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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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大天熱,看到前麵有一茶館,唐修便進去喝杯茶水,一進去便碰到他們兩個,喝著涼茶扇扇吹著涼風,他們兩個倒是愜意得很,白若沉不說就算了,李凡琴這個朝廷命官來這裏一點忙也不幫,讓自己獨自一人審理私鹽一案,他倒躲到這裏幽會喝茶來了。
“李將軍倒是閑情逸致有空來這喝茶?”唐修坐下來。
“衙門有王爺便可,多下官少下官都不礙事。”這件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李凡琴根本幫不上忙。
“你倒是很謙虛。”唐修把目光投向白若沉,“白樓主可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之前還沒有到這裏就料到賊會老實待著等本王來抓。”事情太順利,唐修不得不懷疑白若沉。
“王爺口中的賊可是百姓心中的好官。”一切都在白若沉的掌控之中,張揚想要活命就得按他說的做。
唐修也私下多次盤問過張揚,得到的結果都和公堂上的一樣,在張揚家中也沒有搜到贓款,太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提前轉移了。唐修怎麽找就找不到張揚貪汙的證件,如果張揚真的貪汙那麽能幫他把證據銷毀得如此幹淨不留痕跡的隻有,聽風樓,皇兄為什麽要白若沉跟來,有何用意呢。
“天子犯法於庶民,張揚即使是好官犯了法就得處置!”唐修看白若沉的眼神很尖銳,他的眼神再深邃也看不透這個人。
“王爺敢不敢和草民賭一把?”
“你想賭什麽?”白若沉還是賭徒,唐修這才知道。
“這張揚是百姓心中的好官,押解進京最多就是被罷免官職永不得入朝為官。”保住張揚的命讓他後半輩子過著優越的平民生活,這是白若沉對張揚的承諾。
“販賣私鹽是死罪。”唐修可不認為張揚還有活命的機會。
“他死不了,因為百姓會替他求情,剛能吃飽的人很單純隻會記得誰對他們好,百姓隻會記得是這個張大人給他們帶來了溫飽,草民聽說他們已經寫血書要向皇上寫聯名信替張大人求情。”白若沉自信滿滿,“王爺不如咱們就各自下注一千兩,如何?”
唐修狡黠一笑轉頭看了看站在白若沉身後的流螢,“本王下注一千兩,你下注這個美人,本王贏了美人歸本王,你贏了一千兩給你,怎麽樣?”
唐修對流螢有意思?白若沉自信不會輸可是他可不是傻子,“這麽一個大美人就隻值一千兩,堂堂王爺占本樓主的便宜,這可不公道?”
唐修興趣更濃,“那白樓主說她值多少?”
“至少也得三千兩。”白若沉說了一個公道價。
“就三千兩。”唐修相信贏的一定是自己,“明日本王便要押張揚回長安,白樓主這個向導今夜可不要太勞累了。”
“一定。”
唐修喝了杯茶也就離開,走時還摸了摸流螢的小臉,流螢隻能想著他的卸胳膊,可是不能動手把怒氣壓在心底。
“你覺得這劍南和長安有和不同?”
“少了份浮躁多了份蒼涼。”劍南人煙稀少,在來的路上李凡琴沒有見到幾個路人,道路兩邊都是綠樹雜草顯得悠閑蒼涼。
“你自幼在長安長大喜歡熱鬧,我倒是覺得這裏很清淨。”白若沉喜歡清淨也喜歡熱鬧,不過是看別人的熱鬧。
兩人喝著涼茶隨便說些話,李凡琴話本來不多,但是和他在一起話便多了起來。
天黑掌燈,廂房裏一片通明,白若沉寫字,仇愁眠在一旁給研磨,仇愁眠隻聽到自己轉動木條的聲音,白若沉手中筆摩擦在紙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原來樓主是左撇子?”仇愁眠看到白若沉拿筆寫字的是左手。
“算是吧。”白若沉左右手都能寫字,通常他寫字用的是右手,“叫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半個多月前確實有一商販向張揚買了一大批私鹽,據探子查實是走吐蕃一帶的商販。”白若沉交代的事情,仇愁眠盡心盡力一定會辦得妥妥的。
“有此人的畫像嗎?”白若沉想要確實。
仇愁眠從從懷裏掏出那商販的畫像來,白若沉一看,紙上畫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背岣嶁,裝得倒是挺像的,但是那雙不安分不甘心的眸子出賣了他,“燒了。”
“是,樓主。”仇愁眠把手裏的畫給燒了。
“張揚啊張揚,這個老東西賺得可真多,本樓主都羨慕了。”
仇愁眠望見白若沉寫的紙上的字,錢,錢,錢,“樓主你缺錢花?”
“沒有啊,這等生意以後不要再做,省得被朝廷查到落下把柄,你本來就不黑不要把自己弄黑了!”聽風樓那麽多人要等著洗白,白若沉可不想再操心這仇愁眠。
“屬下定不會再犯!”仇愁眠本來就不想幹這檔子事,是三樓主硬是拉他入夥的,三樓主和樓主情同兄弟,三樓主拉他入夥,他以為樓主授意的,誰知道樓主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仇愁眠原本是姚州城劉家官家,長得蠻俊俏的,原先劉府老爺的小妾瞧上他想要和他苟合,可是他寧死不從,小妾一生氣和原劉老爺反咬他一口,說他想要輕薄糟蹋她,原劉老爺看在他父親也曾是劉家官家為劉家立下不少功勞的情分上,沒有深究隻是把他趕出劉家,機緣巧合下認識了白若沉,白若沉讓他加入聽風樓,提拔他做著劍南聽風樓分舵的房主。
“我最近有些累不想勞那麽多心。”
“屬下定安安分分的不再讓樓主操心!”
“知道就好,你回去歇著,叫外邊那位進來。”
“是。”
仇愁眠出去順便把一直候在外麵的流螢叫了進來。
“樓主。”流螢站直身子。
“明天本樓主就要回長安,你若是想要留下來就吱一聲,本樓主替你安排。”
流螢跪下,“流螢隻願留著樓主身邊。”
“這是一個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墨水不小心沾到了手上,白若沉拿紙擦去,“你叔叔在姚州你家中過得可舒坦了,你父親的小妾他用著養著,你家的藕田他也幫忙照料好好的,你就不想奪回來?”
“那些本就不屬於流螢。”當初爺爺去世前把千畝藕池交給了父親和叔叔打理,可是父親卻獨吞了藕池,把叔叔趕出了家門,叔叔懷恨在心便勾結姚州刺史誣陷劉家,誣陷姚州刺史的小妾是吃了用劉家藕池裏蓮子做的蓮子羹才死的,結果他們一家子被關進大牢,父親受不了重刑死在了大牢裏,她也差點死掉,就這樣劉家的千畝藕池落入叔叔手裏,繼母做了叔叔的小妾。
“你不要就算了,回去早點歇著,明天回長安。”
“是。”流螢站起來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睡前喝一杯保心茶,期盼明天還能醒過來,保心茶有點苦,舌頭還是習慣了,以前他不會喝茶現在卻喝了,感覺頭發又少了好多,看來那皮霜石斛藥丸不能再吃,多多吃黑芝麻能留住幾根是幾根。
“舒桐,你說她是不是傻啊?本樓主想要幫她把藕池奪回來,她還不要。”白若沉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傻的女人,流螢真是傻乎乎的,好好的大小姐不當偏要當個丫鬟。
舒桐站在屋上有光將他的影子到窗沿上,“屬下不知道她傻不傻。”隻知道樓主在這種事情有很遲鈍,一個女人放棄優渥的生活隻為追隨一個男人,那是什麽,樓主不知道嗎。
“要不你就留在這裏幫仇房主的忙好了。”
白若沉隻是開玩笑,舒桐緊張了,“屬下至死都會一直追隨樓主。”
“在長安比在貢城有發展。”這小子倒是挺會選的,“仇房主這裏的暗衛不少,你回去歇著,明天還要趕路呢。”
“是,樓主。”樓主這種關心人的方式很直接,一開始舒桐總會受寵若驚的,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唐修一行人押張揚回京,張揚坐在牢車倒是很安分,白若沉坐在馬車裏也很享受,唐修這個養尊處優的王爺還是騎著馬,他故意落後和流螢並排在一塊兒,他大大方方地看著流螢,這個女兒長得蠻水靈的就是性子冷了些,他比較喜歡熱情活潑的女人。
“流螢姑娘你跟著他還不如跟了本王,起碼本王不會拿自己的女人來做賭注!”這一路無聊唐修便找流螢說說笑。
流螢沒有理會他故意讓馬走得慢些,沒有想到唐修也慢下來,“流螢姑娘,本王說的是真的,做本王的妾總比做他的婢女好,本王能給你一個妾的名分,他隻能給你一個婢女的稱呼,本王相信流螢姑娘是一個聰明的姑娘。”
“樓主與我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樓主潔身自好,可不是王爺能比得上的!”流螢不允許別人說他的不是。
流螢的話不敬,唐修沒有生氣,“你對他一片癡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鑒,可是他好像看不見。”唐修可看不出白若沉對這女人上過心,隨隨便便就拿她來當賭注,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懂。
“請王爺不要亂說話,我和樓主隻是主仆。”流螢假裝鎮定,她自已認為很注意了,唐修怎麽看得出來。
唐修很不屑,“想要爬上主子床鋪的奴才,本王見多了,正好流螢姑娘也是其中一個。”
“你不要胡說!”
流螢很激動聲音很大,引起了注意,白若沉挽起簾子,“發生何事,怎麽吵吵鬧鬧的?”這路坑坑窪窪的,馬車顛得厲害,他心中悶悶的,剛要睡著就被大嘴巴子吵醒。
“無事,本王隻是同流螢姑娘開開玩笑,嘴裏沒有什麽把握,惹惱了流螢姑娘,吵到白樓主睡午覺了,實在不好意思。”
“你們打情罵俏就不能離遠些嗎,哼!”白若沉把簾子放下繼續睡。
流螢留在了隊伍後頭,唐修也跟著,“看到了沒有,他眼裏根本就沒有你。”
流螢不出聲,打情罵俏,她哪裏有和這個王爺打情罵俏了!他怎麽可以誤會她呢!流螢心裏頭悶悶的!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唐修於心不忍,這般癡情的婢女不被主子待見,怪可憐的。
“剛才本王開玩笑過來些,你諒解諒解。”
唐修騎馬上前把流螢留在後麵,跟上來的連武摸著腦袋,王爺幹嘛和一個婢女道歉。
馬車內空氣不流通,白若沉不敢把簾子拉起來通氣,他手帕上衣袖上全都是血,紅色的血,好難受,喘著粗氣,心突然跳得很快很快,好像心上馬在奔騰,他的身體受不了呼吸跟不上,這顆心很調皮,時不時又跟他鬧脾氣,有時跳得很慢,很慢,慢得他以為它就要停止不動,有時跳得很快,快得仿佛要把他拖下地獄。
呼呼,呼呼的,白若沉緊挨著馬車,心跳也緩慢下來,它鬧夠了吧,還能給他活路。
“慢點,老子正睡著呢。”
“是。”
阿影把馬車放慢,鼻子好像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從哪裏傳來的。阿影嗅了嗅,好像是從馬車裏傳出來的。
“草木茂盛的,蚊子真多。”
阿影聽到白若沉拍打蚊子的聲音,原來是蚊子啊,樓主細皮嫩肉的,蚊子就好叮這一口。
