點,熱!”
“清風徐徐的,熱什麽,本樓主我就要迎風而坐,你嫌熱,背風坐去!”故友久不見,白若沉自然要和陳東稻聚聚,可是誰知道陳東稻非來這裏,忘歸竹林,上次他來這裏還被夾子夾住了呢,腳踝那裏有陰影好像還有些疼。
“去就去!”陳東稻也沒有束發,風也亂了他的長發。
“若沉啊,你不是向丞相看齊了嗎?怎麽還接楚家的生意?”從小安那裏得知白若沉管他要鐵皮石斛是賣給楚家的,鐵皮石斛是貴族藥價錢很貴的,但是他還是拿了兩筐來,一筐給楚家,另一個筐給他養身子。
“向丞相府看齊是沒錯,可我還向錢看齊啊,有生意不做,我又不是傻子!”白若沉倒了杯茶。
“你就不怕李德懷疑你,你這隻螞蚱為什麽要蹦到丞相府那根草上溜達?”陳東稻擔心,擔心有一天他們會成為敵人,他已經有了向朝廷靠攏的趨勢,自古以來官賊不相容。
“你擔心的事情我絕不會去做。”白若沉能保證絕不傷害他的利益,“我們好不容易聚一聚就不要談這些事情,費腦子,聽說你去了扶桑!”
“你怎麽知道呢?”陳東稻剛從扶桑回來不久。
“莫老爺告訴我的,暈船的你去扶桑幹嘛?”
“就是因為暈船所以才去坐船去扶桑克服,去了回來之後我就不暈船了!”陳東稻把暈船的毛病治好了,“改天我們去遊湖!”
“改天再說,說說唄,你在扶桑做了什麽?”
“扶桑那裏的風土人情和我們這裏的不太一樣,沒有床直接睡地板,那地板是木質的,還有那裏的海鮮多,有種麵叫金槍魚麵,那滋味,現在還令我回味無窮呢!”想起扶桑那海鮮麵,陳東稻吞了吞口水。
“那裏的女人好看嗎?”
“有好看的也有難看的,普通的很多,她們的嘴巴都是小小的,櫻桃小嘴,你一口就能含住!”陳東稻推了推白若沉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不如我們一起去扶桑遊曆一番!”
“算了吧,我事情多忙走不開!”如果能提前把事情做完,他會去的,不過不是去扶桑去西域,看看大漠裏的風沙,“櫻桃小嘴,你嚐過了,你一口能含幾個?”
陳東稻臉一紅,“這事情不好意思說,倒是你好像瘦了很多,是不是縱欲過度了,男人要知道節製!”
“我肯定比你節製。”
“若沉,我跟你說扶桑那裏民風可開放了,比我們這裏要開放多了,我去那裏還見到男人跟男人成親了呢!”陳東稻在試探他。
“他們就不怕染上花柳?男人和男人更加容易染上花柳!”白若沉好奇他們哪裏來的勇氣。
“花柳?”陳東稻淩亂了,“男人和男人成親不就是親親小嘴摸摸小手,這樣就染上花柳了,那男人和女人豈不是。”
“嗬嗬,不說這個話題,嗬嗬,不說了。”白若沉克製自己不要激動不要嘲笑別人見識短,這個老陳看著沒有那麽單純啊,怎麽會,嗬嗬。
“為什麽不說?”陳東稻想要繼續。
“不明白,明天你去趟藍顏館,回來之後就知道了,嗬嗬!”白若沉歪著腦袋,“不說這個了,嗬嗬,不說了,笑死我,你沒命賠!”
他好像也沒有鄙視,但是好像也不接受,哎。陳東稻托著下巴觀察他,他的下巴好像變得越來越尖了,睫毛長長的,真的越來越像個女人了,如果他們在一起就讓他做妻子好了,他比較像女人。白若沉有點不自在,這家夥幹嘛用那麽溫柔的眼神看著他,難不成有事要求他。
“若沉。”
白若沉移開眼睛,“幹嘛?”
“你長得越來越像女人了,你有沒有發覺嗎?”
“沒發覺,李凡憂,知道嗎?”
“知道,丞相府的二公子。”
“那家夥長得老好看了,比怡紅院的雲霜還要好看,你看他可男可女,做一個陰柔的美男子能迷惑敵人,讓敵人放鬆警惕,趁他們不備我一舉拿下!”白若沉要做像李凡憂那樣的弱美男。
“你胡扯,陰柔的男人就是無能的男人,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本大爺我鄙視他!”丞相府的二公子,陳東稻聽說過,一個女支女生的,沒有李凡琴命好,不受李德那老家夥待見。
“我也沒有什麽男子氣概啊,你也鄙視我?”白若沉知道自己不是很有男子氣概的那種男人,他是性子比較溫和是謙謙公子。
陳東稻甩了甩頭發,“我還記得你一鋤頭砸死一隻兔子的英姿,臨風獨立,血飄滿麵,打了補丁的衣裳都紅了,瀟灑得很!”
“就隻記得我不堪的一麵,那次我在江上捕魚,竹竿子那麽一撐,竹排像箭唰的一下飛了出去,那個時候我的帥氣,你怎麽沒記住啊?”那是他離開家鄉第一年發生的事情,白若沉是一個懷舊的人,總是對過去的事情念念不忘,甚至是上輩子的事情。
“竹排飛出去,人沒記就掉河裏了,你折回來撈它上來,一條魚也沒有撈到!”和他經曆過的事情,陳東稻從來沒有忘記。
“你都二十六了怎麽還不成親?”白若沉關心兄弟的終身大事。
“遇不到合適的,那你呢?”陳東稻偷偷看了他兩眼。
“過兩年吧。”
“哦。”
兩人都沉默了,沒有見麵白若沉想好了有很多話要和他說,可是見了麵卻想不起還要說什麽。
“我們來彈琴吧。”
“你喜歡你彈我聽著。”白若沉不會彈琴。
“你會吹笛子,阿柴,去馬車上把本幫主的古琴拿來,還有竹笛!”
“是!”站的遠遠的阿柴聽見了。
古琴和笛子拿來了,陳東稻撫琴,高山之音,白若沉吹笛子,流水之聲。
他不小心看著他一眼,他回以微笑,站在竹子下,十指在笛子上移動,長發隨風飄揚,這個他是他見過最安靜最溫和的,靜靜的,隻聽見泉水在山穀小澗中緩緩流動。
他溫和看了他一眼,他出自禮貌以淺笑回應,他十指撥動琴弦,高山上的雪融化形成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眉開眼笑,這個他是他見過最正經最文雅的,低頭又瞥見手指上的指甲泛白,這也許是最後一次聽他彈琴了。
睿親王王府內,一綠衣男子坐在韓江對麵品著茶,黑眸緩緩一抬,看到韓江在翻書。
“你在找什麽?”韓江手中的書是醫書,睿親王唐修好奇韓江到底在找什麽,他又不是大夫,快馬加鞭送信給前個月還在吐蕃的自己,要自己從邏些城皇宮裏淘幾本醫書回來。
韓江繼續翻,快要翻到盡頭還是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內容,唐修扣了扣桌子,“沒聽見,韓江?”
“啊,何事?”
“本王問你在找什麽!”
“沒,沒找什麽,隨便看看!”韓江把醫書放下。
“你要不學醫要這麽多醫書做什麽?”唐修指著旁邊竹筐裏的醫書問,這筐醫書都是他厚著臉皮向吐蕃王要回來的。
“我一個朋友請我幫忙找的。”韓江把桌上的醫書放回籮筐中,還是拿回去交給沈可看吧。
“這麽傷心,女的?”現在民風還算開放,女子學醫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男的。”
唐修是當今皇上唐昭的胞弟,韓江的父親曾是他的老師,他和韓江算是同門師兄弟,韓家受難他也幫忙求過情但是不管用,恩師還是被貶至塞外,還在他鄉病逝了,他沒有盡到一個弟子的責任沒有報答恩師。
“聽風一樓,白若沉,他倒是百年難遇的人才。”韓江能借助聽風樓的勢力光明正大重返長安,還叫韓江,可見這個白若沉的勢力有多大。
他很聰明很圓滑,韓江很欣賞他,但是他活不久了,再聰明的人也有缺陷,他的心有缺陷,“睿親王在擔心什麽?”在猜疑他嗎。
“有皇上在本王還用得著猜疑什麽嗎?”
“你自己清楚。”唐修可不是什麽善類,偽麵君子殺人不留情,說的就是他,揚州、杭州換了幾個郡守都是他的功勞。
“師弟怎麽這麽說師兄,師兄我好生難過啊!”唐修哭喪著臉,“師兄也想認識認識這位名震天下的白樓主,師弟可否為師兄引薦引薦?”
“可以倒是可以,有個條件。”他一個王爺想要認識白若沉本來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他還要通過自己,有什麽用意呢。
“師弟說來聽聽。”唐修的笑容很燦爛。
“一千兩。”
“一千兩就一千兩。”唐修掏出一千兩銀票給韓江。
“你打算一直待在聽風樓?”韓江是個人才要是就這樣被白若沉霸占著,不能為朝廷所用很可惜。
“怎麽,王爺想向皇上引薦草民?”
“本王哪有哪個能力能讓你重回朝廷。”唐修知道白若沉一定有這個能力,韓江投靠聽風樓的原因,再看他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已經放下了,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草民先行告辭了。”
“師弟,晚上一起去胭脂閣!”唐修衝韓江的背影又喊道,“去不去啊,師弟,本王請客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